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今天一連串的事,終於讓江凌心身疲憊。她進到了空間,坐到草地上,看着滿空間的蔥翠,聞着植物散發出來的特有的清香,感受着暖洋洋的如同冬陽一般的照曬,終於放鬆了下來,閉上眼睛寧靜地睡去。
再一次睜開眼,天竟然已經黑了。中午跟趙崢明看似吃飯,其實她並未吃什麼東西,菜飯入口,其實都扔進了空間裡。此時睡了一覺,精神好了很多,但肚子卻空空如也。
開了門出去,外面立刻響起了李青荷的聲音:“凌兒,起來了?看你睡得香,吃飯時我沒叫你。飯菜都還熱在鍋裡,我去給你端來。”顯然她一直在注意江凌這邊的動靜。
“不用了,娘,我自己去就好。”江凌心裡暖暖的。
古代可沒有光污染,在沒有月亮的晚上,四處漆黑一片。說話的當口,李青荷已端了一盞燈出來。江凌接過燈,勸了李青荷回房,自己到廚房找吃的。竈裡還有些微微的火,薰得鍋裡的飯菜暖烘烘的。江凌放下燈,從鍋裡拿出飯菜,坐在竈前吃起來。半條煎魚,半盤青菜,湯碗裡還有一碗南瓜花雞蛋湯,一碗白米飯。江凌慢慢吃着,甚是香甜。
這雞蛋,並不是家裡養的。江凌和李青荷都嫌養雞鴨髒,不但要處理糞便,還容易滋生跳蚤,這是兩個愛乾淨的女人無法容忍的。所以家裡除了小花,再沒養別的牲畜。這雞蛋,還是那位曾患風寒的張大娘拿來的。
這村西的張大娘前段時間患風寒,眼看快要不行了,結果江凌託張大娘把那一罐“藥水”拿去給她服用,也不知真是這濃縮的空間水的作用,還是那兩天恰好找了個好大夫開的藥對了路,張大娘自那天后竟然一天比一天好起來,十多天後,病基本痊癒了。這事讓王大娘一陣唏噓,終於忍不住把“藥水”的事跟張大娘說了。也幸虧江凌編的謊話,張大娘沒敢把這事再宣揚出去,怕給江凌惹來麻煩,私下裡便經常拿些雞蛋、鴨蛋來。江家人自然不會佔一個孤寡老人的便宜,有時一條魚,有時割肉時留上一塊,時不時地給她送去,兩家人倒走的很近。
江凌今天之所以敢喝趙崢明那一口茶,就是因爲這件事讓她對空間水信心大增。否則,她還真不敢冒險。
不知是睡了一覺,還是美味的飯菜,抑或是想起這件溫暖的事,總之,江凌在吃過了飯後,算是徹底從今天的兩件事中恢復過來了。她收拾了碗筷,又舒舒服服泡了一個澡,拿着燈走出院子,聞着清新的空氣,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湖中蛙鳴,草叢蟲啾;空氣中暗香浮動;溫暖的橙黃的燈光,從李青荷和江濤的房裡射出……一切都是這般恬靜安詳
趙崢明之事,嘆息也無用;秦憶之情,強求不得,只能隨遇而安。而她在失去生命之後,來到這唐朝,有安寧的生活,有關愛的家人,再強求什麼,便是過貪了。
佛語有云:戒貪、戒嗔、戒癡……
回房練了功,一夜安睡
第二天清晨起來,江凌在屋旁練了一通拳腳。昨日在實戰中悟到的一些東西,她還得細細琢磨,慢慢體會,以便讓自己這保命的功夫變得更好。江濤也起來了,在院子裡打了一通拳。這段時間他頭腦清晰,記憶力超強,並不知是喝了空間水的緣故,還以爲是練了武功,所以這功根本不用江凌督促,他也練得很認真。
練了功,再把菜澆了,江凌又拿了魚竿,到湖邊釣魚。其實她現在已不必釣魚,像現在不過是供家裡吃,空間池塘裡的魚完全趕得上趟。她喜歡的是釣魚的感覺。坐在湖邊,看着清澈碧綠的湖水,心裡會跟這湖面一樣平靜。
“嘩嘩……”一條船從湖那頭划來,劉慶春的身影慢慢清晰。船到岸邊,他跳上岸來,把繩繫緊。
“劉大哥,這麼早?”江凌打了聲招呼。這一陣農活多,劉慶春打魚的時候不多;江凌也不太來釣魚,兩人難得遇上。
“是啊。”劉慶春看到江凌,咧開嘴笑了一下,露出潔白的牙齒。他站在那裡猶豫了一下,拎着桶走了過來,道:“我今天打着一條鱘魚,你要不?”
