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女婿好好相處,其實似乎也並沒有想象當中的簡單,兒媳婦和婆婆有紛爭,同樣的丈母孃和姑爺之間也是隔着萬水千山,不是自己的父母感覺總是差些的,姑爺呢,是上門客,說話的人也是有姑爺,她去女兒家的時候,姑爺總是晚晚的回來,和你沒有話講,待在一起又覺得沒有意思,所以看見紀以律這樣的,覺得還真是少有,至少她是沒見過的。
這個男人首先脾氣一定就是特別好。
丁冬他媽是聽說過,李時鈺的月子是她丈夫給做的。
和親戚順嘴就說了一句,生女兒要是遇上這樣的男人,當媽的估計都能笑醒了。
“這女孩子得長得多好看啊。”第一感覺就是,女的一定得非常的漂亮,男孩子都長這樣了,女的長得差能行嗎?根本就沒聽說過男的侍候自己老婆月子,還不停的給換,煩都煩死了。
丁冬他媽笑而不言,好不好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吧,她是不認爲李時鈺是屬於漂亮型的,能看,但不好看,也就是個一般人。
方歌挨着紀以律坐,以律喜歡吃什麼她都知道,吃着飯呢,李時鈺來電話,她是肯定過不來了,問問現在到了沒有。
“我們吃飯呢,已經送回家了。”
“好,我知道了。”
方歌隨口問了一句:“時鈺?”
以律點頭,收了手機放在桌子上,方兆南就拿着以律的手機看看,他不愛好高科技,手機買了能用他就覺得很好,但不妨礙自己欣賞欣賞,拿起來看着是覺得挺好看的。
“這就是在加拿大買的那個?”
以律點頭。
他和李時鈺的手機都是拖朋友從外面買回來的。
“半個金手鐲拿在手上的感覺。”要是換他乾脆不如買個金手鐲放在家裡欣賞,再好看也不過就是個電話嘛。
以律笑笑和方歌小聲說着話,方歌身邊坐着丁冬家的親戚,就看着以律微笑:“你女婿長得真好……”
方歌臉上肯定會有自豪的,別的不敢講,但紀以律的臉絕對是能瞧的,領出去臉上很有光彩。
“你被誇他,小孩子不禁誇……”
“要孩子了嗎?”
方歌說要了,都生三了,對方明顯就是嚇了一跳,生三個孩子可怎麼養啊?這是家裡條件不錯?應該是非常不錯吧,不然一般的家庭誰就敢養三個孩子?
“好福氣,兒女雙全。”
肯定的呀,要三個估計不是爲了要小子就是爲了要小丫頭,現在倒是有這樣要的,不過大部分都是農村,農村有點錢的,一般孩子就生的多。
方歌一聽,嘆口氣,這兒女雙全可真是沒有。
“都是男孩兒,挺遺憾的,一直打算要女孩兒,沒要到……”
對方就好奇,以律說自己手機裡有孩子的照片,方歌拿給人家瞧瞧,有時候別人誇她不像是孩子的姥姥的時候她就挺高興的,其實她懂這就是恭維,但架不住還是隱隱高興,女人嘛,誰不喜歡別人誇自己。
“這孩子是雙胞胎吧,這個長得可真好看……”
方瑾看着方歌的動作心裡就有點不高興了,你看在桌子上顯擺你外孫子,也得找個場合是不是,今天這是爲了慶祝丁冬出院,臉上勉強掛着笑。
吃過飯方兆南送方瑾回去的,盛月她爸沒有來,說是忙,到底是忙什麼,方歌他們都不知道,原本人家就和他們家劃清界限的,不愛和他們家人走動。
方瑾打開門,丈夫已經回來了,人在沙發上坐着喝茶呢,他好這口。
“丁冬送回去了?”
方瑾換着拖鞋點點頭,身上一點勁兒都沒有,爲盛月將來發愁。
要是夫妻小兩口感情不好也就算了,丁冬走也就走了,但感情那麼好,丁冬家就這麼一個男孩兒,孩子肯定不會給盛月,盛月將來那一步是走還是不走?不走的話,她纔多大?一輩子就這麼耗下了?
