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島

按照一般人的審美說來,紀茗的長相併不是驚豔的。勉強說得上一句秀氣,連“動人”都顯過分。然而她一穿上了象牙白的古式校服,卻生出別樣的風度來。一雙美目顧盼生姿,鴨蛋般的臉型輪廓明朗,淺淡的眉毛形如柳葉,質地優良的棉布正襯出她膚色中透出種健康的粉。紀茗見杜鵑換好了衣服,披上了墨綠色的斗篷,便拉開了車廂的門。

等在外面的顧子規一見,不禁一愣。

“哥哥,你看,”杜鵑跳到顧子規身邊,“我們西苑的校服是不是比你們的好看?”

顧子規捏捏她的臉:“反正只要什麼東西是你的,就一定要比別人的好。”杜鵑梗着脖子轉過頭。

“你也去換吧。”紀茗給顧子規讓開路。

“好。”顧子規進了車廂,回頭告訴二人,“餓了的話,往前走有吃飯的地方。”

“哦。”顧子規不說還不知道,一說紀茗發現自己還真是餓了。也難怪,她從上車起將近八個小時沒吃東西了,怎麼能不餓呢?

三人打點完畢過了約莫半個小時,火車在一個巨震後漸漸漸漸的慢了下來,然後突然剎了車,害得杜鵑一下撲到了對面的座位上。三人排在下車隊伍的末尾,等他們提着行李下了火車,紀茗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露天站臺上,車上的人幾乎都快走光了。不遠處便可以看到幾個很大的港口。

“這是哪裡?”紀茗仰頭看着四周。

“這裡是上海。”顧子規接過杜鵑的行李,“我們從那邊的港口坐船去學校所在的島嶼上。”

紀茗呼吸着帶有海的味道的空氣,望着黃昏時分漫天的紫色雲霞,不禁心情舒爽。

顧子規幫杜鵑扛了大部分行李,三人便準備動身。這時,卻傳來了一個分外刺耳的聲音。

“嗬,這不是‘自噬一家子’的兄妹倆嗎?”

三人轉過頭,只見一個披着深紫色華麗斗篷的瘦小蒼白的男孩帶着一臉不屑的表情向他們走來,看起來和杜鵑一般年紀,身後還跟着一個蒙面人幫他提着行李。“那是個職業刺客。”顧子規凝眉指着那蒙面人在紀茗耳邊說道。紀茗訝然。

“呵,你們還有了新朋友。”男孩語氣中的嘲笑十分明顯。

“陶賓賓,你可沒穿校服,小心校長找你麻煩。”杜鵑眯了眼睛,用一種危險的口氣說。“還有你剛剛叫我們什麼?”

然而男孩卻絲毫沒被嚇住:“喲,‘自噬一家子’的妹妹生氣了。”說着,輕蔑地笑笑。

“校長倒還不敢來招惹我,你卻不如我,還要像條哈巴狗似的去討他們喜歡。說起來,你長得也像。”杜鵑握緊了拳頭,顧子規伸出胳膊攔住了她。

“這人是誰?”有些生氣卻不知所措的紀茗轉頭問顧子規。

顧子規還沒來得及回答,那男孩便開了口:“嚇,你居然連我都不知道?”

“她也沒有問你。”顧子規冷冷的迴應。

“我纔不在乎呢。”即使男孩比顧子規矮上了兩個頭,氣焰卻無比囂張。他瞟了一眼顧子規,目光落在了紀茗頭上。“既然不知道我,你多半是個新生吧。告訴你,我是陶家第十三代傳人陶賓賓少爺。聽見了嗎?以後見到我要叫我‘少爺’,而不是像這兩個沒教養的,”他用手輕隨意的指了指紀茗身旁的兩個人,手腕上一條像是細藤似的鏈子若隱若現。“直接稱呼本少爺的大名。

“唰”的一聲,一道金光閃過。顧子規穩穩的接住了飛回到手中的扇子,滿意的看着眼前的陶賓賓目瞪口呆的看着地上裂成兩半的手鍊。

“多嘴的小孩子是很討厭的。再敢出言不遜,我的扇子劃開的就是你的脖子。”顧子規冷冷的。

“你……你纔不敢呢。”陶賓賓很快從慌亂中恢復過來,“看到我身後這個人了嗎?我剛僱的保鏢,你要是再敢……”

“保鏢?是保姆吧。”這次換作杜鵑的臉上帶着嘲笑了。

“你,你竟敢羞辱本少爺!”陶賓賓惱羞成怒,對着蒙面人一揮手,“去,教訓她!”

