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坤寧宮之後,程十一一直裝病不起牀,她沒臉見人了,自從知道自己睡了南宮傾城之後,那顆小心肝就沒有停止過狂燥,她與南宮景之間的距離本來就大,現在更成了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
可是,就算是這樣,太后的壽辰已經近在三天後,聽莫公公說太后這幾天的胃口都不太好,端進去的東西基本上原封不動的端了出來,程十一主動說要給她把脈也被她拒絕了,但是喜歡程十一在她的旁邊說一些外面的生活給她聽。
程十一看得出太后眼神之中的嚮往,說了很多她在以前世界裡生活的點滴鎖碎的事,也能把太后逗得笑上半天。
而程十一自然也從宮人猥瑣無比的眼神之中看出了端倪,用到再不說實話就要下毒逼他們就範,才知道原來她現在在京城裡面已經是出了名的大紅人。南宮景這段時間也只不過來給太后請了幾次安,每次都要先故意遣開他們,她知道,南宮景是不想看見她,因爲他眼睛裡的鄙視已經告訴她了實情。
雖然南宮景一直都當被他強睡了的人是雲碧歌,可是她每次看到南宮景,都會覺得內疚不安,見他不喜歡她在那裡,也索性每次知道他要進宮,她就先躲起來。
“十一。”
見到南宮傾城,她的心情立刻陰轉晴,朝着南宮傾城搖頭晃腦的跑了過去,南宮傾城看她的模樣立刻樂了,按她的性格,這次見到他肯定會先一頓數落,或者是一頓臭罵,甚至她會躲起來不見人,可是沒想到她,她居然會是這個樣子。
“程十一,你的樣子怎麼讓本王看來就像是聞到了骨頭鮮味的狗?你是不是上次吃着味上了癮,現在就想在光天化日之下,重施故技逼本王就範?”南宮傾城故作害怕狀,將衣服高高的裹了一下,“人家可不是這麼隨便的人。”
程十一晃了晃拳頭,“我看你真的是一天不收拾收拾,就不知道誰纔是你的主子。”鬧騰了一陣,程十一突然覺得身後有一道寒光掃了過來,身子緊緊的徵住,南宮傾城往她的身後看了一眼,撇了撇嘴,“出息。”說完,上次將她攬在懷裡,朝着南宮景走了過去。而在南宮景的身後,站着風情萬千的雲碧歌。
“景王兄,聽說你最近經常會來坤寧宮探望太后,知道的人會覺得太后壽辰將至,你是真心孝順太后前來坤寧宮這邊打點,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是在覬覦我家的小十一。”南宮傾城的語氣裡故作緊張,惹來程十一一陣反胃,惡眼掃過,某人頓時矮了幾分。
南宮景冷冷一笑,“八皇弟的眼光,本王不得不說聲敬佩。放心,此等貨色,本王還不至這麼飢不擇食。”說着,用手輕輕的挽過雲碧歌。
程十一上下掃了一眼,除了這一身太監服,她也是該凹的地方凹,該凸的地方凸,南宮傾城的眼光怎麼了?她只是沒有他旁邊那個女人會裝罷了。可是,南宮景身上自帶的幽冷氣場,確實每次她走近都會害怕,這次同樣也不例外的慫了。
“聽說絕色坊失火,裡面的人一個也沒活出來,這火失得還真夠狠心的。”
聽到南宮景提到絕色坊,程十一更慫了些,恨不得現在地上有個洞讓她先鑽進去躲一會,這時,莫公公邁着老腿顫微微的跑了過來,朝着南宮景和南宮傾城拱手參拜,這才輕聲說道:“兩位王爺,太后娘娘有命,今日誰也不見。”又轉頭看着程十一,“程姑娘,太后說有要緊事找你商量。”
“王爺。”雲碧歌秀眉輕輕的皺了一下,一臉的擔憂,轉頭看着程十一,“程姑娘,這次王爺來確實是有要緊事,請你進去替王爺求求情,讓王爺見見太后可好?”
程十一眼神一縮,“雲小姐這話說得怎麼讓我這麼難受呢?你認爲我已經混到那麼好了,就連太后要不要見人,我也可以左右了麼?”她在南宮景面前會慫,不代表在所有人面前都要裝鵪鶉,南宮傾城就是一個例子。水眸一擡,“我可是聽說雲小姐你知書識禮,溫柔秀雅,今日這話一出,我們兩個的樑子便算是結下了。”就是要叫她小姐,這樣才能更深刻的體會現在對她這種厭惡的心情,雖然她不懂!
雲碧歌一臉的焦急,“程姑娘,你千萬不要誤會碧歌。碧歌只不過是因爲聽到了一些不利於姑娘的話,也是因爲關心姑娘纔會……”因爲焦急,雲碧歌的小臉通紅,眼淚都幾乎快要流下來碎掉,真是我見猶憐。
南宮景將雲碧歌往身後一護,“碧歌兒,何必要跟一個外人解釋這麼多?”
