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是已經從左安安那兒知道了實情,溫穎毓的臉色比起之前要好很多了。
楊展站起身,接手了晴彩的任務,讓晴彩扶着溫穎毓。
出了房門,溫穎毓的侍女匆匆的迎了上來,連忙扶着她,晴彩也鬆了口氣,乖乖的退到了左安安身邊。
“馬車已經準備好了,夫人和大小姐可是要現在就啓程?”素梅柔聲問。
左安安回過頭看着楊展,像是在詢問他的意思。
楊展淺淺一笑道:“走吧,我這邊已經處理好了。這兩天都沒什麼事情,正好陪你們一起散心。”
這會兒楊展倒是慶幸自己早早的進了宮,把事情推得一乾二淨了。
不然他還真不知道有沒有時間,陪左安安走着一趟。
溫穎毓讚賞的瞥了眼楊展,又看看自家女兒。
“楊展啊,以後若是沒事兒,常來家裡坐坐吧。”說着,她朝素梅兩人點點頭,率先朝院外走去。
楊展推着左安安,稍稍落後幾步,回味着溫穎毓剛纔那句話,不由得問她。
“你娘剛纔的意思,可是說讓我以後常來?”
左安安把玩着衣襟上的絲帶,低頭淺笑道:“呵呵,孃的意思是,讓你常回家來坐坐!”
這常來,和常回家來,看似只有兩字之差,可意思卻是千差萬別的。
至少,照溫穎毓的意思,這算是認下了楊展這個女婿,把他當成一家人在看了,所以纔會說,讓他纔回家來坐坐。
而左安安顯然也是領會到了這層意思。
至於楊展,他不是不懂,只是沒想到溫穎毓會這麼突然的,給他一個大驚喜!
這左家內院的事兒,可都是溫穎毓說了算啊。
即便左柏楊現在還不肯承認他,可有溫穎毓這個強力助攻在,讓左柏楊承認他,不就是指日可待了嘛!
楊展心情頓時好得不得了,嘴角上揚,平日裡最多隻是淺笑,這會兒卻嘴角都裂開了!
馬車上,左安安母女兩肩並肩的坐着,左右兩邊坐着各自的侍女,駕車的是左安安院裡的小廝小巫,而楊展,他騎着馬,亦步亦趨的跟在馬車旁邊。
許是之前溫穎毓的話讓他心情頗好,一路上,楊展臉上始終帶着淺淺的笑容。遇到有百姓跟他打招呼,他也難得的會微微點點頭,算是迴應。
左安安悄悄的撩起窗簾瞥了眼楊展。
“怎麼?才這麼一小會兒沒看見人,就放心不下啦?”溫穎毓笑着打趣到。
知道左柏楊安然無恙後,她的心情已經穩定下來,言語間也變得輕快了不少。
楊展的變化,她自然是看在眼裡,而左安安的反應,她也沒有錯過。
左安安臉上微微泛紅,笑吟吟的凝望着自家孃親。
“娘你剛纔那麼說,回頭爹要是不答應,你可得幫着我們一點兒才行哦!”她抱住溫穎毓的胳膊,撒嬌的搖晃着。
溫穎毓故意板起臉,佯裝不高興的睨着她:“娘什麼時候說話不算數啦?你要是不相信,那娘就收回這句話,回頭你們自己努力去!”
“哎
呀娘,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這不是,有點擔心但會兒爹看到他,會二話不說的就要趕人走嘛!我爹的性子,娘又不是不知道!”
左安安不依的搖晃着她的手臂,嘟着嘴,不依不饒的搖了搖頭,完全一副小女兒姿態。
就連馬車外面的楊展,聽到她的聲音,也不禁怔了怔,腦海裡勾勒着她眼下該是什麼模樣。
想着想着,忽然就忍俊不禁的笑了!
鬼莫匆匆趕到虔心寺,問了寺裡的和尚,知道左柏楊在後院休息,猶豫了下。
從他踏進寺廟大門的那刻起,他就察覺到周圍的氣氛,和平日裡一樣,並沒有什麼不對勁兒的。
爲了萬全起見,鬼莫還是去後院找人。
後院裡,左柏楊看着被小和尚領進來的鬼莫,微微愣了下。
“怎麼是你?你找老夫做什麼?”左柏楊奇怪的問。
因爲楊展的緣故,左柏楊自然也認得他身邊的鬼莫,只不過,左柏楊想不明白,爲什麼鬼莫會突然來這裡找他。
確定左柏楊真的沒有遇險,鬼莫算是放心了。
尤其在看到他旁邊的司夜後,鬼莫微微拱手道:“屬下奉主子和左小姐的命令,來尋左家主。左家那邊收到消息,稱左家主要見夫人和小姐,讓她們上山來匯合。左小姐的傷勢,左家主自然是知道的!她擔心消息有問題,派人來打聽消息,但人似乎沒有回去。情急之下,主子只好讓屬下先一步來看看情況。”
聞言,左柏楊和司夜的臉色都變了變,尤其是左柏楊。
他臉色鐵青的站起身,緊張的盯着鬼莫:“左家現在情況如何?”
