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公子和秦公子?”想到這裡,葛公子頓時面露驚訝之色,把手放開,拱手笑道:“不好意思,我看着面熟,還以爲是我那幾年不見的兩位朋友。誤會、誤會。”說完又道,“不過不是老朋友也沒關係,有緣能認識一下也是好的。不如一起去東嶽樓喝酒,二位公子意下如何?”
“呸登徒子,色……”秦心感覺自己手腳能活動了,嘴裡也能發出聲音了,一得了自由就怒罵起來。
“心兒”倒是趙微雨老成,高聲喝止秦心,板着臉對葛公子道:“不必了。”
她心下明白。就算這葛公子怕了兩府又如何?今天的事怎麼說她們也都極沒面子。秦心這一罵,不但明白說出了她們的身份,惱羞成怒的葛公子還不知會是什麼反應。她們今天都沒帶護衛,能得以全身而退,便是萬幸。真要想找這人算帳,往後一查便知,何必吃這眼前虧呢。
而葛公子說那句話,只不過是給自己找個臺階下。在之前他也只是說請兩位去喝酒,現在指明是認錯了人,這件事真細究起來,還真抓不到他一點把柄,不得不說這個人也是個人才,只不過把腦子全用到了欺男霸女上。
他見秦心怒罵,而趙微雨喝止,就知道趙微雨也不想再追究下去。微鬆了一口氣,拱手道:“既然二位公子不賞臉,那在下還有事,就先行一步了,告辭。”
說完就對着他的手下一揮手,轉身就走。
“別……”秦心追上兩步,一張嘴還想再說什麼,被趙微雨一把捂住,然後在她耳邊低低地說了兩句什麼話,秦心這才作罷。
見葛公子帶着手下出了門,廳裡的人全都鬆了一口氣。誰也不是瞎子和聾子,雖然葛公子的行爲說不出有什麼不妥,但大家心裡都明白其實很不妥。兩個姑娘在這個地方出了事,她們是普通的姑娘還好,但如果真是刺史府和將軍府的姑娘,那他們也擺脫不了干係。想到這裡,除了羣芳園那兩位管報名的老少兩位儒生,其實人也趕緊紛紛離開了門廳。
趙微雨這個時候纔回過頭了看了江凌一眼。剛纔她和秦心都被點了穴,而江寧兒姐妹和丫環也都被葛公子的隨從給制住了,要不是江凌說的那句話,她們有可能就被帶走了。如果真被污了清白,她們最後的下場就只能嫁給葛公子,想想她就覺得後怕。
不過,這人怎麼會知道她們是趙府和秦府的人呢?趙微雨看着江凌,總覺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兒見過。
“姐姐,我們走吧。”秦心此時大概也開始後怕了,見葛公子出了門,趕緊過來扯趙微雨的袖子。
趙微雨卻不理她,走到江凌面前,拱了拱手:“這位公子,恕在下眼拙,不知公子是……”
江凌笑了笑:“在下跟令兄曾有過數面之緣。”
“哦。”趙微雨應了一聲,眼裡卻還是疑惑。跟她哥哥有數面之緣,就能認出她來,這個理由似乎有些站不住腳。
不過此處也不是說話之地。再說發生了剛纔的事,趙微雨也不想在這裡再呆下去。估計葛公子已經走遠,她便轉過身去,想招呼秦心等人離開。
此時門外忽然急匆匆進來幾個人,帶頭的竟然是趙崢明和秦憶。兩人都表情都極爲嚴峻,凌然之氣盡現;尤其是秦憶,平時收斂起來的帶有殺氣的鋒芒,此時全部從身上釋放出來。犀利的目光一掃,那兩個儒生不禁都打了個寒顫。
“哥哥。”趙微雨一見趙崢明,急喚一聲迎了上去,明豔的臉上泫然欲泣,全然沒有了剛纔冷靜自持的樣子。而秦心平時想必是極害怕秦憶的,此時見了他,頓時跟老鼠見了貓似的,身體直往後躲。
見到兩女都平安無事,趙崢明和秦憶這才鬆了一口氣。趙崢明還好,伸出手來拍拍趙微雨,做了一個無聲的安慰。秦憶卻眉頭一皺,看向秦心的目光極爲惱怒。
“哥,我下次再也不敢了。”秦心被他這一看,再也不敢躲,乖乖地走上前去小聲討饒。
秦憶卻不再理她,轉過頭來向江凌看來,臉上的表情變得柔和了許多,走到江凌面前,輕聲道:“謝謝。”
江凌笑了笑,沒有作聲。衆目睽睽之下,現在實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不過她心裡極爲好奇,爲什麼秦憶這麼快就來了,而且還跟着趙崢明一起。難道他們一直在一起,而且就在這附近?這時代可沒有手機,江濤是怎麼聯繫上他們的?
