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江郎還眯着眼睛多看了一會兒,面上表情很不好看。但從丌晴腿上跳下來後,江郎卻是什麼都沒有跟她說。
她忍不住問道:“你看到屏兒了,她怎麼樣?”
江郎搖了搖頭,好像也並不是特意要瞞着她,道:“我要從那天窗向裡頭望,便是擋住了光線照進去,裡頭光線太暗了,我看不太清。只是能聞到裡頭的味道,更明顯了。”
她點了點頭,又問了一遍道:“你有什麼辦法能把這門打開嗎?不要傷到屏兒。”
她現在腦子特別遲鈍,剛剛都是忘記了可以從那天窗向裡頭望一望,這會兒更是想不到如何能在不傷到屏兒的前提下把這門打開。唯有指望腦筋靈活的江郎了。
江郎也是沒有辜負她的期望,低頭尋思了一番後,很快擡起頭來,吩咐丌晴道:“還記得我們以前住的下人房後院有一把斧頭,你快去取來。”
丌晴一愣。要用斧頭把這門劈開?飛濺的木屑也有可能打到屏兒身上吧?重點是,那斧頭……
“我知道,沒關係,你腿腳比我快,快去。”江郎見丌晴不動,立即想到丌晴是在遲疑什麼,斬釘截鐵地催促道。
丌晴便是知道江郎一定有他的辦法,不再猶豫,跑着去了。
沒等多久,丌晴便跑着回來,她一看,他手中那把斧頭的刃口居然是鈍的,好像很長時間沒人用過了,都已經上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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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郎立即指着天窗下面的牆壁道:“本來若是有錘子更好,眼下也只有用這把斧頭試一試了。丌晴你力氣比我大,你試試看能不能用這把斧頭的背面當做錘子用,將這牆面砸開。”
她和丌晴恍然大悟。這廚房若是當真同她院子裡的一樣,那牆面便也只是普通的土牆,而且不是很厚,應該可以砸開。
丌晴毫不遲疑地立即行動起來。因爲這面牆距離屏兒倒下的位置有着一定距離,丌晴也不必顧慮什麼。
“呸!呸!”丌晴有些粗俗地向手中吐了兩口唾沫,握緊了那把斧頭,便是將那斧頭掄圓了,用斧頭的背面向那牆面砸去。
“哐!”的一聲,那牆面應聲飛濺下一塊碎石。
丌晴緊接着又是幾斧頭下去,那牆面便是“嘩啦啦啦”地碎裂開來。
“哐!”再一斧頭,牆面應聲向後倒去,頃刻間已經被丌晴砸開了一個不小的洞口。
見到效果這麼好,他們的心中都很是振奮。丌晴再接再厲,又是幾斧頭下去,那洞口便已經拓寬到可容一人彎腰鑽過。但丌晴沒有停手。考慮到裡頭的屏兒已經暈厥,那便是要他或者江郎一個人跳進去,把柳兒抱出來,這洞口便還不夠大。
“住手!”這時,從他們的背後傳來陳嬌兒的一聲怒喝,“你們在我屋子裡這是在做什麼?”
她立即向江郎和丌晴打了個眼色。丌晴什麼都不顧,立即又掄起斧子繼續向牆面砸去。而她和江郎則迎向了陳嬌兒。兩個人橫向站着,便是攔住了陳嬌兒和柳兒的去路。
先頭她沒讓江郎去追,放柳兒跑了,便知道柳兒一定會去找了陳嬌兒很快一起回來。她是要從陳嬌兒屋裡救走屏兒這麼大個活人,這事兒本身也是瞞不住陳嬌兒。而且,究竟屏兒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她還想當面向陳嬌兒問一問明白。
她此時也不必再跟陳嬌兒兜圈子,先聲奪人地直白質問道:“屏兒爲何會身負重傷把自己反鎖在這廚房裡?”
“這……”陳嬌兒有片刻的語塞,但很快也是氣勢不弱地笑着不答反問道:“無論出於什麼原因,屏兒是妹妹屋裡的丫鬟,這也是在妹妹的院子裡,姐姐沒有問過妹妹,便是要下人砸壞了妹妹廚房的牆面,可是還要把人帶走?不該吧?”
陳嬌兒居然還有臉笑?
她都被陳嬌兒氣笑了,道:“這點,我確實有不對的地方。但人把自己反鎖在了裡頭,又已經暈厥過去,我自是不能見死不救,只能出此下策。你若是心疼你的廚房,大不了日後我出錢再幫你修好。”她也已經懶得再跟陳嬌兒姐姐長妹妹短的,能如此跟陳嬌兒說話已算客氣。
陳嬌兒不笑了,冷哼一聲,道:“姐姐何必把話說得如此嚴重。什麼見死不救,說得好像妹妹殺了人一樣。姐姐也說了,是人把自己反鎖在了屋子裡頭。妹妹也叫過了,人就是不出來,妹妹也是無可奈何。說到底不過是個卑賤的丫鬟,如此忤逆主子,等她出來我還要罰她,犯不上爲了她壞了廚房。再說,這事情不是說姐姐事後願意出錢再幫妹妹把廚房修好就算了吧?若是妹妹不事先支會姐姐一聲,帶着人就去把姐姐的屋子砸了,事後妹妹再出錢幫姐姐把屋子修好,姐姐怎麼想?”
她是事出有因好吧?而且她砸的也不過是陳嬌兒院子後頭的小廚房好吧?跟主屋子能一樣嗎?陳嬌兒如此強詞奪理,話中卻也有一個重點,那就是屏兒卑賤,在陳嬌兒眼裡一文不值。確實,陳嬌兒纔是屏兒的主子,當真弄死了屏兒也不算事兒。這便不能成爲她帶人砸了陳嬌兒“屋子”的理由。
那她還有什麼話好說?不說便是了。反正這事兒讓她知道了,她是一定要救人就是了。
“呵!姐姐怎麼不說話了?”陳嬌兒見她不說話,卻更加咄咄逼人,“姐姐也知道自己理虧咯?那還不快叫你的下人停手?”
陳嬌兒見她還是不說話,便自己向丌晴喝道:“丌晴我叫你停手你聽到了沒有?你不停手,便是故意違抗我的命令,當真不怕我罰你?”
丌晴看似猶豫了一下。
她對丌晴道:“沒事,你是我屋裡的人,要罰也只能是我罰你,你繼續……”
“呦!”陳嬌兒拖了好長的音,很是意外的樣子,轉而又對她道:“姐姐也知道丌晴是你屋裡的人,我管不着?那反過來,妹妹屋子裡的人,自然也是輪不到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