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景似笑非笑的看着程十一，程十一突然只覺得一陣毛骨悚然，“夫君，可是臉神經出了問題？你知不知道這樣笑，在大半夜會嚇死人的？”
“爲夫只是覺得娘子知道的事，比爲夫預料的還要多上許多呢。你既然知道許氏一脈深不可測，卻還老是去跟他們硬碰硬，就算有慕容席在背後助你，危險也是無處不在的。”
“就只差一點了，我們只要把這個扯線木偶的線扯斷，讓他失去控制，南宮溯必定會自己想辦法坐穩江山，而做這些事，又不能驚動到父皇，否則，我們都有危險。這男人的自尊心本就可以催毀一個國家了，更何況還是一國之君。”程十一幽幽的嘆了口氣。
“娘子……”
“若是這個江山之主可以保得住我身邊所有的人，我必會助他登上帝位。”
程十一打斷南宮景的話，擡頭直直的看着他。
南宮景伸手將她擁進懷裡，“江山與皇位在我心裡從來都算不得什麼，但是，我願意做那個可以保護你一生一世的人。”
南宮景走了之後沒多久，罌粟就在門口低聲喚了句，“主子。”
程十一打開門。
罌粟走了進來，輕聲說道：“紫菀果然有問題。”
自從上次南宮景無意提到紫菀時，便引起了程十一的懷疑，便讓罌粟暗中跟蹤，看看她到底有什麼問題。其實這次紫菀喪夫之後回到南昭，程十一就已經開始留意她的一舉一動了，只是，一直以來她都隱藏得很好，他們沒找到任何的證據。
“什麼問題？”
“她曾經找過晉王，後來與晉王不歡而散……”
“紫菀一直以來都喜歡晉王，如果不是因爲迫於皇命，她也不會嫁去關外。”
“紫菀與賢妃來往甚密，如今正在風頭浪尖上，這兩個人經常會不時的秘會，怕不是那麼簡單。”
“這個交給我，我也很久沒進宮去看姚貴妃了。”程十一揚脣，“此次皇位之爭姚貴妃或許無力參與，但是，她卻會選一個不會傷及她母子的人選來幫助。”
“主子……”罌粟頓了頓，看着程十一半晌，纔出聲問道，“主子已經下定主意要助景王奪權了麼？”
“到了這一步，已經不是我能選的了。也差不多是時候去看看那個人了……”
罌粟帶着程十一，一路避開府裡的下人，最後繞到一個極爲偏遠的院門口，門口站着兩名護院，見到程十一時，臉色略有些發青。
程十一走過兩人身邊時，停下腳步，轉頭掃過二人，“對景王忠心的人，本宮絕不會怪罪的，把你們調來這裡，並不是本宮要尋仇，只是因爲這裡關着的，是一個極爲重要的人證。”
兩人幾乎要感動的跪在地上了，上次他們將程十一攔在府門口，差點釀出大禍。原來娘娘沒有怪罪，還對他們委以重任……
程十一與罌粟走到裡面的屋子，屋子裡，一個黑衣人正靜靜的坐在
那裡，毀了容的五官，在燭光下看着很是駭人，聽到聲音，慢慢的擡頭，見到是程十一時，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
“沒想到你居然還活着，程十一，你的命還真是挺硬的。”
黑衣人的話說得很含糊，像是嘴巴里咬着一顆核桃似的。
“本宮可以將你這句話看作是讚賞。”
程十一淡笑的看着黑衣人，“本宮對你毫無印象，是什麼時候得罪過你，居然會讓你爲了對付本宮，不惜花費這麼多力氣。”
黑衣人陰森森的笑道：“天底下想要殺你的人何其多，我這麼做，也不過是爲了要替天行道罷了。”
“住嘴。”罌粟將劍放在黑衣人的脖子上。
“罌粟……”程十一低低的喝退，看着黑衣人，“你是個很聰明的人，懂得利用若璃的復仇之心來爲她做鋪墊，差一點，本宮就輸在你的手裡了。沒錯，天底下想要本宮死的人很多，你連榜單都排不上。但是現在被軟禁在這，動彈不得，就算想要自殺也無能爲力的你與本宮相比，你似乎更慘了一些。本宮今天來，主要是想問你一個問題，雖然看起來你是想要對付本宮，可是實際上，那槍口卻是對準了皇后，你與皇后之間有何仇怨？說出來，興許本宮一時心情好，還可以替你報仇。”
“就憑你？”黑衣人緩緩的問道，突地，大笑出聲，“程十一，你也沒有能力擺脫許皇后的暗地挾持，憑什麼有資格去對付她？”
“你到底是誰？”
罌粟已經沒有了耐性，用劍在黑衣人的身上用力的劃了一刀。
