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瑩的燈光,映襯着兩具赤、裸的身體。紅白的身體交纏在一起,阮羽遙紅着臉,將南宮離塵緊緊摟在懷中,並用二人的衣服將他們緊緊包裹在一起,用自己的身體去溫暖他。
懷中的他,呼吸漸漸安穩,如同一個乖巧的孩子般依靠在她的胸前。此刻,他看起來不兇也不冷漠,只是很安靜,很無害。這樣脫下層層包裹的他,是不是纔是他本來的樣子呢?
她用手指輕輕擦拭着蓮花佩上的血跡。如果,沒有權利與慾望,那麼每個人是不是都可以跟這塊白玉一般潔白剔透……
似乎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中有殺戮,有鮮血,有掙扎,有哭泣,最後一切都歸於平靜。彷彿天地初生,萬物復甦,他緩緩睜開眼睛,腦海中卻在一瞬間閃過一個念頭——他的羽遙。
看着身旁熟睡的人,他的心落了下來。只要他的羽遙沒事,就好。他將摟着他的玉臂輕輕擡起,被牽扯到的傷口有些疼,他忍着痛,將阮羽遙冰冷的手臂放進懷裡。猿臂輕伸,換他抱住了她。
身上的傷很痛,似乎還有些發燒,可是他卻從來沒有一刻這麼開心過。原來,他也會有一天,願意爲了一個女人,而捨棄掉自己的生命。此刻,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寧靜,甚至,他就想像現在這樣一輩子,沒有皇位,沒有責任,沒有一切,只有她和他。
熱熱的氣在耳邊很癢,阮羽遙扭了扭頭,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對面那張俊顏,過了半天,才驚叫一聲坐起身來。
“呀,你好了。”
“嗯,我好了。”南宮離塵忍着笑意,隨手拿起一件衣服遞了過去。阮羽遙這才意識到,自己和他正‘坦誠相見’。
她紅着臉,轉過身去,快速地將自己的衣衫穿好。待她穿戴整齊回過身來,正看見南宮離塵艱難地將手伸向長袍中。他的身子微微泛着紅色,縱橫交錯的傷口布滿了他的後背、手臂。
“我來。”阮羽遙強忍着眼底的淚水,拿過衣服走到他面前,他肚腹上的刀口,滲着血跡,已經將繃帶濡溼。阮羽遙又將內裡撕破,重新幫他包紮。她扭着頭
,不敢再去看那深深的刀口,晶瑩的淚珠從她的眼角滑落,打溼了手中的布。
“傻丫頭。”南宮離塵輕嘆一聲,將她輕摟入懷中。
忽然一陣吵鬧聲,打破了二人的溫存。
“主子,這裡似乎有人來過。”
“給我仔細的搜,另外,把來給我擡過來,只要沒死就不要在一旁挺屍了。真是一羣廢物,連個小丫頭都把你們耍的團團轉。”這聲音聽起來很熟,阮羽遙認真思索着,忽然瞪大了眼睛。
“葉翎雨?!”她小聲地問着,只見南宮離塵點了點頭。她更加擔憂起來,此刻她們孤立無援,南宮離塵受了重傷,別說外面追兵近在眼前,就算僥倖逃過這一次,可是隻要他們還在南燕的地盤上,就時刻都處於危險之中。她似乎都能聽到,有人在一步一步接近秘洞。
南宮離塵輕輕地將一旁的軟劍握在手中,她只覺得一顆心似乎都要跳了出來。
一陣聲音,緊接着便是一片慘叫聲,有人疾聲大呼:“黑羽,寂,是寂……”
阮羽遙心中一愣,不知不覺地看向了南宮離塵,可是他卻面色平靜,毫無反應。
“寂,你來做什麼?”葉翎雨問着,聲音隱隱有些顫抖。
“有人出錢,要你的命。”熟悉的聲音,依舊帶着一點玩世不恭。不知爲何,聽到這個聲音,阮羽遙竟然有些難過,淚滑落下來,她悄悄用手背抹去。寂能到此,應該也是爲了她吧。
“誰?”葉翎雨更加害怕了起來。
“南宮離塵。”阮羽遙和南宮離塵四目相對,都不得要領。
“他?他還活着?”
“是,還活的很好。不過,介於我也並不太喜歡他的情況,如果你現在能出雙倍的價錢我就立刻走。”
“這些銀票足夠買下他的人頭了吧。”洞裡聽不真切,過了半天,才聽到寂的聲音,“你們可以走了。剩下的給你,我從來不會殺僱主。”
“我只要他的位置。”
“無可奉告。”寂沒有溫度的話似乎激起了葉翎雨的不滿,而此刻,一直安靜的來大喊了
起來,“我知道他們在——”話未說完,就聽到一陣打鬥的聲響。
“你竟然敢殺本王的人,來人,替本王取了他的狗命……”
聽着洞外傳來的打鬥聲,阮羽遙無力地靠在南宮離塵的胸前,南宮離塵並未問什麼,只是輕輕拍着她的肩膀。寂似乎也帶了人來,林間的打鬥聲越來越小,最後,葉翎雨帶人落荒而逃了。
“君上,你這樣做又何苦呢,若是被他知道的話,你……”
“蒙傲,你知道的,我只希望她快樂……”兩個人的聲音越來越遠,林子又歸於了原本的寂靜。
“阿離——”阮羽遙有些怕,怕他誤會些什麼,怕他又開始懷疑她。可是南宮離塵卻輕輕吻了一下她的脣,“不用解釋,等你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我。”
她的淚又一次掉落下來,只爲了這一句話。
“羽遙,咱們走吧。”他不知道外面現在是什麼時辰,他睡了多久呢?是不是錯過了匯合的時間?
“好——”阮羽遙胡亂地撕下一小塊布條,將自己散亂的長髮束起。逃命的時候,她的髮簪不知何時弄丟了,頭髮就一直披散着。此刻南宮離塵醒了,她居然有些小小的在意,怕自己在他的眼裡是個邋遢的女人。
南宮離塵笑了笑,看了一眼角落裡的梳妝檯,他緩緩走過去,似乎拿起了什麼,又走了回來。他輕輕地挽起阮羽遙的長髮,將一根玉簪插在了她的發間。
“這是什麼?”阮羽遙摸了摸頭上的玉簪,昨夜她怎麼就沒有發現呢。
“有緣人的禮物。”南宮離塵晃了晃手中的一張小字條,發黃的紙上是一行清秀的字跡——送與有緣人。
“好,我們快些走吧。”拉着阮羽遙的手,南宮離塵堅定地走出了山洞。
洞外已是黃昏,南宮離塵似乎急着想離開這裡,故意忽視自己的傷勢,拉着阮羽遙的手穿梭在林間。阮羽遙則是一臉擔憂,生怕他的傷勢又加重了。
林間很靜,靜的只有他們二人急匆匆的腳步聲,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阮羽遙大驚失色,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