外人?程十一擡頭看了他一眼,呵呵,她也確實是一個外人。
莫公公見到這種情景,用力的吞了吞口水,並拭去額頭上的汗,慌忙出聲,“王爺,確實是太后娘娘再三吩咐過奴才,她這兩日鳳體不太舒服,需要靜養,任何人都不能前去打擾。”
南宮景笑了,“太后娘娘不過是幾句賭氣話,上次本王無意中讓娘娘不開心了。無妨,太后娘娘在這個時候能夠見到一個外人,就算本王進去,相信也不會怪罪你的。”
他們的腳步已經近在坤寧宮正殿門口,爭執聲仍然一高一低的沒有停下來,莫公公一張老臉都快要擠到一堆去了,伸手攔在南宮景的面前,“王爺,請莫要奴才爲難。”
“爲難?本王看你膽子大得很。”南宮景的眼神已經冷得快要將周圍的人凍到結冰,而由始至終,南宮傾城都在一旁帶着玩味笑得看不出他現在的情緒,而程十一則被他熊攬在懷裡,不讓她在這個時候上前去插一腳。
程十一的雙脣緊緊的抿着,太后的身體是真的不好,這兩天想要靜下來,爲了她的壽辰當天可以用最後一點餘力去幫南宮景,而他卻要在這個時候,帶着這個太后不喜歡的女人非要闖宮,不僅扶額,她怎麼會對這樣的男人產生了興趣?
掙脫南宮傾城,程十一大步的走到南宮景的面前,“我們都知道景王你權傾朝野,但是這裡是坤寧宮,也不是景王可以隨便撒野的地
方。”她的氣勢很高,聲音很弱,看着很慫但是眼光決絕。“景王,你請回吧。”
南宮景帶着一絲玩味的看着這個小太監,離開欽安殿不過幾天時間,這膽子倒是越發見長,敢這樣子跟他說話?“你們口口聲聲說太后病了,身爲皇孫,本王要進去看太后理所應當。若是再攔,本王從不打女人的習慣,或許會改改。”
“景兒果然是長大了。”太后端莊威儀的在宮人的攙扶下走了出來,程十一立刻趕過去扶着,在觸到太后脈相時,眼神瞬間沉了沉,不僅僅是太后,就連她也感覺到南宮景在這個時候帶着雲碧歌來,肯定不只是來看看太后這麼簡單,可是太后已經經不起任何的折騰了啊。
太后轉眼看着莫公公,“可還記得哀家對你的吩咐?如今可有消息回來?”
“回太后娘娘,還沒有任何消息。”莫公公輕聲說道,他雖然不知道太后的用意,可是,卻實在不想讓太后失望。
太后的身子微微晃了下,程十一用力的扶着,心裡酸楚不堪,太后儘量的穩着自己的身子,“再去探。”莫公公走了之後,太后這才擡眼看着南宮景,而自動將雲碧歌這個人無視過,“景兒來見哀家不會是因爲宮裡的傳言吧?景兒你向來聰明冷靜,不像是會犯這種糊塗事的人……”這時,太后才意有所指,冷漠的掃過雲碧歌。
雲碧歌嚇得往南宮景的身後一躲,南宮景微微皺眉,“太后。”這一聲叫得頗爲無奈,他知道太后向來都不待見雲碧歌,也知道這個不喜應該是上次那個誤會,只要向太后解釋清楚,她就會明白的。“碧歌兒她只是擔心你,所以……”
“夠了。”太后沉喝一聲,示意十一扶她進殿,端坐於大堂,氣質雍容,“哀家雖然是老了,但是也不可能是人是鬼都分不清楚。哀家不傳召太醫,是因爲身子本就沒什麼大事,再加上,程十一的醫術向來都要比那些太醫高明。你也認爲哀家會糊塗到被一個人軟禁?就憑這個程十一?她的心境還做不到如此。”
“軟禁?”程十一倒吸一口冷氣,“娘娘,十一軟禁你要做什麼?”
“呵呵,十一,朝政之事你不懂就不要多問,倒是有的人,似乎對於朝政上的事瞭解頗深。”眼神冷冷的掃向雲碧歌,“景兒,這次哀家對你真的很失望。都給哀家退下,哀家不想看到你們。”
“太后娘娘。”南宮景出聲,“你爲何總是要對雲碧歌心存偏見呢?她這次是真的擔心你,只不過是過來看看娘娘是否無礙而已,既然是一個誤會,她也沒有做錯什麼,你何必……”
“哀家樂意!”太后眯眼一笑,“景兒,你處處維護這個女人的樣子哀家看着還真是不順眼,不過,你再多等幾天,等到哀家處理好所有的事,你再用你的事來煩哀家。”太后往裡面走了幾步,突然停了下來,“景兒,好了傷疤忘了痛,哀家倒情願那面具從來沒有從你臉上掉過,或許,你現在會更清醒一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