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怎麼樣了,見到我父親了麼,適才我在這裡聽到後院裡傳來了驚雷閃電的聲音,是你在施展法術降妖除魔麼?那妖怪怎麼樣了,您有沒有把它誅殺了?”
李修遠一回來,杜文就忍不住跑到面前,焦急的詢問道。
“今夜先隨我離開這裡,我們路上邊走邊說。”李修遠神色凝重了。
杜文點了點頭,跟着他離開了自己家。
“杜公子,說出來你別傷心難過、”
李修遠沉吟了少許道:“你的父親杜澤,杜大人已經死了,而且死了有很長一段時間了,也許你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什麼時候被精怪謀害的,但是我可以告訴你,現在你
的父親只是一具軀殼在這裡,身體內住着的是一隻妖精。”
“果真如此麼?”
杜文雖然心中想到了這個結果,但聽到這個真相之後卻還是忍不住悲痛不已,捶足頓胸的哀嚎起來:“父親啊~!”
雖然平日裡他囂張跋扈,是一個紈絝弟子,京城衙內,可是父子之情人皆有之,他怎麼會沒有呢?
李修遠見到他這般傷心難過的樣子也沒有去安慰,只是停下來等他情緒發泄完。
因爲杜澤的情況他知道,國師派遣屬下奪取他的軀殼也是他自作自受,如果不是杜澤貪贓枉法,昏庸腐敗的話,把自己的福澤消耗殆盡了,國師麾下的那蜈蚣精又怎麼敢對一位刑部侍郎下手呢?
真以爲國師可以一手遮天,逃過天理循環麼?
只是國師在恰當的時機,利用了這一點,所以才能順利的取代杜澤。
如那吏部侍郎張元一樣,如果不是因爲行刺了李修遠,折損了自己的福澤,現在國師還不會這麼快對他動手,還得等上很長一段時間內。
福禍都是自己招惹來的,怨不得旁人啊。
若是杜澤爲官清明,功德深厚,國師必定不敢加以謀害,不管如何,至少性命無憂。
所以杜澤的死,李修遠知道並不值得同情,他可以厭惡國師的這種做法,卻不能贊同杜澤還活着的時候所作所爲。
好一會兒之後,等杜文哭嚎的差不多了之後,卻見他突然紅着眼睛抓着李修遠的衣袖道:“李公子適才可誅滅了那隻謀害我父親的妖精麼?”
李修遠如實回道;“沒有,你父親的死牽扯很大,我來京城我也有我的謀劃,所以我並沒有誅殺那隻妖怪。”
“我不明白,這般謀害人性命的惡妖李公子爲什麼不除?在醉風樓的時候那蓮花姑娘不是被李公子你抓了起來麼?”杜文激動道。
李修遠擡頭看着昏暗的天空,感慨道:“是啊,我的確是應該誅殺他,換做是一年前的我,這會兒就提刀斬了下去,管他個什麼是非曲直,可是時間磨礪了我的鋒芒,爲了心中的一些理念不得已要忍耐一些
自己不想忍耐的事情。”
“不過我雖然沒有誅殺那妖怪,但我卻把它擊成了重傷,它現在十分的虛弱,你若是真有爲你父親報仇的決心話,你可以親自動手。”
驀地,李修遠話鋒一轉認真的說道。
“爲自己父母報仇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我是十分贊同這種行爲的,非但不會阻止,還會給予幫助,但是這妖你可以殺,我不能殺,我有我的原因,希望你能夠體諒。”
他要利用國師在朝廷的本事供自己行事便利,不想被那些朝廷上的爾虞我詐絆住手腳,所以他得容忍國師的這種行爲。
至少暫時不能和這個國師翻臉。
“我,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怎麼能對付妖怪呢。”
杜文雙眼通紅,一副恨自己無能的樣子。
李修遠道:“我可以傳授你方法,如果你能夠堅持的話,誅殺謀害你父親的那隻妖怪並不難。”
杜文聞言當即立刻跪在了他的面前,急忙道;“還請李公子傳我法術,讓我替父報仇。”
“在我傳你法術之前你要有吃苦的準備,否則我即便是傳授了你誅殺妖怪的辦法,因爲你的軟弱也有可能失敗,而且其中也是有兇險的,我不能給予你太多的幫助,只是能爲你指明一條道路,最後能否爲父
報仇,得看你自己的信念是否堅定。”李修遠認真道。
“我爲父報仇心切,什麼苦楚都願意承受。”杜文堅定道。
李修遠思忖了少許,回憶了一下在師門時候觀看的那些道藏書籍,想到了一個誅妖的辦法。
隨後道:“你現在學習法術已經來不及了,因爲法術要學會不是一朝一夕能辦到的事情,你要誅殺要妖邪得靠外物才行,需要煉製一件剋制這妖怪的法器。”
“那妖是一隻蜈蚣精,道行雖然驚人,但是被我用雷法所擊,魂魄受傷,沒有幾百年的時間回覆不過來,現在的他虛弱的很,你成功的機會很大。”
“在那之前,你需要煉製一柄桃木錐,取一株百年已上的雷擊桃木,只需一節即可,無需砍伐桃樹,讓木匠製成錐子的形狀,再去有養雞的人家,收集九十九隻雄雞的雞冠之血,只需雞冠血就行了,可以不
用殺死所有的雄雞,兩物聚齊之後把桃木錐拿雞血浸泡,直至雞血乾枯爲止。”
李修遠道:“這柄木錐若是能成,可誅五百年道行以下的惡鬼,那蜈蚣精已是魂魄之軀,和鬼神無二,只要你拿這木錐刺入他的身軀之中,此妖必亡。”
“不過爲了確保萬無一失,我再送你一物。”
忽的,他又從懷中取出了一柄金光閃閃的令箭。
“這是什麼神物?能誅殺那妖怪麼?”杜文驚訝道。
“這是天上的神物,雷神令,能誅殺世間千年道行以下的所有妖邪,此物你不要想了,要御使雷神令你還不夠資格,即便是我送給你,你也無法使喚,反而會引來雷神震怒,降下雷霆懲罰你,若是你的惡行
過大,直接將你誅殺也不是不可能。”李修遠道。
他隨身有攜帶雷神令,這是他一種手段,只是在必要的時候纔會用。
杜文聞言立刻就露出了敬畏之色。
能喚來雷神的令箭,他怎麼敢貪圖?
