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詩然又笑了:“你錯了,我還真沒對他們做任何的調查,當我們查出他們就是樑家滅門案的兇手之後我就再沒有關心過他們的其他事情。 因爲有樑家的那個滅門案就已經足夠了,無論是誰,揹負了這麼多條人命案,心裡都會被套上枷鎖!”
“我對他們的暗示就是直接用樑家的滅門慘案爲引子,這是我對他們的審判,而死是他們必須付出的代價!”說到這兒,樑詩然幽幽地嘆了口氣:“原本我以爲我的復仇應該很順利的,前幾個案子,在警方給出了自殺的認定時我曾經是鬆了口氣的,不曾想局裡突然就對這案子重視起來了,還成立了專案組。更讓我想不到的是會把你從警校調過來擔任專案組的組長。你的名聲在外,我不得不對你進行詳細的調查,那個時候我的心裡就開始有些不踏實了。”
歐陽雙傑說道:“如果那個時候你收手,那麼我還真不一定能夠查出什麼來。”
樑詩然冷笑道:“收手?我不能收手,既然遊戲已經開始了,那麼它就只能夠繼續下去。知道我爲什麼要把燕斌放在最後麼,因爲燕斌是這方面的專家,他有着很強的心理素質,我甚至懷疑他早已經明白了這個案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所以我必須要先把那些曾經幫助過他的人都除掉,這樣對於他的心理是一種震懾,也只有這樣才能夠摧毀他的心理防線,但這還不夠,我還向他傳遞了一個信息,滅門的信息,這些人當中,其實只有燕斌不是因爲心理暗示死的,是因爲我的恐嚇給逼死的。不得不說,他確實是個厲害的角色,對於他,心理暗示還真心沒多大的用,但我向他表達了我的意思,他必須死,他若是不死,我會滅他滿門,就象當初他滅樑家滿門一樣!”
仇恨真會讓人性扭曲,可這惡果偏偏又是他們自己種下的。
歐陽雙傑沒有說話,而是點上了一支菸。
“歐陽,說老實話,我很欣賞你,也很佩服你,在我看來,黔州警方是不可能查清楚這個案子的,最後無非就是給出自殺的認定,而草率結案了事。我和盧琴也說好了,等復仇結束了,我們就忘了這件事情,過着普通人的生活。但你的出現,把我們的願望給打破了,一切都亂了套兒!不過歐陽,你必須得承認,能夠把這個案子走下去,也是你的運氣,假如沒有你最初遭遇的那場車禍,你沒有聽到電臺的那個‘午夜詭話’節目,你也不會知道二十幾年前的樟山滅門案,不是麼?”
歐陽雙傑回答道:“是的,碰巧我聽到了那個節目,聽到了那個女人打進的那個電話,接着就發生了徐榮的死,如果沒有這一幕,我確實也不知道是不是能夠查出事實的真相。”
樑詩然說,那個電話是盧琴打的,而案發之前,樑詩然就曾經多次對徐榮進行過一系列的心理暗示,那個詭話節目只是壓垮徐榮的最後一顆稻草。
樑詩然告訴歐陽雙傑,那晚她早就知道了徐榮的行蹤,她甚至知道徐榮很喜歡一邊開車一邊聽交通電臺的節目。關鍵的時候盧琴的那個電話要了徐榮的命,徐榮之前已經有兩次受暗示後都產生過輕生的念頭,那晚他終於再也扛不住了。
歐陽雙傑終於明白了,爲什麼徐榮的身上會帶着小刀,在開車的過程中這割了自己的手腕,原來他早就已經有了輕生的想法,所欠缺的只是勇氣。
樑詩然說道:“接着蔣文山的死,那幅抽象畫竟然又讓你從中看出了問題,到陸天宇的死你便直接把目標放到了閩南,你知道麼,那個時候我真希望你停止調查,我知道一旦到了閩南,你一定會查到樑家的滅門案的。果然,你就真查到了樑家的滅門案,這也就算了,又出來一個好事的李國勝,你們倆聚到一塊,那威脅就更大了。”
歐陽雙傑輕聲說道:“就算是那個時候你收手也還來得及的,我們雖然懷疑樑詩然沒有死,但是一樣是無從查證。”樑詩然搖了搖頭:“來不及了,其實我們做這一切並不是沒有破綻,事情就壞在何長工的身上,琴姐嫁給了他,原本也是爲了給自己找個掩護,不曾想,這個何長工怎麼就和陳政偉攪和到了一起,又和陸天宇搭上了線,更氣人的是我和盧琴的秘密聯繫讓他懷疑上了,他以爲盧琴出軌,所以就悄悄地想要找到盧琴出軌的證據,偷聽了我們的通話。”
歐陽楞住了,他一直都以爲何長工也是其中的一個環節,應該是樑詩然她們利用何長工接近陸天宇的,誰知道竟然是個誤着!
“何長工是個卑鄙的小人,他能夠有今天,都是琴姐給的,琴姐認識他的時候他只是一個跑單幫的,要不是琴姐出錢給他做生意,他哪能夠有今天。當他知道了我們的秘密後,他就開始勒索我們,當然,被勒索的不只是我們,還有陸天宇,而他對陸天宇進行勒索的時候不小心又讓他的所謂的好朋友陳政偉給知道了。陳政偉原本就和他的情人紀茹芸打着算盤要殺死陸天宇,謀奪天宇集團,這樣一來他怎麼願意讓何長工得逞,他灌醉了何長工,得知我們想要殺陸天宇報復之後,他把何長工送回給琴姐,並答應替我們保密,最先提出除掉何長工的也是陳政偉!”
歐陽雙傑怎麼也不曾想到這其中竟然有這麼複雜的內幕,他嘆了口氣:“說實話,我做過無數的猜測,可是你說的這一切還真是讓我出乎意料,我一直都以爲何長工也好,陳政偉也好都是你故意設子的棋子。”樑詩然苦笑了一下:“臭棋,如果琴姐當時不嫁給那個畜生的話,我們根本就不會再殺人,你也永遠都不會查到我的身上!”
歐陽雙傑淡淡地說道:“就算我查不到你的身上,你覺得你真能夠過着普通人的生活麼?就算你真的逃脫了法律的制裁你覺得你能夠逃得脫自己良心的審判嗎?如果說之前你殺那些人是爲了復仇,可是後來呢?你們已經悖離了你們的遊戲規則,爲了掐斷線索,你們開始對一些無辜的人出手,你覺得那些無辜的人的生命能夠讓你們的良心得到安寧麼?其實你們的心上也有一把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