想到這裡,她看了看跟着秦憶兩人進來的那些人,問道:“我讓小濤去找你,他呢?”
“在車上,一起走吧。”秦憶說完,回過頭盯了秦心一眼,聲音變得冷冷地:“走吧。”
江凌卻猶豫了一下,搖搖頭:“你們走吧,下去幫我把江濤叫上來。”她好不容易來一次,這正事還沒做呢,就被秦心她們這幾人攪和了。再說,她實在不喜歡跟這些人在一起。女的自覺高人一等,男的各懷心思,沒意思極了。
秦憶看了她一眼,回頭對跟趙崢明道:“趙兄,你們先走吧。舍弟和兩位江姑娘跟我走就行了。”
趙崢明此時已聽趙微雨小聲地把剛纔的情形說了一下,走過來對江凌拱手笑道:“江公子,這次多虧了你。”
江凌笑了笑,客氣話還沒說出口,就聽趙微雨問道:“哥,這江公子真是你的朋友?”
“是啊,我的朋友。”趙崢明點點頭,看着江凌的眼神有些異樣。
秦憶見了,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眉頭,隨即朗朗地笑了起來,道:“趙二公子,你跟她也是相識的啊。她可是姓江,你跟她在我家時還在一處吃過飯呢。”說完對江凌柔聲道:“凌兒,想要報名還不趕緊去,報完名我好送你回家。”
江凌聽了這話,面無表情地對趙微雨點了點頭,就轉過身去到老儒生那裡去報名。秦憶的心思她怎會不知道?這小氣男人無非是見不得趙崢明跟她套近乎,就乾脆把她的身份說破。知道她是江家姑娘、秦憶的未婚妻,趙崢明要是再往前湊,那就是不懷好意了。她就想不明白,當初秦憶也是千方百計想要退親的,恨不得離她越遠越好;現在既退了親,他怎麼反倒在意起這樁婚姻來了?
她聳了聳肩,不再想這個問題。反正秦、趙兩家人,她都不想有太多來往。如果說破身份能少惹些麻煩,她倒還巴不得。
“是啊,微雨,你不是連江姑娘都認不出來了吧?”趙崢明聽了秦憶的話,臉上卻仍是春風和煦,似笑非笑地看江凌的背影一眼,轉過頭來對秦憶道:“不過,在下怎麼聽說,你跟江姑娘已經退了親?”
正伏在桌上寫字的江凌,聽到這話手中的筆一歪,頓時寫糊了一個字。她再也管不得筆下的字,站起身來向那邊望去,正看到秦憶盯着秦心,眼睛裡似乎能噴得出火來。而秦心目光閃爍,身子直往趙微雨身後躲,埋下頭去不敢看秦憶一眼。
江凌微嘆一口氣,轉過身來快速地把資料填好,交了十兩銀子,接過請柬,連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快步出了門廳。她算是想明白了,她在這兩個男人眼裡就不是一個有思想有感情的人,而是一個戰場,一個賭氣要爭奪的物件。
“凌兒。”“江公子。”“江姑娘。”身後是秦憶和趙崢明、趙微雨的聲音。
江凌卻頭也不回,撐開傘快步走到秦憶那輛馬車前,對一直坐在車上等着的江濤道:“小濤,下車。”
“啊?”江濤正等得着急,猶豫着要不要進去看一看,見到江凌來,高興地正要叫她,卻不想江凌卻直接叫他下車,頓時愣了一愣。
“下車,咱們自己走。”江凌語氣有些不耐煩。
意識到自己有些遷怒江濤,她正要緩下語氣解釋一句,江濤卻“咚”地跳下了車,快速地跑到她的傘下,咧開嘴對她笑道:“姐,你讓我幹啥我就幹啥。”
江凌笑了起來,一肚子的氣消去了一半。不過一轉頭見秦憶打着傘向她走來,頓時斂了笑容,道:“走吧。”
江濤也看見秦憶了,擡起頭瞄了姐姐一眼,乖巧地道:“嗯,走吧。”說完也不待撐開自己手裡那把傘,姐弟倆共用一把傘,一齊朝前走去。
“江凌。”秦憶在後面大叫。
江凌懶得理他,攀着江濤的肩往前面厚厚的雨簾裡走去。然而走了不遠,就有馬車從後面駛來,駛到他們身邊,車上的車伕對着他們叫道:“江姑娘,這車是空的,我家公子叫我送你們一程。”見江凌不理,這馬車鍥而不捨地跟着他們,慢慢地挪動,而車伕也不知被秦憶灌了什麼藥,一路滔滔不絕地勸江凌上車。
江凌被他的魔音吵得不耐煩,低下頭問江濤:“上不上車?”
