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女人和孩子在場,兩個男人決定“幹一架”。當然不是比武,就算贏了姚凱也是勝之不武。
“你說比什麼吧。”姚凱大方地道。
應昊靈機一動,道:“我們比圍棋。”
“圍棋?”姚凱看了看四周,這上哪去找圍棋去?
應昊神秘兮兮地道:“只要黑子五顆,白子五顆。”
於是二人分別找來了大小相當棋子的五顆白石頭和五顆黑石頭。
原來應昊要跟姚凱比的,是她曾經教過應昊的圍棋足球。
姚凱聰慧一教就會。
兩人事先定好了三盤兩勝的規則。第一把應昊贏了。其後兩把則是姚凱贏了。
一年過後,她給材兒生下了一個小弟弟。
“娘,說好的妹妹呢?”材兒居然不幹了。
“那咱再生一個吧,這次爭取給材兒生個小妹妹。”應昊立即笑道。
姚凱很有眼力見地立即找出了一副圍棋,和應昊對視一眼,再“幹一架”?
她眼睛一眯,決定加入戰局。她生孩子是那麼好生的嗎?懷胎十月很辛苦不說,臨盆的時候那個疼啊。她纔不要再生一個!
於是陣容變成二比一,應昊和姚凱各執白字五個,她執黑子十個。
說好了三盤兩勝,應昊和姚凱是當真痛下殺手。末了她輸了。
接下來兩個男人還要再戰個三局兩勝,決定下一個孩子的爹是誰。她白眼一翻,沒好氣地甩袖走人。
願賭服輸,生就生吧。誰知第三個還是兒子……
“再生一個。”
“你們當我是豬啊?”她終於爆發。
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她離家出走了。
兩個男人帶着三個娃開始滿大街地尋找她。找人的人卻都沒出宣城城門。因爲他們相信,她這個當孃的又怎麼可能忍心離開自己親生的三個兒子。鬧脾氣也肯定只是在家門口轉轉罷了。
好吧,她還真就是這麼孬,不過就是從家裡搬到旅店住了幾天。宣城纔多大,那旅店的老闆一聽說應昊和姚凱帶着三個孩子在找她就把她給賣了。
兩個大的三個小的立即衝到了酒店連哄帶騙地把她拐回了家。不過是離家出走了幾天,她確實也是分外想念他們,順着臺階就下了。好在應昊和姚凱暫時也沒敢再提再要她生一個,她的目的也達到了。
這時蔣大夫來了信,說他們一家就決定定住在洛神,不回來了。她頓覺壓力山大。老實說,宣城的生活沒什麼不好,但每天被綁牢在醫館裡除了給人看病就是給人煎藥,日子太過乏味了。她也是這時纔回想起自己勵志帶着兩位帥哥雲遊四海的紅籌。
“我師父都不回來了,我們把這醫館關了吧。”宣城裡本也不是沒有別個大夫,她並不覺得自己這個決定太不近人情。
這時應昊卻神秘兮兮地道:“再等幾天吧。”
姚凱也道:“你想去雲遊四海,也要等我把這頭的買賣都打點好。”
姚凱倒是隨意,自己辛苦創建的商行轉手就賣給了別人。
不日,三兒又來到了醫館。
她一看,好傢伙,三兒可是挺着個大肚子。她好奇地盯着三兒屁股後頭那三個男人,問道:“誰的?”
三個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居然異口同聲道:“我們的。”
她更覺好奇,看向了三兒。
三兒沒好氣地道:“我不知道。”
感成想,三個男人是把生米都煮成了熟飯。三兒不得已,既然已經懷孕了,總算是想安頓下來。這醫館她不想繼承,就由三兒繼承了下來。
可是眼下三兒挺着個大肚子,就這麼把醫館甩手給三兒,她心裡也過意不去啊。她就想,還是等三兒生了之後再走吧。
三兒回到了宣城的消息很快傳了出去,沒想到又給三兒招來了個小四。
一日清早,一位青年敲開了醫館的大門,身後跟着幾個人,手裡大包小包地拎着東西,說要見三兒。
見了三兒那青年就直接問三兒提親道:“三兒,你嫁給我吧。”
三兒愣了好半天,纔是回想起來。這青年正是當初她在蔣大夫醫館裡修習的時候救下的那個少年。老實說,當初三兒可是就差往死裡折騰這少年了。美其名曰幫他治病,實際上跟少年病情無關的各種藥三兒也都拿他試驗用來着。三兒怎麼都想不明白,這少年怎麼就想不開,居然還想跟她成親。三兒自然是不同意。三兒那原本已經有了的三個夫婿自然更是不願意啊。
誰知道那青年聲淚俱下地描述了,自從三兒離開了宣城,他是如何如何思念着三兒,吃不好飯,睡不着覺,只有一遍一遍地去體會三兒曾經用在他身上的藥帶給他的痛苦,他痛並快樂着可以假裝三兒還在他的身邊,纔是堅持到了現在,總算等到三兒又回到了宣城。這一次,他是說什麼都不想三兒再離開他的身邊了。
三兒的三個夫婿聽完居然也都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頃刻間居然就同意了這小四入門,也都聲淚俱下地向小四講述了他們愛上三兒的經過。
她這才知道,原來這三個男人曾經也都是悲慘地被三兒拿來當過小白鼠。也不知道三兒究竟是慘無人道地在這個三個男人身上都下了什麼藥,到頭來,這些小白鼠居然還都愛上了三兒這個沒人性的。
“你要負責任。”三個男人齊齊地對三兒道,力挺小四進門。
三兒立即求助地看向了她。
她趕忙對應昊和姚凱道:“東西都收拾好了嗎?”轉頭又發現兩個小的不在身邊,就叫材兒道,“材兒,你兩個弟弟呢?把他們找來,我們走了。”
一家六口駕着一輛馬車,一溜煙地就這麼逃出了醫館,離開了宣城。
三兒和她那些小白鼠的故事還是留給他們自己繼續書寫吧。這可不能怪她不體恤三兒還大着肚子,有那四個男人照顧着,醫館總也不至於誇了。
“你早就知道這事兒了?”她也是這才問應昊道。
“嗯。”原來江湖人士一直都跟應昊和姚凱保持着聯繫,還是應昊和姚凱給那三個出的主意。若是追累了,就乾脆把三兒給辦了,等她肚子大了,自然就安定下來了。
她眼睛一眯,忽然回想到應昊和姚凱之前變着法兒地一直要她生生生,立即沒好氣地問道:“你們是不是也打着這主意來着?”
應昊和姚凱對看一眼,同時嘿嘿一笑,大方地承認了,“其實在宣城安定下來不也挺好。”
她張了張嘴,最後嘆了一口氣。她現在後悔自己遇人不淑,還有沒有得反悔了?當然沒有!
“你想去哪兒?”應昊和姚凱又哪裡會給她反悔的機會。他們要去哪兒,全憑她做主,她還能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不如,我們也去洛神看看?”
“好。”她一句話,說去哪,他們就去哪。
半路上,路過了她曾經“獨居”的那個山洞附近。她有些唏噓,叫停了馬車。一隻小白兔就在這時突然跳上了馬車。
她和小白兔對視了好半響,怎麼看怎麼覺着這隻小白兔很眼熟。
正巧車上還備着兩筐蔬菜,她鬼使神差地搬出了一筐放到小白兔的面前。小白兔便撒着歡而地跳進了框中大快朵頤。這自來熟的勁兒,頓時叫她信了,這小白兔不是野生的,正是她曾經圈養過的那隻!
當初也不知道它爲什麼生下一窩小小兔就離開了。一想到那些小小兔她就傷心,所幸也就不想了。
可是還沒出這山頭,一日醒來,小白兔又不見了,而她的腳邊感到了一種似曾相識的粘膩。好傢伙,那不負責任的母兔子感情把她這兒當成收容所了。兩次都是懷着孕到她這兒,卸了貨就瀟灑地離開繼續去快活。
“哈哈!哈哈哈哈……”她都被那母兔子氣笑了。
應昊和姚凱不明所以,只是聽她的吩咐到附近的農家買了只剛臨盆的母狗回來。聽她的吩咐,他們也是連帶着把那一窩新出生的小狗都抱了回來。
就這麼一輛馬車,原本裝着他們這一家子六口人,還算合適。這一下子又多了N只小動物,頓時擁擠不堪。可是看她高興,五個或大或小的男人卻也都包容着她。
她氣歸氣,但其實很感激那隻母兔子。她總覺得,那母兔子是又給了她一次機會。這一次,她一定用心撫養這些小生命長大。
照顧起這些小生命,她也是駕輕就熟了。母狗有靈性,很快就掌握了規律。馬車每隔兩個時辰會停一停,母狗就會自己下車去處理生理需求。而小動物們也是每隔兩個時辰要吃一次奶,吃完很快就會排泄。她都會趁着這個時候麻利地給收拾乾淨。馬車裡一點味道都沒留下。
看着她臉上那母性的光輝,應昊和姚凱嘀嘀咕咕了陣子,再一次鼓起勇氣,要求她再生一個。這一次她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等馬車走走停停慢悠悠地晃盪到了洛神。她也成功再次懷孕了。
他們沒有去打擾蔣大夫一家,而是獨自購買了一間宅子。
在洛神的日子好像也跟在宣城的時候沒什麼不同。
街坊鄰里很快熟識,大家日常也是各自過着各家的日子。可能,幸福本就是這個模樣。沒有大驚大喜,小日子平平淡淡細水流長卻也每一天其實都是珍貴的回憶。
新生兒誕生,材兒和二兒子、三兒子漸漸長大,幸運的是她始終都在他們的身邊,親眼見證着這生命的奇蹟。也許,他們是時候安定下來了。
應昊和姚凱對視一眼,齊聲道:“好。”
無論她想雲遊四海,還是想安定下來,兩個男人從來無怨無悔,只求繼續陪伴在她的身邊,可以和她慢慢一起變老。
世界這麼大,人有的時候會想去看看,但兜兜轉轉,最後也都會再次回家。無論離家多遠,人也總是能找見回家的路。
幸運的是,有應昊,有姚凱,有她四個兒子的地方,就是她的家。她從未離開過家,幸福一直都在她的身邊。
哦,對了,這第四個她又是生了個兒子。這回不用應昊和姚凱說,也不用材兒他們幾個小的抱怨着,想要妹妹。她自己都來了氣,就想看看自己什麼時候能生出個女兒來。講道理,憑概率來算,下一個也總要輪到女兒了吧?
結果第五個還是男孩、第六個還是……
材兒也是服氣了,都不再吵着想要妹妹。
應昊和姚凱也終於覺得生夠了,勸她道:“不如就不要再生了吧。”
“不行!我一定要生個女兒出來!”
