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民哥”
一聲溫柔的呼喚傳來,陸山民收住了腳步,眼中的血色漸漸褪去,猙獰的面目漸漸變得溫柔。
“白靈”。
白靈雀躍的奔向陸山民,緊緊的抓住陸山民的手,“山民哥,我不是在做夢吧”。
陸山民露出溫柔的笑容,“這不是做夢”。
白靈充滿笑容的臉上掛着興奮的淚珠,“你不生我的氣了”。
陸山民溫柔的拂去白靈臉上的淚珠,“你離開村子的那天,我一直站在西上頭上看着”。
“我以爲你再也不會理我了”。
陸山民的滿臉微笑,一切彷彿回到了當初的馬嘴村,她果然和自己一樣,不曾真的忘記對方,“我怎麼會不理你呢”。
眼前的一幕,讓周圍尖叫的男女學生目瞪口呆,本來以爲牟益成託着白靈的臉會吻上去,上演一幕英雄與美女之間浪漫一吻的戲碼,沒想到突然間竟然冒出個程咬金,打破了原本唯美的畫面。看兩人的表情,就像是許久未見的戀人重新聚在了一起,故事的轉折讓人羣一時反應不過來。
人羣中開始竊竊私語,都在討論這突發的一幕。
站在一旁的牟東雲也驚訝的張大嘴巴,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爲什麼陸山民會暴走,原來牟益成打算泡的妞兒,竟然是陸山民的老相好,這簡直比他孃的肥皂劇還要巧。
牟益成氣得牙齒咯咯作響,突然有一種頭頂長草的羞辱感,感覺整個看臺的人都在看着他頭頂那一窩綠油油的嫩草,讓他羞憤難當。
他滿眼充滿了殺氣,恨不得立刻把陸山民大卸八塊。
如果眼神能殺死人,牟益成早已殺死了陸山民千百次,狠狠的咬着牙,一雙眼睛殺氣騰騰的盯着陸山民,上次在彭曦的拳館就看這小子不爽,這次又突然殺出來壞了自己好事。
“他是誰”?
白靈這才反應過來,擦了擦眼淚,拉着陸山民的手對牟益成說道:“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老家的鄰居和同學,陸山民”。
說着又轉頭看着陸山民,眼神中充滿着無比複雜,難以描述的情緒:“這是我大學的師兄牟益成,他對我很好”。
陸山民心裡閃過一絲苦澀,內心不住往下沉,原來在她心裡,我只是個鄰居和同學而已。
陸山民擡頭冷冷的看着牟益成,“你最好離白靈遠點”。
牟益成氣得滿臉鐵青,雙拳緊握,青筋爆裂,“你說什麼”?
陸山民也雙拳緊握,眼睛再次泛起血光,渾身再次散發出戰鬥的氣息。
白靈眉頭微皺,眼見戰爭一觸即發,轉頭對牟益成說道:“牟師兄,山民哥是我的好朋友,我們好久沒見,有些話要說”。
白靈不想看見兩人發生摩擦,拉着陸山民的手朝球場外走去,留下牟益成在那裡恨得咬牙切齒。
牟東雲眉頭緊皺,心裡暗暗祈禱,千萬別出什麼幺蛾子。
看臺上,特別是東海大學區域和相鄰的幾個區域,男女學生們交頭接耳,牟益成內心怒火中燒,從小到大,還從來沒有受到過這樣的侮辱,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在擂臺把這個混蛋打成一條死狗。
看臺上的人羣之中,曾雅倩一身乾淨簡練黑色的職業裝,身旁還放着一個暗紫色的行李箱,把眼前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上飛機之前,就叫關悅打聽清楚散打比賽的時間地點。
一下飛機,還沒來得及換身衣服,就叫上關悅急急忙忙的趕到了這裡。
她躲在人羣之中,想給陸山民一個驚喜,不曾想竟然看到的是這樣的一幕。
關悅滿臉的憤怒,“陸山民這個王八蛋、白眼狼,你才離開一個月多月,就勾搭上了別的女人,還在這麼多人面前和別人爭風吃醋”。
曾雅倩苦笑一下,“我和他只是朋友而已”。
關悅非常的氣憤,“他都跟別人手牽手了,你還在維護他,真搞不懂,他到底哪裡好,值得你這樣對他”。
看着兩人離去的身影,曾雅倩輕輕的捂住胸口,“以前一直以爲‘心痛’只是個形容詞,現在才知道,原來它是個名詞”。
關悅看着遠去的陸山民和那個陌生的女生,着急的說道:“人都走了,你還在這裡研究什麼名詞形容詞,不追過去看看”?
