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李修遠的車駕來到了金陵城,在城內一座有些古舊的府邸前停了下來。
這是李府。
但不是李修遠的李府,而是前朝李林甫的李府。
不過歲月更替,這府邸已經歸李修遠所有了。
“是李公子來了麼?”府邸門口,一位老者撐着紙扇恭敬的立在大門旁問候道。
“怎麼能讓李先生親自出來迎接。”李修遠走下馬車忙道。
這老者不是別人,卻是一直在府上居住的老鬼,李林甫。
雖說在歷史上他的名聲不好,留下了口蜜腹劍的惡名,但實際上李林甫卻是一個辦事能力很強,很懂得分寸還有計算的老鬼,此刻在李修遠麾下做事不知道爲他處理了多少繁重的公務,陽間的也好,陰間的
也好,沒有他李修遠斷然不會走的這麼輕鬆自在。
當然作爲回報,李修遠也庇護他的安全同時給了他應有的身份和地位,還讓他積攢功德,洗清自己生前的罪孽。
“知道李公子今日要來,所以我特意再次迎接。”李林甫笑着道。
“我不在金陵城的這段時間一切都有勞先生了。”李修遠施了一禮道。
李林甫笑道;“比起生前我做宰相那會兒輕鬆多了,只是一州之地而已,算不得什麼繁重的公務。”
他有宰相之才,管理一州事物還不是輕輕鬆鬆。
“李公子裡面請吧,夫人正在裡面等着李公子您呢。”李林甫撫須道,
當李修遠走過前院的時候卻見到兩位貌美的女子正在堂前等候。
一位女子清新脫俗,貌美非凡,姿色不似人間女子一般,穿着青色羅裙,飄然若仙,好似仙女下凡一樣,這女子不是別人,卻是當年的那隻青狐,青娥。
另外一位年長一些,身段凹凸有致,成熟婀娜,有着大家閨秀一般的穩重,只是眼角含春,又有幾分輕佻誘人,
這是曾經青樓的頭牌,青梅,當日蘭若寺死而復生,重新用尼摩泥捏造了身軀,雖相貌還和以前一樣但是氣質卻略變不同,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那華姑的影響還在,她比以前更有幾分誘惑之氣。
“奴家見過夫君。”青梅盈盈一禮,驚喜無比。
日盼夜盼,總算是盼到夫君回來了。
“夫君。”青娥顯得恬淡一些,只是白皙如玉的臉蛋上帶着一抹揮之不去的紅暈和羞澀,如仙女墜入凡塵一般。
李修遠笑着走了過來:“這段時間辛苦兩位夫人了,沒有你們我可不能走的這般安心。”
“夫君說哪裡話,替夫君分憂不是奴家的分內之事麼?”青梅美眸盈盈,似嗔似喜道。
“小姐。”小蝶見到青梅也是滿心歡喜立刻迎了上來。
青梅打量了一下小蝶,見其越發的水靈圓潤了,不禁笑道:“你到是有福了,早早的就跟了夫君,果然當年把你這丫頭託付給夫君是正確的選擇,一下子卻是從煉獄裡面掉進蜜罐了,若是當初沒遇到夫君你
這小丫頭還真不知道應該去哪謀生,說不定被人賣了都有可能。”
說着,她又湊了過去小聲問道:“怎樣?平日裡有沒有好好服侍夫君?以前那老鴇教你的手段都用上了麼?”
小蝶臉蛋瞬間紅成了一片,目光閃躲低着頭細聲道:“小姐爲什麼這麼問?”
“一看你這丫頭就不開竅,都是夫君的人了還忌諱什麼?難道不想讓夫君更喜愛你麼?”青梅嗔了一聲有些責怪道。
那麼早入門這麼好的機會卻不好好利用,以後夫君妻妾多了哪裡還輪到你這小丫頭的份。
這是爲你好啊。
她們這主僕二人重逢說着一些悄悄話,李修遠則是有些尷尬的看着青娥道:“小娥啊,這次來金陵城我只是順道路過這裡而已,處理完一些事情之後就去揚州上任了,順道把你們一起接去揚州,不過卻有一
件是想要和你說。”
青娥眯着眼睛有些調皮一笑:“是三姐的事情吧。”
“額,你知道?”李修遠問道。
青娥伸出白皙的手指指了指他的胸膛:“身上還留着三姐的氣味呢,這事情怎麼能瞞過狐女的鼻子,夫君難道不知道狐女對其他狐女的氣息很敏感麼?”
