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龍彪身後的幾人都磨磨蹭蹭的往前挪了兩步,目光還時不時的往楊展身上瞟。
楊展倒是想解決了龍彪,免得左安安費心神。可左安安卻背地裡拉了拉他的衣服,顯然是打算自己處理。
他不理誰的意見,也不會不理左安安。左右一權衡,楊展只好默默的坐在那兒,無聲的給龍彪遞眼刀子,任由左安安自己發揮了。
左安安淡淡的掃了一眼對面氣焰囂張的龍彪,輕輕的勾起脣角。
“強盜會不會有善心聽我說話,我是不知道啦。不過,你現在不就在聽嘛!”
說着,她微微上揚的嘴角,露出幾分嘲諷的意味。
龍彪替楊展守在這裡經營多年,其他強盜們做的那些殺人越貨的事情,他也沒少做,除了燒殺擄掠,不殘害普通老百姓外,他們也是讓人聞風喪膽的角色。
可聽左安安剛纔那話,明擺着是在說他連強盜都不如,龍彪心裡可不願意接受這樣的說法,因爲這是在指責他失職呢!
“姑娘莫不是以爲,這裡真的是你可以隨意放肆的地方?”
龍彪板着臉再次往前走了兩步,直逼軟榻,目光陰冷而充滿戾氣的瞪向左安安。
他是從軍營裡出來的將士,這些年雖然落草爲寇,可也一直是在楊展的軍事化管理下生活,身上的氣勢洶洶,一點也不輸給戰場上的那些將軍。
甚至,他身上的戾氣更甚!因爲他每天都在刀口上討生活!每天要面對的,都是可能丟掉性命的差事兒!
可是這樣的他,用凌厲的目光瞪着左安安時,卻發現對方不但沒有害怕,反而還戲謔的看着自己。
“我倒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做屬下的,居然可以在主子面前囂張放肆、大放厥詞了!”左安安淡定的反擊到。
既然楊展跟屬下說她是他的夫人,那她就是龍彪名正言順的女主人。
不管龍彪是想試探她也好,不認可她也罷,無論他是出於什麼目的,在明知她身份的情況下,還敢當着楊展的面對她如此無禮,這人就該好好的敲打敲打了。
這不,聽到左安安絲毫不留情面的指責,龍彪表情一僵,目光愣愣的移向楊展,接收到他不斷飛來的眼刀子後,龍彪面露窘迫,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尷尬的扯了扯嘴角。
“我這不是聽說左家大小姐是個什麼都不會,就知道睡覺的懶女人,替主子不值,纔想要試探一下嘛。”
龍彪往後退了幾步,不好意思的嘀咕道。
周圍的人都被龍彪帶來的人清走了,船頭除了他們幾個在,就只剩下龍彪的幾個手下了,所以龍彪連裝都懶得裝了,而且,左安安敢那麼直白的說話,也不是沒有前提的!
聽到外界對自己的評價,左安安半點反應都沒有,相反,她對龍彪的反應很感興趣。
“我是不是懶女人,那也是你主子的選擇,也是你半個主子!當着子謙的面兒,你也敢給我臉子看,這要是他不在,你還不得直接把我綁起來嚴刑拷打了?”
一個敢質疑主子決定的屬下,雖然在某些方面
的確很重要,可有些方面,卻是不容許的!
龍彪本來一開始就不是楊展的人,對她不信服也在情理中,只不過,他很可悲的成了第一個撞傷口上的人,被左安安拿來立威了。
“龍彪不敢!夫人息怒,龍彪只是誤信了傳言,怕夫人會是耽誤主子前程的人,所以才……”
龍彪本就不善言辭,平時說話也大大咧咧慣了,加上他們很少會很其他人交際,說話也很少拐彎抹角的,更不會撿好聽的來,說着說着,就不知道該如何說了,只好苦惱的向一旁的陳武投去求救的目光。
陳武無奈的搖搖頭,上前兩步幫着解釋,心裡卻暗歎:這一日下來,他無奈的次數都快頂上他一年的次數了。
“左小姐莫見怪,龍彪這人就跟他的外表一樣,五大三粗的,也不會說話,有頂撞您的地方,還望您看在主子的面子上,饒了他這次吧!”
陳武常年帶隊跑這條路線,跟龍彪也算是老朋友了,見他在左安安面前闖了禍,只能是幫着圓了。
不過,他倒是慶幸自己一眼就看出了楊展對左安安的感情,對左安安也是盡心盡力,不然,今日這般情況,怕就是他,也要經歷一番啊。
“你看着處理就好。”
不等左安安開口,楊展就低頭看着懷裡的人,淡淡的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那無所謂的模樣,看得龍彪眼珠都快脫眶而出了!