那她想生就生吧。應昊和姚凱總是慣着她的。
好在又一年春去秋來,這第七個孩子生下來終於是個女娃娃。
除了她這個當媽的,這一家子大小爺們也是對這好不容易得來的女娃兒寵愛得不行。所謂物以稀爲貴嘛。
可是算來算去,她給應昊生了四個,給姚凱生了三個,好像不再多生一個,對姚凱有點不公平?所幸她就又多生了一個。
第八個孩子也是個女娃兒,同樣受到了全家人的疼寵。
她,陳珍兒,時年二十八歲,已經是八個孩子的娘,但身材相貌依舊保養得如同二八少女。因爲她的身邊始終相伴着兩位寵愛她寵愛得不行的大帥哥相公。
就這樣的她,若是哪天心血來潮獨自走在洛神國的大街上,依然會有偶遇的小帥哥向她搭訕。她都會笑笑地拒絕對方。她已經有了應昊,還額外有幸多擁有了一個姚凱,她這輩子已經不能更滿足了。她不是一個貪心的人,真的不求更多了。
不過偶爾也有柴米不進的,對她一見鍾情,就會死活跟着她到家。她都無所謂地讓那人進了門。反正進門之後應昊和姚凱總是一個臉黑着,一個臉白着,眼裡卻也都是或笑或瞪地投出殺人的視線。
他們倆可本也都不是大方的男人,這一輩子栽在她的手裡,能多容忍下一個男人,可容不下第三個了。
見到應昊和姚凱這兩位都是一等一的美男,誰又不會自慚形穢呢?再是厚臉皮的登徒子,也就自覺地離開了他們家。
終章 採菊東籬下
隨着時間的推逝,洛神國的民風越來越開放。不說是她走在大街上回回都有男子上前搭訕,應昊和姚凱不厭其煩。應昊和姚凱走在大街上也總有女人上前勾搭。更有甚者不爲嫁娶,只爲一夜風流。
三個人一開始還能笑笑拒絕,到了後來乾脆又都戴上了面具。可是不看臉,光看三人的身形氣質也是引人無數。而且越發有人好奇,三人的面具之下會是怎樣一張傾國傾城的臉?
有一天,三人終於一致認同,這洛神國是住不下去了。
那就走吧。可是先天之大,一時間他們還真是不知道去哪兒的好。
頭兩年樑生也曾給她來過信。
大將軍和樑生都退了兵役,大將軍帶着幾個姨娘跟着樑生夫妻倆搬家到了一處小城。原是陳珠兒也嫁給了樑生,兩家人早變成了一家。他們也只是在小城外自建了個小宅子,褪去繁華,過起了與世無爭的務農生活。
應昊就提議了,“不然我們去找你爹?”
她古怪地看了應昊一眼,搖了搖頭,道:“不了。”想當初應昊怎麼也算迫害過大將軍和樑生,雖然一切已經過去了,但她總覺得這人心裡頭的疙瘩沒那麼輕易解開。
不過應昊的提議也是給了她一個啓發,她忽然也開始嚮往起了採菊東籬下的生活。
最終他們就決定也找個小城,在城外自己建個宅子過日子。
他們一家十一口,還帶着一羣已經長大了的小動物,農家生活倒是真挺適合他們的。
搭宅子的事,他們也是花錢找了人來幫手。畢竟有錢好辦事,他們還真是有錢。不出半個月他們的宅子就搭好了。一棟四合院似的土房,外頭開墾了大片的土地。
而且原本他們這宅子選的地理位置就挺好,背靠山,前頭不遠還就有個池塘。池塘不遠處就是溪流,池塘裡的水怎麼都用不完的。也就省了他們再自己鑿井。
可是一切準備就緒,三個大人卻意識到,嚴格來講他們三個大的卻還都不懂得種植。隨便重點好養活的蔬菜和要正式務農那可是不一樣的。這倒也簡單,他們不懂,那些幫忙建房的人懂啊,也是不遺餘力地幫助教導了他們一番。
期間一個工人一不小心扭傷了腳,她就幫忙醫治了那人。結果她懂醫術的事就傳遍了那個小城。她所幸又開了醫館。城裡頭若是有人有傷有病的,都可以來找她,她免費爲他們醫治。
既然是免費的,那當然是好啊。不出幾日她就忙活了起來。十幾個人醫治下來,她的醫術果然好,也是被口口相傳。原本有些不貪便宜但質疑她醫術的人就也樂得到她這裡看病。
要說小城的人還是質樸。她不收他們的醫藥費,他們也會變着法兒地報答她。
很快四合院外又加蓋了豬圈、牛圈、羊圈、雞窩、狗窩、馬廄……
他們這農家小院不知不覺就弄成了一個牧場。
應昊和姚凱對務農上手也是很快。畢竟兩個人的底子在那裡呢。這些年下來,應昊的手終於也是大好了。兩個內力深厚的男人乾點農務活還不輕鬆。不過她還是變着法地幫二人省力。
她設計了一個原理很簡單的引水渠道,在池塘邊蓋了個自動提水的“摩天輪”,搭配竹排,竹排上頭穿了孔。就省了二人每日親自灑水。不日她這設計就在這小城裡頭火了。其他農家也紛紛效仿,可是爲大夥省了不少力氣。
加上他們靠山吃山,其實養的家畜大多都不圈在圈子裡,後山上散養來着。吃山草的牛羊長得可好。
半年下來,除了他們一開始實打實地花了不少銀子,到了後頭就真正做到了自給自足。
日子正式安定下來,她還會變着法地研究蛋奶製品。畢竟養了那麼多的家禽家畜,這每天的雞蛋、鴨蛋、鵝蛋和牛奶、羊奶多得根本吃不完。可是他們有錢啊,也沒想着用這些去賣錢。
先是做鹹蛋,這個好辦,幾個大罐子,多弄點鹽,封罐子裡十天半月就成了。再來是松花蛋,她隱約記得要用石灰做。石灰這東西眼下卻不好找。但背後就是山啊,鑿一鑿還真就叫她找見了。松花蛋也做成了。有了松花蛋,她就可以給大家做皮蛋瘦肉粥,大家都可愛吃。
再來輪到奶了。酸奶是最好做的。一開始應昊和姚凱還吃不慣。倒是材兒他們幾個小的吃了幾次就愛上了。應昊和姚凱見幾個小的吃得香,勉強多試了幾次,到了後來就也吃習慣了。
然後就是奶酪了。她嘗試失敗了多次,最後卻也叫她給做成了。有了奶酪,她就突發奇想了。所謂芝士就是力量,披薩餅這東西可是挺好吃的。
這會兒子她畫出了設計圖,應昊和姚凱看了看,決定自己建就行了,也省了再叫別人來幫忙。就是用磚土砌出個高筒爐子來,多簡單。
不過爐子有了,她還是偷摸地自己到城裡找了個鐵匠幫忙。直到那鐵匠按照她給的設計圖做好了燒烤架什麼的,她當天晚上直接在家裡舉辦了一場燒烤大會。可是給了應昊他們好大一個驚喜。
原來肉和蔬菜還可以這麼吃。燒烤可真香啊!
飽餐了一頓燒烤,她纔是正式研究起了怎麼做披薩。主要是披薩的麪餅不好做。她可找不見現成的酵母,只是知道麪粉和好後可以放置着等着叫它自己發酵。一開始她卻老是掌握不好合適的發酵時間。
末了她還是偷摸地到城裡找了個賣麪食的師傅去請教。可是包子、餃子用的麪皮和要做披薩餅的麪皮還不一樣。那師傅好心給了她塊老面,她回去也用不好。蓬鬆的效果倒是有了,可是總少了那麼點勁道。
最後她纔是研究明白,原來用雞蛋就可以了啊。而且要大力地去揉。
當第一張披薩終於出爐後,她自己就愉快地吞了半張。吃得那個香!幾個小的都不夠分。
不過有一就有二了啊。往後她披薩做得是順風順水。應昊、姚凱和幾個小的都愛吃不說。一次她心情好,分了來看病的病人幾塊。結果她這披薩餅又在小城裡頭火了。她多少怕搶了意大利人的名頭,所以這次死活不教別人怎麼做披薩。於是乎,想吃她披薩餅的只能是裝病來蹭吃蹭喝。她倒是也好心地沒有揭穿他們。
有了披薩,她又研究起了做千層麪。這個容易,就是又畫了個設計圖,找了個木工匠人幫她做了個壓長方形餅皮的模子。千層麪做出來後,別提應昊、姚凱和幾個小的多愛吃了,比披薩餅還受歡迎。裝病的人與日俱增。她也樂得一邊當醫生一邊又兼任起了廚娘。
她從前都沒有想過,原來自己這麼樂於下廚房。每天的小日子叫她過得可開心,不斷地研發着新食譜。
不知不覺材兒就十歲了。一日材兒吵着要去念私塾。
她纔是猛地想起,孩子們這童年過得夠愉快了,一個個的輕功可好,每天都可以滿大山地飛着玩,但書總也還是要念的。
但也用不着出去唸吧。詩書禮儀就應昊和姚凱來教,現成的最好的老師。不過教材方面……
她老久沒有聯繫過上官婉兒,這次厚着臉皮給上官婉兒修書一封。不日,就有大批軍官拉着滿滿五大車的東西到了他們這“農場”。書上裝的全是書。
經此一役,附近城裡的人才是猛然驚覺,他們這一家子可不簡單啊!
也是說嘛。三個大的都長得仙兒似的,重點是身上那氣度,就是穿着粗布麻衣每天下地幹活也是閃閃發亮的。重點是怎麼看這一家人都是賊有錢的,不花錢是一回事兒,但要花起錢來一點都不手軟。再看看,人家孩子到了要念書的年紀了,居然勞煩到女皇大人親自派人給他們送來了這麼多的書。
她還敢扣押了那些官兵,乾脆叫他們幫忙給他們家又建了個書房才放人走。這多大的面子啊!
後來城裡的人好奇,也來參觀過他們家的書房。好傢伙,怕是他們城裡原本所有的書加起來都沒他們家的多。
她所幸在他們家又開起了私塾和圖書館。城裡的人願意的可以把孩子也送來他們這兒唸書。他們家的書還也可以借給城裡的人看。
漸漸地,城裡的人就覺着,他們這一家子怕不是活菩薩。他們這一家人搬到了他們城旁邊住,簡直是他們整城人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她又免費幫人看病,又變着法兒地做好吃的,人人都能沾光吃上幾次那些新奇的食物。現在他們居然又免費給孩子們教書。
雖然知道他們不需要,但城裡人越發也是變着花樣地對他們好。他們家不是就差種水果了嗎?城裡的所有果農就都可着自己新收穫的最好的水果先給他們家送。
這倒是提醒了她,對哈,他們家還沒種水果呢。於是乎,什麼蘋果樹、梨樹、葡萄藤、西瓜藤……能種的水果全讓他們種上了。
緊接着,水果披薩也新鮮出爐。
還有什麼鮮奶水果撈啊、酸奶水果撈啊。
一次入冬,她立即叫人幫忙在山裡鑿了個冰窖,一下子貯存了好多冰。到了夏天,從最開始的刨冰,到後來叫她研發出了冰淇淋的做法。可把孩子們和城裡的大人們樂的啊。從此以後再也不怕夏天炎熱了。
他們的小生活還能更美滿了嗎?
