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十一根本就是被人強迫性的靠在南宮景的懷中,南宮景的附加條件,在沒有分出勝負之前,他們在人前得很恩愛。
程十一看着南宮景,輕聲問道:“這次只怕是許明薈出的主意,我失蹤了整整五年,現在突然回來,只怕想要不引人注意都難。更何況,那邊的人向來都視你爲眼中釘,也附帶連累上我了。”
程十一起身,緊緊的盯着面無表情的南宮景,突然想到,他居然不知道何時又摘下了面具。以前也只是與她單獨在一起的時候,纔會這樣。
心裡無端端的涌出酸澀。
瞥開眼,“宮裡可有變化?”
“姚貴妃生了十王子,這五年來她與許明薈兩個人明爭暗鬥,其它他的倒是沒什麼變化……”南宮景一挑眉頭,“倒是本王覺得,你或許應該多關心一下你的夫君。”
坐在兩人對面的蛋寶則一人掃視一眼,清亮如山泉的眸子裡閃着詭異的笑意。
程十一撇撇嘴,倒是不盡然,姚貴妃在宮中無依無靠,若非皇上寵愛哪能容得至今?偏偏她又生了個兒子,都說母以子貴,她竟有些擔心姚貴妃想讓皇帝撤太子,南宮景這麼多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渾然不見,恐怕是想……
她擡起頭看着面前的男人,總覺得他的心思她連十分之一都猜不透,突然腦中又回想起冥烈曾經說過的話,和他鬥,她日後一定會輸得一無所有。
“又在想什麼?”南宮景的手摸着她的臉。
程十一搖搖頭,有些彆扭的離得開了些,“我沒事,只是才醒,依舊有些乏……”
南宮景有些不悅的皺眉,剛有動作就聽到車下吵吵鬧鬧的聲音,“程十一,你給我下來,你給我下來。”
程十一眉心一凝,挑開簾子雙腿一躍就下了馬車,末了還雙手叉腰,故作嗔怒,可是眼中透着一絲光亮,似乎有水晶在陽光之下晃動,“南宮傾城,一回來就聽到你吵吵鬧鬧的聲音,這是皇宮?真當了你王府的後花園了?”
南宮傾城頓時停止了吵鬧,居然真的是程十一,他一把上前用力的將人抱住,一個二十多的大男人眼睛紅得跟兔子一樣,只聽到他含糊不清的聲音裡有着哽咽,“程十一,這些年你都上哪裡去了?你知道嗎,我找你都快找瘋了。”
程十一趕緊將人推開,嫌棄的掃了他一眼,“找了我這麼多年都沒找到,怪我嘍?明知道自己是個路癡,就在京城老老實實的呆着唄。”說話間,她雖是笑着,可是聲音裡同樣充滿了哽咽。
“你要去哪,難道不能告訴我一聲嗎?就算你是去裝死的,我也可以幫你啊。”南宮傾城跺跺腳,眼神幽怨又深邃,紫色的眸子裡閃爍着痛苦與焦着的思念。
“對了,聽說景王怎麼着你的王妃了?”程十一的臉上沒有半點憤怒或者是委屈,有的只是可以打聽八卦的興奮。
南宮景身子一動,卻聽一旁的蛋寶冷漠的說道:“女人向來都是這麼無聊的,你最好是能習慣。”
南宮景依言停下。
這是他的親生兒子,他卻完全不知道要怎麼和他相處。雖然很想親近,可是,蛋寶成熟得讓他有些不能適應。
南宮傾城撇了撇嘴,“你問他去,他做了什麼他自己心裡面沒數嗎?這種醜事你想讓本王親自說出來麼?”
“本王做了什麼?”簾子被挑開,南宮景不怒而威,終於是沒能忍住再被南宮傾
城隨意抹黑。也不能讓他在自己兒子面前,一次又一次的下自己的面子。
南宮傾城上前兩步,若非程十一在這裡擋着,今天兩個人作勢就要打起來,“你沒做什麼?那舒望回來怎麼哭哭啼啼的?她的性子難道你今天才知道?南宮景,你已經負了我的十一,難道你還要將我的人都踩在腳下才甘心不成?”
