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別怪她了。她要找言福去了,是我沒讓。我不想太招搖,畢竟我現在還……”
“你放心,很快,我就會讓父皇賜婚的。”南宮離塵將她輕輕擁在懷中。
她信他,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當她在第二日的壽筵上,穿着南宮離塵爲她準備的七彩霓裳裙,舞完一曲羽靈裳後,全場鴉雀無聲。
她低着身子,優雅地施禮,一動都不敢動,幾道不同意味的目光膠着在她的身上,南宮離塵兄弟、寒氏兄妹都是她熟悉的,只有一道,是陌生的,而且比任何人的目光都陰鶩,像是要將她剝開一般。她不敢去看那到目光的主人,好在白色的面紗遮住了她的無措。
“好,果然很好。”高坐在正前方的南宮耀率先鼓起掌來,衆人這才如夢方醒。阮羽遙在潮水般的掌聲款款下拜,叩謝聖恩。
“塵兒給朕的這份壽禮,朕很喜歡,不知道塵兒想要什麼賞賜?”
南宮離塵起身走到阮羽遙身邊也跪了下來,“啓稟父皇,兒臣給父皇賀壽,屬於兒臣應該做的,本不該索要賞賜,但是今日兒臣斗膽,請父皇爲兒臣賜婚。”
“哦,好事啊,好事啊。”南宮耀看向坐在賓客主位上的寒慕天和寒念音,“念音也漸漸大了,朕是該考慮你們的婚事了。”
阮羽遙將頭埋的更低,她甚至能感覺到念音公主射向她的目光,帶着一點怨恨和失措。
未等南宮離塵回話,一個沙啞的聲音低低響起:“父皇。”
衆人看去,只見一個小太監扶着南宮宇楓慢慢走進了殿內。南宮宇楓看起來很虛弱,淡綠色的祥雲袍左肩的位置滲着淡淡的血跡,他走到南宮離塵身旁,緩緩拜倒:“兒臣給父皇賀壽,願父皇福壽延綿,聖體安康。”
“快起來吧,楓兒啊,你身體未好,朕不是已經傳旨讓你在宮裡歇着嗎?怎麼又跑出來了,看這臉色白的,過來讓朕好好看看。”
“父皇,兒臣還好。”南宮宇楓緩緩地走了過去,“只是,兒臣心裡有事實在寢食難安,特想向父皇討
個恩典。”
“嗯,你們兄弟倒是有默契啊,塵兒你也起來吧。楓兒啊,你不會也是想讓父皇賜婚吧。”南宮耀看着這個小兒子,眼角里露出了一絲慈愛之色。
“回稟父皇,正是。”
南宮耀哈哈地笑出聲來,對着左手處第二桌的一個紅袍男子說道:“雲兒啊,你可是已經納了正妃了,你該不會也想着讓朕賜婚吧。”阮羽遙偷偷看去,剛纔那道陰鶩的目光正是從這桌上而來。
紅袍男子笑了笑,忙起身回道:“兒臣倒是沒有,只是看到弟弟們都長大了,心裡也高興的很,倒是希望父皇能允了弟弟們的請求。”原來,他就是戚貴妃的兒子,南宮雲。
“好,好。楓兒,你七哥的想法,朕知道,你又看上了哪家姑娘呢?”
“父皇,兒臣斗膽,想娶北瑞國念音公主爲妃,並在此立下重誓,此生除念音公主外,兒臣絕對不會再娶任何女子。”南宮宇楓跪到在地。
南宮宇楓話語一落,殿內頓時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他雖然是皇上最小的兒子,可是母親卻出身低微,在皇子中也不是最受寵愛的。如今竟然敢明目張膽的與太子殿下搶奪念音公主,可真是大膽至極啊,更何況,多年來兩國國君均有默契地默認了念音公主與離塵太子之間的婚事。他這分明是把自己往絕路上趕啊。
“好好好,朕養的好兒子。”南宮耀一腳將跪在地上的南宮宇楓踹下了臺階,一旁的戚貴妃拿起帕子輕輕地擦了擦嘴角,不動聲色。
殿裡靜極了,只能聽到南宮宇楓暗啞低沉的呻、吟聲,淡綠色的袍子已經被血跡洇溼了一大片。
“宇楓。”寒念音的花容早已失了顏色,也顧不得上禮節,提着裙子小步地跑了上去,扶着南宮宇楓靠坐在自己懷中,“你沒事吧,你的傷口裂開了,怎麼辦?快宣太醫啊,快啊。”
可是殿內又有誰敢動一下說一句話呢。
“我……我沒事。”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寒念音此刻看着,竟如那雪山上的玉蓮一般美麗。
“傻瓜,你真是傻瓜。我不是說了麼,等我回去,我會親自跟我父皇說的。你這麼急做什麼。”
“不,你是女兒家,這種事情怎麼可以由你來說。是我先愛上了你,原本就該我求我父皇的。”南宮宇楓又掙扎着爬起身來,跪倒在地,“父皇,兒臣真的是
很喜歡念音公主,求父皇給兒臣一個恩典,兒臣求你了。”說着,他竟然用力地磕起頭來,滾燙的額頭磕在冰涼的金琉磚上咚咚作響,淡金色的磚上竟也有了淡紅色的痕跡。
“宇楓,宇楓,你別這樣啊。”念音公主緊緊地拉住南宮宇楓不許他再磕下去,話音中也帶着哭腔,“南宮伯伯,您就應了他吧。離塵哥哥喜歡的又不是我,你爲什麼非要讓他娶我呢?我嫁給宇楓不是也可以做你的兒媳嗎?”
“你……你們這是唱的哪一齣啊。”南宮耀此刻的怒氣也變成了疑惑,不解地看着面前跪着的兩個人。
“塵兒,你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父皇,兒臣也懇請父皇答應十一弟的請求。”南宮宇楓再次跪倒在地。
“什麼,可是,你跟念音……”
“兒臣跟念音本就是兄妹之誼,但是十一弟對念音卻是真心的,爲了救念音,十一弟還差點送了命。十一弟對念音的這份情,天地可表,相信念音也是知道的。”
“可是你剛剛不還是求朕賜婚與你嗎?”
“父皇,兒臣求的並不是念音公主,而是……”南宮離塵看了看一直跪在地上的阮羽遙,輕輕地說道:“兒臣喜歡的是西池國的羽遙公主,求父皇能允許兒臣以正妃之禮迎娶羽遙公主。”
“什麼?來人,宣阮鳳濯前來,朕要問問他,這個羽遙公主究竟是何方神聖。”
“父皇,咱們爲什麼不先看看七弟身旁這個女子呢?”南宮雲理了理自己的絲袍袖口,看似不經意地說道。
阮羽遙驚的擡起了頭,隨即趕忙又低了下去,卻在不經意間看見南宮離塵的一雙鳳眸已經冷若冰霜。
最終,自己的面紗還是被宮婢掀了下來。
四周響起了更大的吸氣聲。
“呦,皇上,您看,這麼美得一個人兒,怎麼越看越像阮太子呢?福來啊,你還不快去落瑛軒把阮太子請來。”
阮羽遙的身子漸漸發抖,額上已經起了一層密密的細汗。
“父皇,她就是西池國的羽遙公主,落瑛軒的阮鳳濯不過是她女扮男裝代替弟弟而扮的。”南宮離塵將阮羽遙輕輕摟在懷裡。
“什麼?”南宮耀此刻真的暴怒了,白玉描金的酒杯被他狠狠地摔在地上,細白的碎玉四散開來。阮羽遙身子一軟,癱倒在南宮離塵懷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