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疼嗎?”看着她興致不高就不能講,抓過來一旁的日曆在上面直接打個XX,記錄上這個月是幾號來的。
“店裡我就不過去了,你過去瞧一眼。”什麼事情都是交代好了,讓他去做什麼,事先要講好,一樣一樣的交代好了,你少說一句他就真的不會去做的,紀以律和紀極的差別就在這裡。
交代好了她拽着被子接着躺着,身上懶洋洋的。
以律從樓上下來,紀母正在看電視劇呢,順手關了看着小兒子:“出去?”
“嗯,去店裡一趟,她人不舒服就不去了。”
“不去看醫生行嗎?”
有病就去看病,自己家的這兩個兒媳婦都不願意去看病,有病就拖,也不是小朋友了。
“沒什麼大事兒,要孩子沒要上,心情有點低落……”
紀母一聽挑着眉頭,她都沒着急,反倒是時鈺着急了,拍拍小兒子的手:“你們都已經有一對兒子了,再要就是錦上添花不要讓時鈺心裡有壓力……”要得上最好,要不上也沒關係。
以律出門,到店裡看看,該發貨的發貨,之前的那批羽絨工廠從倉庫裡又找出來三件,紀以律想着也不能扔自然是要賣掉的,放到微博上甩出來鏈接,剩的號碼不相同,不過價格是一樣的,1913元加上順豐的費用,因爲這批沒有定金價,貨品上架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就都被拍下了。
紀老師家下面的微博還熱鬧着呢。
“我就是覺得款式有點誇張,太暖了,要是沒有這麼多的毛我就買下了……”
“我也是覺得,那時候出來至少跟團還有20塊錢的優惠,現在買不划算竟然加完運費都一千九了……”
客服將地址發給工廠那邊,由工廠直接發貨出去。
微博下面又有喊的,想要買,但是貨已經被拍光了沒有了,現在怎麼買?
“紀老師還有了嗎?我想買……”
整批貨已經全部都清空了,下面留言原本就是想要個團價的,現在就連想買都沒的買了。
以律從店裡離開,李時鈺打電話叫他去銀行取錢,他們倆每個月手裡得放點錢,紀以律進了銀行輪到自己去了五萬出來,留了兩萬,剩下三萬就給丈母孃送過去了。
差錢的話他就不給了,主要就是不差錢,他家的話,他媽還真就不差這幾萬塊錢的零花錢。
揣大衣兜裡就給帶回來了,方歌推門,紀以律進來。
“時鈺呢?”
“她在家裡躺着呢,要孩子沒要上,情緒就有點不高。”
方歌心裡吐槽,可真是的,你都生兩了現在沒懷上就情緒不高了?你給別人留條活路吧,你命就算是夠好的了,她這心才落地沒有多久,其實方歌想不想叫李時鈺生,她是願意的,有這個條件,不差錢真的多生幾個孩子就挺好的,從小不孤單,但是好不容易那倆心臟沒有問題,萬一要是生個女兒心臟有問題呢?那就糟心了,這不是你有多少錢能解決的問題。
“媽,這個錢你拿着……”
“你拿走,以律啊,我是嫁女兒不是賣女兒,媽這回肯定就不能要。”
方歌覺得這簡直就是在侮辱她了,她自己有手有腳的能賺錢,他們倆回來一次買一次的東西扔一次的錢,這裡是孃家,不是後媽家,哪裡有父母和女兒計較這麼清楚的?只要孩子回來她就高興了,你們掙錢我也替你們高興,但是錢留着給孩子們花。
沒等方歌講大道理呢,以律就說上了。
