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朧,紅色的寶馬在淡淡的月色中急行,一路下了旗山,駛上了高速公路。
陸山民回望了一眼旗山方向,心中暗暗舒了口氣。
海東青淡淡道:“剛纔你豪邁說出男人當熱血飛揚的時候,到頗有幾分英雄氣概,只不過很快就現了原型,這句話只不過是爲了麻痹吳崢而已。你心中早就算計好,爲了防止吳崢死戰攔住我們,以進爲退,先一鼓作氣打退他,之後再溜之大吉,爲逃跑爭取時間”。
“再次聲明,我從來沒有標榜過自己是英雄。我非常瞭解大黑頭的戰力,大黑頭曾經說過,他所在的部隊不是一般的部隊,個個身經百戰,殺人無算。吳崢是大黑頭的戰友,絕不是普通搬山境巔峰可比。更重要的是,對於這種特殊部隊出來的人,他們非常清楚該怎麼樣去完成任務,山上埋伏的人,若論單打獨鬥,未必是我們對手,但是打消耗戰,即便我們三個不會全軍覆沒,到最後也必有損傷,我不想你們受到傷害”。
“那個帶墨鏡的男人說得沒錯,瞻前顧後、優柔寡斷,臨戰先慮敗,氣勢上就弱了半分”。
小妮子看了眼車內後視鏡,撇了撇嘴,“打不過就跑不是很正常嗎,以前我們山裡的陳大壯,仗着長了一生橫肉,碰見熊瞎子也敢硬上,結果被熊瞎子撕成了肉片,村裡沒有人說他是英雄,都罵他是個傻瓜”。
陸山民眉頭皺了皺,“我怎麼不知道有個陳大壯”。
小妮子做了個鬼臉,“我說有就有”。
海東青把頭轉向窗外,“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希望你不僅僅是因爲今天我們在場才這樣做,下一次一個人的時候希望你也保持頭腦清醒”。
陸山民笑了笑,“我的頭腦一直很清醒”。
小妮子開着車,“你倆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親熱了,你儂我儂的,羞不羞”。
陸山民咳嗽了一聲,“開車不說話,好好開你的車”。
海東青岔開話題道:“只可惜沒有見到妙相,或許能從她嘴裡瞭解到更爲關鍵的信息”。
陸山民點了點頭,“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至少我們知道了吳家和田家是我們的敵人”。
“恐怕不止吳家、田家,呂家也沒安好心,呂松濤也一樣出賣了你”。海東青淡淡道。
陸山民搖了搖頭,“呂松濤不一樣,他應該是被矇在鼓裡,被呂家的人利用了”。
“今天戴墨鏡的男人是來阻止我們上山的”。
陸山民皺了皺眉,“很明顯,影子不是四大家族”。
“但現在想除掉我們的恰恰是呂家、吳家和田家這三大家族,幫我們的偏偏卻是影子,是不是很諷刺”。
陸山民點了點頭,“不管怎樣,事情越來越明朗化”。
“嘶、、”說着,陸山民倒吸一口涼氣,伸手按住胸口。
“怎麼了”?小妮子和海東青幾乎同時問道。
陸山民臉色蒼白,牙關牙關,迅速調動內氣滋養體內經脈竅穴。雖然突破了巔峰,但薛猛同樣在進步,殺死他這樣一個巔峰,自己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胸口的肌肉已經嚴重拉傷,甚至能感覺到五臟六腑也受到了不小的震盪,在與吳崢的全力幾拳對轟之下,更是傷上加傷。
“沒事,受了點小傷”。
海東青眉頭微皺,“還死扛,臉都白了,我說你怎麼強悍到這個地步,搬山境後期巔峰,還是薛猛那樣的巔峰,哪能那麼容易殺死”。
陸山民抓住車把手,深吸一口氣,“相比於以前,這點傷微不足道,我有內氣護體,傷勢比單純的外家修習者好得快”。
海東青欲言又止,陸山民雖然是外家內家雙巔峰,但畢竟只是剛踏入,境界並不穩固,唯一的優勢只是力量的疊加,但身體並沒有完全適應這種境界的狀態,能夠殺死薛猛,已經是有幾分僥倖。
有小妮子和海東青在身邊,陸山民迅速入定,漸漸的屏蔽了外界一切五感六識,不見不聞不識,內觀滄海橫流,內氣在四肢百骸中激盪,形成千百個大大小小的漩渦。
肌肉細胞一張一翕,如有靈魂般自主呼吸吐納。
汽車裡城裡越來越近,大家都徹底鬆了口氣。
小妮子從車內後視鏡直勾勾的看着海東青,眼珠子都不動一下。
海東青避開小妮子的目光,看向窗外。
“想說什麼就明說吧”。
“嘿嘿,聽說你拿腳踩過山民哥的臉,而且還不止一次”。
“怎麼,想替他報仇”。
小妮子擺了擺手,“你這樣不對,要是在馬嘴村,哪個女人這樣打自己男人,那男人出門會擡不起頭的,不僅是男人,女人也會被全村人罵作悍婦。做女人呢,在外面可以飛揚跋扈,看不慣誰就削誰,但在家裡一定要乖巧溫柔”。
海東青冷笑一聲,像是聽到一個很好笑的笑話,“你在教我做人”?