有啊,葡萄成熟了,可以釀酒喝了。
一日,一夥遊商途經這小城,聽城裡的人說,慕名來到了他們家參觀。
她好心地給他們做了披薩、千層麪、燒烤、水果撈、冰淇淋……把他們都招呼得好好的。
這夥人吃高興了,終於摘下了捂得嚴嚴實實的面罩,爲了可以不再遮遮掩掩地還要拿着食物撩起面罩往嘴裡送,可以大快朵頤了。她一看大吃一驚,脫口而出道:“oh my god!You are foreigner!”
“娘你說啥?”材兒他們立即瞪大了眼睛看向她。
“我在說……”媽耶,她怎麼脫口就說出英文了呢。因爲這幾個大鬍子分明是外國人啊!
不過好像也只有她看出來了。因爲這夥意大利人都是棕黑色的頭髮,眼睛也大多是棕色的,只有一人是發灰色的。除了更高大壯碩一些,他們跟漢人的長相也不是相差太多。
偏偏,這夥人好像聽不懂英語。
仔細想來,他們先頭也只是用最簡單的詞彙跟他們交談過。
“你們是哪裡來的?”他們多少懂一些中文,她決定直白地問這些人道。
幾個大鬍子對看了一眼,誠實地道:“伊塔蓮。”
“伊塔蓮……伊塔蓮……伊塔蓮!”她猛地一拍腦袋。媽耶!這夥大鬍子居然是意大利來的!
其中一個大鬍子中文最好,早就忍耐不住,興奮地對她道:“你可曾到過我們伊塔蓮?我們離家四年,沒想到能在這裡吃到家鄉的披薩,簡直太美味了!”
她忽然鬆了一口氣。看來意大利人早已發明了披薩餅,她總沒有搶走他們的發明。
這夥大鬍子也是不容易啊。居然離開家四年了。
她沒有回答大鬍子的問題,只道:“你們多吃點。”
那夥大鬍子也沒有過多追問。在他們這裡呆了三天就走了,還特意教了她更改良的奶酪和披薩餅皮做法,算作感謝。
那夥人走後,一日她纔是忍不住給應昊、姚凱和幾個孩子解釋道:“其實這披薩餅不是我發明的,而是他們意大利人。那夥大鬍子就是意大利來的。在我們這片大陸之外啊,其實隔着大海,還有許多其他的國家。他們跟我們長得稍有差別,皮膚或者比我們白些,或者比我們暗一些。他們的頭髮有紅色的、有黃色……眼睛有藍色的、有綠色的……”
可能從這一天起,孩子們心中就有了一絲嚮往。他們都想到那大海之外去看看。不過這暫時也只能是嚮往了。
番外 如果沒穿越
再次踏上前往美國的飛機,她帶着更加自信淡定從容的微笑。
身高一七二,體重53kg,留着利落的短髮,Dior的墨鏡除了眼睛遮不住她白皙的皮膚、高挺的鼻樑和沒有用口紅刻意修飾已經紅潤如櫻桃的美麗脣瓣。
“快看,美女喂!”
“是個模特吧?”
路人甲乙二男對她關注有加。一路上她的回頭率一直是高的。但墨鏡後的雙眼沒有一絲斜視。
時年24歲,她暫時對男人失去了興趣。此去美國,她的重心全部將要放在事業上。
是的,大好的未來等着她。有了事業還怕找不到更好的男人?
直達的飛機,十四個小時後就降落到了洛杉磯機場。出關處早有人舉着牌子等待在這裡接她。
“你好,我是陳珍兒。”
“你好,我叫班,從今天開始我將是你的司機,請隨我來。”
司機班年紀四十來歲,體格壯碩,自我介紹後便親切地接過了她的行禮。
從機場開車大概四十分鐘左右,他們便到達了一個別墅區。她怔愣了片刻,最終也只是感激地對着班一笑,坦然地住了進去。
經歷過一場失戀,她即使已經調整好了自己,但心中本也不可能不怨那個男人的,但看着眼前的一切,這種怨最終全部化爲了感激。憑她自己的出身,年紀輕輕,又怎麼可能達到這種高度。美國雖然地廣人稀,但洛杉磯的房價不菲。這樣一間小別墅只供給她一個人住,她是滿足的。
司機班臨走的時候說會在三天後的早上七點來接她去公司。她有三天的時間可以用來倒時差,熟悉一下週邊的環境。
第一天她睡了一整天,第二天一早就倒好了時差,精神抖擻地醒來,決定出去逛一逛。
她擁有美國的駕照,那個男人還記得。別墅門口的桌面上放着一把車鑰匙,她推開門,一時間卻說不準哪一輛車是爲她準備的,所幸舉起鑰匙對着停車場裡的幾臺車一通亂按。
“嗯!”一聲短促的警鳴,她找見了那臺車。
“哇哦!”她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一輛嶄新的淡黃色牧馬人越野車,曾經是她很喜歡的。不過那個時候她靠着打工攢了些錢,也只是買了一輛二手的老舊越野車。大三的時候他曾經有意送她這輛車作爲她的生日禮物,被她婉言謝絕了。因爲那個時候他們不過剛交往半年,她覺得自己不好接受如此貴重的禮物。
時過境遷,這一次她只帶着欣喜的心情坐上了這輛她夢寐以求的越野車。珍惜地撫摸着方向盤,然後點火,用力踩下油門。
班在機場接送她的車可是一輛別摸我,相比之下,這輛牧馬人她接受起來心裡一點障礙都沒有。
開着這輛車疾馳在洛杉磯寬敞的公路上,她的心情越發明媚。她想,那個男人到底真愛過她吧,所以在分手後也纔會如此不遺餘力地補償她。他能記得她從前的喜好,就證明了她跟他在一起的那幾年也不是全然浪費了青春。
佛說:“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換回今世的擦肩而過。”
也許,只是他們前世的回眸次數不夠,所以未能換來今世他們的長相廝守。
“嘖!”她還是忍不住吐槽了自己一聲,“出息!叫一輛車就收買了。”
是了,因爲這輛車,她徹底原諒了他。現在腦海裡閃過的都是二人在一起時曾經愉快的過往了。
看了看時間,她估摸着他已經和她前世緣分修得足夠的今生妻子步入了教堂。他本還邀請她參加這場婚禮,但她選擇了提前三天到達美國。這會兒她決定自己去大吃一頓,隔空祝賀二人的婚禮,也徹底放下自己對那個男人的感情。
“小姐可是一人進餐?”
剛落座不久,就有一個男人上前來搭訕。她剛要擡起頭拒絕,但看清男人後她就改變了注意。
“我是一個人,怎麼,要一起坐嗎?”
“正有此意。”
其實這是一間很高檔的餐廳,絕不存在人滿爲患需要客人拼桌的情況。應昊當然就是故意來搭訕的。她又爲什麼沒有拒絕呢?
原來這人在飛機上他們見過。不過當時也只是打了一個照面,擦肩而過。因爲她坐到了經濟艙,而這個男人是坐進了頭等艙。沒想到二人還會在這個餐廳碰上,也算有緣?
“我叫應昊,不知小姐芳名?”
她愣了一下,立即報上了自己的名姓,“我叫陳珍兒。”
應氏企業的大名她是聽過的,應昊則正是應氏企業的下一任接班人。但好像,單單是“應昊”這個名字就叫她莫名地有好感。
這一餐飯,二人相談甚歡。期間應昊一直灼灼地用他一雙漆黑如墨的瞳子盯着她,她也不覺得不舒服,相反,她就也可以近乎貪婪地用一雙眼睛去看他。二人不過初相識,就好像存在着某種火花。這種感覺很強烈,但最終還是被她壓制住了。
晚餐結束後,應昊紳士地爲二人買了單,本邀請她繼續同遊,但因爲她拒絕了,最後應昊也只是神秘莫測地道:“我們有緣還會再見的。”
他們都沒有交換名片或者電話。
夜晚回到別墅,應昊的音容笑貌不停地閃現在她的腦海中,攪合得她翻來覆去地睡不着覺。
“要死啦!花癡!”她不得不承認,應昊長得相當高大俊美,是個一等一的帥哥。但兩個人才見過一面,好吧,頂多算成見過兩面。她就對人家如此垂涎還行?
說好的事業爲重,暫時不想談戀愛呢?
好吧,其實重點是,她聽說應氏企業的下一任接班人早有了未婚妻。她是心裡頭明鏡似的知道自己跟這個男人註定了也是有緣無分,所以這一次她堅決地把這小苗從一開始就扼殺掉了。只是,臨分別時應昊的那一句“有緣還會再見”,總是在她的耳邊不斷重複,叫她莫名地渴望着,他們若是真的有緣,可以真的再見……
三天過後,她一早就整裝完畢。司機班準時地到達了別墅來接她去公司。
這是她空降的第一日,心裡有着雀躍,自然也有着緊張。
這種感覺當一到達公司早有許多人等在大門兩側,整齊地對她問好,再到一羣人簇擁着她步入了專爲她一人而設的直達電梯,徹底變成了飄飄然。好一副電影裡纔有的光景,如此美好都發生在了她的身上,又怎麼可能不叫她飄飄然呢?
到達她位於頂樓的辦公室後,立即就有一位秘書上前來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叫艾米麗,是你的專屬秘書。”
艾米麗的手中抱着一沓文件,進入辦公室後她更是驚呆了,桌面上的文件早已堆積如山。
美好的感受戛然而止。有艾米麗幫着交接,她很快就投入到了忙碌的工作中,午飯都沒顧得上吃。
晚上九點鐘有班送她回到家,她只在半路上買了份漢堡,草草吃了,又快速地洗了個戰鬥澡,她就躺到了牀上,腦袋一沾枕頭就沉入了夢鄉。第二天一早又是七點準時離開家去上班。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四五天,她根本沒有時間再去想起應昊這個存在。
這一早艾米麗彙報她行程的時候卻說九點有一場很重要的會議要開。
“你怎麼沒有提前通知我?”