還有些事情想想就知道,丁冬真要是沒了,以後就難做了,以前丁冬活着,他爸媽搭錢,把畢竟是給兒子給孫子的,將來兒子沒有了,能給兒媳婦錢花?
“醫生怎麼說的?”
方瑾說醫生的原話是說,現在就是看老天爺的意思,時間長可能拖個一年半載的,時間要是短也就是兩三個月或者一個月之內都可能沒了,這病快啊。
盛月她爸聽完就抱怨妻子。
“當初檢察院的那個你就非和她站在一起,說人家悶說人家沒有話講,現在這個是有話講了,你把她給坑了……”
就說女人看事兒看不明白,就非說丁冬好,人是好,可沒有命,好不好有什麼用?就說她眼光不行,她還不信。
方瑾嘴裡心裡都苦,這是她能想到的嗎?看着丁冬的外表誰能想到他就得病了,早知道她能讓孩子選擇丁冬嗎?明明是紀以律身體更加不好的。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了。”
她也後悔,可後悔孩子以後怎麼辦?
“盛月,這以後……”
“將來這孩子肯定要不得了,丁冬家不能給,就這麼一個小子還是獨苗苗,看她自己吧,要是不願意回來,那也就只能這樣了,這都是命,她自己挑的……”
以後沒個男人在身邊,沒人知冷知熱,公婆對着再好,能和丈夫相比嗎?
方瑾坐在位置上,心口一下一下的發涼。
“明明去年看着就是紀以律要不行了,他要是沒了,可能……”方瑾也是有點迷信,覺得要是紀以律死了,也許丁冬就輪不上這事兒了,別說她自私,人活着就都是自私的,誰都願意自己家和和美美的,至於其他人的家那就隨便了。
丁冬的情況沒好起來,現在就是用藥在撐着,他爸媽是真的爲了這個獨生子花了很多的錢,哪怕就是花的傾家蕩產現在也不惜,但效果卻沒有想象當中的那樣的好,這個病它疼,丁冬成宿成宿的睡不着。
盛月跑回孃家哭了多少次了,抱着方瑾就是哭,她要是再不發泄發泄她就要活不下去了,她想替丁冬疼,每次看着他疼自己都無能爲力,丁冬疼起來的時候拿着頭往牆上撞,就因爲兩個人交心,盛月看不下去。
盛月一回來哭,方瑾也陪着哭,她能有什麼辦法?
方瑾也跟着老,臉上都是老態,當孩子過的不順的時候,你去看她父母的臉,絕對就沒有一對父母是輕鬆的,難過都是放在心底的。
方瑾生病躺在牀上,盧嘉麗說要過來看看她,到底是自己的二姑姐,也不能太過不去了。
“嘉麗啊,你別來了,我就想一個人待着,你要是來,我還得陪着你坐着……”她現在坐不住。
盧嘉麗掛了電話搖搖頭,恐怕是丁冬不好了,不然二姐也不是會是這樣的情緒。
方瑾上火方歌也有點輕微的上火,第一是爲方瑾着急,第二就是方歌覺得自己的心沒有辦法放在肚子裡,那丁冬說倒就倒了,她晚上要是聽見電話響,渾身就得發抖,方歌現在就怕聽見來電話說紀以律生病。
紀以律的身體雖然不是很健壯,小病也是不斷,今天感冒了,明天咳嗽了,後天拉肚子了,但都是小毛病,沒再進醫院,有時候暈自己趕緊的找個地方坐下來休息一下也就好了。
小三兒還是往幼兒園送,不管能認識幾個字,以律也豁出去了,就慢慢教,笨不怕,他老婆說了那些她不信,別人也別在她面前說,說了也沒用。
李時鈺中午吃飯,吃的可能有點快,就覺得胸口有點不對勁,不是很舒服的感覺。
定製圈現在很是混亂,多少家被扒了又扒,買家有時候聯合起來的威力絕對比想象當中的大,很多店都怕災難禍及到自己家店裡,時鈺還好,她家該有的手續都有,你有本事扒出來她也算是服氣那個人,她家除了貴,她不覺得有什麼問題,但是做人不能講話說的太滿了,外面一些買家也是不停的在抱怨,說她家的衣服也是一路向上,越來越貴,一千五六的衣服也是常有,喜歡先買,但是價格太貴,問題是不是有錢人就真的這樣的多?一拍就拍沒,這樣豈不是在告訴店主,你家的衣服很暢銷,長此以往下去,哪裡會降價嘛。
拍拍胸口,中午吃的是麪條,因爲好咽她就多吃了一點,現在胃就鬧不舒服,伸手摸着肚子,好像扣了一個盆似的。
覺得不行,自己得去看看醫生。
從店裡離開,開車去醫院,爲什麼沒往懷孕上面去想,這麼久了他們接觸都沒有任何的預防,對孩子都有些看淡了,生了三其實孩子也不少,對要孩子真是沒有那麼心心念念,只是覺得想湊一個好字而已。
結果倒是讓她覺得挺開心的,懷孕並不是第一次,所以沒有太激動。
晚上接着孩子回去,李時鈺注意看了一眼老三,畢竟那話她是聽見過,難免看着老三的時候就會多注意兩眼,真的是像說的那樣?她覺得毫無根據,她也是接受過多年教育的,這樣的事情,不能信。
“雲起……”
紀雲起看着自己媽,時鈺嘆口氣:“媽媽給你買些書看好不好?”