“杜鵑!”紀茗急了,想去攔住杜鵑,卻被顧子規拉到了身後擋住。只見那個蒙面人已經聽話的貓着腰衝了上來,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握在胸前半遮着臉。杜鵑見狀不慌不忙的向後跳了幾步,又在左手中凝出那杆魔杖。杜鵑收回左手,右手在空中畫了個閃着微光的符號,嘴裡唸了一句什麼,左手的魔杖在地上一點,便從杜鵑身後出現三個小火球,向那個蒙面人射去。對方見狀收住腳,向後躍了幾步,十分敏捷的躲過了火球。火球飛出十米,自動消散了。

“你躲什麼!給我上啊!”陶賓賓見狀大喝一聲。

杜鵑輕笑一聲,左手的魔杖靈巧的轉了個圈,右手手指畫了個圓,做了個向下拉的動作。杖頭上的玉石忽然綠光大盛,從裡面射出三道綠光,很快實體化成三個光彈,向蒙面人射去。蒙面人再次躲過。

顧子規拊掌發笑,卻又微皺起眉:“杜鵑,這些你沒有掌握完全的魔咒不要隨便用。”

然後就聽到了杜鵑不大高興的聲音:“哥,你胳膊肘怎麼向外拐啊?我表現這麼出色,還不快誇獎我?”說着,她一側身閃過了蒙面人射過來的影鏢,“或者至少幫幫我嘛。”

紀茗下意識的拉住了顧子規。顧子規回頭笑笑:“放心,我有分寸。我們是學生,他是刺客。他不能傷我們,緊張的是他。”

只聽顧子規輕吒一聲,伸出右手,手心朝向杜鵑剛射出的三顆光彈,做出向回收的動作。那飛出去的綠色光彈忽然僵住了,然後,向着顧子規的方向折回來,眼看便要打在擋在中間的倒黴刺客身上。

蒙面人顯然吃了一驚,不過還是有驚無險的躲過了。這時,杜鵑又放出三顆光彈,顧子規便把扇子丟給紀茗,伸出左手,繼續操縱。只見他不斷變換着手型,六顆光彈也不停改變着方向,上下翻飛。杜鵑乾脆笑吟吟的住了手,得意的看着那蒙面人在自己哥哥的玩弄下不斷的翻轉跳躍,高興得不得了。而一旁觀看的紀茗則是冷汗直冒,大氣都不敢喘。不過好在蒙面人似乎暫時騰不出手來反擊,倒是那個陶賓賓似乎完全不明白眼前的狀況,只一味的斥責蒙面人:“沒用的傢伙,膽小鬼!上啊!你躲什麼!”

顧子規似乎也沒有要傷害那蒙面人的意思,好幾次那光彈似乎就要接觸蒙面人的皮膚,都被他極驚險停住了。杜鵑在一旁觀戰,忽然注意到了那個在旁邊瞎指揮的陶賓賓,於是起了玩樂之心。她伸出右手食指,在空中劃了幾道,口裡念些什麼,接着手中的魔杖一歪,她身後立刻出現了一根尖銳的大冰柱,箭一般飛速射向陶賓賓。陶賓賓只顧着教訓那個蒙面人,根本沒注意到,卻被顧子規看到了。

“不行!”顧子規着急的大喝一聲,兩手一握,六個光彈瞬間碎裂。他向前伸出雙手,掌心對着那根冰柱,拼命往回拉。陶賓賓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危險,望着那冰柱嚇癱在了地上,動都不敢動一下。冰柱雖然在慢慢減速,卻仍舊離他的臉越來越近,眼看就要打中了。陶賓賓哆嗦着抖成一團,下意識的往後蹭。在距離陶賓賓的臉只有不到一指遠時,冰柱驟然停止。顧子規趕緊一捏,冰柱碎裂開來,冰碴打了陶賓賓一頭一身。

蒙面人也愣住了,見到自家主人滿頭冰碴,本也無心再打,便揣了匕首急急的往回跑。

顧子規回頭怒視杜鵑:“你也有點太過分了!”

杜鵑還沒答話,就聽那邊從驚嚇中恢復了的陶賓賓哀號着。“你們兩個白癡!”陶賓賓痛苦的嘶叫着,“你們弄瞎了我的眼睛!冰碴進了我的眼睛!”

