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彭越已經好久沒有通電話了,更甭提什麼見面約會之類的,自從她和李雲浩的緋聞傳出來後,彭越就一直拒接她的電話,兩個人現在處於冷戰狀態。蘇鳳楠本來以爲石震這次來調查她會帶着彭越一起來,她想也許可以藉着這一次見面的契機把他們之間的誤會解釋清楚,但是彭越卻沒有來。
“石隊長?怎麼?彭越沒有來?”她走過來坐下問。蘇鳳楠現在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彭越會不會被她牽累了呢?
“哦,這位是我們局的警員劉小猛。”石震向她介紹劉小猛後又說:“彭越現在不在我們隊了,他被調到七隊了。”石震當然不會告訴蘇鳳楠,因爲她涉嫌謀殺,彭越爲了避嫌離開了八隊。
“他被調到……七隊了?爲什麼?”蘇鳳楠又一次懷疑彭越被自已連累了,儘管石震淡淡地說彭越調到七隊了,蘇鳳楠又不傻,以她和彭越的關係,她現在被懷疑爲殺人兇手,彭越怎麼能不被她連累呢?
“哦,沒什麼,就是正常的工作調動。”石震說仍然堅持說。彭越因爲她被調離刑偵八隊,如果把這事告訴了她,豈不是給她心裡添堵?
“那——石隊你有什麼問題就問吧。”蘇鳳楠知道從這個老刑警的嘴裡問不出什麼,只好轉過話題。
“你不要緊張,我們只是普通的調查。”石震道,“去年的4月4日晚上你在哪裡?”
“去年的4月4日?不記得了。”蘇鳳楠搖搖頭道。
“就是我、彭越、你和歐陽岫雪去白鹿餐廳吃飯的前一天晚上。”石震啓發道。4月4日發生了兇手案,4月5日屍體被發現,勘察完現場後,他和彭越、蘇鳳楠、歐陽岫雪在一起吃的飯。
“哦,我想起來了。”蘇鳳楠道:“那天晚上,我剛從劇組回來,哪也沒去,就在家休息。”蘇鳳楠也想起來了。
“哪也沒去?”石震懷疑地問。
“是啊,因爲坐了好幾個小時的飛機,很累,就在家休息了。”蘇鳳楠坦然地說。
“是這樣。”石震不相信,哪兒沒去,你的車怎麼跑到東林路去了,難道是別人把你的車開去的?
“就是這樣,怎麼了?”蘇鳳楠心裡更加忐忑,這是把她當作犯人在審問,她不明白自已怎麼會被捲入這場兇殺案中。她當然不知道是她叔叔一直在監視着她,現在又想借警察之手除掉她這個心腹大患。
“沒什麼。”石震又問,“誰能爲你作證呢?”
“我爺爺,我奶奶,對,還有孫姐,都可以爲我作證。”蘇鳳楠指着孫志紅道。孫志紅也衝他們用力地點了點頭。
石震搖了搖頭,“他們的證言不能作爲認定案件事實的依據。”
“案件?什麼案件?”
“哦,沒什麼。”石震解釋道:“因爲他們跟你有關係,所以他們的證言不能作爲認定事實的依據。”
“那你可以看看小區的監控。”蘇鳳楠道。
石震點了點頭,和劉小猛在她的引領下找到小區的監控,蘇鳳楠果然沒有出去,但是她的車卻被另一個人開了出去,這個人就是歐陽岫雪。
“哦,我想起來了。”蘇鳳楠一拍腦門,“那天晚上岫雪跟我借車,她說她的車子送去修理了,要借我的車子出去一趟。”她的車子可不是別人借走了。
石震和劉小猛對視了一眼,“那天晚上開車的不是你?”他問。
“不是,那天晚上我的車借給了岫雪。”蘇鳳楠道。
劉小猛開着車子轉上松江路,石震坐在他的旁邊點了一支菸。劉小猛問,“ 如此說來,那個在蘇鳳楠的車子裡換上那件紫色外套的人是歐陽岫雪,而不是蘇鳳楠了?”