“要啊”江凌高興道。鱘魚和竹魚她都稀罕。準備開業的酒樓,這兩樣魚的需求量還不小。
劉慶春把那條鱘魚撈出來,放入江凌的桶裡。
“謝謝。”江凌遞過十五文錢去。
劉慶春百般的不願,但還是接過了錢。
江凌正準備再坐回原處,卻看到劉慶春還站在那裡,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劉大哥,有什麼事,儘管說。”雖然出了劉嬸敲詐那件事,兩人的關係遠不如以前那般心無介蒂,但鄰里鄰居的,江凌倒也沒法對劉慶春太過漠視。
“我……我娘幫我訂了一門親,過……過兩個月,我就要成親了。”
“那恭喜了。”江凌笑道。
見江凌恭喜得甚是誠心,臉上的笑容很是燦爛,劉慶春眼裡閃過一抹失望,嘆了一口氣,告辭離去。
劉慶春剛走不遠,迎面遇上一個人。那人對劉慶春點了個頭,便向這邊叫喚:“江姑娘。你母親叫你回去。”
江凌轉過頭去,看到馬雷大踏步朝這邊走來。
“釣得幾條魚?”馬雷笑嘻嘻地看了看水桶,待得看到只有一條魚時,嗤笑道:“這滿湖的魚,你就釣了這麼一條?”
“一條怎麼了?這一條還是剛纔那人給我的。我來這釣魚,並不是爲了魚,而只是爲了釣,釣勝於魚,你知道不?”江凌一看馬雷那付不屑的表情,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不是吧?你這什麼歪理?有誰釣魚不是爲了魚而是爲了釣?除非姜太公。你釣不上早說呀,咱們公子可是釣魚高手,讓他教你幾招。”
“釣魚高手?或許。釣的也許還是高貴的大魚呢”江凌酸溜溜地嘟噥一句,手上一沉,自制的浮標已經不見了。
“魚,魚。”馬雷見湖上泛起了水花,一隻活蹦亂跳的魚被江凌拖了幾下,提了上來,頓時睜大了眼睛。在邊關這麼多年,連水都見不着多少,他和秦憶哪裡會釣魚,不過是幫自家公子吹噓罷了。
收拾好魚,由馬雷拎着水桶,兩人便往回走。江凌道:“你怎麼來了?不是未時才參加宴會嗎?”
“我家夫人讓我送東西來。”
“秦公子一直在陸府?”江凌看着前面,目不斜視地問。
“嗯,世子一直留他在那裡陪着。您今天去,就可以見到他了。”
江凌自嘲地笑了一下,沒有作聲。幾天不見,會不會物是人非事事休呢?說不在意,心裡卻總忍不住酸溜溜的,這就是傳說中的吃醋?
“凌兒,回來了?快來。”一進院子,李青荷就從房裡出來,向江凌招手。
“江夫人,小的先回去了。到未時之前再來接你們。”馬雷道。
“好,勞煩你了。”
江凌洗了手進屋,李青荷迫不及待地將一個錦盒打開,笑道:“你看,這是秦夫人特地送來給你的衣服。”
只見盒子裡是一件石榴紅的輕紗襦裙,抹胸、披帛、繡鞋,一應都有;另一個盒子裡裝着七、八樣首飾,頭飾、耳環、項鍊,樣樣俱全。
江凌張嘴正想說不要,但想起昨晚李青荷所說的話,把話嚥了下去,暗歎一聲,轉李青荷道:“娘,您呢?秦夫人可有送什麼給你?”
“送了我三、四件首飾。”李青荷興致勃勃地把衣裙打開,對着江凌比了比,“這是如今最流行的顏色,配你正好。趕緊去換了給娘看看。”
“好吧。”江凌實在不喜歡跟潮流。她敢肯定,今天宴會上,有百分之六十的人都穿石榴紅,而且都是這款式。現在她也來這麼一身,總覺得自己像個傻瓜。不過秦夫人一番好意,李青荷一心要自己女兒漂亮,她要不穿又不行。煩惱
回房換了衣服,江凌一改剛纔的不高興,強掩着笑意走了出來。
“寬了還短了”李青荷一看皺了眉,細細查看了一遍,嘆氣道,“寬了可以改窄,但這短了卻改不長,它這根本不留邊。”
“沒事,我覺得前天您給我做的那件綠色襦裙,穿起來要比這件漂亮。”
李青荷端詳了一下江凌,點點頭:“我也這麼覺得。不過是想着秦夫人送來的,不穿不好;現在既然不合身,那就穿咱們自己的。反正時辰差不多了,你去換了來。”
“好嘞。”不用當傻瓜,江凌自然巴不得。轉身回房,把另一條裙子換上。這身衣裙是前兩天在家歇着沒事幹,她和李青荷兩人鼓搗出來的。雖然在式樣上江凌不願太過出格,仍是襦裙,但在袖口、衣襬上,都讓李青荷繡上了花:從裙腳向上是一簇疏密得當的蘭花,腰際處更有蝴蝶翻飛。看上去簡單而靈動,清新而雅緻。
換上衣服,江凌把梳妝檯擺上,細細地修了眉,又將本領使了出來,給自己化了一個妝;挽了個髮髻,挑了四件雅緻的首飾戴了。
“凌兒,換好沒?”李青荷等了半天不見江凌出來,過來一看,忽然呆住了……
(今日家中有事,更晚了,抱歉謝謝zhougcy、迷糊小巫、lanyalin、小蕭的粉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