這時,只見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跑過來說道:“這位官人,我家少爺是前面玉園城吳家的少爺,此次前去迎親,官人能否行個方便?將馬車向邊上靠靠,這是小小心意,還請收下。”
說着,他從懷中取出幾兩銀子,塞到了獨孤沐月手中,因爲現在只有她從馬車裡面露出頭,所以這個管家自然以爲她是馬車的主人,而三生在外面趕車,自然不是主人了。
獨孤沐月苦笑的接過銀子,讓三生將馬車向邊上挪了挪,讓他們過去。
三生肩膀上雖然有傷,但是先前看起來那麼恐怖是因爲中毒的原因,現在毒解開了,自然也就沒事了。
看着迎親隊伍走遠,三生駕着馬車再次上路,說道:“沒有想到,你遇到這種事情還是挺通情達理的。”
“我以前很不講道理嗎?”獨孤沐月聽了他的話,皺了皺眉頭,她以前雖然強勢一些,但是還沒有到不講道理的地步吧?
“你如果講道理,就將玉石還給我。”三生說道,略帶挑釁的看着她。
獨孤沐月冷笑了一下,說了這麼多話,原來是在這兒等着她呢,如果他沒有說這句話,她可以考慮將玉石還給他,但是現在嘛,想讓她將玉石交出來,想的美。
將簾子一甩,獨孤沐月再次進了車裡,冷冷的說道:“你能得到玉石的方法我已經跟你說了,現在你最好祈禱書生能快些好起來。”
“你又不是真的關心他,你還管他的死活,你不覺得你這麼做太虛僞了嗎?”三生彷彿沒有聽出獨孤沐月已經生氣了,又似乎是故意的,說出一句更加氣人的話。
獨孤沐月被他氣得怒極反笑,臉上帶着不陰不陽的笑容,說道:“我就是虛僞又怎麼樣,跟你有一個銅板的關係嗎?你還不是要從我這樣虛僞的人手中得到玉石,這麼看來,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三生被她說的有些無語,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最後只得喃喃的說道:“你要不是拿着我的玉石不還給我,我至於跟你這種人打交道嗎,我怎麼就不是好東西了。”
“你要是好東西的話,當初就不會將玉石親自交到我手裡了。”獨孤沐月冷哼了一聲,“我告訴你,這東西現在既然在我手裡,就是我的,你想要我的東西,也得問問我同不同意。”
“三生,通過這件事情你也能學一個乖,並不是所有人都會被你算計的,你當初將玉石放在我身上的時候,不也是想要利用我嗎?利用我將玉石保存下來,不被別人發現,但是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甘心被你利用的,在你利用別人的時候,就要做好被別人利用的準備。”獨孤沐月掂了掂手上的玉石,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也就是我心腸軟,這麼容易就將玉石還給你,要是換成是別人,他不殺了你纔怪。”
三生心中一沉,他知道獨孤沐月說的是實話,沒有人喜歡被利用,但是他並不後悔當初將玉石放在她的身上,讓他覺得後悔的是,當初他應該神不知鬼不覺的將玉石放在她的身上,等
有空的時候再想辦法拿回來,而不是直接塞到她的手裡,當初那麼做,真是腦子被驢踢了,有些轉不過彎來。
藍漠將她手中的玉石拿在手中,仔細觀察着上面的紋路,越看越像一個“貳”字。
二?獨孤沐月眸中閃過一道精光,湊到藍漠身邊,小聲的說道:“你說這個二字,會不會說的是二皇子?”
藍漠怔了一下,說道:“不知道,你是京城人,有沒有在二皇子身上見到過這種玉石?”
獨孤沐月搖了搖頭,說實話,她跟二皇子接觸不多,根本就不知道二皇子身上有沒有這種玉石。
“這玉石也不是普通人能夠擁有的,我們仔細查一查,總會有眉目的。”藍漠輕輕的說道,看了一眼躺在一邊的書生,就將玉石換給了獨孤沐月。
獨孤沐月再次坐回了另一邊,她知道,書生這是要醒了。
對於書生,獨孤沐月心中有一種很複雜的感覺,想要放任不管他,卻又狠不下心來,自從懷了孩子之後,她就覺得自己的心變軟了,這個孩子帶給她的改變可真大呢。
“前面有一個茶棚,我們要不要過去休息一下?”
還沒等書生完全醒過來,在外面的三生的聲音就傳了進來。
茶棚?獨孤沐月與藍漠對望了一眼,這讓他們想起來前幾天在一個茶棚的經歷,那些人會不會故技重施呢?