“媽,我沒別的意思,我娶的是你的女兒,她嫁給我,我要是條件不好這個錢我不掏,她揹着我掏我還不願意呢,但是你也看見了,我家裡不缺錢,我媽我哥都看不上這點小錢,李時鈺懷孕的時候我們倆手裡那麼沒錢,月月你和爸的錢給我們倆花,那我們也花了,要是按照你這樣想,那我們不是啃老嘛……”
那時候日子其實不好過的,手裡有多少錢都花光光了,以律拿方歌的錢是真的沒手軟,該花就花了,因爲沒把自己當外人看,現在同理,他有錢了,給家裡是應該的。
“那我也不能要,你們都給回來了……”
“媽,你聽我說行不行?”以律按着方歌的手:“我知道媽疼我們倆,你和我爸就李時鈺一個孩子,將來的一切不都是我們的,現在我拿出來錢你就當幫着我們攢着,這個月我們出新貨賺的不少……”紀以律比了一個數字,是真的賺錢了,不賺錢就不給你了,所以給出來的這個錢也是小錢,不算是什麼的。
他要是能說起來也是挺能說的,說的方歌不得不把錢收下,方歌就調侃自己。
“還是生女兒好啊,還能帶回來回報呢……”
“那是,其實大家都是走進誤區了,覺得生兒子好,生兒子哪裡好?生完兒子老婆一鬨就跟着丈母孃好了……”以律笑呵呵的說着。
方歌把錢收好了,以律回去的時候她下樓去送的,順帶着把錢存起來,她平時也不花,家裡的錢還花不了呢。
蘇蔓從結婚,紀極幾乎就沒登過她家的大門,晚上五點半他準時下班,蘇蔓已經換了裙子,等他進門的時候自己伸手去接他的衣服。
“你今天去醫院了嗎?”紀極開口問。
夫妻感情不指望了,至少也得有個孩子吧,有個孩子他也好收收心。
蘇蔓將杯子遞給他,拿着自己的檢查報告放在牀上,紀極接過去杯子喝了一口。
“你直接用說的。”
“醫生說我身體很健康……”
紀極挑着眉頭,既然身體健康,你爲什麼不能懷孕?
兩個人正在說話,紀母敲了一下門喊蘇蔓出來,紀極這纔沒有機會對蘇蔓發脾氣,紀母就問蘇蔓的父親是不是後天生日,蘇蔓心思都不在這上面,說話有點分神,她現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立場很難爲。
“嗯……”她自己都給忘記了,婆婆說纔想起來,是的,父親就要過生日了。
“晚上你和紀極過去一趟,買點禮物送過去……”
紀母覺得生日是個大事兒,先把禮物送過去儘儘心意,然後問好日期到時候你們夫妻倆給辦,這多好看,老大也是從結婚之後就沒帶老婆回過孃家,你看看老小就恨不得紮根在丈母孃家了。
那要是李國偉和方歌誰過生日,不需要李時鈺提醒,紀以律自己就都去做了。
“媽,他挺累的……”蘇蔓幫着紀極打掩護,知道他不會去的,他要是想帶着自己回去,早就開口提了。
晚飯大家坐在一起,紀母就在桌子上提了出來,看着老大說:“蘇蔓她爸過兩天生日,你今天晚上沒事兒,陪着回去一趟,看看。”
紀極不以爲意,過生日就過生日,他哪裡有那麼多的美國時間去給老丈人過生日。
他是非常瞧不上弟弟的做法的,女人結婚出嫁就是出嫁,和孃家還有什麼關係?一年回去兩次就可以了,想回去平時她自己有時間,那就回去沒人攔着。
“讓她自己去吧。”
以律坐在桌子的一角,原本在吃飯,吃着吃着就發現李時鈺的表情不對。
時鈺真的是不想表現出來,但是……
她痛經了。
以前從來就沒有過,生完孩子這也不是第一次來例假,現在肚子卻較勁的疼,腸子都好像打結在一起了,不舒服非常的不舒服,額頭和後背全部都是冷汗,她覺得身上發冷,手按壓着小肚子,怎麼搞的?