曾雅倩搖了搖頭,揉了揉胸口,深深的呼出一口氣,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放鬆的微笑。
“這是好事”。
關悅愣愣的看着曾雅倩,不解的問道,“雅倩,這麼容易就放棄了,這可不是你的性格”。
“關悅,我問你,如果你出生在一個偏遠山區,好不容易考上名牌大學進入東海這座大城市,面對一個小有名氣的散打職業選手和一個同是偏遠山區出身的老"qingren",你會選擇哪一個”?
關悅想都不想說道:“當然是選擇前者,愛情又不能當飯吃”。愣了一下又問道,“那個女生是陸山民的老"qingren"”?
曾雅倩點了點頭,“我想應該是吧”。
“那萬一那個女生硬是像電影裡面演的那些腦殘女一樣,要愛情不要麪包呢”?
曾雅倩笑了笑,“她不會是那樣的人,如果是,當初她就不會拋棄陸山民了,以前會,現在見識了東海的花花世界,就更沒有道理回頭”。
關悅想了半天,“哦,你的意思是說,這個女生不會選擇陸山民”。
曾雅倩深吸一口氣,“山民心裡一直有個結,這個結解不開,他永遠不能放開心扉,所以,這是件好事情”。
關悅呵呵一笑,“那你還心痛”?
曾雅倩苦笑一下,“當你看見你心愛的人和他的前女友手牽手的時候,你會無動於衷”。
兩人漫步在大學的校園,心裡都是思緒萬千,兩人都沒想到再一次見面,會是這樣的場景。
“山民哥,你什麼時候到的東海”?
“你來東海沒多久,我就到了東海”。
“你現在還過得好吧”?
“還行,先是在一個燒烤店烤燒烤,現在在酒吧當保安”。
“哦,那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跟着金融高專的一個體育老師學散打,代表他們學校參賽”。
陸山民轉頭看向白靈,長髮披肩,臉上化了淡淡的淡妝,完全看不出是個山裡的人。
“你呢,過得好不好”?
白靈苦笑的點了點頭,“原本以爲進了東海大學我就是城裡人了,真正來了之後才發現,我們這樣的山裡人,在這座城市很難立足”。
陸山民笑了笑,安慰的說道:“別急,你是東海大學的高材生,等你大學畢業了,一切都會好起來”。
白靈苦笑了一下,臉上盡是焦慮,“山民哥,你不用安慰我,窮人的孩子比別人更有危機感,我早就向大四的師兄師姐打聽過,東海大學的畢業生雖然不愁找不到工作,但那也要看是什麼工作,這是個拼爹的時代,像我這樣的學生,沒有任何社會資源,即便畢業後能拿到相較於其他打工的人更高的工資又能怎麼樣呢,買得起房,買得起車嗎,要想在東海立足,談何容易”。
看着白靈的苦笑,陸山民心裡一陣鬱結,那個曾經笑聲如百靈叫般悅耳的白靈,如今卻笑得如此無奈和低沉。本以爲她考上大學,肯定會比原來過得更開心自信,哪想到煩惱比以往更甚。
來到東海這麼久,他知道白靈說的都是事實,沒有家裡人的支持,哪怕是東海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完全靠自己的工資買房無異於天方夜譚。
“白靈,實在買不起也沒關係,可以回老家,等你畢業 ,要是願意回去,我想整個縣城都會很歡迎你,聽說老家那邊城市的房子比東海要便宜得多。”
白靈苦笑着搖了搖頭:“山民哥,你可以回去,我回不去了”。
陸山民無奈的笑了笑,是啊,白靈一直都喜歡大城市的美,努力讀書上大學就是想逃離山村,名牌大學高材生,見慣了都市的豪華,又怎麼能回得去。
牟東雲焦急的看着擂臺,之前希望擂臺上全部一個回合ko,這樣陸山民就可以早點上場,現在他巴心不得每一場比賽都打滿五個回合。
可惜,事情不如他的願,1號擂臺上,第一輪的第四場比賽,隨着一記大擺拳的揮下,另一方應聲而倒,第一個回合,又被ko了。
廣播裡喊道了1號擂臺第五組上場選手的名字。
牟東雲看着手裡的八號抽籤牌,着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心裡暗罵陸山民這個臭小子,怎麼他孃的還不回來。
關悅擡手看了看時間,有些焦急的說道:“他們倆出去十幾分鍾了,你就真不擔心他倆舊情復燃”。
曾雅倩沒有說話,雙手交叉緊握,手心全是汗水。
“我說雅倩,這**的,要是幹出點什麼事兒,你的頭就得綠了”。
曾雅倩閉上眼睛,心裡竟然涌起害怕的感覺,從小到大,這種感覺還從來沒有過。
理性上告訴她,他們絕對不會舊情復燃,可是感性上,她感覺得到自己整個身體都在發抖。
除了上一次陸山民出車禍進醫院,這是她第二次深深的感覺到要失去陸山民。
“不會的,他們都不是那樣的人”。她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極力的擠出這一句連自己都不知道是理性的分析,還是自我安慰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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