點了點頭,獨孤沐月說道:“行,就休息一會兒吧,正好書生也快醒了,到前面讓他喝點水。”
“好咧。”三生的情緒似乎恢復的很快,絲毫看不出他剛纔的不快。
獨孤沐月與藍漠從車上下來,茶棚夥計很快就接過馬車,拉到一邊。
“夥計,給我們的馬最好的草。”獨孤沐月說道,這一路上,馬兒是最辛苦的,可不能讓它受委屈。
“好咧。”店夥計答道,歡快的給馬準備吃食去了。
很快店夥計就回來了,他們點了一些吃食,揮了揮手讓店夥計下去了。
三生很有眼色,他知道獨孤沐月與藍漠根本就不會去照顧書生的,於是拿了一些吃的喝的,就去給書生送了過去,然後纔回來跟他們一起吃東西。
“你倒是很關心他。”獨孤沐月有些諷刺的說道。
三生絲毫不在意,說道:“遇到你們這兩個鐵石心腸的人,也算是他倒黴,我要是再不照顧他,他早晚得被你們虐待死。”
“我們要真想虐待他,早就將他扔在路邊了,還會租輛馬車給他?”獨孤沐月邊和他鬥嘴,邊觀察周圍的環境。
這個小小的茶棚,人還挺多,足足有十來號人,三三兩兩的坐在一起吃肉喝酒,這些人一個個凶神惡煞的,膀肥腰圓,尤其是他們在桌邊放着的刀劍,讓獨孤沐月尤爲在意。
環視了一圈,坐在角落中一個青年引起了她的注意,只見那個青年邊看書邊喝茶,絲毫沒有在意周圍的環境,他的周圍彷彿自成了一片小天地,任何喧鬧都影響不到他。
“這些人
雖然凶神惡煞的,但是卻不像是殺手。”藍漠輕聲說道。
獨孤沐月點了點頭,“確實不像是殺手,倒像是強盜,總之我們還是要小心一些纔好。”
三生怔怔的看着他們,聽着他們的話,不由得說道:“話說,你們到底得罪了什麼人,讓人派了那麼多人來追殺你們?你們不是真的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吧?”
“你才十惡不赦,你全家都十惡不赦。”獨孤沐月聽了他的話,鬱悶的說道,她根本就不知道得罪了誰,要是知道了,早就去端了那人的老窩,豈會在這裡受這窩囊氣?
三生見她如此激動,撇了撇嘴,看了藍漠一眼,心道,這人這麼沉默,不會是因爲怕說錯話被她罵吧?不過這話他是不敢問的,這個男人雖然沉默,但是一看就不好惹,自己現在還是少說話爲妙。
獨孤沐月與藍漠似乎並不着急趕路,而是很悠閒的喝茶聊天,茶棚裡的人似乎也不着急趕路,裡面除了正常的聊天的聲音,並沒有別的不和諧的聲音。
不過越是這樣,就讓獨孤沐月心中越奇怪,按理說如果他們真的是殺手,來殺他們的,並不會等這麼長時間,而且他們的吃食根本就沒有問題,這是怎麼回事?
“他們的動作雖然小心,但是還是露出了一些馬腳。”獨孤沐月小聲的說道:“你看他們好像時不時的往路上看,似乎是在等什麼人,你說他們會不會是不認識咱們,咱們到了他們眼皮子底下都不知道?”
這種說法,其實連獨孤沐月自己都不信,誰會那麼傻,接了任務卻連目標長得什麼樣子都不知道,這種事情在行動之前都應該查探好的不是嗎?
“我覺得他們的目標應該不是你們,如果真的是你們的話,他們或許不認識你,但不可能不認識藍公子,藍公子長得這麼俊美無雙,誰見了也不會認錯的。”三生看了一眼獨孤沐月,意思是說,也就你那種扔到人堆裡就找不到的模樣,別人纔會認錯。
獨孤沐月氣的踢了他一腳,卻看到那些彪形大漢將手抓在一邊的兵器上,似乎要準備行動的樣子,不禁愣了一下,條件反射性的戒備起來。
藍漠拽着她,說道:“仔細聽。”
獨孤沐月冷靜下來,仔細聽了聽周圍的動靜,茶攤上已經沒有人在說話了,周圍非常靜,只是隱隱約約從遠方傳來一陣嗩吶花鼓的聲音,應該是那幫的迎親隊伍回來了。
“難道他們的目標是……”獨孤沐月突然間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們一開始以爲這些人的目標是他們,但是結果呢,是他們自作多情了,人家另有目標。
很快的,迎親隊伍已經到了跟前,也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衝啊,這些大漢抓起手邊的武器就衝了出去。
迎親的隊伍只是一些家奴或者就是從外面請來的文藝班子,這些人根本就不會功夫,連花拳繡腿都沒有,自然不是那些大漢的對手。
一陣嘈雜,哭喊聲,喝叫聲,那些迎親的人手中幡子、樂器落地的聲音混成一片,亂成一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