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皇上知道了,哀家也不繼續睡了。”太后緩緩地睜開眼睛,看着站在牀邊的皇帝。
皇帝君傲直直地盯着坐了起來的太后,眸光裡滿是陰沉的隱隱怒氣,開口質問道:“她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弄她?”
聲音裡滿是壓制住的怒氣,心中滿滿的疑惑。
“她不尊不敬長輩,這樣的人自然不配當四王妃,君臨糊塗,哀家可不能糊塗。穆青嫣消失了,對君臨纔好,對我們大端朝的皇族纔好!”太后聲音裡有着得理不饒人,說道:“一個毫無規矩的女子,不配嫁入皇家,自從她嫁入皇家之後,醜事便一件接着一件地發生。這樣的禍害,難得,哀家就不應該消滅了?哀家這是做大實事,大好事!”
“這就是你要殺了穆青嫣的原因?”君傲聽了笑了,說道:“朕倒是好想知道穆青嫣究竟是做了什麼有害皇家的事,不尊不敬長輩還不足以要她的命吧?”
“她打亂了朝廷的平衡,弄得朝堂人心惶惶,身爲王妃還當中驗屍,簡直就是晦氣,皇家的臉面都給她丟盡了!”太后聲音裡帶着濃濃的厭惡,說道:“君臨被她蒙了眼睛,皇上,你也跟着糊塗了嗎?”
“若是她真的打亂了朝廷的平衡,弄得民不聊生自然是該死!但是,穆青嫣會驗屍這又有何丟人?難道,她明明知道自己不是兇手,還要被太后你抓到宗人府去?”君傲冷然地說道。
太后聽言,沉聲說道:“林相國的一家,蕭平的死,穆寒山的後院,那一件事跟她沒有關係?弄得朝堂動盪,人心惶惶,還不該死嗎?難道,皇上還要護着這妖孽嗎?楚國新的監國太子,要大端朝割地三十個郡城才同意出兵幫忙平定邊關之亂。難道,這不是穆青嫣的錯嗎?若是沒有穆青嫣,大端朝所有的事情都風調雨順,怎會有今日之事!”
“蕭平是該死,林家是自找,穆寒山的後院就更加不用說,是他寵妾滅妻縱容虐待嫡女。太后,你要護着的,朕也已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所有事情朕都沒有深究。”君傲聲音更加的冷,眸色更加的陰沉,直視着太后彷彿要用目光把人射穿般,繼續說:“蕭平被背後貪污官銀,造成堤壩決堤,洪水淹死了無數老百姓,沖毀了無數條村莊和家園,被殺是遲早的事。”
“朕敢問太后一聲,蕭平手中產業,可有你的參股?”
君臨給他的證據裡,蕭平竟然利用官職之便,開了藥店賣的全是假藥,證據中隱約提到太后身邊的人更蕭平關係很好……
蕭平賣的假藥,正好害死了,孫武的母親,從而引發出了孫武心中的恨意,父親因爲蕭平的手下而死,身邊的親朋好友也因爲蕭平的一己之私而命喪黃泉。
買假藥的利潤無比巨大,蕭平真的一個人吃下了這麼大的量?
太后聽了,臉色一沉,厲聲地說道:“你這是在審問哀家?別忘了,要不是哀家,這張龍椅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坐!”
“所以,只要損害到太后利益的人,太后都要讓消失!”君傲冷冷的接過話,聲音更加的暗沉,心中的憤怒有多麼大,只有他自己知道。
“哀家也是不得不這樣做!”太后見皇帝神色變了,一張保養得宜的老臉,緩緩神色說道:“讓一切回到原來的軌跡不是很好,穆青嫣的存在本來就是個禍害,既然如此,留着也是徒增煩惱,還不如現在處理了。”
“太后左一句說穆青嫣是禍害,又一句說穆青嫣是該死,可是,太后肯定不知道,成爲的難民得了時疫是穆青嫣以一己之力穩住,難民需要的水,食物,用品都是你口中不得不死的女子供給。其中的人力物力錢財得要多少,太后難道不清楚?”君傲冷笑一聲,說道:“若是沒有穆青嫣及時醫治好了時疫的病人,太后,你以爲,你還能在皇宮這裡安然無人?時疫有多可怕,太后想必比任何人都清楚!”
先皇十年,就曾經發生過一場時疫,當時,舉國上下每日都有死去的人,那個時候真正的藥石無靈,更可怕的是,時疫通過空氣便能傳播。那會兒,宮中也死了好多人,屍體更是堆積如山,若不是葉馨的出現,大端朝早已經不用別國攻打被亡國了!
那會兒,他還是個不得寵的皇子,當時也得了時疫,別人避之不及唯有葉馨不介意親自照顧,也纔有了活着的他。
現在,他卻連葉馨的女兒也護不住,這個皇帝做的夠窩囊至極!