艾米麗很抱歉地道:“這場會議原本是定在下週的,但因爲對方出了點狀況,想要把會議提前,纔是勉強擠進了今天上午。我很抱歉。”
“行吧。”她接過會議報表一看,卻赫然被上頭“應昊”這兩個字吸引了目光。
這是一場關於合作投資影視業的會議。他們公司本是從事金融進出口投資的,但這家分公司之所以設立在洛杉磯,就是要向着影視業進軍。她沒想到第一個合作對象就是應氏企業。怪不得對方說要把會議提前他們就不得不把會議提前了。因爲他們可是上趕着要抱應氏企業大腿的,自然是對方可以爲所欲爲。
而對方的負責人正是她被忙碌掏空後無暇去念想的應昊。一種小鹿亂撞的緊張感立即襲上了心頭。
應氏企業也是首次向影視業進軍,但他們財力雄厚,已經有多家影視公司向他們招標。但應氏企業卻並不會財大氣粗,顯得很謹慎,並不會輕易投資,而是想先找到一個合作伙伴。這場會議若是能圓滿完成,他們公司將得到應氏企業投資的一筆鉅款。因爲應氏企業並無心親自照看這項產業,簡言之是要外包出去,只負責出錢。這正是他們公司需要的。
理清了利害關係後,她洗了把臉,把兒女情長徹底拋開,打算專心應對這場會議。
然而在會議開始之前,應昊他們的人到達後,她不曾想應昊會獨自直接找來她的辦公室。
“我想你了,所以要求把這場會議提前了。”應昊一進門就熱烈地表白道。
她怔愣了好半響,不曉得該如何應對。
“難道是我自作多情了嗎?”應昊說着,漸漸靠近了她的辦公桌,好整以暇地坐到了她的正對面。二人隔着一張辦公桌,一種撲面而來的壓力卻叫她動彈不得。
“應先生,我們只見過兩面,你這樣不免有些唐突。”她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心下明明跳得那麼厲害,卻強裝鎮定地說出了拒絕的話。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從你看我的眼神我知道我並不是自作多情,而我看你的眼神相信你心中也早有了感覺。爲何不能接受我呢?”
她被應昊問得是啞口無言。這年頭究竟是怎麼了?說好的玫瑰呢?連個求愛的過程都沒有,一個眼神,看對了,就可以在一起了?
好在她的理智還在線,並不會因爲應昊俊美的外表就兜不住自己的心,毫不留情地道:“據我所知,應先生似乎已經有婚約在身。”
應昊笑道:“那是我父母私自做下的決定,我可不管。而且,我只是想跟你談場戀愛,又何必一上來就想那麼多?”
她驚了!隨之而來的是抑制不住的憤怒,語調突然拔高道:“不以結婚爲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
應昊一愣,緊接着噗嗤一笑,“噗!哈哈!你的思想是那麼古舊的嗎?”
“對對對!我的思想就是這麼古舊。應先生您是走在時代先鋒的人,我看您還是高擡貴手,去禍禍適合你的小姑娘吧!”她沒好氣地有話直說了。
忽然間,她就覺着,眼前這個應昊可是比她前男友差了不只一星半點。好歹她前男友在大學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是真心實意的,從不對別個女人多看一點,也是有個正式的追求她的過程,在她答應後二人才在一起的。雖然最後二人的結果不太好,但人家好歹心裡頭還知道過意不去,想了各種辦法來補償她不是嗎?再看看眼前這個……長得是人模人樣的,這骨子裡怕不是個衣冠禽獸呢!
瞧他那話說的,好一個“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當她是什麼人了?
“你也不必這麼說吧?大家都知道你是怎麼爬到今天這個位置上來的。”
“什麼?你把話說清楚!”
“呵呵!”這時,應昊低頭看了看手錶,提醒道:“會議快開始了,我們還是先辦正事吧。”說完應昊就率先走出了她的辦公室,但卻在電梯口等着她。
她氣炸了,但也不得不整了整衣衫,跟應昊同坐電梯來到了兩層以下的會議室。
會議也並不是她主持的。她和應昊都只是端着負責人的頭銜,在底下旁聽。
這整場會議舉行得還算圓滿。過程中她卻忍不住用眼角餘光去打量應昊。人家倒是好,壓根目不斜視。她這心裡頭就越來越有氣。
她是怎麼爬到今天這個位置上來的?她憑的是本事咯!可是大家是怎麼想她的?她此時卻是抑制不住地打量着在場的每一個人,心中又氣又急,亂得不得了。
會議結束後,應昊居然當着所有人的面邀請她共進晚餐。周圍人雖然不曾向他們側目,但她從他們的表情上都看出了一絲讓她感覺很不痛快的曖昧。
番外 如果沒穿越(二)
“如果我的一再拒絕會左右貴公司同我們合作的意向,我想我不得不接受應先生的好意?”她也大方地當場問道。
應昊眉眼邪魅地一笑,只道:“我晚上七點鐘派司機去接你。”
該死!她本想反將他一軍,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造成是他耍無賴的境況,他總該知難而退了吧?誰知人家壓根不當回事,就這麼順理成章並霸道地直接訂好了時間。
回到辦公室,她兀自壓抑着狂亂的心跳,卻不得不承認。應昊這種霸道總裁的模樣她還挺吃的。
老實說,他若是個清清楚楚的單身漢,確實挺吸引人的。好感這種東西有的時候來得很莫名,她承認自己是對他有好感的。偏偏,上一場戀愛已經警醒了她。像他們這種家大業大的公子哥,往往最終的結婚對象家裡都早有安排,最終他們也會按照家中的安排同跟他們門當戶對的千金步入婚姻殿堂。她算什麼?愛情在現實面前往往經不起考驗。
她一再提醒自己,這一次可千萬不能再被男人幾句甜言蜜語就輕易欺騙了。
晚上七點鐘,應昊安排的司機準時到了她家中來接她。她已經懶得去追究應昊是怎麼得知她的住址的。有錢人真的可以爲所欲爲,這都是小事兒。
她卻只是問了那司機餐廳的地址,堅持自己開車過去。
結果那司機就開着車走在前面,帶着她到了應昊提前預定好的餐廳。
看到停車場裡頭空蕩蕩,她心中就有了一絲感覺。進了餐廳裡頭果然也是空無一人。侍應生帶着她到了飯店後身的庭院裡。這裡佈置得很漂亮,可是一場名副其實的燭光晚餐。
應昊早已坐在方形餐桌一頭好整以暇地等着她。
她坐到了距離應昊老遠的正對面。
她一入座就有一名侍應生立即捧着好大一束玫瑰花送到了她的面前,並諂媚地告知她,“應先生包下了整個飯店,祝小姐和應先生擁有一頓美麗的晚餐。”
稍後這侍應生還開了一瓶紅酒。她壓根沒去看那紅酒的標籤,想也知道是頂昂貴的名酒。
侍應生開酒的時候還戴着手套,顯得很專業,託着瓶底先給應昊倒了一杯。到要給她倒酒的時候,她卻把手攔在了杯子上面,道:“我是開車過來的。”
應昊笑道:“這裡是美國,並沒有警察會查酒駕,只是一瓶紅酒,憑珍兒小姐的酒量定也不會喝醉吧?”
確實,因爲美國地廣人稀,是允許酒後駕車的,前提當然是不能喝醉,酒駕沒事兒,醉駕也是不可以的。她無話可說,只得移開了手。
應昊像模像樣地輕輕晃動着酒杯,聞了兩次,才淺嘗了一口,看他口腔的動作,還讓那一口酒在舌尖滯留了片刻,最終才吞了下去。
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紅酒她不是很懂,但一些淺顯的品酒知識還是知道的。這瓶酒剛開,根本都還沒有醒酒。她很疑惑,開酒的侍應生看起來很專業,怎麼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規矩都是人定下來的。就像是咖啡,有些人喜歡加奶加糖,有些人則喜歡喝純黑,而有些人喜歡趁熱喝,有些人則喜歡等冷掉後一口吞。我喜歡在紅酒剛打開的時候就嘗一嘗,只是半個鍾,之後再嘗,味道就不一樣了,不是很神奇嗎?”應昊意味深長地親自開口向她解釋道。
曾經她真是一點都不懂品酒,那個時候她的味蕾之於酒類甚至很遲鈍,都嘗不出醒酒前後的紅酒究竟有什麼區別。那個時候的她還腹誹過,喝個紅酒哪來那麼多的排場,看起來裝模作樣的。
想到此,她也就大方地嚐了一口杯中的紅酒。不得不說,好的紅酒和廉價的紅酒還是有很大差別的。她沒想到這一口居然入口很甜,沒有一點想象中的酸澀。不是乾紅?
看到她臉上怪異的神色,應昊立即大笑道:“哈哈!你以爲這是什麼酒?”
“這是什麼酒?”她也好奇了。
“這不過是這飯店老闆自己釀造的甜口餐酒罷了。他是我朋友。”應昊笑着道,“其實這酒根本就不用醒酒,都是新鮮釀造,存不了半年,口感就跟果汁一樣,也沒什麼度數。我就是想看一看,若是裝作這是一瓶頂級紅酒的樣子來,你會是什麼反應。”
她霎時間覺得自己面上發燙。
“所以說人啊,總是會被表象所迷惑。”應昊意味深長地道。
她有些羞愧,自己當真着了他的道。先入爲主,就認爲這是一瓶好酒。她的表現可是叫他滿意了?
想着她就有些氣憤,一口悶掉了杯中的“葡萄汁”,因爲莫名感到口渴。這“葡萄汁”還挺解渴的。
“哈哈!”應昊因爲她這表現又發出了一陣大笑,這笑聲卻豪爽了許多,莫名叫她心裡頭沒那麼氣了。
“如我這惹你生氣了,我很抱歉,我沒有惡意的。”應昊笑着解釋道,也大方地一口喝掉了杯中的“葡萄汁”,進而說道,“其實我也不懂品酒,這家飯店倒是藏着不少好酒,你若是喜歡,稍後也可以自己到酒窖中去挑選兩瓶,教教我。”
他堂堂一個大少爺不懂得品酒?騙誰呢。
“真的,我只是覺得什麼好喝就會喝什麼。食物也是一樣。女人……也是一樣。”
“嘖!”她沒好氣地直起身,乾脆把那瓶裝得像模像樣的“葡萄汁”抓到了自己面前,又自斟自飲了一杯。嘛,這“葡萄汁”確實也真挺好喝的。
隨後她直白地問應昊道:“我究竟哪兒吸引你了?”
“你長得好看。”
“嘖!”應昊這誠實的回答也是讓她無話可說。
“而且我很好奇,你究竟是怎麼做到在和廣茂芝分手後還可以堂而皇之地來到他們新成立的分公司出任CEO的?”
也不知是不是這“葡萄汁”雖然酒精度數低,但多少有些醺人心的緣故,她突然間好像可以和應昊敞開心扉,好像多年未見的舊友一樣,打開了話匣子。
“我那不是年輕不懂事嘛。跟他在一起的時候真以爲自己找見了真愛,誰知道現實會給我來一個當頭棒喝。那人人都活得那麼現實,還不讓我現實一點啦?沒有了愛情,麪包總是要的。我這也是憑本事,我若真是一點本事都沒有,這麼大一家公司,老廣總也不可能安心交給我。我就好奇了,你究竟是怎麼聽說我的?”她心裡頭始終對上午應昊說給她聽的話有個疙瘩。
“圈子就這麼大,你跟廣茂芝曾經的事兒,沒有幾個人不知道的。嘛,不過我也是想聽你親口說說。按照你說的,你們當初可也是正經談了場戀愛。”
“談戀愛還能分正經不正經的?”