“我聽姐姐的。”江濤毫不猶豫地答道。
江凌看了看江濤溼透了的鞋和衣襬,嘆了一口氣,一拍江濤的肩膀:“上車。”
“好。”江濤也不問緣由,點點頭便跟江凌上了車。
見姐弟倆上了車,車伕終於停止了聒噪,迅速駕車往青山鎮駛去。
接下來的幾天裡,雨一直下着,沒有一絲停止的跡象。回到家早已把羣芳園裡的事拋在腦後的江凌,想趁賞花會未開之際把房屋修繕修繕、再趁空去山上找找花木的想法全都落了空。
看着空間裡的那片空地,江凌差點衝動地又把白菜種子撒進去。好在又到了青山鎮趕集的日子,江凌到了集市上,買了一些菜種,把擴大出來的地方都種上了菜。反正沒別的東西可種,種些菜即便創造不了經濟效益,也能改善自己的生活,讓家裡餐桌上的菜花樣多些,終歸是好事。
從集市出來,江凌正要回家,就被人半道上劫住了。那人自稱是福臨樓的夥計,在這裡等江凌好幾天了,說趙掌櫃改變了主意,想要買她的味精。江凌雖然不願意跟趙崢明有什麼牽扯,但也不會跟銀子過不去。只要不是企圖壟斷味精的銷路,江凌自然誰來買就賣給誰,當即很痛快地去了福臨樓。趙掌櫃見了江凌,倒也爽快,直接說要一百瓶味精,按二兩的價錢。
於是接下來那幾天,江凌忙忙碌碌烤魚碾粉。好在空間擴大後池塘也變大了很多,池塘裡的魚有了足夠的活動空間,這幾天又長大了一些,捉出來制一百瓶味精綽綽有餘。終於在賞花會之前,江凌給趙掌櫃交了貨。一下子進帳了兩百兩銀子,江凌拿着這一筆“鉅款”,高興跟個孩子似的跑到李青荷面前炫耀了一番。二百兩銀子是個什麼概念?如果按米價換算,二百兩銀子相當於人民幣三、四十萬了。眼看着從蘭園拿回來的那株蘭花在空間里長出了第三片葉子,算上從於清明手上贏回來的一百兩,江凌一共有三百四十兩銀子,可以在零陵城買上一個兩進帶院子的中等宅子了。
最讓江凌意外的是,空間裡的魚不知什麼時候在池塘裡下了魚卵,等她把大魚撈得差不多的時候,發現池塘裡竟然還有一些細小的魚在水裡游來游去,看樣子足有三、四十條。而原來埋在沙地裡、被江凌忘記了的鱉蛋,早已孵出了小鱉,大概出生後就全沉到了池塘底部。要不是這一次把池塘清空,江凌還發現不了它們。數了數這些小鱉竟然有十二、三隻之多,江凌當即找了一隻最大的,捉出來給家裡加了一個菜。
不過雖然池塘裡有魚卵孵出來的小魚,但等它們長大還需要一、兩個月,池塘裡這麼空着純粹是資源浪費。江凌看外面的雨不是很大,打着傘到了湖邊去,呼喚大寶。大寶不知是對江凌的聲音敏感,還是知道大寶是自己的名字,竟然一叫就浮出了水面,很歡快地給江凌捉了十幾條魚,然後叼着江凌賞給它的一條空間魚,心滿意足地回了湖裡。
把這些事都處理好,時間便到了四月二十七日,天公倒是作美,頭一晚就停了雨。江凌吃過早飯,從房裡搬出了原來種在空間裡的那兩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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