臉色跟着發白,飯哪裡還有興趣吃,根本吞不下去,就連飯碗裡的米飯現在都覺得吃不了,整個肚子憋着疼的時候就一口氣都不敢喘,生孩子的時候她覺得那種疼就是人間最厲害的疼,能把她給撕碎了,雖然打止疼針真的沒覺得有多大的效果,現在又遭遇了第二次。
深呼吸還是不行,還不是斷斷續續的,而是一股勁的就疼了起來。
“怎麼了?”以律開口說話,把大家的注意力都給引了過來。
李時鈺但凡有點頭疼身上有任何一點不對勁他就緊張,筷子也放下了從位置上起來走到她身邊,正好趕上她這股勁兒疼,從臀部一直到腹部就連小腿都覺得在抽抽,就小肚子好像抱成了一個球滾漲漲的,腰也發酸。
“你別碰我,別碰我……”
紀母也跟着起身,沒見過李時鈺這樣,她輕易都不會喊疼的人,不算是嬌弱的人,今天這是……
“你怎麼了?”以律上手去握她的手,冰涼涼的,上面一點溫度都沒有,時鈺實在不想在樓下坐着了,坐不住,疼的很想捶牆,藉着他的手站起來:“媽,我上樓了……”
紀母這飯還怎麼吃,肯定是要跟上去的,後面跟着上樓,李時鈺直接進了衛生間,肚子疼她就是覺得不舒服,在裡面上衛生間,過了好一會兒纔出來,上了但依舊還是疼,就是例假疼。
“哪裡疼?你告訴媽……”
紀母比較關心,疼成這樣看着就不像是小病,推開以律,他在這裡也是礙事,女人的病都是說不好的。
“媽,我就是月經痛,你下去吃飯吧……”她跪在牀上,抱着被子趴在那裡,真的要扛不住了,給她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
汗順着臉淌。
“時鈺啊你這樣不行,咱們得看醫生,我過去沒聽說你有月經疼的毛病……”
當時紀以律還驕傲的說過呢,他給坐的月子你看就一點毛病都沒。
“媽,真沒事兒……”李時鈺收回來自己的手,頭朝下趴在牀上。
紀母從房間出來踩着拖鞋去給醫生打電話,疼成這樣還能哪裡沒事兒。
紀極動着筷子,蘇蔓想這時候自己不方便不出現的,畢竟弟妹難受,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呢,要孩子說是沒要上今天說來例假了是不是……蘇蔓趕緊的放下筷子,自己推開椅子往樓上去。
“怎麼會疼呢?以前都不疼的?”
李時鈺好不容易忍過疼的時候,現在比剛剛好多了,剛剛肚子都覺得要炸了,反握着他的手,安慰他,臉都嚇白了。
“痛經就是正常的,別擔心……”
“你以前不疼的。”
“嫂子昨天吃冰淇淋給了我一盒……”昨天回來的時候正好就遇上了,蘇蔓不好吃獨食,她就是想吃,心裡總像是有火燒一樣,正好李時鈺回來的早,就遞給了李時鈺一盒,她吃完了今天正好來例假,誰能想到反應會這麼大。
“怎麼什麼都吃啊?就吃一盒冰淇淋肚子疼成這樣,得找醫生看看,嫂子不知道分寸你也不知道分寸嗎?都明知道快了還吃冰的……”
李時鈺真是好久沒吃過帶冰的東西,蘇蔓當時吃遞給她,她也沒考慮就都吃了,誰能想到會有這樣的後果。
紀以律嘴脣低垂着,他不是指責蘇蔓,就是覺得像是這些東西就不應該給李時鈺吃的。
蘇蔓原本以爲李時鈺是不是小產了,婆婆那麼緊張還是從樓上跑下去的,她都沒見過婆婆這樣,誰知道一靠近門,門沒有關緊就聽見裡面的說話聲了,蘇蔓一愣。
她只是不想讓李時鈺認爲自己在吃獨食,就問她要不要吃而已。
李時鈺正好又是趕上疼了,自己抱着肚子跪在牀上,手抓着牀單,太疼了,比生孩子還難受。
“你以後別嫂子給什麼都吃……”
蘇蔓饒是有再好的修養,這時候對以律也輕微的有了一點看法,你老婆生病你總要講講道理的吧?