“呵呵。”不以結婚爲前提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這話她上午才說過。這年頭談戀愛容易,卻又有幾個是談一次戀愛就能定終身的。卻也不能說人家不正經吧,不過是在結婚之前發現了不合適,就及時地分手,反而還更負責任一些。應昊一笑轉移了話題,道,“之前我的做法若當真顯得唐突,希望珍兒小姐還能多包涵。我是真的對珍兒小姐很有好感,希望可以對珍兒小姐展開追求。珍兒小姐可否給我一個機會?”
“既然你這麼直白地問了,我也就直白地告訴你。咱倆似乎是沒可能的?”
“怎麼沒可能呢?”
“嘖!你有未婚妻!”這話她白天不就應該已經跟他說明白了嗎?
“我說過,那是我父母自作主張,我不管。”
“你現在可以這麼說,但廣茂芝就是個最好的例子。我纔不信你們男人一張嘴。”這樣,她總算把話跟他說清楚了吧?接下來,她卻又笑道:“不妨告訴你,我確實也對你挺有好感。不過談戀愛不行,我們總也可以交個朋友吧?”
“你想跟我交朋友?”應昊失笑。
“怎麼?你是那種不跟女人做朋友的男人?”
應昊搖了搖頭,道:“也不是。”
“那就成咯。”她頓時放鬆下來,“老實說,我近期不打算再談戀愛了。交朋友好,朋友不嫌多。”
“好,我就交了你這位朋友。”應昊嘴上這樣說,但他那雙如墨的黑瞳總是叫她心下恍惚,似乎透露着異樣的光彩。
有句話說的好,先當朋友就能近水樓臺了。事後證明,應昊確實也是存着這個心思的。不過是那晚她表現太好,應昊從玩玩的心態也變得認真了。
這就跟品酒是一個道理,看人不能光看錶象。她表面上是個爲求上位不擇手段的白骨精,實際上單純得緊,之於愛情還是個小女孩。應昊乍看之下則“表裡如一”,玩世不恭,因爲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女朋友可換過不少。不過跟他交了朋友,她才知道了他的真心。愛情這種美好的東西,誰還沒存着點童話般的幻想了。不過是沒遇到,應昊比較大膽,勇於不斷嘗試罷了。
說來應昊也是夠膚淺,能入得了他眼的,首先就一定要是個美女。可惜,這年頭美女多了去了,第一道關卡還要卸了妝才知道美得真假。而即使當真是擁有好看的皮囊,一旦交往下來,發現那皮囊下頭是個千篇一律庸俗的靈魂,應昊也就很快隨之失去了興趣。
“嘖!你可真夠挑的。”因爲應氏企業最終簽下了跟他們合作的合同。應昊所幸真的當起了此事的負責人,也一改應氏企業原本想做甩手掌櫃的主意,應昊進駐了他們公司。雖然名義上應昊只是項目經理,但顯然她管不着他。
二人工作之餘週末或晚上經常聚會,大多是應昊邀約。反正她在這兒也沒什麼別的朋友了,每次都欣然赴約。
美國的日子也挺乏味,二人聚會的地點多是酒吧。喝了酒就聊天。有趣的是,二人好像總有說不完的話,從未冷場。
“有的時候我總覺得我們上輩子就認識了。”隨着二人的交往越來越深入,這種感覺也就越來越深。從一開始面對應昊時候心下會小鹿亂撞,到了現在則是一種自然的親暱。在應昊的面前,她總是可以坦然的做自己。他們聚會的時候,她從來都不化妝。
“那就證明我們有緣啊,你真的不考慮看看?”應昊趁機再次向她發起告白。
“嘖!不提這個咱還是好哥們好吧?”兩個人都在一起多久了?算算看時間也是過得飛快,一晃兩個月就過去了。這兩個月中他們去過多少間酒吧?怕是全洛杉磯的酒吧都被他們喝遍了。而三次能有兩次的概率吧。來的時候兩個人同來,離開的時候,應昊可是帶着別的女伴走的。當朋友沒話說,她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應昊在她面前也算活得坦然,從來不遮遮掩掩。可是他這樣子,居然還敢提要跟她進一步發展?她能同意纔怪了!
“你有點女人的樣子行不行?張口閉口哥們哥們的。”應昊也是說不上來,對她有好感的心一直沒變,但隨着交往的深入,他好像也是在她面前當真不需要遮掩什麼。他對女人的態度就這樣,他也不怕讓她知道。
“我哪裡不女人了?”她睜大了眼睛,低頭看着自己,還像模像樣地離開了座位,擺出了一個S形的曲線。
“嘖!”應昊很給面子地用貪婪的視線在她周身遊移了一圈,末了卻是咂了咂嘴,嘆道,“空有一副好皮囊。”在機場的時候她就沒化妝,所以應昊一直都知道她就是天然美,第一關她早就過了,不然二人也不會發展成今天這樣。
實際上,若不是她自帶絕緣防禦層,每次他們二人到了酒吧,總也有許多男人的視線會在她的身上打量。可惜,在應昊接受了別的女人的邀約後,那些男人總算確定了二人的關係不會妨礙道他們對她表達好感,她卻都會在應昊和女人離開後也立即離開酒吧。那些男人根本來不及向她獻殷勤。
番外 如果沒穿越(三)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容易錯過?”即使大好的姻緣就擺在她的面前,她都能眼瞎地壓根看不見。
“你別慫恿我。我跟你不一樣。”是啊,這年頭,一夜夫妻的人多了去了。可是她真來不了。誰說人一定就要入鄉隨俗了?她是地地道道的中國人,真的沒辦法活得好像美國人一樣。
“你難道就真的沒有生理需求嗎?”應昊很是好奇。
她面上囧了囧,有啊,但是,這話不能說。
應昊光看她的表情卻已經得到了答案,進而邪惡地笑着問道:“你不會都是自己解決的吧?”
她眯了眯眼睛,很快理解了應昊的意思,沒好氣地道:“你是有多閒?我每天忙得飯都要忘了吃,哪還有時間去想這些。”
應昊立即笑道:“你這麼忙,還肯陪我出來,真是使我倍感榮幸。”
應昊是在變着法地試探她,逼着她承認也依然對他有好感。有啊,但她就是不告訴他。
“我想,別看我現在這樣。但若是真能找到與我真心相愛的女子,我也不會再去外頭拈花惹草了的。”應昊是標準的享樂主義者,在沒有安定下來之前,隨便他怎麼玩,反正他會交往的女人一向都是你情我願的。這話應昊也只會對她說,算是一種暗示吧。應昊覺着她就是那個女人,可惜她一直不鬆口。
她搖了搖頭,嘆道:“我覺得我這樣沒什麼不好。倒是你,繼續這樣玩下去,纔是真的很可能會錯失良緣。”
人是種很奇怪的生物。不喜歡欺騙,但當赤裸裸的真相就擺在面前,不被欺騙而舒坦卻也過不了批判的一關。她已經知道應昊那所謂的婚事當真只是應昊的父母一意安排的,應昊壓根不理睬他那位“未婚妻”。聽說對方那個小姐也是個好玩的,比應昊還不看重這場婚姻。估摸着二人的婚約最後十有八九是成不了真的。然而拋開這一點先不說,真實的應昊也是叫她接受無能。
還是因爲她現在不相信男人一張嘴把。就算應昊口上總是說着自己一旦找見真愛就會洗心革面,但看看他現在這副瀟灑的模樣,萬花叢中過又怎麼可能片葉不沾身。做朋友她可以思想開放地接受應昊這種愛情理念,但若是要當女朋友,應昊實在不是她能走心的人選。
“我們這樣只是做朋友不是也挺好的嗎?”她進一步道。
話題每次談論到這裡,應昊都會沉默片刻。
她都會覺得有些心慌,很怕下一秒應昊就會脫口而出,“現在我們都‘單身’怎樣都好,等我結了婚,你覺得我們還能維持這樣的朋友關係嗎?”
這是一件很現實的事情。她知道,就算她和應昊之間一直光明磊落,應昊的妻子也不可能不介意。到時,她和應昊之間不得不也就漸漸淡了。
每想到這個可能,她心下都會很失落,很捨不得。
她的兀自落寞落進應昊的眼裡,也是叫應昊很無奈。他能想到她所想,猜到她的擔憂。他都會好氣哦。明明她都會這麼捨不得他,怎麼就不能跟他在一起呢?
應昊也知道原因,因爲他是個花花大少爺的模樣。但他並不打算爲了她而改變什麼。應昊是個非常現實的人,在沒有得到她的迴應之前,就要他放棄整片森林,那是不可能的。他是一個有錢、有顏,正當青春的正常男人,他只是順理成章地在過着每一個男人都向往的生活,這並沒有什麼不好。
不過反過來想想。若是她也是這種好玩的女人呢?當初他們會一拍即合,然後過幾天恩愛的日子,最終多半也會很快分手。
像他們這種情場老手多半有個通病。容易上手的女人,很難花費心思對其多加了解。也是因爲這樣的女人多半也只是衝着他的顏值和他的錢來的,就算他想要花些心思去了解一番,也會很快發現對方只是一個空有好看皮囊的庸俗花瓶,根本不值得深究。時間長了,他便只享受眼前的美好,趁着好看的皮囊還沒有看膩,兩個人盡情地恩愛。隨着時間的推移,好看的臉和身材看膩了,二人也就走到了盡頭。而他們這種人的勇敢之處在於,這個膩了,可以立即投入到下一個身上去。他們可能從來都沒走過心吧,所以壓根不會受傷,更不懼怕受傷。
她是應昊第一個走了心的,不過是朋友的關係,叫二人能夠越來越瞭解彼此。有的時候應昊都不由得感嘆,他們這種交往的方式挺好。他都會糾結,是繼續跟她維持這種關係好呢?還是下點猛藥,總有機會可以更近一步來得好。
直到有一天,應昊的“未婚妻”突然也空間到了洛杉磯。
這個女人姓宮本,祖上有一半日本人的血統,後來家族也延續了這個好傳統,先後又跟法國人和美國人聯姻過,到了她這輩可以說是集各國優良基因,是個頂好看的混血女兒。重點是,這女人的中國人基因最根深蒂固,那些外國基因都是很淺顯地表現在她的臉上。頭髮稍稍發黃發紅一些,瞳孔是淡淡的琥珀色,皮膚會更白一些,鼻樑會更高一些,但乍一看也總是叫人一眼能認出她是個中國人。這樣的皮相,最是受中國男人的歡迎。事實證明,也同樣受美國人的歡迎。
她的名字叫宮本凰。宮本凰是特意來找應昊的。
應昊出於禮貌還是陪着宮本凰遊玩了幾天。沒想到,接觸下來,兩個人還真一拍即合了。
而且宮本凰並不介意她和應昊的關係,二人也見過面。
看着兩個人在她面前也絲毫不掩飾曖昧,她的心裡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但她真心地祝願二人,覺得二人各方面確實都挺般配的。
叫她詫異的是,一次三人同去酒吧。最後應昊和凰居然各自帶着一個在酒吧收穫的伴離去。
第二日她一早就找到了應昊的辦公室,忍不住問道:“你們究竟是怎麼回事?”
