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婉長公主大婚,樑宣帝下旨於公主府設宴,宴請長安朝臣。
今日的和婉公主府熱鬧非凡,也瑰麗非凡。黃色的薄紗掛滿了府邸的飛檐亭臺,風燈搖曳投着橘色的暖光。
樑宣帝和太后更是將會御駕親臨,爲和婉公主主婚。
眼見一堆璧人佳偶天成,皆是一身喜慶的豔紅色,拉着綵綢等待皇上太后的駕臨。
鑼鼓禮樂喧天,各式各色的煙火炸響在府邸上空,絢爛了夜晚星際。
唯心換了一套府中婢女的衣服,讓自己埋沒在人流中。當日她聽說到樑政要來,已經亂了陣腳。
“皇上駕到——太后娘娘駕到——”小培子高亢的嗓音讓在內的全場來賓爲之一振,立刻停止喧囂起身跪拜。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唯心隨着人羣跪下,額頭貼的低低的。她的身子有些薄顫,指尖攥的緊緊。
“平身,今日三妹大婚,盡歡即可,不必拘禮。”樑政亙古不變的冰冷冷嗓音炸響在唯心耳畔,她耳中一片嗡鳴。
“謝皇上!”
擡起了頭,唯心一眼便在那高高的臺子上看到了他。
面容依舊絕豔無儔,眸子依舊深如寒潭,身影依舊挺拔孤峭,玄衣絳袍上赤龍依舊熠熠生輝。威嚴無比,絕豔無雙。
元琮,好久不見!
唯心突然恍惚起來。鼻腔的酸澀把她拉回現實中,她慌忙捂住口鼻,轉身退出人流。
就在她轉身的一剎那,高臺上的那個帝王忽然朝着這裡掃了一眼。
樑政方纔感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可是當他投去目光之時,什麼也沒有發現。難道是他的錯覺?爲什麼他會覺得唯心就在附近。
“皇上,吉時已到,請您上座!”
尚鄢陵牽着樑湘,走上前去對着高坐在上的皇上和太后,準備拜堂。
“一拜天地!”
“二拜皇上,太后!”
“夫妻對拜,禮成,入洞房!”
歡呼聲
四面響起,停歇的鑼鼓再次歡快的打響。一時間臺下的酒席上觥籌交錯,碰杯聲交談聲不絕於耳。
前院歡歌笑語,後院卻一片死寂。
唯心順着掛滿黃紗的長廊走向樑湘和尚鄢陵的婚房。她用了兩天時間摸熟了這裡的路,不會再像第一次那般不知該往哪裡。
路逸回覆她說,使者團和尚鄢陵確實有勾結,似乎還留有書面協議。
幾經週轉她才捕捉到些許風聲,那協議似乎壓在二人臥房的牀頭。
隔着紙糊的窗戶,依稀能看出屋內紅燭搖曳,大紅色的囍字貼滿門窗。守門的只有兩名婢女,正眼恭恭敬敬的各站一邊。
唯心深呼吸一口氣,快步走上前去,她的手中端着一個托盤,托盤上正放着一壺合巹酒。
“太后娘娘讓我把這個送來。”
守門的婢女看到酒壺和酒樽,對視一眼,福身示意。“那姑娘快進去吧。”
唯心略微福身以示謝意,隨後她推開門走了進去。
新房內華麗的裝飾着實讓人眼前一亮。出自軒東閣的全新傢俱,一律刷着正紅色的漆。黃紗映襯紅綢,燭火通明,焚香繚繞。
唯心突然想到自己慘淡的新婚夜。被楚瑜當了替身和樑政拜了堂,自己則是沒有喜服沒有婚宴,沒有祝福也沒有合巹酒。
無暇繼續欣賞,唯心放下托盤後迅速上前翻起了牀頭的被褥。
一沓宣紙靜靜的躺在大紅色的褥子下,上面用小楷密密麻麻寫滿了字。
勾結楚瑜的證據嗎?
唯心心下一喜,立刻翻看起來。
屋內的空氣,似乎因爲燃燒着許多喜燭的緣故,漸漸灼熱起來。唯心一頁一頁翻着宣紙,覺得呼吸越來越不通暢。
怎麼會這麼熱……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唯心覺得送一壺酒而已要不了那麼久,便抽出一張紙來揣進懷中,把剩餘的重新放回褥下。
走回門前準備出去,可還未來得及碰到門框,唯心突然腿上一軟,一聲悶響後倒在了地毯上。
心臟狂跳,唯心驚恐的發現自己變得渾身無力,四肢都不能動彈自如。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屋內的動靜立刻驚動了守門的兩個婢女。她們迅速推門而入,臉上連微笑也沒有。在看到唯心倒在地上面色陰冷時,對視一眼。
“緣妃娘娘,駙馬爺讓奴婢們在這裡恭候多時了。”
唯心一驚,想要張口說話卻連發出聲音的力氣也沒有,只能幾聲嗚咽。中了軟筋散……好狠的招數,好強勁的藥效!
“你去把駙馬爺喚來,說緣妃娘娘已經來了。”婢女中的一個吩咐另一人道。
“知道了。”婢女迅速跑開。
“緣妃娘娘,是在想奴婢們爲什麼能認出您來嗎?”婢女把唯心扶起安放在椅子上,別過她瞪大的眸子,“駙馬爺說,今晚在他進來新房之前,無論是誰,以什麼理由進新房,一定要稱呼爲緣妃娘娘。”
唯心再次瞪大了眼,尚鄢陵!難道他早就看出是她了嗎!
“娘娘別急,爺馬上就到。”
一股燥熱從小腹騰起,越燒越烈。唯心皺着眉頭忍耐了片刻,忽然瞳孔一縮。是媚藥!怪不得進了這屋子她覺得那麼熱,原來如此。
“娘娘清華之姿,滿臉庸脂俗粉豈不是可惜了。”婢女說着便取出錦帕,在銅盆內打溼後給唯心擦起了臉。
“水……”唯心臉頰通紅,口乾舌燥,用了渾身力氣才說出一個字。軟筋散加上媚藥的藥力一同發作,讓她渾身發燙如螞蟻在噬咬。
“是。”婢女畢恭畢敬的回答到。
尚鄢陵來到新房時,新房門緊閉,屋內紅燭搖曳。“採之在裡面看着?”
“是。”去傳信的芳之點頭回答。
“做得很好,你下去吧。”尚鄢陵勾脣,揮揮手示意她退下。
推開房門,焚燒的香味濃烈撲鼻而來。有女人微微的喘息聲讓人心神一蕩。
“陸惟馨,很熱是不是。”尚鄢陵大手一揮,房屋的門啪的一聲合了上。“不過沒關係,馬上就不難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