他手裡現在的那些就不給看了。
自私就自私吧,試問一位當母親的,人家說你兒子和別人不一樣,她不求雲起大富大貴,只要孩子身體健康,在自己的眼前她就高興,她就是個小市民就這麼一點的願望。
紀雲起沒說手裡的書不給他媽,李時鈺伸手要,他就給了,換成李時鈺想讓他看的書,自己也很認真的翻着。
紀禹是不明白,看着自己媽手裡的書就去搶,老三喜歡看的是他媽手裡的,不是他媽現在買的這些。
“你撒手……”時鈺看着老大嚴肅的說着,別的什麼都能依他,這個不行。
紀禹和自己媽瞪着眼珠子,這孩子就是這樣的,看着表面可能有點恭順,那都是騙人的,他脾氣上來,爸媽照樣瞪眼睛,要不方歌就對老大有點意見呢,總覺得這就像是塗勝強第二,改過怎麼好有什麼用?那之前折騰的鬧騰的,沒把自己媽給氣死了那就是萬幸,攤上這樣的孩子,還不如不要呢。
眼珠子瞪得老大,小孩子瞪人其實不會叫人害怕,但紀禹瞪人叫人後背發涼。
“鬆開……”
紀禹到底還是鬆手了,上手去推自己媽,但李時鈺體積在這裡呢,也不至於叫一個小毛孩給推動了,她兒子這樣你是罰是打都沒用,管教不過來,天生帶的脾氣。
“你就這樣瞪媽媽,你還打我,有你這樣做孩子的嗎?”
紀瞻到底是懂事點的,一聽自己媽說就上手去推他哥,覺得紀禹做錯了,紀瞻膽子大了,他就忘記了,他哥不敢收拾他媽,但收拾他還是妥妥的,直接一巴掌就拍了過去,打在紀瞻的臉上。
以律回來的時候老大在門口罰站呢,沒讓進門,就在大門口站着,紀瞻的小臉有點發紅,他也是忘性大,當時被他哥都給打趴下了,哥倆就是用武力說了算的,紀瞻縮在媽媽的懷裡,決定以後再也不惹自己大哥了。
以律在門口換鞋,他看看紀禹,就知道肯定犯錯了,沒有問他做什麼,直接進了屋子裡,李時鈺看書呢,紀瞻在地上玩小汽車呢,雲起則是翻着屬於他的那些書。
“又怎麼了?”
“瞪我,又推我……”
以律擰着眉頭,他現在就開始擔心他兒子將來了,脾氣太不好了,這要是娶老婆,打老婆怎麼辦?按道理來說在這樣的家庭生長他個性不該這樣的,自己和太太都沒有給他做過這方面的引導,他們倆從來沒吵過架沒動過手,這孩子動手到底是像誰了?
“我胃有點不舒服,去醫院檢查……”
以律把衣服掛起來,他很愛乾淨,衣服都是非常整潔的,知道她不可能有太大的事情:“醫生是怎麼說的?胃病?”