自己轉身從樓上下來,紀母打了電話叫醫生來家裡,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給看看。
李時鈺拽着紀以律的手,她覺得疼的有點不對勁,這很不對勁。
“你送我去醫院……”
紀以律連人帶被子一起給抱下來的,最後一階臺階自己邁下去的時候沒看見,差點就直接摔地上了,給紀母嚇的,這是怎麼了?
李時鈺覺得不像是來例假,太不對了。
手摟着他的脖子,希望能從他身上獲得一點力量。
“車呢,車呢……”
紀母就跟在身後想讓以律把被子扔下來,你抱着沉,你這個孩子我已經找醫生了,馬上就過來,以律連鞋都沒穿,就襪子抱着人就往外衝,司機沒在,紀極都已經回來了,司機再過來也是需要時間的。
“我好像流產了……”李時鈺閉着眼睛,她還是覺得渾身冷。
不像是來例假,來例假並不是這樣的。
早上以律買驗孕棒回來她並沒有用,因爲已經見血了,就一點點,那時候肚子還沒覺得疼,例假推了幾天也是有的,雖然她身上並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但所有的一切情況都指向了是來例假,腰痠肚子疼的。
“以律啊,你別喊別喊,上車上車……”
紀母就怕小兒子暈過去,去醫院現在就去,你別喊就行。
以律摟着她坐進車裡,紀母都上駕駛的位置了,紀極穿上鞋就跑出來了,紀母坐在副駕駛的位置車就開出去了,他不可能叫自己媽給開車。
“時鈺你哪裡覺得疼嗎?”
紀母猜到了,這不是例假疼,這個傻孩子啊。
李時鈺悶哼,真的很疼,她覺得好疼,給力的疼,像是有一隻手在肚子裡抓着她的五臟,她就要疼死了。
以律抱着她,摟着怕她冷,自己雙手環着她想試圖叫她覺得舒服一些。
“沒事兒的,馬上就到醫院了……”
送到醫院,結果可想而知,是小產了。
李時鈺自己沒猜錯,她是懷孕了,只可惜孩子掉了。
李時鈺蓋着被子,不想說話,不想看任何人,她身體上很不舒服,除了身體心理也受傷了,想懷孕結果真的懷孕了沒抱住。
紀母也穿着拖鞋呢,自己來來去去的在走廊走,她當時就該想到的,怎麼就沒往這上面想呢?
她說肚子疼,跪在牀上就連躺都躺不下去。
“媽,回去吧,叫人來照顧她就行了、”紀極平淡的說着。,
掉就掉了,這是你自己身體不行,懷孕都能掉了還能做些什麼?
難道叫他媽現在守在這裡嗎?
你自己是流產了還是肚子疼分不清嗎?
真傻還是假傻?
李時鈺哭了,閉着眼睛沒出聲兒但是眼淚順着臉頰往一旁落,原本想的好好的,要個妹妹,現在就沒了。
以律拿着毛巾給她擦臉。
“你現在別哭,哭對眼睛不好,以後還有機會的……”
“稱稱,給我抱抱……”
以律俯下身讓她抱着自己,聽着她哭出聲,心裡特別的不是滋味,要是自己能早點想到就好了,她早上就說有點難受不想去店裡,他怎麼就沒往這上面想呢?她懷孕那時候都撐着去店裡了,身體要不是特別不舒服,哪能就躺在牀上不動?結果自己還開玩笑的和丈母孃說那樣的話,他真是腦抽了。
紀母和紀極回去了,紀極讓小保姆去醫院陪着。
以律說自己出去一下,帶上病房的門看着她轉身打電話給方歌。
方歌都要被他給嚇死了,他打電話他哭,他都哭了方歌能以爲有什麼好事兒?
“怎麼了?”
“媽,你能來醫院一趟嗎?”
“行,在什麼醫院?”
方歌撂下筷子,李國偉看了方歌一眼:“誰生病了?”
怎麼還哭上了?
