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市四季花城別墅B區的一棟連體別墅內,蘇維盛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他的妻子容珮珮在廚房裡做飯。
“2014年4月5日,湖北省海龍市發生一起電梯事故。一家名爲瑞鑫大酒店的電梯在上升到五樓後突然落下,從而造成四死一傷的重大事故,除了一個17歲的小女孩受傷被送到醫院外,其餘四人都傷重而亡。目前事故原因正在調查,事故責任人將……”蘇維盛看到這裡,“啪!”的一聲關了電視。妻子容珮珮端着一碗湯走向餐桌,見了,問道:“怎麼了?”
“你不用管。”蘇維盛粗聲說。一邊打電話一邊走向書房。
“媽媽,爸爸怎麼了?”蘇維盛10歲的兒子蘇衛楠在房間裡做作業,見了媽媽,也擡頭問道。
“不知道。”容珮珮搖了搖頭,“來,衛楠乖,去洗洗手,我們來吃飯。”
過了一會兒,小金來了,容珮珮見了,嘴一努,表示蘇維盛在書房裡,小金便向書房走去。
“囡囡沒死?那另一個死的是誰?”蘇維盛怒氣衝衝地問。
“是一個來接孩子的工人。”小金說。
“不是讓你在門口攔着的嗎?”
“我已設了好幾個人在門口攔着了,有的化裝成叫花子,有的化裝成發傳單的,可是這個施永芳不知從哪裡鑽了出來……”
“施永芳?你說的這個人叫施永芳?”蘇維盛聽了施永芳三個字心頭一驚,急忙問道。
“是,這個施永芳,不知從哪裡鑽了出來,一腳跨進去,幾個人都沒來得及把她攔下來。怎麼了?蘇總?難道,你認識她?”
“不!”蘇維盛搖了搖頭,“我不認識。”說完他深深地陷進了老闆椅裡。施永芳,腦海裡浮現出一個扎着馬尾的小姑娘,推着一輛站在梨樹下。
小金嚇得大氣也不敢出。
“囡囡怎麼樣了?”過了好久,蘇維盛才疲憊地問。
“她跌在施永芳的身上,只是輕微的腦振盪。”
“你……”他踢了他一腳道:“滾!”
小金連滾加爬地走了出來,出來後見容珮珮不解地看着他,尷尬地笑了笑,鞠了一躬,轉身走了出去。
蘇維盛恨恨地將茶杯摔在地上,忽然想起了什麼,又衝着書房門喊道,“回來。”
容珮珮見了,急忙衝院子裡喊道:“回來。”
小金又走了回來。
“施永芳,她去那裡做什麼?”蘇維盛問。
“她女兒在五樓上聽課,她去接女兒回家。”小金說。
“女兒?”蘇維盛沉思道:“你去查一查,她的女兒叫什麼,出生年月是什麼時候,還有……父親是誰。”
“這……?”小金想問查這些做什麼?可是他又不敢問,只好道:“好的。”便走了出去。
2014年4月5日晚,上海市松江區佘山國家森林公園西側的阿旁宮高檔住宅區內,一棟西班牙洋房裡,顧雪珍老太太一邊指揮着保姆上菜一邊不時焦急地走到門口張望。兒子一家四口回鄉掃墓,說是今天晚上回來的,不知爲什麼,到現在還沒有到家,她急得心裡便如油煎一般。
一會兒,電話響了,顧雪珍走過去拿起電話。
“什麼?電梯事故?”顧雪珍聽到電話裡的報告後臉一下子失去了血色。保姆也停住了腳步。坐在搖椅上的老伴蘇長明也停止了搖晃。
“維龍呢?”顧雪珍聽說兒子一家四口出了事,急問道。
“董事長和夫人以及亞楠少爺都已經……已經……不在了……鳳楠小姐被送進醫院搶救……”顧雪珍聽到這裡,心裡象是堵住了一塊大石頭,一下子喘不過氣來,接着嗓子眼發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然後一把揪住了自已胸前的衣服跌坐在沙發上。
老伴蘇長明聽了, 雙手一鬆,也一下子暈了過去。
“快快,叫救護車。”保姆張嫂道。
管家撥了電話,家裡一片忙亂。救護車鳴着笛聲嗚嗚地來到大門外,管家和保姆以及醫生護士等人把蘇長明和顧雪珍送到了醫院。
湖北海龍市每一人民醫院。
彭越守在蘇鳳楠的旁邊,半夜裡模模糊糊地睡去。
“啊——,啊——,啊——”淒厲的慘叫聲在走廊的盡頭響起。
“囡囡!”彭越一驚而起,雙手往牀上一摸,牀上已空無一人。彭越一下子跳了起來,跑到走廊盡頭的停屍間。囡囡一身病號服,蹲在地上,雙手抱頭正在聲嘶力竭地大叫。
旁邊三張牀上躺着蘇維龍、李倩和蘇亞男,三個人身上的白布全被掀起。很顯然她是看到了爸爸,繼母和弟弟的屍體,一時之間被這個巨大的災難打擊的神智不清而引起了精神錯亂。
彭越走過去,想撫起她。蘇鳳楠一下子站了起來掙脫了他跑了出去。
彭越和緊跟着進來的醫生護士等都追了出去,在住院部樓下的花園旁,彭越和醫務人員費了好大的力氣纔將她摁住,弄到病房裡。醫生給她打了鎮靜劑,過了一會兒,她安靜地睡着了。
幾天後,蘇鳳楠的神智清醒了很多。腦部做了核磁共振,只是輕微的腦振盪,沒有什麼大的問題。如果想出院,現在就可以出院了。
蘇維盛早已派了人過來,蘇維龍出事之後,蘇氏集團總部亂成一團,蘇長明因爲多年前腦溢血現在生活都不能自理,只有顧雪珍老太太吐了一口血後總算清醒過來。蘇維盛和公司副總經理華嚴夫和生產副總李行遠都守在醫院裡,顧雪珍清醒後讓蘇維盛、華嚴夫和季行遠三人共同主持公司事務,處理善後事宜。
蘇維盛和華嚴夫帶着一部分人來到了海龍,要把蘇維龍和他的妻子李倩、兒子蘇亞楠的屍體運回上海舉行葬禮,然後再運回海龍安葬。
蘇鳳楠這邊蘇維盛也派了保姆和保鏢過來了,就在他們準備回上海之前,彭越打聽到施永芳的葬禮在今天舉行,他來到蘇鳳楠的病牀前。
彭越一邊削着蘋果一邊問:“楠楠,施永的芳的葬禮今天舉行,你要去參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