“又沒有人讓穆青嫣去做這些事情,她是自願的。”太后說着又說:“因爲她,君臨讓林府的人都對皇族沒有了再護的心,邊關之亂如此大的事情,難道就能揭過?她就了那麼幾個賤民又能有什麼用?大端朝都要被那些蠻夷之族給攻打了,皇上還有心思跟哀家討論一個本來就該死的女人!”
“皇上還是趁着君臨無心干涉政事,趕緊把兵權還給林漢庭,讓林漢庭回到邊關保護我大端朝國土以正士氣。”
“把兵權還給林漢庭?”君傲聞言覺得非常可笑,而,他是真的笑出來了,冷笑道:“林漢庭擁兵自重,多年來抗旨不尊,看來還是太后你的縱容多了,分不清楚究竟誰纔是大端朝的主。別說兵權,真不會給林漢庭,朕還要查林家!林家的人串通蕭平做了什麼事,太后或者又會說不知道吧,不過沒有關係,朕這次會一樣一樣地查清楚給太后看清楚。”
“皇帝你……”聞言,太后的臉色瞬間白了無血色。
“別以爲,你現在羽翼豐了,敢對哀家大呼小叫了是不是!”太后幾乎跳起來,指着皇帝罵道。
“對,朕就是羽翼豐了,朕這些年所做的隱隱都是爲了今天做準備。”君傲沉聲地說道:“你口口聲聲是爲了大端朝,爲了皇家面子,林家子弟背地裡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太后你都親自過問,親自爲其掩飾去了!穆青嫣不過是捅破了蕭平的醜事,查出了查毒大端朝子弟的毒品,就該死?太后如此緊張着要穆青嫣的命,難道,這裡面也有太后你的手筆?”
太后聞言,一驚,呵斥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哀家是太后,哀家做的事情自然有哀家的道理,不用你來過問!”
“那就祈求背後的人藏的更深點,不要讓朕找到了,不,應該是讓朕找到了會更好點,若是被君臨找到了,那就絕對不是誅九族能夠了事。”君傲涼涼地說道:“太后是真的不知道,頭頂上那一箭是誰射出來的?”
“混賬,你是在威脅哀家!”太后被反常的皇帝,氣的從牀上站了起來指着皇帝罵道:“你就不怕哀家不把李曦的消息給毀了?你永遠都再也找不到李曦!”
“閉嘴!”皇帝聽到最愛的女人的名字,失控地對着太后吼道:“別再用這個虛無的消息來欺騙我,我已經查出了,查出了,李曦已經死了!是被你殺死的!”
當聽到多年來一直憧憬的女人,已經死了,他的心也死了!
太后聽到皇帝痛苦的控訴後,反而不生氣了,陰冷地說道:“哀家就說怎麼敢反抗了,原來,你知道了李曦那個賤人死了,那又怎樣,你難不成還敢殺了哀家不成?不要忘記了,哀家可是大端朝的太后,至高無上的太后!一個賤婢哪裡配的上身爲皇帝的你,哀家是處理家醜!”
“若殺的不是大端朝的太后,那就沒有人會有爭議,也沒有人會反對,你說是不是!”君傲直視太后的眼睛,冷然地說道。
不可能知道,這事情,連先皇都看出端宜來,更何況過了那麼多年了,還有誰知道當年的事情……
“皇上莫不是傷心過度得了癔症不成?這樣的胡話也敢隨意說出來!”太后的神色非常陰冷,一雙眸子如同毒蛇的眸子發出惡毒的目光。
“是不是,日後便會知曉。朕只是提醒太后一句,君臨的忍耐有限,朕的忍耐也有限,如今,你竟敢對穆青嫣公然下手,那麼,就等着承受後果吧!太后最好祈禱,不要讓朕或者君臨找到證據!”君傲,說道轉身便要離開。
“等等!”
就在君傲快要離開的時候,太后,忽然對着君傲,喊道。
聞言,君傲轉身看着太后,沉聲地問道:“你還有什麼想說?”
當然,他更加喜歡太后能夠告訴他穆青嫣的去向……
“皇上剛纔說的事情是從哪裡聽來的?”太后沉聲地問道。
君傲聞言,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朕怎麼知道,不需要告訴你!”
“那就是無中生有的事情,若是真的,哀家又怎麼可能安然無恙坐在高位?皇帝,你說出這些話實在太過大逆不道了!”太后看着皇帝沉聲地說道:“哀家這次就不跟你計較,往後,皇上可要好好清醒不要再胡說。”
當年的事情,有着歐陽御的參與,她就不相信其他人能夠查出點蛛絲馬跡出來。
還有今天歐陽御把穆青嫣帶走的事情,也會成爲永遠的無頭公案……
君傲看了她一眼,沒有留下一字一句,轉身離開,眼睛裡有着無聲的蒼涼。
太后望着君傲的背影,眸子裡閃爍着陰狠的光芒,忽然,她身邊出現了一個黑衣人。
“留不得了,藥下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