“媽,時鈺流產了,現在人在醫院呢……”
方歌趕緊的套衣服,李國偉問她去哪裡,她也沒說,這事兒叫一個爸爸去醫院沒用。
“你吃你的,吃完了把桌子撿了,晚上我可能不回來了……”
急急忙忙的拎着包就往樓下去,方歌平時就是再着急她也絕對不會花錢去打車,公交車一樣會到,多花那些錢做什麼,走到銀行的門口招手打車,但今天晚上就是打不到,下班的點,車來車去但沒有車肯停下。
方歌急的一身都是汗。
對面開過來一輛車,車上有兩人了,一看就是拼車的,出租車司機這時候也沒辦法,能多賺就多賺兩個錢,大家都是不易。
“去哪裡?”
方歌沒有猶豫就上車了,在車上給紀以律去電話。
“媽馬上就過去,你別急啊……”
方歌到的時候李時鈺剛睡着,她一直難受,好不容易纔入睡的,打着點滴呢,來醫院的時候還沒掉乾淨。
方歌往裡面看了一眼就沒推門進去,要是進去會吵到她。
“怎麼弄的?”
上午不是送錢的時候說沒要上她情緒不好嗎?
以律吸吸鼻子:“媽,對不起,她說是月經痛,我也相信了……”
方歌就想罵人,那月經痛和小產能一樣嗎?說紀以律能有什麼用?他懂什麼?對李時鈺也是發愁,你自己的身體你一點都不知道嘛?爲什麼不去看醫生啊?
“掉乾淨了嗎?”
掉就掉了吧,那都掉了現在再傷心有什麼用,不是你們不想要的,不屬於你們的留也留不住。
以律點頭。
下午三點她開始疼的,疼的就坐也坐不住,一直冒虛汗,他當時還差點就給她拿止疼片了,她說自己的身體這麼的虛,是不是上次感冒就沒好利索,以律真的就沒往心裡去,她也沒表現出來,現在想想他就知道自己大意了,一直到吃飯的時候她才說自己受不了。
方歌說晚上自己在醫院陪着,叫他回家休息。
“以律啊,這不算是個事兒,孩子和你們沒緣,只要她養好了就好,你回去好好歇着明天白天來接班,晚上媽在這裡就行了……”
說什麼他就是不走,一定要留下來陪着。
紀母回程就嘆氣。真是大意了,大意成這樣子,叫人家孃家媽怎麼想?小產你們家竟然不知道?還讓孩子躺着託着?她都看出來李時鈺不舒服,爲什麼當時沒馬上勸她去醫院?
紀極只覺得晦氣,有些不耐的開了一點車窗。
到家蘇蔓就迎上來了:“時鈺沒事兒吧……”
紀極徑直就回書房了,這和他能有什麼關係,紀母看着蘇蔓勉強擠出來笑容:“流產了……”
蘇蔓張着嘴,真的是流產了?
怎麼會呢?
家裡開始送吃的,紀以律就天天跟着在醫院裡滾,方歌每天送吃的送喝的,都沒和李國偉說,現在孩子也不方便見誰,都第三天了她才說實話,之前據說李時鈺掛吊針呢,生病了,問生什麼病就說感冒了,李國偉這人其實挺含糊的,說什麼就信了。
“晚上你和我去醫院看看孩子吧,明天她就出院回婆家了……”
李國偉說行,他先把飯吃了的,他餓的胃有點疼。
“哎,別和別人講了,小產了……”
李國偉一愣,筷子就放一邊了,怎麼弄的?摔了?
“磕碰到了?”
“沒,就早上見了一點血晚上疼的不行送到醫院,這個傻丫頭以爲自己是月經痛,疼的都打滾了還以爲是月經疼,你說這不是傻嗎?以律這孩子什麼都不知道,她說難受,你倒是領着她去醫院看看啊……”
方歌就覺得年紀小這方面不好,注意不到,要是年紀大的,看着老婆疼成這樣是不是馬上就送到醫院去了?送醫院可能就不會最後那樣了。
李國偉拿着大衣,現在還有什麼心情吃東西,趕緊的就去醫院了。
李時鈺現在比前兩天強多了,那孩子掉了就是掉了,你哭你喊也回不來,自己得顧着自己一點,她現在也算是半個病人。
盧嘉麗那邊問時鈺怎麼不來店裡,方歌找藉口就說夫妻倆一起去外地工廠看貨去了。
這個事兒誰都不想告訴,好事兒宣揚宣揚還行。
“晚飯吃了嗎?”
