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請恕兒臣無理。今日之事,兒臣心意已決,如若父皇不答應,兒臣寧願一死,也要保我東舒日後的安寧。”南宮離塵從懷中掏出兵符,緩緩走到衆將領身邊。
“衆將聽令。”
“末將在。”
“速速集結軍隊,圍住宸城,如三日後見不到東池國太子,立即攻城。”
“是。”衆將領得令後,紛紛向南宮耀施禮離開。
“你,你們這羣東西,都反了是不是。”南宮耀氣的哆嗦了起來,要不是旁邊的寒柏鬆扶他坐了下來,他早就氣暈過去了。
“父皇,莫怪他們,有道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現在兒臣依舊手握兵符,就還是他們的將軍,所以他們也必須聽兒臣的。只是——”南宮離塵一揮錦袍,跪倒在地,“兒臣不孝,冒犯了父皇,請父皇責罰。”
“好,好,朕養的好兒子。這種不孝子,留你何用。來人。”
“在。”
“將這個逆子拖出去,重打一百棍,誰敢徇私,朕立即殺了他。”
“皇上,請您饒了太子吧,這一百棍打下去,會要了太子的命的。”太子身邊的侍衛冷痕叩倒在地。其他將領都已經領命出去部署了,如今只留下他這一個貼心之人。
“還不動手,都活膩了嗎?”
“奴才遵旨。”一直守在南宮耀身後的兩名侍衛走到南宮離塵身邊,將南宮離塵拖了出去。
“南宮兄,你這是何苦呢?”寒柏鬆心中不忍,南宮離塵看起來身子單薄,怎麼能受得了一百棍呢。
“寒兄,你不必多言了。我心意已定,只是……阮兄對不住了,哎……本王也沒面目再呆在這裡了。”南宮耀一揮衣袖,命人備好車馬連夜回國了。
歌舞早已停罷,席間隱隱傳來殿外木棍打在肉身上的聲音,還有南宮離塵偶爾發出的哼聲。
有大膽之人早已圍了過去,西池國的將領更是個個心中
叫好,一掃之前的頹敗之氣,卻已忘記了三日之後的辱國之痛。
看見皇上離席後,冷痕早已飛奔到殿外,跪倒在主子身邊,滿目悲痛。若不是主子有令,他寧願拼去一死,也要替主子抗下這份罪。
一百棍之後,南宮離塵的衣衫早已變得通紅,地下也落滿了血跡。
“殿下,你,這是何苦呢。”冷痕忍住心中的悲痛,將南宮離塵摟在懷中,其他的侍衛將早已備好的小榻擡了過來,輕輕地將南宮離塵擡了上去。
“呃——”面色早已青白的南宮離塵發出一聲微弱的聲音,冷痕湊了過去,只聽到主子喃喃地說道:“替我……回稟父皇,謝他老人家的……不殺之恩。”說完,竟昏死了過去。
冷痕急忙命侍衛將其擡回大營,好好醫治,自己則施展輕功,幾個翻越便飛出了西池皇宮,去向皇上覆命了。
原本是議和的酒席,最後以阮鳳濯當質子,南宮離塵差點喪命而結尾,但,不管怎樣,這場質子風波,終究還是以南宮離塵的勝利而告終。
阮孤天跌跌撞撞地回到後宮,直奔太子的寢宮,一看到自己的兒子就抱頭痛哭。阮鳳濯早已聽小太監說了大殿上的事情,此時也是心中悲痛,一想到日後就要到那東舒國去,仰人鼻息,任人凌辱,也不由地大哭了起來。
父子相擁而哭,早有內侍驚慌地跑去稟告容王后,容王后匆匆趕來,瞭解到了詳情之後,心思一動,計上心來。她勸住慟哭的二人,將她的計謀和盤托出,阮孤天聽後拍手稱快,可是阮鳳濯卻搖頭不肯。
容王后的主意就是讓姬妾沐音的女兒女扮男裝替代太子出使東舒國。
沐姬原本只是阮孤天當王爺時的一房小妾,入門二十餘年僅生下一個女兒阮羽遙,再無所出,阮孤天本就喜新厭舊,重男輕女,容玉也無容人雅量,所以王爺府上下對他們母女並不好。
阮羽遙雖然是個王府小姐的命,但是卻沒有享過福
。自幼便跟在母親身邊,王府裡都是勢利的小人,落井下石的多,雪中送炭的少,她們母女的月利常常被一層層剋扣,有時她還會穿着小廝的粗布衣衫,打扮成男孩子的樣子,跟着家裡的小廝上山尋藥變賣換錢,一來二去,倒有些許男孩子的性格了。
雖然後來阮孤天登基成了皇帝,但是還有多少人會記得這對不受寵的母女,不明情況的人,倒不知竟然還有這樣一位公主。而且,阮鳳濯從小身體羸弱,極少出門,別說東舒國,就算是本國的百姓也鮮少有人知道太子的面貌。所以,容王后纔會有此建議。
可是阮鳳濯爲人善良,對這個姐姐也心存好感,想到要讓她一個弱女子替自己去受罪,自是不肯。可是阮孤天夫婦哪裡容得他做主,當即招來沐姬母女,軟磨硬泡、威逼利誘。
沐音爲人善良,雖然阮孤天待她並不好,但是在她心中,夫就是天,所以她也就答應了。阮孤天當即激動萬分,立刻宣佈將沐姬擢升爲貴妃,給予了衆多賞賜。
誰知,沐音糊塗,但是女兒阮羽遙卻是個明白人,她今晚偷偷裝扮成小太監,跑去看熱鬧,從第一眼看到南宮離塵開始,她就有些小小的傾慕。
沐音出身書香門第,從小就給阮羽遙講了很多故事,王府中的夫子對阮羽遙也頗爲喜歡,常常借書給她看,她最喜歡英雄的故事,南宮離塵的氣魄和風格跟書中的大英雄如出一轍。
她知道,南宮離塵執意讓阮鳳濯去東舒,肯定是別有它意,此去東舒國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萬一事情敗露,到時候父親定然不會保護她們,說不定還會將所有事情都推到她和母親的身上,到時她們母女的性命就岌岌可危了。
所以無論阮孤天怎樣說,她都不答應。阮孤天大怒,隨手舉起硯臺徑直向女兒砸去,卻不料直接砸在了阮羽遙的頭上,阮羽遙當時就昏死了過去。容皇后見狀,只得讓人將她送回寢宮,並命太醫醫治,準備第二天在做籌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