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澈俊臉一紅，“你的臉皮可真厚，聽說你醫術了得，上次瘟疫救了很多人，所以，本王纔會特地來問你一件事的。你們全都退下，本王有事要單獨跟尹小姐說。”
話音落，罌粟連眼皮子也不想動不下，紅繡剛剛退了兩步，眼見到罌粟的酷勁十足，她也趕緊退回了剛纔的位置。
被兩個下人鄙視的南宮澈，怎麼可能咽得下這口氣，程十一抿嘴一笑，看着眼前的華服少年，那讓天下間所有女人都會羨慕嫉妒的如玉肌膚，已經泛起紅潤的光澤，縱然這兩年他已經開始跟在大軍後面，學習馬背上打下來的江山節奏，可是，似乎對他這皮膚沒有任何的影響。就像是那種怎麼吃也不會胖的女人，總是能引起萬人共憤。
“你這樣看着本王，本王會以爲你對本王有意思。”
本只是想要逗弄一下她，看看她的臉皮到底有多厚，但是，接下來這個女人說的一句話，足以推翻天下女人在他心裡的形象。“我向來都不喜歡老牛吃嫩草，更何況，我現在是你皇兄的未婚妻，其實照理說，王爺你見到我，還應該先行個禮問聲好呢。不過算了，誰讓我天生大度，不喜歡記仇，就像個男人似的，算了算了。”
她這話是在說他不是個男人？在暗諷他記仇？他不該記仇嗎？她到底知不知道當初她那樣對他，當時就能夠讓她的人頭掉一百多次。“王爺，你現在這樣直勾勾的盯着我也沒用啊，你總得告訴我你這次來的目地吧？”
“我要怎麼樣才能找到當天那個宮女？”
這件事，在南宮澈的心裡是十幾年的人生中的第二大恥辱，他被一個宮女非禮，還差點吃了大虧，結果，後來他居然一直沒有辦法將那宮女找出來。
“王爺，你一心想想要找到那名宮女，莫非是有了想要以身相許的打算？”程十一的話一出，便見到南宮澈那幾乎要燒起來的眼光，“咳咳……”清了清嗓子，“王爺，其實你既然沒有打算要以身相許，那爲什麼還要找？殺了她？那你的名聲不也一樣傳出去了麼？既然這樣，何不裝作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如果還有下一次，我也不會饒了她。誰讓王爺你天生秀色可餐，任是女子也會垂涎三丈的。明明是你引人犯罪的，而且反正你也沒吃虧，這件事就讓它過去算了。”
“過去？怎麼可能過得去？”南宮澈實在想不明白這個女人的腦子裡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他堂堂一個王爺受了這麼大的侮辱，不能聲張也就算了，想要找到那個真兇，居然還讓他算了？用鼻子噴了一口粗氣，不以爲然的白了程十一一眼。
“王爺，深宮寂寞，宮女遇見一箇中了媚藥的美男子躺在草從裡，誰見了不會動心？而王爺你要追究的應該不是那個宮女，而是誰這麼大膽敢給你下這種藥。如果我是王爺，這件事便任由它過去了，免得事情鬧大了，只會對王爺你不利。希望王爺儘快查出下藥真兇，我先告辭了。”
“十一。”南宮傾城風一般的捲了進來，他沒想過程十一還會再找他，甚至都沒看看這四周的環境，
就這樣，大大咧咧的坐在她的面前，“十一……”
他連着叫了兩聲十一，像是一種不確定，更像是一種極渴的思念。程十一對着他咧嘴一笑，“聽說你的未婚妻子是京城第一才女，而且有着傾城之姿，這回你真是賺到了。對了，皇上說下個月初五是吉時，你和景王兩人可以一起成親。”
這樣說出來真的好殘忍，程十一越是說到最後，越不敢看南宮傾城那代表着炙熱的紫色眸子。
“……呵，呵呵……”
四周圍有很多人，程十一就是不想和他太過尷尬的談論這件事，沒有弄去酒樓廂房，故意找了一個人多熱鬧的茶館，這裡的人，都會只顧着自己聊得風生水起，沒有人會注意到這個小角落裡他們兩個人現在成爲極端的表情。
她擡頭看着眼神灰暗的南宮傾城，心裡也是猛然一痛，“傾城……”
“是啊，很好啊，我們可以一起成親。”南宮傾城伸出手在程十一的腦門上彈了一下，“到時候本王只需要一直盯着你看，和誰成親都是一樣的。”他從懷裡掏出一隻髮釵，一隻百靈活靈活現的棲息於蘭花端，唯一不同的，是百靈的眼睛是紫色的……“本王早就知道你和二人無緣，是因爲你心裡由始至終都沒有本王，只要你覺得嫁給景王你會開心，本王不會計較的。但是，如果有一天，你若是受了欺負，本王一樣不會放過南宮景的。”
“傾城……”