“本王沒有。”南宮景只淡淡的吐出這三個字便一把攬過程十一的身子象徵着自己的主權,“走。”
程十一想要從他身上褪開,南宮景卻偏偏把人拽的緊緊的。
太監攔住了暴怒的南宮傾城,生怕他在追上去惹了什麼事端,低着頭,小聲的稟告道:“王爺,皇上在御花園裡設宴等着呢,咱先過去吧。”
南宮傾城跺了跺腳,甩了甩袖子,“我們從那邊繞過去,如果不是今天十一回來了,我非得讓他給我說個清楚。”
這話聲音不大,南宮景卻是聽到的,他鬧騰絕不是爲了舒望,只是想故意找茬,讓他心裡面不樂,不過經過這麼一鬧,程十一是清醒了一大半,她笑着開口道,“舒望的事你怎麼看?我知道你的性子,不可能動她的……”
“老八和她一直不溫不火的,只怕是有人故意在旁邊教唆,所以才胡說八道的?你那麼在意幹什麼?”南宮景眉梢一挑,拉着她的手,“你有心思還不如想想該怎麼讓我的兒子認我這個爹。”
程十一嘿嘿的笑,舒望了是京中第一才女,又怎會受人教唆?她五年時間不在,其中定發生了很多她不知道的事,當日自己可是與舒望一同嫁進的王府,卻還沒有真正的會會她,她在心裡面暗暗打定主意,等哪日不忙了去瞧瞧她。
“景王妃回來了?”遠處傳來一個尖銳的聲音,程十一皺眉往遠處一看,許明薈的軟轎正朝這邊靠近,來者不善,程十一福了福身,恭順的開口,“參見皇后娘娘。”
許明薈手臂一擡,“景王妃多年不見,不用如此多禮。”
“謝皇后娘娘。”程十一起身,許明薈叫她景王妃讓她覺得很刺耳,誰都知道,當初她離開時和南宮景連洞房都沒入,這五年她又不知生死,今天裝的這麼和善的樣子,怕是有備而來。
“既然遇見了,那便一道去御花園吧,景王妃整整失蹤了五年,也不知本宮準備的菜合不合王妃的口味?”她眉梢一挑,似有幾分疑惑。
“有勞皇后你費心,這些事,本王自會考慮。”
“哦?景王妃說的也是……都能死而復生的人還對這些吃食挑些什麼,是本宮多慮了。”說完她笑着捂住嘴,掃了一眼南宮景,“如今王妃回來了,景王就不用醉酒還將八王妃當成了景王妃,鬧出這等笑話了。”
“本王有沒有動過八王妃皇后想必心知肚明。”南宮景站在程十一身側幽幽的飄出這句話。
“本宮乃是六宮之首若是沒有查個清楚明白又怎敢在景王面前胡說?景王妃可覺得本宮說的有道理?”許明薈轉過頭來看着程十一,眼神倒是慈愛的讓人覺得有些恐怖。
“這些事若是真的,只怕現在來說這句話的人是皇上了。”程十一輕笑一聲,恭敬中卻不乏嘲諷,脣角冷勾,“皇上對這兩個王爺的過於疼愛,也確實是爲他們操碎了心。倒不像是太子,有皇后娘娘事事顧他周全。”
許明薈脣角一勾,似是想起來了,“景王妃可聽說姚貴妃五年前爲皇上誕下了十皇
子一事?”
“十一略有耳聞,只不過娘娘爲皇上誕下皇子,爲皇室開枝散葉,這未嘗不是好事一件。”程十一淡淡一笑。
“景王妃倒是看得開,十皇子這幾年可都是由姚貴妃親自教養的,但不說姚貴妃出身貧寒,宮裡面都是母以子貴,這日頭又混得快,在隔個幾年十皇子萬一爭口氣,也難保皇室不留二心。”這話中有抱怨,也在提醒程十一,別老和姚貴妃竄通一氣,要不然日後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十皇子爭氣,也是貴妃娘娘的福分,這幾年太子在宮中做事也沉穩了不少,皇后娘娘大可以寬心,皇上做事向來公允,娘娘何苦爲這事操心?”
“皇后娘娘到,景王爺景王妃到……”幾個人說着話倒沒注意到已經進了御花園,姚貴妃坐在南宮遷的身邊,在他們旁邊坐着的可是個四歲的小孩,程十一擡眼一撇,這就是他們口中所說的十王爺。
南宮遷老來得子,對他寵愛的很,根本沒注意到程十一等人,而是親自將一個嶺南的荔枝剝好放在十皇子的口中,姚貴妃看到程十一先是驚訝了一下,她也是個知事之人,隨後神色又恢復了尋常。
“皇上,皇后娘娘他們到了……”姚貴妃在南宮遷的身邊嬌媚的說道,南宮遷這纔看到站在下方的人,手臂一擡,高聲道:“賜坐吧。”
程十一衆人謝了恩纔在各自的位置上坐下,許明薈來得晚也只能坐在南宮遷的右側,但她和一個妃子同列一席自然是不高興的,一張臉上寫着說不出的酸澀。
坐在下首的程十一暗自嘆了一口氣,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也許這也是她不喜歡這個皇宮的原因,充滿了太多的爾虞我詐。
南宮傾城因爲繞了遠路姍姍來遲,皇帝見人齊了吩咐開席,程十一掃了一眼,總覺得欠了一個人,南宮景在一旁提點道,“運城大旱,四弟請旨去了運城賑災,前日才走。”
程十一點了點頭,南宮遷抱着十皇子看着她道,“十一回來,朕也就安心了,就是不知十一這些年去了哪,景兒山上地下都翻遍了。”
“回皇上的話,十一上山踏青的時候不小心摔落懸崖失了記憶,幸虧得到好心人搭救,才活了下來,前幾日十一纔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匆匆忙忙的回京,還好京中沒發生什麼大事,要不然十一就罪過了。”她笑着回答。
“那朕的皇孫沒事吧?”南宮遷的表情擔憂,卻又像是怕會引來程十一的不安,說得極是自然。
“託皇上鴻福,佑焺無事。本是打算回宮便帶着他一起來向皇上請安的,只是這次來得匆忙,他跑到街上去玩了,沒來得及通知。“
一旁的括持聽到程十一說謊完全可以不眨眼,不由得嘴角抽了抽。
程十一話裡對許明薈的嘲諷顯而易見,在座的人沒人聽不出。
“的確沒發生什麼大事,可景王這心也真大啊,聽聞十一母子可是被一個男子送回來的,景王也不擔心,十一五年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是說景王根本就不關心景王妃的死活,全是裝給世人看的?”許明薈捂着帕子,一直在笑。
“十一已經是兒臣的妻子,她做錯了何事,自有爲人夫君者會去操心,皇后娘娘鳳體向來不太好,這樣的擔心怕是多餘了。”南宮景握着椅子的把手,面色一沉。
“夠了。”南宮遷對着許明薈冷哼一聲,臉色陰沉,最近她越發的不懂得收斂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