以律才收碗筷,晚飯的湯是紀母給燉的,叫小保姆給送過來的,這婆婆至少還行,每天都有送東西過來,沒有不聞不問的。
“吃了,爸媽……”以律站起來,醫生過來正好看見他就叫了他一聲。
“我老婆現在人沒事兒了把。”
“沒事兒,一切正常,明天就可以出院,太累對身體不好,注意着點,別叫她太勞累了,還有心理負擔不要太重。”
他看的病人當中有很多例子,家裡的條件特別的好,丈夫對着好,夫妻感情好,可就是沒孩子,有一對現在都快五十了,這些年一直沒有放棄看,但現在這個年紀,不放棄也只能放棄了。
心理負擔其實是個挺不好的東西。
想開了,該怎麼樣就怎麼樣,聽說他們倆還有一對兒子呢,應該放輕鬆的。方歌當着時鈺不能說紀以律不好,那天天陪着,在醫院她是有目共睹,你找什麼樣的丈夫都找不到這樣的,什麼他都給洗,照顧老婆照顧的無微不至,那你說能怪紀以律頭上嗎?李時鈺自己都不知道的,怪不到人家的。
李國偉和方歌坐了一會兒就走了,李時鈺沒讓他們留下來。
第二天司機過來接的人,紀母和蘇蔓都來了。
“你把時鈺的衣服都給收拾好,別落下了。”蘇蔓交代家裡的小保姆,她是不可能上手給李時鈺收拾衣服的,在家裡她也沒有做過這些,紀母覺得很正常,偏偏落到紀以律的眼睛裡,他現在心裡對蘇蔓有點成見。
他就固執的認爲不是蘇蔓給李時鈺的那盒冰淇淋,李時鈺不至於就成這樣了,人一旦心裡產生一種念頭,慢慢的擴散就再也控制不住了,見蘇蔓進來就吩咐別人幹活。
以律自己上手去收拾行李,紀母看着小兒子冰着一張臉,打趣他,那都掉這麼多天了,難道人人都得哭喪着一張臉嗎?
“沒看見你嫂子,不打招呼……”
紀以律忍不住要發火,他現在哪裡有心情和別人打招呼?
差他這句招呼嗎?
李時鈺看出來紀以律的表情有點不對:“稱稱……”
以律走到她身邊,時鈺就和他說話,紀母自己是沒發現什麼,覺得人家夫妻講話是挺正常的,但是蘇蔓感覺出來了,感覺小叔子對自己有看法,貌似還是很大的看法,這是認爲是她害的李時鈺小產的?
時鈺拍着他的後背,和小保姆說東西叫他拿就好了不太重的,裡面就她幾件衣服。
摟着他的肩膀,他個子高她還需要手擡高一些才能摟到:“不許耷拉着一張臉,不然我更難受,醫生都說了,就是沒緣分,養好身體以後還有的……”
“你都知道我不是因爲這個……”紀以律就想說出來,他憋在心裡難受。
李時鈺按着他的手,眼睛盯着他,這樣的話說出來以後大家就沒的相處了,原本就不怪人家,怎麼能把罪名推到人家的身上呢?醫生都說,是她自己身體的原因,她和以律也講幾次了,這人有點小心眼。
以律點頭,自己拎着行李就提前出去了,紀母指着小兒子的背影。
“他這是又怎麼了?”
