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參見王爺。”
“你找本王有何要事?”
莫茹淳輕輕起身,“妾身自省甚久,從一開始,就只是在爲自己着想。王爺好心收留,妾身居然還敢得寸進尺。王爺,妾身太過大膽,居然以爲自己的心思瞞得過王爺。只是,王爺,就算是你真的想要趕走妾身,能不能再過一些時日?皇上一心想要奪回我爹的兵權,可是,那本就是先皇所賜,如果皇上這樣做,對爹來說,是怎麼樣的一種侮辱呢?現在皇上還顧念着父子親情,纔沒對我爹下旨。妾身並不奢望求皇上不要奪回我爹的兵權,只是希望,能不能看在我們夫妻一場,等到……等到我爹他……”
“景王妃已經給本王說過了,本王會考慮的,如果沒有別的事,你就先出去吧。”
莫茹淳兩行清淚流下,“多謝王爺,多謝王爺。”她跪行幾步到南宮景的跟前,南宮景於心不忍,伸手將她扶了起來,莫茹淳朝着南宮景福了福身,“王爺近日公務繁忙,再加上氣候突變,妾身擔心你的身子,每年這個時候,你總是會有幾聲咳嗽。”
她轉身命站在門外的貞兒將燉品呈了上來,貞兒退下,莫茹淳將湯乘到碗裡,“無論什麼事妾身都不能替王爺你分憂,反而還要做出讓王爺你爲難的事。妾身不如娘娘那般懂得王爺的心意,唯一能做的,就是這些。”
看着莫茹淳端着碗,一臉的懇切,這五年來相處的點滴雖說沒有感情成分,但她確實是把自己照顧得妥妥貼貼,南宮景輕嘆了一聲,“對於你爲本王做過的一切,本王心裡有數,只是……”
若不是因爲生命裡先出現了那個人,或許……可是,沒有或許,程十一就是他命中註定的唯一。
嘴角揚起一絲弧度,將湯一口飲下。
程十一走到南宮景的書房門口,心裡略有些猶豫,卻聽到裡面傳來了異樣的響動,心裡突然慌了一下,趕緊衝上前去將門踢開。
南宮景抱着被他扯得只剩下一個性感肚兜的莫茹淳,正一臉猴急的就要往牀上壓去。按理說,現在的南宮景與她之間的恩怨根本就還沒有解決,他現在做這些,也應該與她無關。可是,最終上前一腳將朝着南宮景踹去。
但也僅僅是一腳,居然將南宮景踹倒在了地上。
程十一心裡突然“咯噔”了一下,其實,南宮景與莫茹淳也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她這樣做,好像是有點過於激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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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着杏眼大睜,一臉羞澀的莫茹淳,程十一低着頭快速的說了一句,“對不起,我看錯人了。”
在轉身的瞬間,掃向地上躺着的,一臉潮紅的南宮景,程十一眼神一冷,上前正要扶南宮景,卻被莫茹淳先一步攔住了,“娘娘,妾身知道你擔心王爺,可是,今天是王爺召見妾身的,這……”
莫茹淳一臉的爲難,看向程十一的眼神有些躲閃,但態度仍然堅定。
程十一看着她,突地勾脣一笑,“你確定你真的要跟我討論一個人有沒有中毒的真假麼?”
有些粗魯的推開莫茹淳,沉聲說道:“你給我聽好了,景王自小便中了劇毒,雖然現在已經解了,但也經不起你這樣折騰,如果你安份守己,便也就算了,如今你居然膽敢在景王府裡做出這等事,就不要怪我容不得你。”
根本就不想再問清楚原因,程十一便將莫茹淳趕出了書房。
程十一看着不斷輕吟出聲的南宮景,恨恨的罵道:“真是什麼也敢往肚子裡送,還說自己是英明神武的鬼面戰神,一見到美女就成了白癡。你真是個白癡……”
南宮景眼神迷離的看着她,“十一……娘子……本王很想你。”
心下略有些動容,手下的銀針剛剛纔拔出來,就見南宮景身子一翻,便將她強行壓下,程十一憤怒的推他,卻像是在推一面牆一樣,毫無動靜。
最後,她無奈的放棄了,尼瑪,就當是被同一條狗再咬了一次!
銀針滑落,在地上激起一聲輕脆的響聲,一夜春宵,熟悉的氣息縈繞在兩人之間,久久不去。
天色剛亮,程十一拖着痠痛的腳步走出南宮景的書房,門外空無一人,她喚來括持,“昨夜王爺吃錯了東西,暈了過去,本宮照顧了他一整夜,現在他總算是有所好轉。就要麻煩你守在這裡,直到他醒來爲止。”
在程十一走後,遠遠的,一個身影悄然離開。
莫茹淳隱身於拐角處,似乎能清楚的聽見自己粗魯的呼吸聲,她從來沒想過自己居然有出這一招的一天,但是沒想到,卻是讓程十一撿了一個便宜。
如果不是自己當初太傻,這個王妃之位,哪裡輪得到程十一?