“如果他不是裝的,我這就把我的眼睛挖出來給他。”杜鵑輕蔑的冷笑,左手輕輕一甩,魔杖便消失了。

“你的確有點過分。”紀茗責怪的看着杜鵑。她自己也是驚魂未定。杜鵑冷冷的哼一聲,便轉過頭去不再看她。

陶賓賓還在吵嚷着,絲毫不理睬身邊正在拼命撫慰自己的某蒙面人:“你們都見鬼去吧!你們‘自噬一家子’的人都一樣,我早晚有一天會教訓你們!但是你們在那天之前就都被自己殺死!你們倆都逃不掉!”

紀茗能感覺到,杜鵑瞬間又被激怒了,但還是剋制住了自己。身邊的顧子規身上也開始發出殺氣,死死盯着不斷嚎叫的陶賓賓。等到他被扶起來,並在蒙面人的護送下走遠後,紀茗小心翼翼的問:“他不停的在說的那個‘自噬一家子’……到底是什麼?

看得出來,顧子規拼命壓制住了心中的怒火,甕聲甕氣的答道:“不關你的事。謝謝你的關心,不過你管好自己就夠了。”

紀茗一下子被噎了回去,低了頭。

這樣尷尬的氣氛一直維持到他們在港口坐上船。在這一片大港中,這個小客港實在是簡陋又不起眼。停泊着的多是小船,六人一艘,每艘船上有兩盞煤氣燈,還有一位開船的老者。顧子規遠遠望向在不遠處排隊等船的文丹青,文丹青則也回過頭,向他笑一笑。顧子規不自覺地咧開嘴角,心情一下好了許多。

紀茗三人與另外三個東苑的學生分享了一條船。行至海中,天色漸漸暗下來。船家分給六人一些簡樸的點心,衆人也吃得很開心。藉此機會,顧子規便和船家攀談起來,問這問那。顧子規委婉的問出了紀茗最感興趣的問題,就是這些撐船的人們是否知道關於敏堂的秘密。那船家道:“你們不是去種田,還能做什麼?但是我看你們這個衣服啊,可是太累贅了一點喲。但是你看這個小姑娘這個篷子喲,”他指着杜鵑身上的斗篷,“這倒是像我們打漁的。”

杜鵑被噎得不行,另幾個人都愉快地笑起來。

坐在紀茗身邊的一個女生忽然跟她搭起話來:“我以前沒見過你,看你也不像新生。你是哪位師傅門下?”

紀茗藉着幽暗的燈光看着那個女生。雖然看不大清楚她的模樣,卻能感受到她冷冽的眼神,盯得紀茗心裡發虛。“我,我確實是新生。你好,我叫紀茗。”

那女生面無表情的點點頭:“我叫白秋心。”

“‘唯見江心秋月白’,白-秋-心,好名字。”一直沉默着的一個東苑男生酸不溜丟的開了口,“在下江潮生,拜在賀姥姥門下。”

衆人都等着白秋心回話。然而她彷彿沒聽見一般,連眼也不擡,更別提做什麼回答了。這下那個叫江潮生的男生立刻大窘,便掩飾的與另一個人搭話去了。

紀茗偷偷看了白秋心一眼,莫名覺得緊張起來。

好在白秋心後來也沒再和紀茗說話,到了目的地,六個人跟漁家道過別便分散了。紀茗在夜色中分辨出來,眼前似乎有一脈高大的山峰,在黑暗中只能隱約見個輪廓。山腳下有條不太繁華的街道,紀茗本來還以爲這就是文丹青所說的十方,還有些失望。後來才聽顧子規說,十方在她面前那座大山頂上,得明天才能去。今天晚上,三個人就得在山腳下過一夜了。

蝕月龍城。

以白虎頭套掩面的男子端着酒杯站在雕花木窗前,望着深重得化不開的夜色。自從自己兩百年前大鬧月光龍城,將龍城一分爲二,屬於自己的這一片蝕月龍城就再也沒見過陽光。一片黑暗,彷彿幽暗的地下城。

距離景瀾的死也已經兩百年了。然而拂塵對於昨天的記憶,還停留在那個滿是鮮血的不眠之夜。

拂塵……你……騙我……

彷彿是一個噩夢。這二百年來他幾乎每天晚上都夢見景瀾,在樹林中對自己溫柔微笑的景瀾,忽然就氣息微弱的躺在血紅的地毯上,脖子上有兩個駭人的血洞。她努力望着自己,說着那句每晚讓自己驚醒的話。

他再也沒有機會求得她的原諒。那一晚,他帶着景瀾的屍體來到敏堂的邊緣。他本想帶她走,本想讓她在最後看一眼她的母校就帶她去地下城,卻被敏堂巡視的半矮人發現。他沒能留下景瀾。他只知道,現在景瀾的屍體已經被埋在了敏堂和那片森林之間的某個地點。