“屬下離開得匆忙,眼下並不清楚左家的情況,不過,主子在左家。以他和左小姐的心思,定然能知道左家主安然無恙,眼下應該在趕來的路上。”
鬼莫細細一想,大概能猜出楊展兩人的心思,而且他事後也沒收到其他的消息,想來應該是沒問題的。
“左伯父莫急,安安的心思敏銳,楊展實力不俗,院裡又有陣法作保,即便有人想動心思,在他們兩人面前,也鬧不出什麼花樣來。倒是左伯父,以後出門的時候,最好不要一個人了。”
在一旁的司夜也開口幫腔到。
左柏楊眉頭緊緊的皺着,也不知道是擔心家裡,還是因爲楊展和鬼莫的出現而不高興。
鬼莫得到的命令是確定左柏楊的消息,看到他沒事,本來是該返回的,但一想到楊展等人這會兒應該是往虔心寺來了,便沒提離開的事,默默的站到一旁。
左柏楊不問,他也不說話,沉默的當起了小透明。
司夜遞給鬼莫一個放心的眼神,回頭安撫左柏楊道:“伯父不妨坐下來等等吧,左家到虔心寺,少不得也要半個時辰。您若是不放心,不如讓鬼莫陪伯父在這裡等,我去打聽打聽情況。”
考慮到鬼莫的武功比自己要好,眼下這裡雖然沒什麼動靜,也誰也不能保證這裡就真的安全,司夜打算自己去看看。
他現在好歹也還是雲湘雅苑明面上的主人,會對左家的動手的人,也不作他想。
這種時候,鬼莫肯定不如他出去來的合適!
鬼莫沒有意見,沉默的往左柏楊這邊挪了挪,站在一旁守着。
“多加小心。”左柏楊也是經歷過事情的人,他也知道司夜的決定是最好的。
除了叮囑一聲外,他沒有多說什麼。
司夜離開後,禪房裡只剩下左柏楊和鬼莫兩人。
許是看了鬼莫淡定的樣子,他原本還有些焦急的心,也漸漸平靜下來。
“你家主子,平時是個什麼樣的人?”左柏楊忽然問到。
旁邊的鬼莫疑惑的看着他。
這屋裡就他們兩人,所以,左柏楊這話,是在問他是吧?
雖然有些不明白左柏楊這是要做什麼,但鬼莫還是簡單的回答了對方。
“主子平時,很嚴謹,很認真,很努力,很少笑,不過,最近笑得多了,尤其是和左小姐一起的時候。”
聞言,左柏楊皺了皺眉。
這算是什麼回答?他問的問題,難道就只有這些答案?
“那,你家主子以前除了在軍營裡,除了家裡人之外,還和什麼人接觸得多?”左柏楊又問。
之前的那個問題,左柏楊問得突然,又不是什麼針對性的問題,鬼莫一時間沒鬧明白。
這會兒再一聽,頓時恍然大悟。
原來人家這是在打聽未來女婿的人品呢!
鬼莫嘴角幾不可見的抽了抽,內心一陣無語。
他張了張嘴,面無表情的說到:“主子很少和旁人接觸,一般都是和屬下們商議事情纔會多說些話。其餘的,也就只有左小姐和雲湘雅苑的兩位公子了。”
他的話並不假。
楊展的性子,本就不喜歡和太多人接觸,除了上戰場殺敵外,就連國公府和太尉府的人,他接觸得都少。
真正接觸得多的,貌似也只有左安安一個了。
左柏楊輕擰着眉頭,表情晦澀不明,像是在思考着什麼。
“郡王府跟太師府可是鄰居,趙家小姐無論身家背景,都是數一數二的人,你家主子真的就沒動過別的心思?”
雖然知道這種問題不該問鬼莫,可左柏楊現在一心只想知道楊展到底是什麼樣的爲人,也顧不得該不該了。
這回,鬼莫的嘴角抽搐的比上一次明顯多了。
他尷尬的摸了摸鼻尖,覺得自己剛纔若是先走一步,似乎纔是最正確的。
但是爲了主子,鬼莫也是豁出去了。
素來不喜歡多嘴的他,耐着性子再一次的開口說到:“楊家祖訓是,但凡楊家子弟,男子不得納妾,女子不得改嫁,必須從一而終。”
楊展姐弟四人,從小就是在這樣的祖訓教育下成長的。
對於平常男子來說,娶妻納妾是很平常的事,可對於楊展來說,這是無法接受的。
加上楊展在軍中帶了多年,他與女子的接觸很少,也不喜歡那些扭扭捏捏的造作女子。一個左安安已經足夠難得了,這世間又有幾個左安安?
楊家的祖訓,並不是什麼秘密,至少,京都的很多人都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