左安安將龍彪的神色看在眼裡,心裡笑開了花,面上卻正色凜然的說到:“既然這樣,那就罰他一天不準吃飯吧。”
想到自己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左安安心裡更樂了,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龍彪卻一臉的菜色。
他們生活的地方,土地比較少,而且都比較貧瘠,莊稼種下去,收成總是不好,大多數時候都靠商隊從外面拉物資回來供應。
吃飯雖然不是問題,但餓肚子的感覺,他是真的不想嘗試啊。
陳武擡手掩住嘴,悶聲笑了,就連平時很少在下屬面前表露情緒的楊展,也不由得笑彎起嘴角。
“呵呵,安安這個法子不錯,你記得回去了照着執行。”楊展補充道。
本來這次的行程時間就緊,他的原計劃是讓那艘物資船自行靠岸卸貨再跟上他們,龍彪帶人在碼頭等着就好。
結果這小子非但不聽命令,還跑過來折騰左安安,活該他一天沒飯吃!
要是讓他罰,就該罰他三天不許吃飯纔是!
不過左安安既然說話了,他自然不會拂了左安安的面子。
龍彪苦着臉站在一旁,偶爾擡頭看看楊展,欲言又止的樣子,看得他的那羣手下簡直是目瞪口呆!
左安安也懶得再鬧他,折騰了一番,藥力勁兒也上來了,她昏昏沉沉的靠在楊展身上。
“子謙,我困了。”她在楊展耳邊低聲呢喃細語。
楊展低頭一看,見她臉色又白了兩分,不由得皺眉。
他沉聲道:“你乖乖的睡,外面風大,我這就抱你回去。”
說完,他小心翼翼的將左安安
抱起,意味不明的掃了眼旁邊的龍彪,沉默的走了。
龍彪看了看身邊的陳武,有些心虛的問到:“爲什麼我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
陳武拍了拍他的肩膀,留給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兄弟,記住一句話,寧可得罪主子,不要招惹左小姐!”說完,他轉身去忙自己的去了。
陳武說的,龍彪不是不明白。
開罪楊展的話,楊展或許還能靠在主僕一場的份兒上,饒了他們。可若是得罪了左安安,就算左安安不計較,楊展若計較起來,他們照樣吃不了兜着走啊!
一想到這裡,龍彪就一臉的鬱卒!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麼就腦袋一熱,連主子的話都不聽了,還要死不活的直接衝着左安安去了!
“哎喲!想想都覺得肺疼!”他錘了錘胸口,瞥了眼楊展離開的方向,忽然正色的對着兩個手下招招手。
“那什麼,你們在這裡候着,有什麼事立刻通知我,我先去後面看看情況再來!”
兩個手下一臉的錯愕,不敢相信的看向準備跑路的自家老大。
“彪哥,你確定你要是這麼走了,懲罰不會加倍嗎?”
一天不吃飯,對於他們來說,不過是餓兩頓,忍忍就過去了。可若是再加一天,那滋味……怎一個酸爽可以形容!
龍彪剛擡起的腳步一頓,重重的落在原地,回頭看向剛纔提醒他的那兩個手下。
“我剛纔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記住了嗎?”
兩人悶聲點了點頭,應了聲知道了,這才退了下去,留下龍彪獨自站在那裡乾瞪眼兒!
船艙裡,楊展將左安安輕柔的放在牀榻上後,坐在牀沿上,等到她睡着了,這纔出了船艙,黑着臉回到船頭。
龍彪立即腆着臉走過去。
“主子,夫人她身體不要緊吧?”
問歸問,但龍彪心裡清楚得很。左安安的模樣看起來就不像是傷勢輕,而且,從楊展小心翼翼的態度來看,也能猜到她的傷有多嚴重。
越是這樣,只要想到自己剛纔還不知死活的去頂撞左安安,因爲那些傳言,就想給她難堪,龍彪就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
明明他之前也算是有勇有謀的人,怎麼在這件事情上就那麼衝動的不計後果呢?
楊展鐵青着臉掃了他一眼,低沉着嗓子說到:“你覺得呢?”
“呵呵……”龍彪一臉尷尬的乾笑着,沒有答話。
“我讓陳武給你傳話,說這次不見,你是怎麼做的?不聽命令的帶着一羣人跑來就算了,還把槍口對準女主子,你是皮癢呢?還是覺得最近的日子太好過了呢?”
說話間,楊展的目光越來越鋒利,最後掃向龍彪時,讓他不由得渾身一震,背脊上的汗毛噌的一下豎了起來。
“主子息怒,屬下不是有心違抗主子的命令,而是,弟兄們都想知道咱們的女主人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人,而且,這左家小姐的傳言都不是很好,大家怕主子被女色矇蔽,暴露了咱們的秘密,所以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