他還記得,他回到地下城去是怎樣的恍惚。他並不記得太多細節,他只記得憤怒和悔恨帶着強大的力量在自己的身體裡不停衝撞。他第一次發現自己所謂的理智是那麼脆弱,因爲他突然像瘋子一樣衝出地下,來到了北方丘陵上的月光龍城,向龍族發起挑戰。

他們立下了約定。如果拂塵能夠打贏五色龍,月光龍城就分一半給他。

到現在他也想不明白自己是如何做到那一點的。他本來只是打算在去陪伴景瀾之前有一個輝煌點的結局,然而他也體內突然爆發出一股力量。他想起木隱、想起清洇、想起精靈族,想起很多個不允許他就此放棄的原因……他勝了。

至此,月光龍城一分爲二。一半稱作光華龍城,一半稱作蝕月龍城。拂塵便做了這蝕月龍城的城主。

只是,上天不肯再賜給蝕月龍城一點陽光。拂塵想,這大概,便是景瀾在責怪他吧。

雕花木窗外忽然閃過一道血光。

“拂塵長老,好有興致啊。”隨聲入門的自然便是燎原。

“燎原,在你激怒我之前,滾出去。”拂塵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聲音,可還是顯出了微怒地顫抖。他來到案桌前,爲自己重新斟上一杯酒。

“不要這麼不客氣嘛。”燎原一伸手,房間另一側的一張椅子便飛了過來,被他應聲抓在手裡,坐下。“好歹,我們現在也是盟友了。”

燎原忽然側頭,躲過了以破風之勢飛過來的一把匕首。

“你竟然還好意思提這事。”拂塵又滿上一杯酒,“以毀滅木隱靈體來威脅我們和你結盟,你還沒有卑鄙得太過分。”

“當時他把身體給我的時候我可沒逼他呀,只不過忘記了說幾個附加條件而已。”燎原滿眼的無辜,“你怎麼能怪我卑鄙?我只是善於利用現有條件罷了。”

“夠了!”拂塵把酒杯拍碎在案桌上,“滾吧。”

“你以爲,我讓你對我這般不敬,是因爲怕你嗎?”燎原笑笑,忽然露出了兇狠的表情。“那麼你便錯了。不要以爲你對我的仇恨會給你什麼額外的力量。感情是累贅,不是動力。你恨我殺了景瀾,這隻會成爲你的牽絆。”

燎原再次側頭,躲過了另一把匕首。

“你吃了她。”拂塵的手不可控制地顫抖着。“你並不缺少那一個獵物,可你還是吃了她。”

燎原微微一笑:“我吃掉任何一個人,都會有人傷心,有人因此而恨我。就如同你。但這是我的‘本能’。我不吃了她,我就得餓死。”

“我會殺了你的。有一天。我親自。”拂塵攥緊了手中的酒杯。

“哈哈,你做不到的。”燎原的笑聲幾乎是愉快的了,“就像剛纔,當初黑精靈族第一馴獸師,曾經幾乎能坐到蒼空的位置,現在又獨霸蝕月龍城的你。以你的身手,那兩把匕首飛出去,竟沒傷到我一分一毫。這話傳出去,誰會信?”

“我若是真的起了殺心,那兩把匕首你怎樣也躲不過的。”拂塵的手微微一動,酒杯應聲而碎,酒水混着血水濺到了牆上。“就如同這樣。我明明不應該會劃傷手,可是……”浮塵伸出那隻還在滴血的手,白色的瓷片卡在傷口處,甚是駭人。“有的時候,我需要疼痛來提醒我。”

燎原見到鮮血,眼中不禁一亮。拂塵輕蔑的“哼”了一聲,把手收回:“我知道,若我殺了你,木隱的靈體也就不保。爲了木隱和清洇……我不能。”

燎原定定的盯了拂塵很久,輕笑起來:“隨便你了。你現在是這麼說,可也只是說說而已誰都會。我一直期待着看到你忍耐的極限,我相信景瀾的死還不算那麼嚴重。”

“你還不準備走嗎?”

“你不用那麼着急。”燎原微微低頭,血紅色的眼中光芒大盛,“你說,你要用疼痛來提醒你。我難道還不算你最大的疼痛嗎?以後經常看到我吧,經常想起以前的事情。痛楚對你有好處。”

“叮”的一聲,一把匕首插在了燎原肩膀處。可是看燎原的表情,似乎也沒想躲開。作爲飲血君王,他的血早就乾涸了,怎麼會怕這小小的匕首呢?

燎原的表情幾乎是愉悅的:“再見,小拂塵~”說着,他打個響指便從原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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