“就這麼回事咯。”應昊無所謂地聳肩答道。
這個答案叫她很不滿意,氣氛地立在應昊的辦公室門口不願離去。
應昊只得嘆了口氣,拉她進屋坐下,給她倒了杯咖啡,然後解釋道:“你曾經說過你跟我不一樣,凰就不同了,她跟我太一樣了。偏偏兩個太一樣的人很容易激起一時的火花,這種火花會來得很絢麗,但絢麗過後就容易爆炸。我們一致認同我們兩個不合適,還是做朋友好一些。”
她懵了一陣子,突然脫口問道:“你們的婚約解除了?”
“嗯。”應昊笑道,“凰說她也是腦袋一抽,突然間覺得結個婚也不錯,所以第一時間來看看我這個‘未婚夫’是個怎樣的人。玩了幾天下來,她又覺得自己還年輕,並不急着結婚。經過這幾天的相處,我們又決定還是做朋友,所以婚約自然也就解除了。”
她聽到這個消息心裡頭萬分雀躍,但當然面上還是裝模作樣地,不叫應昊窺見她內心的雀躍。
“我很欣賞她。”應昊忽然由衷地讚歎道,“除了愛玩,凰是個很優秀的女人。”
是啊,擁有良好的家事,長相頂級,從小受到的教育和禮儀也都是出類拔萃的,重點是幾次見面通過交談就能叫人發現凰是個本身很聰明的女人。這樣的女人真的只會叫人讚歎。
也不怪凰愛玩。可供她挑選的男人太多了,凰那麼聰明,總不會苦了自己,該享樂的時候就會盡情地享樂。這一點凰和應昊真的是一模一樣。但也可能就是因爲這一點,兩個人便都更傾向於繼續擁有廣袤的森林,不願意被一棵樹上吊死,所以最終兩個人併合不來。
聰明人的交往總是這麼好聚好散。從情人變成朋友,兩個人之間還可以有商業上的往來。
“哎?你就這麼走了?”應昊見她起身要離開他的辦公室,語氣裡透露出了一瞬間的失落。他剛剛故意誇獎凰,本以爲可以在她的面上看到一些吃醋的表象。沒想到她表現得這麼平淡。
“現在是上班時間,我桌子上還有很多文件需要處理呢。改天再約哈。”
一個太優秀的女人,都激不起其他女人的嫉妒心理。不過到了她這裡也不是這種狀況,她也很優秀啊。真要說,可能是她看慣了應昊身邊的女人來來去去吧。凰頂多會成爲她心中會留有印象的一個,真沒什麼好吃醋的。
她走後,應昊搖了搖頭,很快也投入到了工作之中。等忙完了一天的公事,應昊一邊收拾,一邊纔是感嘆。習慣還真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他們兩個做了這麼久的朋友,好像已經習慣了這種朋友的相處模式。若是再想改變兩個人的關係,怕是難咯。
創建下屬的影視公司這件事情很快就徹底落實。兩家公司其實都是投資方,運營方面是她們公司派遣負責人,其餘外部招聘。應昊就沒什麼事情了,所以不日就要回國。
公司給應昊開了一個歡送會。當晚二人都喝了不少酒。
第二天二人醒來,一睜眼見到對方的臉都嚇了一跳。好在翻開被子一看,二人的身上還都穿着前一日皺巴巴的衣服。
“啥都沒發生吧?”
“嗯,應該,什麼都沒發生。”
尷尬的對話,尷尬地各自起身。
“祝你一帆風順。”
“謝謝。”
二人友好地握手道別,強行掩蓋住了這種尷尬。
最後,應昊向她伸出了手,求道:“我都要走了,最後給我一個擁抱可以嗎?”
她想了想,最終沒法拒絕,用力地抱了上去。只是一個擁抱,二人隔着衣料,卻都可以感受到彼此激烈的心跳。
爲什麼他們二人就是走不到一起去呢?明明心跳是這麼的誠實。
“你還打算單身多久?”應昊忍不住問道。
她就躺在他的懷抱中,忍不住笑了,卻沒叫他看見她臉上的笑容,只輕聲道:“再過兩年吧。下屬的影視公司剛成立,總要過一兩年才能穩定下來。到時候我纔有心情和空閒談戀愛。”
“好。”
這一個好子究竟是什麼意思?
在接下來的兩年中,她每當閒下來,都會回想到應昊口中這個意味深長的“好”,然後深受困擾。
兩年的時間內,二人偶爾也會通過email或者電話交談維持聯繫。不過二人多半都是各自講述着自己工作上的事情。算是工作上有了壓力,可以有一個互相好用的發泄桶吧。
一次應昊在電話中開玩笑,道:“等兩年的時間到了,你想談戀愛了,甚至想結婚了,但是找不到合適的人選的話,不妨考慮一下我?”
“好。”這一次她答應了,不過她是嘿嘿笑着答應的,也就使這次對話徹底變成了一個玩笑。真假參半的玩笑吧。兩年時間雖然短暫,一晃就過去了,但兩年之後的事情誰又能預知呢?
除此之外,兩人的偶爾聯繫真的毫無浪漫可言。
誰讓他在此期間身邊的女人也沒斷過呢?
在信息這麼發達的時代,她不用特意去關注,總也會留意到。因爲應氏企業在洛杉磯投資了一家大規模的影視公司。國內很多女星都會上趕着往應昊的身上貼,爲了邁向國際。應昊也都是來者不拒的樣子。也不知是應昊蹭着那些女星的熱度,還是那些女星蹭着應昊的熱度,關於他們的緋聞報道漫天飛。她都懶得看了。每次回想起那一次兩個人再電話中的玩笑,她都會變成翻個白眼,再不多想。
她只是沒有想到,有一天那個緋聞女主角居然會變成她自己。
重點是,居然有兩個男人同時藉着記者採訪跟她告白。
“姚凱,這是怎麼回事?”遠處的那個她是暫時沒法管,眼皮子底下這個,她立即跑來質問了。
“哦,這篇報道呀。當時記者問我欣賞什麼樣的女人,我就想到了你,就照着你的樣子描述了一下。沒想到他們居然還真就聯繫到了你的身上。”
番外 如果沒穿越(四)
“得了吧!”報道上寫的可是“霸道女總裁”,她哪裡霸道了?
姚凱撲哧一笑,跟導師打了個招呼,正式暫停練舞,陪她認真說兩句話,“中午有時間,一起吃飯?”
“行吧,中午我再收拾你!”她之所以風風火火地找過來,當然也不全是爲了來找姚凱質問。現在可是上班時間,她是過來有個會要開。
姚凱是現在他們影視公司力捧的影視歌三棲明星。本也是個有錢人家的大少爺,長相更是出類拔萃的,第一年就各種入圍新人獎。最近公司又打算投資給他拍個電影,跟歌舞有關。他現在每天上午練舞,下午練歌,晚上回家還要提前開始背臺稿,也是挺忙的。
這樣認真的一個人,性子又頂是平和溫柔的,兩個人公事上有聯繫,不知不覺就發展成了好友關係。
也就只有她知道,別看姚凱天資傲人,私生活那豈止叫一個檢點,好像至今只談過一次戀愛。其實估摸着,記者會上記者發問了,他也是隨口就把她賣了。他的描述也挺不正經的,反正跟她的自我評價相去甚遠,記者還能聯繫到她身上,總覺着也是記者故意搞事。
午餐時間。他們只是隨意找了家附近的咖啡廳。
他們平日的交往也就是如此的。兩個人都很忙,姚凱要拍戲也不是總在洛杉磯這邊呆着。偶爾她過來開會,姚凱也在,兩個人就會簡單一起吃個午飯或者晚飯聊聊天罷了,其餘都很少私下約見面。
畢竟跟應昊不同,姚凱是公衆人物,自我約束就很強,極少踏足酒吧那些地方。誰又能想到,姚凱他家裡就是經營這些的呢?
這次午飯卻有點不同了。
“也是記者問了我才發現,我好像真的對你有好感。你看,你也單身,我也單身,不然咱倆在一起得了?”
她差點沒被一口檸檬水噎死。
“咳咳!這玩笑你可別亂開。”她一邊擦着嘴,一邊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姚凱的神色,心下有一絲慌亂。
“怎麼?當初合同上也沒說叫我不許談戀愛吧。”姚凱以爲她在意的是這個。
“那你也不好在這個時候鬧出緋聞。更何況也不是因爲這個,你……喜歡我?”
“不喜歡你誰要跟你做朋友啦。”
“不是,我不是說朋友那種喜歡。談戀愛的喜歡,不是應該不一樣的嗎。”說完這話,她也是有些發矇。她還談過一次戀愛呢,到了現在怎麼像是成了啥也不懂的小姑娘?
“我也不懂。你知道的,我就談過一次戀愛,而且……”姚凱神秘莫測地終於說出了實話,“老實說,那種感覺很奇妙,但我都不敢確定那究竟是不是戀愛。畢竟,那是在夢中。”
“噗!”她又被檸檬水嗆了一口。
她也是頭一次聽說,原來姚凱那所謂談過一場戀愛,不過是在做夢嗎?驚了!
“你要笑就儘管笑吧。我打小就會反覆做着一個夢,夢中有一個女人,我始終看不清她的臉。但我就是知道我們的關係不一般。你猜怎麼着?自打認識你之後這夢我就做得少了。前兒記者會過後我昨兒卻又夢見她了,這次我清楚地看清了她的臉,就是你的模樣。”
這算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她睜大了眼瞪着姚凱,如此說來,姚凱什麼時候開始對她有好感的?
“還記得當初我們怎麼成爲朋友的嗎?”這時,姚凱問道。
“記得啊。”那時姚凱剛到他們公司,倆人見了一面,姚凱當天晚上就約她一起吃飯,美其名曰日後大家是合作的關係,應該互相瞭解一下。也是吃過那頓飯之後姚凱才終於跟他們公司簽下了合同,一簽還就是十年長約。
“可能第一次見面我就對你有好感了,我就是忍不住想要接近你。”姚凱笑道,臉上有些靦腆,就像是個純淨的大男孩,說着熱情的話,卻又讓人感覺不到一絲侵略性。
她突然也脫口道:“我也是。”
他們影視公司成立之後旗下也簽約了不少藝人,也沒見她就跟另外那些成爲這般的好友。不得不說好感這種東西大多時候都是相互的。
“所以說,你要不要做我女朋友?”姚凱趁機正式地發問了。
“我……我考慮一下再答覆你好不好?”