“我在教你做女人”。
“你這話用錯了對象,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關係”。
小妮子嘿嘿一笑,“感情都是慢慢培養的嘛”。
海東青眉頭微微皺了皺,“你不是一直都支持他和葉梓萱在在一起嗎”?
小妮子若無其事的拍了拍胸脯,“我這人很大度,多你一個不多”。
海東青有些哭笑不得,“你和葉梓萱一樣,腦子都有問題吧”。
小妮子切了一聲,“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你別以爲我喜歡你,我只不過是覺得你功夫馬馬虎虎還湊合,多你一個在他身邊,山民哥會多一分安全”。
海東青冷哼一聲,“也只有你們這些傻子才把他當個寶”。
“切,某些傻子更傻,捏着鼻子哄眼睛”。小妮子不屑的說道。
一陣急促的電話聲響起,陸山民體內氣機一凝,猛的睜開眼睛,一個陌生號碼出現在了手機上。
三個人都不約而同屏住呼吸,這一晚已經接到好幾個電話,每一個電話都不簡單。
陸山民打開免提,接通了電話,裡面傳來一陣哽咽的哭泣聲。
“陸山民,你在哪裡,阿英姐姐快死了”。
“梓萱”!體內調理好的氣機陡然奔騰,差點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你在哪裡”?陸山民雙手握住手機,不停的顫抖。
“嗚嗚,我不知道”。
“南、山、西、面”,電話裡傳來一陣急促而微弱的聲音,“救、表小姐”。
“梓萱、堅持住、、我馬上來”!
不等陸山民發話,小妮子雙眼迸發出精光,早已油門踩到底,紅色的寶馬爆發出野獸般的怒吼。
“梓萱、梓萱、你現在怎麼樣”?
“啊”,一聲驚呼聲在電話裡響起,緊接着聽到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再接着電話裡傳來一陣刺耳聲,信號戛然而止。
陸山民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手裡的手機被握得咔咔作響,被捏得變了形。
“到南山需要多久”?
海東青有些擔心陸山民現在的狀態,但她瞭解陸山民,此刻相勸沒有任何意義。
海東青打開手機地圖,“前方三公里下道,有條小路,最快半小時能到。”
“阿英聲音微弱,堅持不了多久”。陸山民十指緊緊扣住座位,如鋼刀般深深插入真皮座位裡面。
“你也不用太擔心,既然阿英在,那納蘭子建沒有理由不知道,以他的智慧、、”。
“不”!陸山民滿頭大汗,“正因爲納蘭子建,他是個飄忽不定的變數,我不會再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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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鐵軍匆匆忙忙趕到公安局,在門口遇上了馬鞍山。
一向笑臉盈盈的季鐵軍板着個臉,“你放的”?
“他要走,看守所內沒有人留得住”。馬鞍山理直氣壯的說道。
季鐵軍點燃一根菸,深吸一口氣,氣得指了指馬鞍山,“放肆”。
馬鞍山沒有絲毫懼意,“你到底打算什麼時候收網”。
“收網”?季鐵軍冷冷一笑,“你以爲我是誰,你以爲他們又是誰,收屁的個網”。
季鐵軍嘴裡的菸頭忽明忽滅,急躁的在原地轉圈,“你真以爲這段時間我在閒着,京城裡幾大家族都有異動,你以爲我不知道嗎?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馬鞍山眉頭微皺,“很明顯,他們有問題”。
說着揚起手機,“就在剛纔,已經有上頭的人問責。你他孃的知道上面怎麼說的嗎?上面說我要是連一個犯人都看不住,乾脆就別當這個局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