“他覺得我沒給他生妹妹,有點遺憾……”
“這孩子,你別理他,早晚都能生,着什麼急……”
回到家,帶孩子的阿姨就抱着兩個孩子,李時鈺好幾天沒看見了,紀禹和紀瞻現在就離不開人,你知道孩子多淘氣,你稍微離開人,他們倆扯着悠悠車的繩子抓到就能站起來,摔過一次,因爲都沒準備,不知道孩子的手能這樣的有力氣,當時紀母就摔臉子了,好在孩子沒摔到,地上有鋪墊。
現在就是上衛生間也得有兩個人看着孩子,確保孩子安然無恙,你知道把他們倆放在地上,一會兒就爬一邊去了,剛剛阿姨去衛生間把房間裡的門就給帶上了,你知道紀禹在幹什麼嗎?
紀禹用小手就去摳門,自己試着想要把門給打開,在嘗試當中呢,孩子小有意思的狠,一下跟着一下的,因爲是男孩子真的淘氣的厲害,三個人有時候都看不住的,會爬就更加看不住了,簡直分分鐘都在考驗你,紀瞻還能稍微好些,就是紀禹特別的好動,動手能力很強,打人,不敢打李時鈺那一次被李時鈺給嚇住了,要是惹他不高興,還是會出手的,就像是李時鈺所說的那樣的,因爲這是紀家的第一對孩子,難免就有點嬌慣,紀母能去說嗎?紀極就更加不會說,紀以律的全部心思否放在老婆的身上了。
紀母一聽孫子的樂事,趕緊的上手抱過來大孫子。
“我們家小禹想出門嗎……”
紀禹看見自己媽了,就伸出手要抱,紀以律推着時鈺上樓,她現在抱不了孩子,他們倆一走,紀禹就扁嘴哭了,他現在是要什麼就必須給什麼,脾氣大着呢,不給就不行,紀瞻的脾氣相對來說能好些。
紀母也會覺得,都回來了,好幾天沒看見兒子,倒是上手抱抱,累不到你的,知道你生病了。
“奶奶抱,奶奶抱……”
李時鈺進門就拉着紀以律的手把話挑明白:“你對嫂子那樣的擺臉色,嫂子除非是傻子纔看不透,一個屋檐下住着,她吃東西我回來正好看見了,她給我吃,難道還有錯了?你要是這樣想問題的話,那我以後沒辦法在家裡住,我得多不懂人情道理才能這樣的想事情?”
以律撇開臉。
“我就是覺得不舒服,她進病房叫保姆給你收拾衣服,難道她就不能收拾嗎?”
“我有丈夫,家裡還有保姆,爲什麼要讓她收拾?她就是住院了我也不會去幫她收拾衣服的,什麼能動什麼不能動,那都是人家的東西,你太小心眼了,你讓我覺得累了啊,以律咱們得講點道理,我進醫院嫂子也來了……”
紀以律冷笑:“就來了一次。”
他對蘇蔓的不滿是一點一點增加的,李時鈺住院三天,蘇蔓也就出院來接了,時鈺捧着他的臉:“老公,老公……”
她輕易是不喊老公的,以律點點頭,敷衍的說着:“我知道了,是我親大嫂,我就是心裡在不舒服,我還能怎麼樣,知道了知道了,你上牀休息……”
鋪好被子,叫她上牀,李時鈺穿的拖鞋是跟腳的,以律上手把拖鞋放到地上。
“別出去吹了風……”
她的意思就是個小月子,沒有多大的事情,但紀以律就要按照大月子給坐,說她身體不行,堅持要坐滿一個月,她沒有反對,他心裡對自己過意不去,時鈺知道,怪就怪自己當時馬虎大意了,不應該發生的事情,她竟然會以爲是痛經。
一點不搭邊,過去也沒痛過,其實細想想主要就是當時出血量不大,就和她平時來月經是一樣的,只有一點點,真的就沒往那上面去想,而且上午沒覺得疼,她最近也沒有做什麼體力活,誰知道最後就變成這樣了,就像是醫生說的,只能講緣分不夠。
“我說的你聽進去沒有?我和嫂子是妯娌,你要是在中間弄事情,我以後就沒有辦法見嫂子了……”