“好。”
離開之後,她整個腦子都是有些發矇的。
仔細想想看,她真的是從姚凱身上挑不出一點毛病來。人長得好看,性子好,沒有靡亂的私生活……重點是,跟他在一起,她總是覺得很舒服。
姚凱的身上好像有着某種魔力,這種魔力也跟他在舞臺上、大銀幕上表現出的不一樣。她並不會爲之癡狂,卻更是忍不住想要親近他,哪怕什麼事情都不做,兩個人只是坐在一起吃頓飯聊聊天,她就會感到分外的心滿意足。
這樣想着,再想到中午吃飯時姚凱對她的告白……真是夠無趣的,毫無浪漫可言。但就是叫她嘴角忍不住掛了笑。
她實在想不到什麼理由拒絕姚凱,最終也就想着,下次再見面就同意他好了。美國的生活很寂寞,工作都已經步入了正軌,談個戀愛又何妨?她相信姚凱的爲人,兩個人可以一步一步來,說不定最終可以步入婚姻的殿堂。
這樣想着,她又猛地覺得有些臉紅。人家現在不過是想跟她談場戀愛,她就直接想到這麼遠了還行,不害臊的。
沒想到,沒等到兩個人再見面,應昊就突然殺了過來。
一見面,她很是意外,都來不及質問他,他倒是先反過來發問了,“你跟那個姚凱怎麼回事?”
聽聽這口氣,像是在質問給自己戴綠帽子的女人似的。
“哦,就是朋友關係,記者瞎寫的。”話一出口她也才驚覺自己撒了謊,語氣更像是急於解釋的“他的女人”似的。
“倒是你,怎麼也答應開記者會了?重點是,你在記者會上又瞎說什麼了?”
應昊喝了口威士忌,沒好氣地道:“還不是梅麗雅那個女人,不過是跟我約會過一次,就粘得死緊。煩死我了。我就索性叫她知道知道,我早有別個心儀的女子。”
“那你就把我賣了?”
“怎麼說話呢,什麼叫賣了?我們不是約好了兩年。”
她一愣,早都忘了那個玩笑,這時候聽他再提起來,頓覺有些恍惚。末了,她笑道:“那不就是句玩笑嗎?你還當真啦?”
“當真!”應昊斬釘截鐵地道,“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嗎?”
“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我說了我不是在開玩笑。”應昊的眼神越發認真,突然告白,“我喜歡你,原本答應了等你兩年,但好像我等不下去了,你可好現在就給我個答覆?”
她怔愣了好半響,最終答道:“我……你給我些時間考慮一下可以嗎?”
“好。”
於是乎,夜晚回到家,她整個人就糾結了。
兩個男人前後腳跟她告白還行?她還每個都沒答應也沒拒絕還行?
那就對比一下兩個男人吧。
要數一數應昊的缺點,她可能數出來一籮筐。首先就是私生活太亂,過往太多。其次,應昊大男子主義。再來,應昊的性子總是叫她捉摸不透。前一刻她還覺着他是個不走心的花心大少,下一刻他盯着她的眼神又會叫她覺着自己不該這麼隨意批評人,說不定他也是有心的。總之,應昊給她的感覺就是一點都不踏實。偏偏,一年多沒見,再見面,她一對上他的眼睛心跳就那叫一個亂。
她突然意識到,姚凱是好男人,應昊是壞男人。這就是兩個男人本質上的差別吧?
好男人叫人安心,壞男人則總是能攪合得人心裡頭七上八下的。偏偏,女人好像總是會被壞男人偷走心。
人是不是賤的啊?明明怎麼想都是前者來的好吧?
於是乎,她很快決定……
“對不起,我暫時還不打算談戀愛。”
“哦,好吧。”
“對不起,我暫時還不打算談戀愛。”
“那你究竟什麼時候纔會想要談戀愛?”
“反正暫時還不想。”
“兩年,我就等足你兩年!”
兩個男人她都拒絕了。兩者的表現也是不一樣的。姚凱顯得很淡然,被她拒絕之後一點也不往心裡去,就一點都不尷尬。應昊則顯得有些氣急敗壞,但最後不也就那樣了。只是回頭應昊就回國了,好長一陣子沒聯繫她。
通過這件事,她忽然又發現,應昊好幼稚,姚凱則成熟太多了。
也許,姚凱纔是那個合適的人選。
再仔細想想看,分別跟他們兩個人的交往,姚凱總是在包容着她。從來都是她有空,姚凱纔會約她。而應昊則我行我素,他想做什麼就約她,有的時候明明她忙,還要硬擠出時間陪他。應昊就是標準的大少爺脾氣吧?總要她反過來包容他。
之後兩條新聞報道也是不了了之了。因爲應昊身邊的女人依然換來換去。而姚凱三點一線,拍攝場地、訓練場地、家。媒體也嘗試過挖內幕,但她真是跟兩個男人一點曖昧的影子都沒有。她一向是單身女強人的形象也擺在那裡,媒體思來想去也不想得罪了她,就沒敢憑空捏造出來什麼泡沫新聞。
一晃兩年之約到了。
她沒想到,應昊會在姚凱的新片發佈會上直接當衆向她求婚。
她下意識地看了姚凱一眼,姚凱的臉上有一瞬間閃過詫異,最後竟然是微笑着帶着淡淡的祝福。
她腦子一熱就當場答應了應昊。
當然,散場後她就反悔了,“很抱歉,只是在那樣的場合好像我不好拒絕你。”
“哇!你在那樣的場合答應我了,現在反悔可更不好吧。”
“也沒什麼,我們可以把這當成是一場噱頭。跟大家說我們是爲了慶祝姚凱的新片發佈,湊個熱鬧,開個玩笑就好了。嗚!”
突然貼上來的脣堵住了她雲淡風輕的嘴。
她嘗試過掙扎,但最終隨着他的熱烈也熱烈了起來。
她的腦中也曾閃過一絲警惕。不愧是情場老手,應昊的技術可好了!那是跟多少個女人有過過往鍛煉出來的……然而,到了最後,她的理智全被他的這一個吻融化掉了。
好像,她也渴望了這個吻很久一樣。
只是一個吻,應該……也沒什麼……
結果,她就這麼被他吃了。
吃都吃了,兩個人的婚事也就這麼定了下來。
直到步入教堂,當神父問道:“你可願嫁給應昊,做她的妻子,無論……”
她都還處在一種恍惚的狀態。再到她鬼使神差地聽到自己答道:“我願意。”再低頭愣愣地看着應昊把結婚戒指套到了她的左手無名指上。
她究竟是着了什麼魔?
“你可以親吻你的新娘了。”
應昊的俊臉就這麼湊了上來,一個吻再次吻飛了她全部的理智,叫她的大腦根本什麼都沒法想。
到了這個時候,她也是不得不承認自己栽了吧。他的身上缺點那麼多,但就是能叫她心跳亂了節奏,大腦缺氧到什麼都不顧,她又能怎麼辦呢?
婚後的生活一開始也挺好。應昊有錢特別任性。她不願意辭退工作,應昊就乾脆也搬來了洛杉磯。不過應昊家族在國內的買賣他也還是要顧,所以就兩頭飛來飛去。這樣兩個人就總是能小別勝新婚,一直維持着美滿的婚姻。
可是好景不長,漸漸地,應昊又跟別個女人傳出了緋聞。雖然一開始應昊都有解釋,是那些女人爲求上位故意貼上來的,媒體也不管不顧,隨意就報道這些假新聞。可是一次、兩次也就罷了,次數多了他,她總要懷疑。而她懷疑的次數多了,應昊也就煩了。到頭來,終於有一次開始,那新聞也不是假的了……
“我們離婚吧。”
應昊皺着眉頭,不回答。
她毅然決然地提起行李,離開了他們的家。即使他不同意,她也可以先跟他分居,半年之後就可以單方面向法院提請離婚了。
番外 如果沒穿越(五)
“不行!”她猛然推開了應昊。
這個吻持續了兩分鐘之久,也就是在這兩分鐘裡,她也說不清自己怎麼就腦補了這麼多,最後是個不好的結局。所以在事情發展成那樣之前,她狠狠地推開了他。
她拒絕的意思太過明顯,應昊張了張嘴,最後也是氣憤得說不出話,摔門走了。
忽然只剩下自己,房間顯得空蕩蕩的。她自嘲地笑了笑。不得不承認,她對應昊是有感覺的,只是那種感覺無法抹殺掉現實。她已經不是涉世未深情竇初開的少女了,理智總是要佔了上風。應昊風流成性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憑什麼她就可以叫他浪子回頭?她沒有那個自信。
幾天過後,姚凱發佈會上應昊對她的求婚果真當成是個噓頭處理了。嘛,當時應昊也只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並沒有鮮花鑽戒單膝跪地這些。可能連噱頭都稱不上,末了只是個無關大雅的玩笑罷了。畢竟,她和應昊因爲兩家公司的合作,也是維持了兩年多的友誼關係,是可以開開這種玩笑的吧。
像是應昊這種家大業大的公子哥兒,又怎麼可能隨隨便說和某個女人結婚就和某個女人結婚。
當時倒也有狗仔跟到了她的住處。不過那人可是親眼所見,應昊進了她的家門,不到五分鐘就離開了。應昊走的時候本來是氣沖沖的,但可能出門後就發現門外蹲着狗仔,所以立即調整好了自己的表情。在那狗仔看來,應昊只是很紳士地送她回家。
因爲事後二人很快就澄清了,加上二人本也不是公衆人物。這件事情並沒有引起太多關注,很快就過去了。
此後一段時間應昊也留在了洛杉磯,但都沒有與她聯繫過。她聽說他們家也打算在洛杉磯成立一間分公司,這次應昊主要就是來忙這事兒的。
半個月後有一天應昊才突然在傍晚給她打電話,約她到一家酒吧碰面。
上次的事,她多少也覺得二人的關係變得有些尷尬,不想兩個人的關係因此惡化,所以答應了應昊的邀約。
“很抱歉,臨時有點事,不能同你一起吃晚飯了。”
“沒關係,我們下次再約。”
給姚凱打過電話之後,她便驅車趕往了與應昊約定的地點。
“你來了。”應昊的手邊擺着一瓶眼看見底的威士忌,見到她便很是愉快地衝她打着招呼。
她有一瞬間皺了皺眉頭,但很快換上了一個笑臉,裝作沒事一樣,也熱情地坐到了應昊身旁,笑道:“怎麼等不及自己就開喝了?”