黑衣人發出一聲悶哼，擡頭哈哈大笑了起來，“我是誰？我是誰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程十一死，程十一，就算你今天殺了我，你也一定會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程十一的眉頭越皺越緊，她始終想不明白這個女人到底是誰，爲什麼會如此恨她？還有許明薈，她和許明薈從來沒有站在一條線上過。
這個女人精於算計，居然能想到這麼一招一石二鳥的計策出來，當天她在屋子裡與若璃詳談之時，外面曾經出現了一陣異動，是因爲這個黑衣人被括持他們發現，並將她抓了起來，這個黑衣人的武功高不怎麼樣，卻差點讓整個南昭國變天，確實不一般。
“你臉上的傷，應該是新傷吧？”程十一側着頭看着女人臉上讓人覺得毛骨悚然的傷，“刀傷，自己劃的，下手夠狠，是怕自己的模樣被人認出來嗎？城裡的名人沒有幾個，你排第幾？”
程十一拂袖起身，走到女人的面前，伸手掐着她的下巴逼着她與她對視，“你害死了若璃，本宮立刻將你的頭砍下來，也不足以泄憤。認識你也算不短的時間了，本宮居然一直沒有看出來你有如此的狼子野心。”
聽了程十一的話，罌粟微徵，低頭細看着五官全毀的女子，主子這樣也能把她認出來？
程十一冷冷一笑，“這個世界上有個東西叫做易容，你想要替你主
子報仇完全沒有必要用這麼可怕的招術，好好的一張臉也給毀了。再另送你一句，下次要毀記得毀全面一點，不要留下你的皮膚。”程十一冷冷的拉着女子的手，掀開她的衣袖，在手臂上有條蜿蜒的疤痕。
“貞兒？”罌粟也認了出來，忍不住輕喚了一聲。
程十一皺眉輕笑，“本宮原本就一直在想，是什麼人這麼狠毒，居然會利用到一個無辜的女子，若璃與許明薈之間的仇恨，知道的人並不多。而且，這招一箭雙鵰，是要同時對付本宮與許明薈，讓本宮完全不得其解，現在知道了你的身份，一切倒也就說得過去了。你覺得是本宮害死了你的主子？”
“難道不是麼？程十一，你就算是死一萬次，也不足以彌補你犯下的罪孽。”
程十一笑着退到門口，眼底劃過一顆珠淚，“殺了她，跪在若璃墳前恕罪。”
貞兒的忠心沒錯，可是，她千錯萬錯，是利用到了若璃，還害得若璃死在自己的面前，那個她疼到了心裡的姑娘。
……
程十一撫了撫有些發痛的額頭，近來天氣變化很大，雖然服用瞭解藥，但是總覺得身體大不如前，紅繡給她送了藥來，走到她的身後，輕輕的替她按着頭。
“姐姐，謝謝你爲紅繡做的一切。紅繡在這裡有件事情想要求你……”
程十一拉着她的手，示意她坐下，“不要用這個字，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會替你辦到。”
“姐姐，紅繡已經知道你們去找過那個男人，真的很謝謝你在這個時候還能替紅繡去做這些。是紅繡自己想多了……”紅繡的眼淚掉了下來，“姐姐，不知道你能不能認我肚子裡這個孩子爲義子？將來不要告訴他，他的娘是誰。”
程十一眉頭一皺，“兒不嫌娘醜，他的命都是你給他的，有什麼資格來嫌棄你？”
“姐姐，我是不想他這輩子都像我一樣擡不起頭。”
程十一重重的吸了口氣，最後，輕輕的笑了笑，“要我答應你也行，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過幾天姚貴妃生辰，你這次無論如何也要陪我一起去。景王這些天忙得經常見不到人，我一個人去面對那些人也無聊，有你去跟着我說說話也行。”
“姐姐……”
“你現在已經是本宮的妹妹，出席這類活動是有必要的，你就當是陪我好不好？”
紅繡不得不點頭答應下來，只是沒有看到程十一眼中一閃而過的狡黠。
“那，浣霧姑娘會不會去？像這種湊熱鬧的事應該是少不了她那份的吧？”
“她最近好像成天粘着慕容席，臉皮越發的厚了。”程十一無奈的笑了笑，伸手揉了揉額頭，“對了，景王那天叫來了裁縫，我便給你們都做了幾身衣裳，想着你雖然懷了身孕，但仍然清瘦，便只是按我的身材給你做了幾身。稍後派人給你送去，明天一定要好好打扮打扮。”
紅繡沒想太多，立刻點頭答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