“我就是覺得心裡不舒服……”
紀以律是徹底把李時鈺給看住了,不讓她出門,吃飯休息都在房間內,根本就連樓都沒有下過,她要是想出去吧,他就拉着一張臉,時鈺也不想鬧的大家不愉快,養着就養着吧,正好這段身體挺累的。
蘇蔓是嘴上不說,但一個家兩個媳婦,難免蘇蔓心裡會有比較,李時鈺真的是有點不懂事,不讓你下來你就不下來,就是一個小月子而已。
這都十五天了從來沒有見過她露面,都是別人上去看她,婆婆早中晚上去三次,有時候抱着兩孩子上去叫李時鈺看。
蘇蔓在家裡看書呢,她今天心情就是平靜不下來,說不上是爲什麼,外面的陽光照進客廳裡,她放下手邊的書踩着拖鞋到拉門前站站,這邊的落地窗都是一整排的,拉開就可以直接接觸到外面,遠遠的看着那個人像是以律。
不是他還能是誰。
紀以律去接方歌了,知道李時鈺待在家裡沒意思,但絕對不能叫她出去吹風,小月子也是月子,特別這次他覺得內疚的就是,她小產自己竟然不知道,這麼大的事情,他當時陪着她去醫院,一定不會有事情的,說到底孩子掉了最大的過錯人就是自己,他要是能謹慎在謹慎一點。
“阿姨好……”蘇蔓開口。
方歌一愣,沒合計蘇蔓能在家,她這算是第一次見蘇蔓吧,蘇蔓結婚的時候她就坐在很遠的地方看了一眼。
以律換着拖鞋,簡單的爲彼此介紹了一下。
“我丈母孃,過來看看時鈺……”
蘇蔓陪着上樓的,她不能當做沒有看見,婆婆沒有在家,小叔子事先也沒有和自己打過招呼,送方歌上樓站了一小會兒她就離開了,蘇蔓下樓的時候覺得自己特別的荒涼。
她從結婚到現在爲止,母親沒有來家裡看過她一次,李時鈺的母親卻來了,是以律親自去接的,人家自然可以來。
蘇蔓大概也不曉得,從李時鈺和紀以律帶着孩子回來之後,方歌也是第一次登門,她不喜歡來,這次是以律說要載着她來看看時鈺,畢竟女兒小產了,也不算是一件小事兒。
“看臉還行。”
時鈺給母親讓讓地方叫母親方便坐下。
“當然行了,每天就在家裡當豬,除了吃就是睡,其他的什麼都不幹,我都胖了……”
“你聽他的,坐滿整月的,我看你嫂子臉色好像不是很好……”
以律下樓去給方歌找喝的去了,方歌等他走了纔開口,蘇蔓的臉色看起來很怪,好像是過的很不好的人才會有的臉色,真是奇怪,她覺得自己女兒和對方比較起來,對方纔像是小產的人。
“可能是有壓力,結婚到現在也很久了……”李時鈺猜到了,但是自己一個弟妹沒有辦法去勸蘇蔓,再說她們兩個人的關係也沒有到如此接近的地步,蘇蔓不想說,問了就是難爲人家。
方歌幽幽嘆口氣,幸好自己女兒是進門就懷孕了,不然現在發愁的就是自己了,女人的命啊無非就是這麼點事兒,嫁人選對人生孩子,再往大了說呢,也許就是生的孩子的性別,幸好時鈺現在都過去了。
“你勸勸她,不要着急,有時候孩子就是這樣的,越是着急越是不容易懷孕,放開了孩子就來了……”
方歌拉着時鈺的手:“以律前幾天去家裡又扔錢了,你說這孩子……”方歌嘴裡是埋怨可臉上都是驕傲,是不是好姑爺這時候就看出來了,她不是差這點錢花,但是真的自己心裡過一輪你臉上就有笑容了,大家都是一樣的嫁女兒,一樣的姑爺,她現在就敢說,自己這姑爺,別人家沒有,有也是少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