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童謠在一夜之間傳遍了大街小巷,“南柯舊夢,宮廷一陌,溯轉前朝,身還後宮,世人愚鈍,之子知樂,謎悅之蹤,必入青史。”
程十一在得知慕容席已經幫她查到當初被炙蘿門殺害的那三人關係之後,便立刻開始佈局,許氏已經按捺不住了,而且,還有另一幫勢力在暗中推波助瀾,但是針對的,卻是南宮溯。
“殺死那三位大臣的並非炙蘿門,而是有人想要借炙蘿門之手將京城攪得不得安寧,這樣,皇上便不會在這個時候有心思退位。這個人的佈局,看似是許氏想要澄清與炙蘿門無關,而故意玩出的花樣,但是事實,卻是有人假借炙蘿門的名號除去許氏幾位重臣。”
程十一攔下正要出府的南宮景,把近幾天裡他們所查到的事,毫無保留的告訴了南宮景。
南宮景俊眉微微一皺,“他們這樣做的目地是什麼?”
“激怒許氏,惹火炙蘿門,再加上有你在旁邊調查此案,就可以將你們全都困入局中,互相做着困獸之鬥。到時候你們爭得你死我活之時,便會有人漁翁得利。”
“娘子,近日京城裡流傳甚廣的童謠可是出自你的手筆?”
南宮景突然轉換了話題。
程十一嘴角抽了抽,“那啥,編得可能不太順口,但是,只要裡面的文字意思旁人能看得懂就行了。”
“爲夫研究了一夜,總算是明白了裡面的竅門,取每一句的第一個字,便是在暗示太子的身子,娘子你這樣做,到底有何用意?而且,你知不知道,此事事關皇家,要是傳到父皇的耳朵裡,他必定會下令徹查,到時候,一定會查到你的身上,你這樣做很危險,你懂麼?”
“我只是爲了要引賊上鉤。他們一直以來都以爲我有諸多的顧慮,一定不會將此事說出去,但是上次死過一回之後,現在膽子比以前更大了。而且,有夫君你在背後撐腰,我更加可以無法無天。”
程十一對着南宮景咧嘴笑得很是陰險。
南宮景忍着怒氣,冷眼看着程十一,“爲夫已經給你說過,所有危險的事都讓爲夫去做,你只需要好好的在家裡照顧蛋寶便可以了。我什麼都可以讓着你,唯獨這個,所有與你安危有關的事,爲夫都不許你去碰。”
“景王……”程十一哀怨的看着南宮景。
南宮景故作冷漠將頭轉向了一旁。
“景王……”程十一繞到南宮景的跟前,伸手環腰將他抱住,“你最敬重的不是太后娘娘麼,而我又剛剛好被太后娘娘指派去做一些事,雖然她老人家現在已經管不到我了,但是,既然已經答應了太后,就一定要做到,對吧?不然,她可能會託夢來罵我不孝。”
“太后娘娘絕對不會讓你暗中對付太子。”
要不要這麼精明?
“是,沒錯,但是,太后娘娘對我的遺命便是不能讓你們兄弟之間爲了皇位而自相殘殺
。”
“太子登基只是早晚的事,等到炙蘿門的人一除,父皇便會退位讓賢,太子登基已成定局的事,爲什麼偏偏會在這個時候讓炙蘿門浮出水面?如果炙蘿門真的是太子身後的推力,那麼,終於等到這一天,應該功臣身退的,就算有人假借他們的名義殺人,他們也可以不用理會,這樣才能保障太子登基一事不會遇到阻滯。”
南宮景靜靜的看着程十一,沒等她回話,他便沉聲說道:“娘子,在這一刻,只要是你說的,我都會信,你只需要告訴我,你到底知道些什麼?爲什麼會在童謠裡暗示太子的身世?還有,在你當初病重昏迷的時候,紫菀來找過本王,說你知道很多就連本王也不知道的事,到底是什麼?”