“因爲喝酒壯膽啊。”應昊嘆道,很快就呵呵笑了起來,“很抱歉上次就那麼走了。這幾天我忙着成立分公司的事,腦子裡卻始終想着這事兒。”
“都過去了。”
“不!”應昊的聲音陡然拔高了很多,面上顯得有些苦惱,就連酒精都沒辦法掩蓋他的困擾。吞吐了片刻,應昊才又道:“我想不明白,你爲什麼要幾次三番地拒絕我。”
看了這次應昊是鐵了心要跟她談明白。想了想,她也終於決定還是把話說開,便直言道:“我想,我們不合適。”
“怎麼不合適呢?”應昊定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你對我的感情有幾分認真的成分在?”她忽然轉頭盯住了應昊的雙眼。
在酒吧有些昏暗又有霓虹燈曖昧的光線下,她的眼睛卻越發明亮,看得應昊頓時一愣。
“我覺得,我們之間互相有好感是真的,但這種好感還是維持在友誼的層面上比較好。你之所以會幾次三番地提起,是否也是因爲我一再的拒絕?有句老話不是說,越得不到的就越想要?可是得到了之後呢?你擁有過的女人太多了,這是你的生活方式。身爲朋友,我不會批判你什麼。但以你這樣的生活態度,我是沒有辦法接受你的。這可能也是我的問題,現在這個社會,可能大家都只是因爲孤單,就可以短暫地談一場戀愛,只爲尋求一時的陪伴。但我不行,如果談戀愛,我還是想要踏踏實實地,以結婚爲前提。”
“我不是跟你求婚……”
“你聽我說完。我覺得你上次會跟我求婚也是腦子一熱提出來的吧?還是因爲我一再的拒絕,叫你想出了這麼個法子,覺得這樣我就能接受你了?”
應昊沉默了片刻,確實,被她說中了。
“看!你啊……幼稚!”到了最後她忽然忍俊不禁地罵道。這一瞬間,二人之間的尷尬好像解除了,又可以回到互相吐槽的好友模式。
“也就你會說我幼稚。”應昊臉上是抱怨的,但眼裡藏着笑意,很快自我吐槽道:“不是還有句話說,男人只有在自己真正心愛的女人面前纔會特別幼稚嗎?”
“嘖!你還不死心?”
應昊立即搖了搖頭。
“好,那我就給你一個機會。”
應昊頓時眼睛一亮。
“兩年,這次換我等你。只要你在兩年內再不傳出任何緋聞,我就信了你對我的感情是真的,答應跟你交往。”
“哈?”應昊那剛亮起來的眼睛頓時暗了,“要不要再兩年這麼久啊?”
“不是還有句話說,越難追的女人,到手之後保質期才越長嗎?兩年我還嫌短了點,不然改成三年?”
“別!就兩年吧!”
她忽然心中一跳,仔細反覆地打量着應昊的表情。他居然答應了。
也許,如果他真的能爲了她做到兩年內守身如玉,他們真的可以……
很快,她搖了搖頭,現在說得輕鬆,還是等等看他究竟能不能做到吧。其實,她覺得,哪怕他能堅持一年,只是一年,轉眼就過去了。他真的能做到,她會提前縮短那個期限的。
只是如果她現在就告訴他只要堅持一年就可以,會顯得太輕鬆了。還是因爲一年說長,但忍一忍轉眼就過去了,有的時候男人裝也是能裝出個樣子來的。她必須說一個沒那麼輕鬆的時限,叫他心裡頭沒底。別看只是多了一年,但對於一個花心的男人來說,一年可以忍,要忍兩年來裝一個樣子卻是加倍的煎熬。
忽然,應昊感慨道:“若是先頭這兩年我就沒有同別的女人交往過,是不是現在你就已經會答應嫁給我了?”
她沉默了片刻,最終點了點頭,道:“也許吧。”
“嘖!女人,你這樣很不好你知道嗎?”
哪裡不好了?她用眼神問道。
“想要什麼你不說。總是事後才說。”
怪她咯?也不想想,當初他跟她告白的時候是怎樣一副玩世不恭的口吻,她以爲說出一個兩年內不想談戀愛,兩年過後他也就會過去那個勁兒了。而且,這種事情,男人怎麼可以怪女人提前不說?講道理,一個男人在追求另外一個女人的時候,身邊還女友換過一個又一個,這像話嗎?真有心的話,一開始就該把自己身邊弄得乾乾淨淨的吧!這不該是“常識”嗎?
“看,你現在腦子裡就一定又在想着什麼,但你不說出來,我就不會知道。”
“我是在想,這種事情還用我說?”她翻了個白眼,既然他問了,那她就說咯。
“啥?”應昊一愣,腦子一時轉不過彎來。但應昊不笨,這會兒也不過是因爲酒精的關係反應遲鈍了點罷了,身爲情場老手,還是很快聯繫起了前後文。
“好好好,算我錯。”情場老手都知道,不要跟女人講道理,凡事哄着總沒錯。更何況,想在想來確實也是他的不對。大概是太久沒有這麼“麻煩”地去追求過一個女人了吧。結果他都忘記了這些“本該”。
他以爲等到她答應他的那一天,他就會立即踢開身邊所有其他女人,就好。是他的想法太輕鬆了。
應昊歪了歪頭,想開這一切,突然也就意識到了她爲什麼會一再拒絕他。因爲她還是個單純的女人啊,對男人的要求不過是安心罷了。目前爲止他的表現確實不是一個能讓女人安心的男人。
“呵……”
“你笑什麼?”
應昊搖了搖頭。究竟是哪裡出了錯?現在的他怎麼變成了這樣?仔細回想一下,原來竟也不是他某一天忽然變得玩世不恭,而是從小長大的環境,出身富裕的他,從小到大身邊的朋友也都是家境富裕的,大家都玩得很開。他也曾遇到過單純的小姑娘,認認真真地談過戀愛,但很快就因爲朋友間玩笑的話語,變了味道。到了最後,他魔障了一般,覺得只跟一個人談戀愛,超過半年,最多半年,總該膩了。明明熱戀時候的濃情蜜意,到了後來都會變成難纏,叫人心中生厭。
如今,當年那些哥們其中多半也已經成家,但成家之後該玩還是會玩。他們家中的妻子有的都是睜一隻眼閉一字眼,有的也在外面玩自己的。看是家族聯姻,還是找到個老老實實的妻子了。
身處在這樣的環境中,就不會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此刻應昊纔是突然反省,自己的三觀是大大的被帶壞了。
用兩年的時間好好地反省一下自己也好。應昊先頭還很苦惱,再等兩年簡直要命,這會兒卻忽然心境輕鬆起來。他是該用兩年的時間好好清淨一下,也想一想,究竟怎樣的生活纔是他真正想要的,也現實地去看清,他和她究竟合不合適。
她的態度很明確了,只想要一個簡簡單單幸福美滿的戀愛、婚姻、家庭。她不是愛玩的人,另一半也不能是愛玩的。
而他,玩了那麼多年,又能否真的收心?從跟她在一起後,就一輩子都只跟她在一起,絕不能再對別個野花野草多看一眼。他能做到嗎?
不得不說,應昊能反省到這個地步,已經是個很有擔當的男人了。
“那我們在這兩年內,還是朋友?”
“嗯。”
也許,人的一生短暫,本沒有那麼多個兩年可以拿來這麼揮霍,但這一刻二人都覺得這兩年是值得的。如果真的能等到兩年,往後還有很長的日子可以兩個人一起過。畢竟,這一次兩個人有了“以結婚爲前提”這個更莊重的條件。
這期間,姚凱也時不時地對她表達着好感。但凡事講求個先來後到,既然她已經答應了應昊看他這兩年的表現,便都以玩笑的方式拒絕了姚凱的好意。每一次姚凱也只是稍稍顯得有點落寞,很快又能自然地跟她相處。有的時候她都會想,若是姚凱也能像應昊那樣“有勇氣”,說不定她就會答應姚凱了。其實每一次姚凱都不算真的告白,就只是單純的表達好感罷了。這樣的表達都可以被她當成是朋友間的好感處理。
一個公衆人物,本身很優秀的,又從來不跟女人傳出緋聞,堪稱一個完美的男人,是多少女人心目中的完美對象。她是幸運的,可以和姚凱成爲朋友,這也就叫她倍加珍惜跟姚凱之間的這種友誼。
老實說,應昊也是同樣。其實輕輕鬆談場戀愛,換做別的男人,可能她也不會這麼猶豫。但應昊不一樣,她很珍惜他們之間的友誼,就不想二人倉促地在一起後發現不合適,到頭來朋友都沒得做了。
一晃兩年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到了該抉擇的時候。
應昊做到了,所以她說話算話地答應了跟應昊交往。如果一切順利,一年之後兩個人就可以結婚。
也許,現實中的戀愛本就沒有童話故事中的那麼華美。她和應昊的交往已經算是很順遂的。交往之後兩個人可以進一步有一些親密的舉動,此外就跟從前也沒有什麼不同,更像是親密的友人關係吧。
她和姚凱還始終維持着淡淡的友人關係,應昊會有些介意,所以這種淡淡的關係變得越來越淡。最終,應昊和姚凱的關係還要好一些,而她也只是在公事上跟姚凱撞上面,會簡單地交談幾句罷了。
人就是這樣,年齡到了,曾經年少對於生活、事業、愛情……一切的美好幻想都該畫上一個句號,變成踏踏實實地過日子。她在事業上已經做得足夠優秀,應昊在浪子回頭後也是一個很好的戀愛對象。她沒什麼不滿足的了。
所以,最終她跟應昊步入了教堂。一切塵埃落定,她從來不會多想,不會感到不安,因爲應昊已經能夠做到,也踏踏實實地過日子。決定結婚,就是把全部的信任交託給了對方。
此後的五年,她和應昊先後育有兩子一女。姚凱比他們晚了兩年也同一個圈外的普通女人結了婚,跟他們前後腳生下了一對雙胞胎兒子。兩家人的孩子從小就是朋友。
有一天,姚凱七歲的小兒子和他們六歲的小女兒突然手拉着手信誓旦旦地跑到大人面前宣告道:“等我們長大了,我要娶她做我的新娘子。/我要嫁給他。”
大人們一愣,很快忍俊不禁,但最後雙方對視了一眼,忽然又覺得這兩個小傢伙的決定棒極了。
“好,如果你們長大之後還是這樣相親相愛的,就讓你們兩個結婚。”
“真的!”
“真的。”
“太好啦!”兩個小傢伙的雀躍,看在大人的眼裡是那麼的單純而又美好。
隨後小傢伙又手拉着手去玩了。
兩對夫妻分別依靠着自己終生的愛人,望着孩子們在院子中玩耍的身影,一種淡淡的幸福感隨着夕陽映照在他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