“那這事情你看該如何是好?”李修遠道。
青娥掩嘴笑道:“奴家是狐女又不在乎什麼三綱五常的,夫君喜歡三姐就行了,反正都是一家人,她跟着夫君沒什麼不好的,只是三姐性子有些隨意,夫君以後還得多管教管教,別讓她以後又鬧出什麼麻煩
來,至於父親那邊夫君不用擔心,父親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他恨不得把狐族內的其他狐女都送給夫君。”
“如果他知道三姐的事情,一定會感到非常的高興,”
李修遠聽這麼一說也就放下心來了。
都是狐女的情況之下,他就怕兩人冒出矛盾,這是他不願意見到的結果。
到了下午時分,李修遠去了知府衙門。
擔任金陵城知府的是王平。
朝廷的封賞已經下來了,他現在已經領了官身,可以名正言順的主政金陵城了。
當然,這是李修遠運作的結果。
“什麼?李兄來了?”衙門內,王平聽到衙役通報,頓時擡起頭來放下手中的政務,有些驚喜的道:“快,快去請李兄進來,不,我親自去。”
王平有些失態,他穿着官服,急急忙忙的跑了出來。
“王兄,數月不見進來可好啊。”李修遠笑着走了進來。
“李兄,你可總算是回來了,我聽到最近揚州那邊又是調兵,又是遣將的還以爲朝廷出了什麼大事了呢,見到李兄平安歸來在下心中就放心了。”王平道:“來人,備酒,今日我定要和李兄不醉不歸,不,
不,現在應該叫李大人了,你現在可是揚州刺史,官比我要高。”
李修遠笑道;“你這是在取笑我啊,你我相交多年豈能因官位的高低而變的生分。”
“李兄說的是,說的是。”王平笑道。
不一會兒,兩人在衙署內飲酒,互相說着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讓人感慨,也讓人驚歎。
李修遠道:“寧採臣他去哪了,怎麼不見他?”
“李兄難道忘記了麼,寧採臣去郭北城當知府了。”王平道。
“我這倒是忘記了。”李修遠拍了怕腦袋:“之前路過的時候竟沒去郭北城,下回遇到了寧採臣他肯定要生我的氣了。”
“哈哈,這是你不對了。”王平道。
李修遠與之多飲了幾杯,便有些凝重道:“王兄,有道是富貴不還鄉,如同錦衣夜行,如今王兄也是貴爲一方知府了,何不請假幾日,衣錦還鄉,也好讓家中父老鄉親知曉。”
他知道,王平已經死了,
只是他自己不自知而已,
眼下鬼神之事已平,雖然有些殘忍,不近人情,但他卻不得不點破王平。
畢竟泥塑的身軀也頂多堅持一年半載,眼看時間越來越近了,繼續耗下去的話只會更加麻煩,還不如早做了斷。
“李兄說的是,最近公務也越來越少了,忙碌的時期已經過去了,是該回家看看妻兒了。”王平也有些想念家中的妻兒,父母,畢竟這次出來的也的確有些久了。
上次不辭而別也沒有書信往來,不知道父母妻子會不會因此埋怨自己。
聽了李修遠這一提醒,王平決定請三日假期,明日便回鄉去。
李修遠見其已經下定了決心,目光不由有些複雜起來,王平這一去意味着什麼他很清楚,
只是他是壽盡之人,逗留在人間本來就是不對,如果不是因爲自己的關係,這個時候已經有陰兵鬼差前來勾走他的魂魄了。
而且比起在人間委任一方知府,他有更重要的事情想要拜託王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