她總是吃飯也不按時,要是有胃病他一點都不會覺得意外。
“醫生說我懷孕了……”
以律扭過頭,看着她,李時鈺對着他點點頭,沒錯。
是不是妹妹她就不敢保證了,她希望是,這肯定是最後一個,能生也不能生了,她的人生不能一直在重複的生孩子當中度過,要不是女兒她會很失望,但沒辦法,這就是命不是。
以律走到她身前,蹲下來摸着她肚子,輕聲地問:“你覺得像是女孩兒嗎?”
據說當媽媽的都是有第六感的,他就是想問問李時鈺看看她是什麼感覺,當然就算是男孩兒也不會打的。
時鈺摸着他頭,她是真的不忍心告訴他,自己的感覺一點都不好,不知道爲什麼她的感覺這一胎八成還是個男孩兒,或者說她已經放棄了,覺得自己生不出來女兒,沒那命。
但對上丈夫帶有希望的眼神,她把要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
“會是女兒的。”
對兩邊的家裡都沒有隱瞞,懷孕就懷孕了,這已經是紀以律和李時鈺的第四個孩子說實話沒有人會覺得太興奮的,哦,有了,就是這樣的感受,有了就生嘛。
方歌掛了電話,晚上李國偉回來吃飯,她就在一邊嘟囔。
“來個小丫頭吧……”千萬別再是小子了,來個小丫頭多可人心。
李國偉喝着自己的小啤酒,他對是男是女感覺也不是很大,只要是他女兒生的都行,至於性別,生出來之後就自然知道了。
懷孕的消息是從方歌的嘴裡傳到盧嘉麗耳朵裡的,方歌也是無意當中就說了那麼一句,盧嘉麗回店裡正好方瑾在,就徑直說了,方瑾聽完心情不是很好。
爲什麼不好,自己也分不清,反正不是很高興。
回到家裡,盛月打電話回來,說丁冬疼的受不了,盛月求方瑾幫着想想辦法,方瑾能有什麼辦法?
“你讓媽還怎麼活,盛月啊……”
盛月在電話裡哭的上不來氣,她公婆都躲到外面去哭了,當着丁冬誰都不能哭,就剩下她一個人,她要安慰丈夫,可她安慰不住,丁冬疼的渾身都發抖,盛月只能求自己媽。
“媽,你幫我想想辦法吧,你讓他別疼了……”
方瑾無言,她要是有這個本事,早就用出來了,還能眼睜睜看着孩子遭罪。
孩子沒人照顧得過來,被方瑾帶了回來,她每天領着,孩子有時候想自己爸爸媽媽就要,方瑾就哄,說他爸爸和媽媽出去玩了,很快就回來了。
方瑾現在是一個頭兩個大,整天都是昏昏沉沉的,精神不起來,加上盛月總打電話回來,她是鐵人也扛不住啊,不斷的生病,求方兆南和盧嘉麗幫着看一上午,她要去醫院掛針,不是實在挺不住了,她也不會去醫院,那今天星期六,孩子不上學怎麼辦。
盧嘉麗店裡是真的很忙,她照顧不了,只能送到方歌家去,給方瑾打了電話,告訴她打完針去大姐家接孩子。
方歌帶孩子還是有耐性的,特別盛月家的這個孩子很聽話,不給你找麻煩很好帶,說什麼是什麼。
方瑾來接孩子也是和自己姐說說心裡的苦悶,那孩子總是打電話哭,她能好纔怪呢。
這點不是方歌誇自己孩子,她心裡就是這樣認爲的,紀以律那時候住院其實不見得就是比丁冬病情輕到哪裡去,李時鈺就從來沒給她打過一通電話對着她哭哭啼啼的,要是打了,估計方歌也早就躺下了,不是說不能回家哭,但總打電話,你讓你媽怎麼辦?她是神醫還是她有什麼法力?
晚上以律和時鈺帶着孩子回來,方歌就說盛月可真是把她媽折騰的夠嗆。
李時鈺倒是能理解,人到了那種時候太難受,只有親人之間才能講上兩句,盛月心裡難過能和公婆說嗎?這種時候去和公婆說,讓兩個老人還活不活了?