“根據蘇家和小區的電子監控,我們可以確定,那天晚上開着蘇鳳楠的普銳斯出去的是歐陽岫雪,而不是蘇鳳楠,所以我們基本上可以排除那個在車裡換衣服的人不是蘇鳳楠,但是我們不能排除蘇鳳楠殺人的嫌疑,因爲她提供不了她的不在場證據,她說那一晚上她都是在家裡休息,但是爲她證明的只有她爺爺、 奶奶和保姆孫志紅,而這三個人的證詞不能作爲認定事實的依據。但是,歐陽岫雪跟譚貴清有什麼關係呢?她爲什麼要殺了他呢?”石震問道。
“這件事情,我們有必要找到她本人,讓她自已說清楚。”劉小猛也猜不出來,歐陽岫雪和譚貴清更是毫無半點關係。
石震點了點頭。他覺得這個案子又陷入了死結狀態。如果說蘇鳳楠和譚貴清因爲施永芳還有那麼一點關係的話,歐陽岫雪和譚貴清就更沒有關係了,他的兒子小輝是歐陽岫雪的粉絲,受他兒子影響,對於歐陽岫雪,他也瞭解頗多。
蘇鳳楠和譚貴清都是湖北海龍市人,歐陽岫雪甚至不是湖北人,她是貴州安順市人,14歲的時候母親便去世了,她一個人到北京闖蕩,先在酒吧駐唱,後來參加了孔雀衛視的選秀節目《巾幗英雄》從此進入娛樂圈。
歐陽岫雪正在湖北錄製湖北衛視的訪談節目《黃昏之後》照例有很多八卦問題,照例是一翻官方措詞,即使如此,卻也讓她筋疲力盡,她知道讓她筋疲力盡的不僅是錄製這個節目,更有可能是昨天晚上蘇鳳楠給她打的那通電話。
昨天晚上她回家之後蘇鳳楠給她打了一通電話。
“雪,你在哪兒了呢?”
“我剛回家,你呢?”
“我在劇組。”蘇鳳楠沉默了一會忽然問:“雪,去年的4月4號晚上,你借了我的車子,說有事情要出去一趟,你那天晚上去了哪裡?”
“去年……4月4號,去了哪裡?我記不清了,怎麼忽然想起來問這個?”歐陽岫雪一邊在腦海裡搜索關於去年4月4日的信息,一邊漫不經心地問。
“今天,有個警察來到我家裡,他們也問了我同樣的問題,這個警察你也見過,就是去年和我們一起在白鹿餐廳吃飯的那位石隊長。”
“石隊長?名字叫石震是嗎?他爲什麼要來調查你?”聽到警察兩個字,歐陽岫雪心裡一驚。
“好象是跟一起案件有關。”蘇鳳楠說。
“跟案件有關?怎麼會?難道我們是嫌疑人嗎?”
“好象蘭都別墅毒殺案就發生在那天晚上。”
“所以他們懷疑我了嗎?”歐陽岫雪問。
“這倒沒有,不過,他們還是要調查你的。”
“哦,就讓他們來吧。”歐陽岫雪淡淡地說。從蘇鳳楠的話裡她瞭解到,警察並沒有掌握太多證據,他們只是發現她開了車子經過蘭都別墅。如果是這樣,那就不會有什麼問題,因爲她現在是歐陽岫雪,原名叫鄭唯謹,家在貴州省安順市,和譚貴清沒有任何關係,她只是在案發時候恰好開車經過那裡。
最後蘇鳳楠問她,“那天你是不是真的停在東林路上換衣服?你爲什麼要停在那裡換衣服?”
歐陽岫雪說:“哦,那天我穿的那件白色立領蕾絲羊毛衫實在是刺撓的我的脖子難受,雖然就快到家了,我還是忍受不了,最後就停在路邊換了件紫色純棉打底衫,沒想到不知被哪個無聊的人拍到了,更沒想到竟因此而被警方懷疑 ……”歐陽岫雪說到這裡也懷疑了起來,她在車裡,那麼黑的天,什麼樣的粉絲眼睛那麼好,能看清是她拍了視頻?
“哦,是這樣。”蘇鳳楠鬆了口氣,說,“警察可能會去問你,你一定要小心應對,謹慎行事,萬一被狗仔隊發現你被警察調查,第二天就要上頭條了。”
掛了電話歐陽岫雪就睡不着了,尋思着到底是誰拍了那段視頻?這個人的目的何在?是李雲浩嗎?可是李雲浩正在寧夏影視基地拍戲,那麼是樑苑君嗎?是樑苑君派人跟蹤她,並拍下了那一段視頻,樑苑君這是要置她於死地嗎?
可是,他要置她於死地,幹嘛要費那麼大週摺?直接讓她在地球上消失不就好了嗎?想來想去她想不出這個人是誰,但是警察馬上會找到她,這是不容置疑的,她還是好好想一想怎麼對付警察吧,一想到石震那嚴肅得沒有一絲笑意的臉,她的心沉了下去。
退回到演播廳旁邊的小休息室剛坐下手機就響了。
是助手小麗。
“姐,有一個叫石震的上海人,他說是你的朋友,想拜訪你,不知你有沒有空?”
石震?果然來了。歐陽岫雪立刻想到了去年4月的蘭都別墅毒殺案,這已經是第三次了,應該沒有留下什麼破綻,可是,誰能想到會有人暗中將她在車內換衣服的視頻拍下呢?
石震,這個名字讓她想起他那雙銳利的眼睛,心裡便有些抗拒。可是,即使她不答應,他也會用別的什麼辦法找到她,所以該來的還是會來,也許他並不是爲了那件案子呢?不過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
不過還好,石震很仔細,沒有暴露自已警察的身份,只說是她的朋友來拜訪她。可是這樣的拜訪,她不答應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