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原本是恭賀新元的日子,可在臘月二十三的時候長安城內突然降了一場大雪,暴雪連綿了數日,掩蓋去了不少尋常百姓家中新春的歡聲笑語。
奧古森嚴的皇宮,此刻氣氛卻與寂靜的天地截然相反,人聲鼎沸,四處張燈結掛滿紅綢黃綾,飄飄綾羅之下各色牡丹迎雪綻放,映襯着金光閃耀的宮燈一路綿延至宮宇的各個角落。
不知是道路上絡繹不絕的人流還是徹夜燃燒的銀炭,讓那幾尺深的積雪都盡數化去,雪水也只是停留片刻便被清掃,宮人們在道路上灑上白色的粉末再鋪上血紅色的地毯。
空氣中似乎也漂浮着璀璨的金色粉末,烈酒的醇香,脂粉的濃香,糕點的軟香,都混雜一團,漂浮在宮宇上空,迷醉了這恢弘建築內的每一個人。
這已經是大盛皇朝建國第五個年頭,五是個絕好的數字,因爲大盛皇朝的開國皇帝盛太祖在距離建國五年的時候,終於以天譴之勢,於一個月以前平定了西北的最後一個蠻夷之幫,徹底一統九州。
臘月二十七,西北之軍班師回朝之日,盛太祖今夜要爲此戰中立下大功的慶將軍帝設宴龍城,稿賞三軍。
“慶將軍傳了口信來稟報君上,說此次歸朝,他爲君上謀得了一妙物。”已過不惑之年的君王此刻正半倚在鎏金的龍椅之上,聽着身旁卑躬屈膝的隨侍抑揚頓挫的稟報。
“說來聽聽。”盛華天策懷中抱着一名孩童,仔細的逗弄着。
“君上到時候便知曉了。”隨侍諂媚的笑着。
“嗯?”
“……君上贖罪!慶將軍並未提及是何物,奴該死……奴……着實不知……”輕輕一句話便讓隨侍嚇得撲倒在地,誠惶誠恐。
他的眼皮突突直跳,自己眼皮子淺想要在太祖面前搏一個歡喜,卻沒有料到太祖突然對他的逗趣之言表現出頗爲感興趣的模樣。
恍惚之中他想起面前的這位君王是如何,一步一步,屠戮無數,才最終登上這個九州萬萬之上的位置。
眼前一暈,似乎一股陰鬼之氣從天而降,將他壓迫的無法喘息。
是了,這是一個手上不知欠了多少人命的人,乃至於生生活人卻散發着鬼氣!
隨侍已經近乎窒息,太祖身邊的隨侍短短一年內已經換了數十名,他在沒有摸清楚主子喜好之前,任何輕舉妄動下場都可能是……死!
“能有什麼啊,還不是什麼珍珠寶石,名器古玩,無趣!”
太祖懷中的孩童正揪着太祖腰上系掛的玉佩研究,他一副明眸皓齒的模樣,白皙的面容泛着一股粉嫩之色,看一眼就讓人陰霾頓時間煙消雲散,歡喜十分。
“連傳信兒的人都不知道,你這個小娃娃又知道什麼!”太祖哈哈大笑起來,冷硬深刻的臉在聽到孩童的話後放軟一分。
“咦?我當然知道了,父王既然不信,那兒臣就和你打賭!”孩童絲毫不懼怕太祖的鬼氣和冷硬,舉出自己的大拇指衝着太祖微微
揚起下巴。
“怎麼,誰教會你的賭!讓孤王先去砍了他的腦袋!”
“父王!”孩童不滿的瞪大了眼。
“哈哈,你要賭什麼?”太祖突然語氣一轉,低頭專心的看着懷中明眸皓齒的人。
“嘿嘿……”孩童突然轉眸一笑,狡黠之色溢於言表,“就賭慶將軍的驚喜吧,若是兒臣猜對了,那東西便歸兒臣,若是父王猜對了,那東西就是父王的咯!”
“你這臭小子,原來心裡是打這個主意啊!”太祖掐了掐孩童粉嘟嘟的臉頰,朗聲大笑。
“父王,賭嗎!”
那名隨侍還沒有起身,他聽着父子兩人的對話已經徹底嚇青了臉,頭拼命朝着自己肚子裡鑽。
“好,孤王就應了你!”
“父王等等!”
“又怎麼了?怕了不想賭了?”
“纔沒有!父王,兒臣都說了自己的猜測,那父王是不是也該說說你的猜測?”
頓時間屋內一片死寂,隨侍恨不得昏死過去,拼命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噓……”過了許久,太祖扳過孩童的右手,拇指對上他的拇指用力按下。
他的眸中劃過的一道陰光稍縱即逝,他壓低了嗓音,嘴角勾起的角度鬼魅又陰森森,“孤王說,慶將軍的禮物……是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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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