“紫菀來過?”程十一確實有些怔愣住了,先不說紫菀與她的關係有沒有好到生病了會前來控望,光是說她查到的這些真相,紫菀不可能會知道的纔對。“其實一直以來我都想給你說的,只不過,有好幾次都被人打斷了。”
南宮景拉着程十一,“有些事知道得越多,你就會越危險,我不是不信你,是不想你再遇到任何危險。”
“我……”
“程十一……”
一道冷漠的聲音在兩人身後響起,南宮景下意識的將程十一拉到身後,轉頭看着突然闖進來的不速之客。
南宮傾城的紫眸顏色越發的深了,他看也不的看南宮景一眼,直直的朝着程十一走了過來,只是,卻被南宮景攔在了一個距離之外。
“你給本王設了禁止令,不得隨意出入你住的小院,然後,你就偷偷的又回了景王府。外面的人都在傳,說景王妃你大病初癒,隨友人在街上閒晃。本王還當是聽笑話那般去聽,可是現在,看到你就這樣出現在本王面前,程十一,本王只能說,你可真會給我驚喜。”
南宮傾城的聲音裡滿是受傷,南宮景回頭看了程十一一眼,程十一小心的彎着眼睛笑了笑,“我一會給你解釋……”
“你們慢慢聊吧,我先去處理公事了。”
這一次,南宮景的態度居然是這樣的,可是嚇壞了程十一,南宮景在經過南宮傾城的身邊時,南宮景伸手在南宮傾城的肩上拍了拍,“十一確實是大病初癒,當時她本來是做好了要逃回晉王府的打算,只是,後來暈倒在了景王府,而且,昏迷了十日。”
南宮傾城的眼睛緊緊的鎖在程十一身上,天氣早就已經轉涼了,但是她仍然只穿着一件單薄的白色長裙站在那裡,顯得有些侷促不安,而這種不安,是對景王,還是對他,根本就不重要。
只是因爲南宮景從不屑於撒謊。
在程十一的安危面前,這些,都不再重要。
南宮景還沒有走出府門口,就見南宮傾城將自己的外衣脫下來披在程十一的身上,“景王府怎麼窮成這樣,身爲景王妃,連件斗篷也買不起麼?”
南宮景腳
步微頓,轉頭看着程十一,無奈的笑了笑,這才與候在門外的祁容會合,一起走了。
程十一將南宮傾城拖到涼亭處,神秘的對他擠眉弄眼,“你居然敢在這個時候跑到景王府來,就不怕有人以爲你與景王將會聯手麼?”
“本王想去哪裡便去了,管別人會怎麼想。”
南宮傾城不悅的挑眉,“程十一,你總是這樣累不累?你在晉王府裡住了一段時間,剛剛出去就暈倒,這讓本王很沒有面子你知道嗎?到底是什麼原因,還不快告訴本王!”
“這個不重要,我現在不是好端端的坐在這裡麼?其實,就算你不來找我,我也打算去找你的。”程十一正了臉色,“最近京城裡的童謠你可有聽說?”
“關我什麼事?跟我沒關的事我才懶得去聽。”
南宮傾城眼神清明,不像是在說謊。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請你老實的回答我。你,是不是有奪位之心?”
南宮傾城眼神突然之間變得犀利,他冷冷的看着程十一,“你想來找我,就是爲了要質問我這個問題?”
“不是質問,而是不想你被人利用。我與你相識多年,你的本性如何我很清楚。”
“既然你自認了解我,這個問題你根本就不應該問。”南宮傾城似乎很憤怒,他緊緊的盯着程十一清明的眼睛,“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對我的身世很清楚,總有一天會懷疑到我的頭上。包括上一次父皇回京,遇到刺客一事,你肯定也會聯想到是我。因爲,我也正巧在那個時候離開過京城,是不是?”
程十一抿緊脣,不敢出聲,只是靜靜的看着南宮傾城。
南宮傾城徹底的憤怒了,“我猜對了是不是?程十一,你這個負心人,枉本王多年來一直對你一片癡心。原來在你心裡,本王就是一個喜歡爭權奪利的小人。”
“那你出城幹嘛?”
說完,程十一趕緊捂着嘴,對着南宮傾城眯眼一笑。
南宮傾城微微瞥開眼,“正如你所說,母妃已經位居四妃之首,樹大招風,我最擔心的,就是她與我的身份被人知道。況且,這個消息也早就傳到了突厥,有人暗中聯絡我們,要與他們裡應外合。他們的目地很簡單,便是南昭國。上次父皇出事,便是他們在背後搞的鬼,我收到消息便趕了過去,雖然是晚了一步,但幸好沒有釀成大禍。”
南宮傾城不甘不願的說完之後,轉頭看着程十一,“你想知道的,本王已經說了,你還有什麼不清楚的,一次性問完,怪不得你在本王面前總是那麼形蹤鬼祟,原來你一直都在防備我。我真是蠢,居然會對你這麼個女人深信不疑。”
程十一用力的擺了擺手,“沒有沒有。我只是覺得你向來聰明絕頂,應該會想辦法防患於未然,南宮溯不久將會登基,他會不會再繼續容你們活着,根本就沒有人知道答案,你會未雨綢繆,也未必不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