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慕天住在驛站裡,她不能出宮,又不想驚動南宮離塵,只能託南宮宇楓想想辦法去見寒慕天一面。誰知到了宣和宮,寒慕天兄妹竟然都在。
“羽遙,你怎麼來了?”寒慕天的眼神裡有絲驚喜。
“寒大哥,我正想找你,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哦,南宮伯父已經答應了宇楓和念音的婚事,我來是跟宇楓商量下何時回北瑞的事情。”
“什麼?宇楓跟你們去北瑞?這……”阮羽遙滿臉都是驚訝之色。難道南宮宇楓要當上門的駙馬?而南宮耀竟然也同意了?
“怎麼,阮羽遙,你有什麼意見?”寒念音從看到阮羽遙的時候就滿臉的不高興,現在看她這麼一驚一乍的,臉色更是難看極了。
“念音,別這麼說。羽遙可能是一時沒明白。是,我已經跟父皇說了,我願意陪念音去北瑞。念音從小就在寒叔父身邊呆慣了,再說寒叔父只有念音這麼一個寶貝女兒,我也不捨得他們骨肉分離。反正,只要我們相愛,去哪裡生活都是一樣的。”聽到南宮宇楓如此動人的表白,寒念音的臉色也浮現了粉紅的羞澀,緊緊地依偎在愛人的懷裡。
可是,不知爲何,阮羽遙卻覺得南宮宇楓淡淡的笑容裡裹着一抹哀愁與不捨,他也應該捨不得離開自己的家和親人吧。
“大哥,羽遙,你們先聊着,我帶念音去給母親看看。”他知道阮羽遙有事要跟寒慕天商量便藉故離開了。
“羽遙,你找大哥什麼事?”
“大哥,我想問問,北瑞國是不是有一種蛇叫做碧靈蛇?”
“你問這個做什麼?”寒慕天的眼神裡略帶防備。
“我……你知道的,我孃親死了。可是,今天我接到了心腹之人的飛鴿傳書,說我孃親沒有死,只是中了毒,需要碧靈蛇才能救她的命。我聽人說北瑞的天雪山上曾出現過碧靈蛇,所以我想問問大哥,不知道大哥能不能幫我這個忙。”
寒慕天雙手背在
身後,緩緩地踱到窗前,凝神想了一會兒,才慢慢說道:“碧靈蛇是極爲罕見的神物,機緣巧合,北瑞王宮中確實圈養着兩條。但是,我不能僅憑你一言就將這神物給你。”
“那大哥可是需要羽遙做什麼?”阮羽遙知道,他能這麼說,一定是有緩和的餘地。
“我……我想知道你身上的那塊白玉蓮花佩的秘密。”
又是白玉蓮花佩,阮羽遙此刻心中更加肯定了南宮落寒說的寶藏的事情。
“那塊玉佩是我孃親給我的,但是給我時候,她並沒有說什麼,只說這塊玉佩在危難時刻可能會保住我的命。”
寒慕天細細地打量着她,看了半天才下定了主意一般,“羽遙,我可以求父皇將碧靈蛇賜你一條,但是你要答應讓你的孃親去北瑞療養可好?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孃親的。”
“這……寒大哥,你不覺得現在說這些有些沒意義嗎?我孃親現在正等着碧靈蛇救命,可能再耽誤一刻鐘或者一盞茶的時間,她就會死了。到時候你想問什麼都問不到了。”看到寒慕天似乎有些動搖,阮羽遙又再接再厲地添了一把火。
“大哥你無非就是想知道我那塊玉佩的秘密。我孃親是感恩的人,她若知道你救了她的命,定會對你知無不言的。羽遙求你了,先救救我孃親吧。羽遙願意用性命保證定會讓孃親將玉佩的所有秘密都告訴你,好不好?”
寒慕天最終還是答應了阮羽遙。
離開宣和宮,阮羽遙一路沉默,雖然她和寒慕天認識的時間比較短,但是寒慕天對她卻一直都很好,在她心裡,其實已經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哥哥。要不是爲了阿離,她真的不願騙他。這份情,只有待日後再還了。跟在她身後的霜兒也不敢說話。
突然,眼前出現一雙淡綠色的絹絲繡花鞋,阮羽遙木訥地擡起頭來,卻看到一個粉黛薄施有些清瘦的中年女子。
“啪——”中年女子一掌狠狠地打到阮羽遙的臉上,雖然她看似瘦弱,但是這一掌卻力量很大,阮羽遙震的退後了幾步,要不是霜兒扶着,早就跌倒在地了。
“你——你是何人?憑什麼動手打人?”霜兒扶着阮羽遙,心疼地看着她被打紅的臉。
中年女子身後一個伶俐的小宮女,冷哼了一聲:“難道西池教養出來的女兒都這麼沒規矩嗎?見到柳貴人還不下跪請安?”
柳貴人?那不就是南宮宇楓的孃親?阮羽遙急忙拉着霜兒拜了下來。宮中人人都說柳貴人日日禮佛,性子溫和,有一副菩薩心腸,可是爲什麼面前的這張素顏,卻有着難以隱藏的怒氣?
好在,柳貴人並沒有在爲難她,帶着小宮女便走了。
“哼,妖孽,若不是你,我的楓兒怎麼會……”只是,她臨走前低聲說的這句話,卻在阮羽遙的耳朵中不斷迴盪。
霜兒見阮羽遙面色發白,急忙扶她回了落瑛軒,過了好半晌,纔算是緩了過來。可是卻還是掩不住滿目的悲切。
“怎麼了?”南宮離塵從身後抱住了她,他的下巴壓在她的髮髻上,呼出的熱氣將額頭吹的癢癢的。
“阿離,我騙了大哥,害了宇楓,還害死了我孃親,你說我是不是真的是妖孽?”
“亂說。羽遙,我知道,你娘死了,你心裡難過,卻一直不肯發泄出來。今個兒又受了委屈。”南宮離塵的大手摸了摸阮羽遙被打的臉頰,她被打之後立刻便有人來報了。知道她收了委屈,他的心竟然也難過起來。
“可是,誰也沒見到你孃的屍體不是嘛?我已經派了人去西池,哪怕有一點希望,咱們也要試試。宇楓,雖然他要遠離故土,但是總比留在這裡的好,念音喜歡他,會成爲他最好的支柱,日後他未必會比九弟差。至於寒大哥那裡,你放心。這份情,我日後一定會還上,你看可好?”
阮羽遙靜靜地躺在他的懷中,感受着他懷裡的溫暖。他什麼都替她想到了,她日日夜裡都夢到孃親慘死的狀況,只有他了解她。有這樣一個人,就算沒有名分,就算受了委屈,她也甘心。
她以爲這就是她的幸福。當她沉浸在美好的幸福憧憬中時,卻沒有看見,身後給她溫暖懷抱的人,此刻的眼神有一絲暖意,卻也摻雜着寒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