“好了，這是我唯一能夠做到的極限，不要再用這種眼神看着本王，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嫉妒得快要發狂，本來是本王第一個發現你隱藏的風華，像一顆珍珠隱於沙堆之下，是本王，將她找出來，也是她，給了本王於黑暗裡，一次又一次的希望。雖然，最終這希望還是被人硬生生的奪走，本王傷痛欲絕，但是，只要是你的選擇，本王絕無怨言。”他伸手，試探性的握着程十一的手，她沒有縮開，眼睛緊緊的盯着他手背上和衣服上多處的劃傷與狼狽模樣。
“程十一，你要答應本王，好好的過。”
程十一舉起茶杯，對着南宮傾城脆聲說道：“就讓我們相忘於茶館，將來無論生死，都與對方無關。傾城，不要再惦記我，好好珍惜你未過門的妻子。”
“我……”
而這時，老九衝了進來，雙眼帶着血紅，直到看到南宮傾城好端端的坐在那裡，這才鬆了口氣，只是他看向程十一的眼神，並沒有什麼善意，“王爺認路困難，麻煩景王妃下次約個好找的地方。不過相信也應該沒有下一次了。”
“老九。”
南宮傾城冷喝一聲，老九白了程十一一眼，退到了一邊，南宮傾城起身：“好了，你現在身子不便，儘快回府去吧，莫要讓人擔心。”說完，他與老九起身便走了出去，而這時，茶館裡面有了片刻的安靜，這樣一個如天神般俊美的男子何時出現在了這裡？而程十一也跟在南宮傾城的身後，很快便走了出去，如此與衆不同的兩個人，美得像是天上的太陽般奪目，他們居然現在才發現？
上了馬車之後，程十一緊緊的用手捂着心臟的位置，她很清楚自己的愛是放在誰的身上，可是，唯獨南宮傾城可以讓她覺得這麼痛心，這種無望的愛，這種絕望，她也曾經深有體會，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但她仍然這麼殘忍的對付了一個深愛自己的人。
剛剛入夜
“小姐，括大人來了。”
紅繡紅着臉跑進來，一雙水眸不斷的閃着，程十一對着她的額頭就是一下子，“年紀小小的，這春心還動得蠻早。”紅繡不敢多說話，只是站在程十一的背後替她打理了一下頭髮，程十一起身，“你去替我準備一些熱水，我回來沐浴。”
“是的，小姐。”
紅繡現在也已經有了眼力勁，知道括持這麼晚了來找程十一，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說，她不便在場。當然，這只是她的想法，罌粟根本就不會理任何人的想法，她絕對不會離開程十一三步遠的距離，現在也是一樣。
括持看着程十一，淡笑着點了點頭，“程小姐。”
“括大人。不知括大人深夜來找十一，可是有何要事？”
括持掃了一眼臉色冷漠的罌粟，“程小姐借一步說話。”這次罌粟沒有跟上去，適時的懂事也是一個下屬的份內事。“程小姐，在下聽到一件事情與柳姨娘有關，聽說，尹初茉因爲上次流產之事，已經失去生育能力，這件事尹相爺一直對外守口如瓶，而這消息卻讓柳姨娘給泄漏了出去，現在她被尹相關着。你也知道，柳大人與在下有些交情，這又是家事他不便插手，所以，想讓程小姐去看看究竟。”
“什麼？”程十一嚇得不輕，要知道尹初茉如果真的失去了生育能力，卻要瞞着景王嫁進景王府的話，這就是罪犯欺君，先不論她的罪名，單是柳氏將這麼重要的事情泄漏出去，尹相怎麼可能饒得了她？心裡一痛，柳氏必定是怕日後尹初茉與她一起進景王府，她會受到欺負，所以故意這樣做的。要知道，柳氏這麼多年來都在尹相府裡謹言慎行，絕不可能做出這種挑撥事非的事。“你可知道我娘現在被關在哪裡？”
括持點了點頭，又看向罌粟，程十一瞭然，這種事當然去的人越少越好，而且有括持在，應該不會有大問題的。“罌粟，你留在這裡，只是在相府裡面，我去去就回。”
罌粟冷冷的掃了括持一眼，而他也只是淡淡的看着她，罌粟點了點頭，“如果小姐少了一根頭髮，我敢保證你見不到明天的日出。”
括持的嘴角抽了抽，“程小姐身邊的人性格果然都很不同。”
兩人走到相府深處一處偏僻的角落裡，遠遠的能看見有兩排下人房，旁邊便是相府的柴房，程十一的眼神縮了縮，“我娘便是被關在那裡麼？”
“柳尚書的千金，就算是尹相，也是不敢亂動的。”聲音已然換成了另外一個人，程十一隻覺背心處升起一股子冷氣，緩緩轉身，對上一雙帶着戲謔殺氣的眸子。這種感覺很矛盾，可是，卻是實實在在的出現在了那人的眼裡。“程小姐，好久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