天上雷公的威嚴,世上哪個人不知道,哪個人不畏懼?
“雷部的雷神啊,能麻煩你送我一些雷屑麼,我有一點用處。”李修遠對着這金色的令箭道。
話說完,卻見這雷神令上金光閃閃,雷電纏繞。
一顆顆細小,卻又晶瑩剔透的東西從上面脫落了下來,像是沙土一樣簌簌落下。
李修遠忙使了法術將這些雷屑全部收了起來,不一會兒就裝滿了一小袋。
“夠了,有這麼多足夠了,多謝雷公的慷慨了。”他感謝道。
雖然雷公在他麾下聽令,但是對於這世上爲數不多的正直之神,他還是很客氣的。
很快,雷神令雷光隱匿,神異不在。
李修遠將這袋子東西送給了杜文,並道:“這是天上雷公操控驚雷閃電所形成的雷屑,此物有雷公的氣息,更是有誅殺妖邪的神異,你拿着此物,若是你遇到厲害的妖邪可抓取一把雷屑丟出去,但凡鬼神精
怪見到了沒有不恐懼的。”
“不過切記,此物退妖可以,但要誅殺鬼怪卻還是差了一些。另外數量不多,省着點用,用完就沒了。”
杜文感激涕零,鄭重的接過這袋雷屑。
忍不住打開一看,卻感覺到有一股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袋子中裝着無數細細的石子,黑漆漆的,但卻又晶瑩剔透,反射着亮光。
“我能幫你的就只有這些了,你在我鏢局裡還留有九千兩銀子,這些銀子應該是你從你父親那裡得來的最後一筆錢財了,省着點用吧,以後娶妻生子,購置房屋,田畝都用得上,若是揮霍了,你的下半生估
計就要窮苦潦倒了,這應該是你不想見到的結果吧。”
李修遠道。
他對命數多少是有一些瞭解的,杜文經歷了這樣的變故,還能帶着一萬兩銀子在身邊,雖然買術花了一千,但剩下這麼多銀子應當是他的財運的顯化。
一個人的財運是天生定下的。
能看命的道人通過一個人的財運多少就能看到他一輩子能擁有多少錢。
當然,天定的財運也是會變動的,會根據你的行爲善惡來變化,或增或減,也有先祖庇護,陰德延綿的一部分原因。
做完這一些之後,李修遠就讓杜文先回鏢局休息一晚上。
不過第二天一大早的時候,杜文就帶着幾百兩銀子,僱了鏢局的幾個鏢師就出門了,剩下的銀子託付給了鏢局保管,因爲日後他還是要回來取的,放在這裡更安全一些。
李修遠醒來的時候並不知道杜文立刻就離開了。
當然也不覺得奇怪。
爲父報仇心切,這樣的心情誰都能理解。
說實話,他也很厭惡國師這種奪人軀殼,掌控朝堂的這種手段,只是現在國師並沒有禍害百姓,禍害天下,禍害的都是那些貪官污吏,他可以暫時容忍一下,等自己南方的鬼神入京之後,取代京城的這些勢
力,實施自己在南方的治理方案之後。
那時就要和這國師鬥法一場了。
國師也清楚這一點,他現在也不好和李修遠翻臉,還需要藉助他這人間聖人的力量。
“環顧四周,舉目皆敵啊,京城的這盤棋的確不好下,但京城的這盤棋若是能下贏,我的理念也就達到了,這一生也就沒有了其他的追求。” шωш▪тt kán▪¢o
李修遠在庭院裡負手而立,看着那水缸之中微微擺動的白蓮花。
開放的還是那麼鮮豔,讓人賞心悅目,忍不住忘記了這白蓮花曾化作妖女,採補六十餘位男子的惡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