而她做爲第一個進景王府的正妻,卻以夫人之名存在,還要處處受到程十一的擠壓。在她進府之前,只想要在這裡找個清靜之地安度餘生,因爲父命不可違,而現在,爲了南國候府上下,有些事,她也必須得去做,而且,她也想做。
回到自己的房間,程十一臉帶春風,就連天真少女紅繡也看出來了,“咦,娘娘,你這麼早是從哪裡回來的?怎麼一夜不見,像是漂亮了不少?”
程十一一徵。
罌粟只是淡淡的看着她,直到紅繡走了之後,才輕啓櫻脣,“主子,你知道最近屬下經常會想什麼麼?”也並沒有等程十一回答,罌粟繼續說道,“東陵的國仇家恨,主子說不報,屬下便遵從了,既然如此,東陵三萬本早就應該死的將士的犧牲,也不應該影響到主子與景王之間的感情。”
知道自己做事騙得了紅繡,卻騙不了罌粟,本也沒打算要隱瞞,可是,她現在說的話,卻讓程十一眼神一冷。
罌粟見狀,立刻輕聲說道:“主子,屬下絕無任何別的意思,句句都是屬下真心話。主子這幾年爲了這些東陵將士
,遠離京城,遠離景王。屬下一直身在景王府,對於景王心裡對主子的感情也較之以前更爲了解。正如主子所說,所託非人,或許,這便是你們的緣份。”
知道罌粟確實是態度誠懇,無任何的褒貶之意,程十一輕輕的嘆了口氣,“有很多事,並非你能夠明白的。”緩緩擡眸,“以前我也不懂什麼叫感情,我與景王之間,也因爲無意捲入宮廷之中而歷經層層波折。我們之間的感情,本來可以用同生共死來形容。但是,正是這樣一個讓我自認爲可以託付終生的人,騙了我。那些將士的犧牲,或許我可以不去追究,但是不表示我的心裡不會再有怨恨。這也是我一直想要查明這件事的真正原因。”
程十一拉着罌粟走進房間,“而且,我和他之間還有一個最大的問題存在,那便是東陵太子。南宮景此生如果不能殺了東陵太子,便不能安睡。”
罌粟看着程十一暗沉的臉色,“主子,你也累了一宿了,還是趕緊休息吧。莫茹淳,自然有我去對付。”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程十一略有些吃驚,她昨天夜裡去看南宮景,也只是臨時起意,罌粟根本就不可能知道。
罌粟突然莞爾一笑,“主子,屬下雖不如你懂得感情,卻深諳人心。猶其是那些可以不計身份,地位,委屈求全的人。屬下絕不會相信世上有這麼一種人的存在。你一夜未歸,回來時卻……你這個樣子,屬下早就見過多次,自然是記得的。”
程十一嘴脣張了張,卻一個字也沒能說得出來,這算不算是丟臉丟大發了?罌粟居然見證了她每一次的春風一度!這丫的,不知道是真不懂感情,還是藏得太深。
“那啥,不用了,莫茹淳我自然會去找她算賬的,只是現在我想要休息一會。”
罌粟點了點頭,便走了出去。
睡了一個回籠,頓時覺得精神百倍,程十一推開房門,便見到跪在院子裡的莫茹淳和她的貼身丫環貞兒。
一見到她出來,莫茹淳立刻跪行上前,匍匐在她的腳邊,“娘娘,這次是妾身錯了,求娘娘,饒了妾身這一回,下次,妾身再也不敢了。”莫茹淳哭得悲悽,精緻的五官哭得讓人動容,心生不忍。
程十一也是一樣。
在她的心裡,莫茹淳溫柔善良,而且身世可憐,因爲身居高官之家,就連選擇自己心愛的人的權利也沒有,只是,她明明心上人是南宮溯,爲什麼昨天會對南宮景下藥?這個也是她到現在也沒有想通的事。
蛋寶雙手負於身後走了出來,那模樣居然與南宮景有幾分相似,淡淡的掃了一眼莫茹淳,擡頭看着程十一,“娘,你不是說過,並不是會哭的人就是清白的,正如,蛋寶就經常在孃的面前哭,但是責罰卻沒有一次躲得過。”
話落,“娘,我還有一些要事在身,以上所說的話僅供參考。”說完,人便大步的走出了院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