誰都不願意發生這樣的事情,但……
天有不測之風雲。
“你自己小心着一點,萬事別逞強,車不能開就讓你爸送你,反正他早上也是上班,不差那點時間……”早點出門就是了。
時鈺說不用,現在還沒達到那地步呢。
沒太大的感覺,就是那天吃麪條可能是吃急了,有點胃疼,總體來說沒太鬧,或者是月份比較小,她就希望只要不像是雲起那樣就沒事兒,雲起太折騰人了。
“現在能查出來是男是女嗎?”方歌壓低聲音看着女兒問,她知道自己姑爺是想要個閨女,但是她看着女兒這臉,怎麼都覺得又是小子。
“你別當着他的面說,沒查,等生了再說吧……”
生了之後就知道是男是女了,之前就不問了,問了到時候他肯定會哭的。
方歌愛憐的看着自己的孩子:“盛月的命不怎麼好……”
一個女人不求丈夫有多大的出息,只要這個人在,白頭到老這輩子這就是勝利,兩個人牽手到了七老八十的,去哪裡都有老伴陪着你,這就是贏了,一個人不是不行,只是太孤單可憐了。
丁冬這病肯定是好不了了,剩下的也就是拖時間,所有方歌能想到的,以前爲李時鈺想到的,她爲什麼反對女兒嫁給紀以律,當初就想到今天了,但沒料到最後竟然落盛月的身上了。
女人好的年紀都用在丈夫的身上了,現在丈夫眼看着就沒,以後怎麼生活?
不是說沒有男人就不能活,但一個女人還是個年輕的女人帶着一個孩子,一輩子都爲孩子奉獻了?那她自己呢?她發燒了感冒了,難過了身邊一個人都沒有,父母和丈夫能一樣嗎?
方歌也替盛月發愁,歲數太小了,要是丁冬哪怕到了五十,人沒了那至少半輩子過去了,現在這小歲數……
時鈺和以律帶着孩子往家裡走,老大一會兒一跳的,拽着他媽和爸的時候自己往下拽,紀瞻就有樣學樣,雲起被李時鈺單手拉着,將來還會多一個孩子。
“大禹啊,你說媽媽肚子裡的是妹妹還是弟弟?”李時鈺誘導兒子來說是妹妹,她把妹妹放在了前面。
小孩子說話有些也是很準的。
紀禹靜靜地道:“弟弟……”
時鈺扯着嘴,果然看着以律的臉都黑了,紀以律拉拉兒子的小肉手:“弟弟不好玩,妹妹和雲嬌似的……”
“弟弟……”
“弟弟……”
紀禹說是弟弟,紀瞻就跟着起鬨。
時鈺心裡一想,這算是完,不用想了,肯定就是男孩兒。
她去醫院做檢查,醫生和她有講,她沒有特別的說不想知道孩子的性別,正好那天孩子配合,醫生笑呵呵的就說,她是好命啊,是個兒子,當時李時鈺只能苦笑,好命嗎?
或許吧。
“看清了?”
醫生點頭,這樣的也不是沒有,想生兒子的就生一羣的姑娘,想生姑娘的就生一羣的兒子。
“別當着我老公的面說,他肯定失望透了……”
醫生就笑:“你要換個角度去想,等孩子們結婚你們家只會多人不會少人……”
李時鈺心想,要是所有的孩子都隨他爸爸,那她一個孩子也剩不下,絕對都跑女方家裡去了。
知道了性別,準備的東西就比較好選擇了,但看着以律每次買回來的小衣服小襪子時鈺就頭疼,都是女孩子穿的。
她撐着頭又不能說不讓他買,全家基本都知道孩子的性別,就瞞着他一個呢,紀母就嘆氣,說也沒見過生個女兒這麼難的,這都老四了,竟然就要不到女孩兒。
“先哄着他吧……”
*
李時鈺這邊準備迎接她和紀以律的第四個兒子,葉靜這頭和陳文媛鬧上離婚了。
並不是葉靜想要離,而是陳文媛說什麼就是不過了,葉靜被單位派出去出差,等回來的時候家裡什麼東西都沒了,都被拉走了,拉到哪裡去了,他也不清楚,家裡溜乾淨,就連坐便都沒了,看起來像是被人搶劫了一樣,他強壓着火氣打電話給陳文媛。
陳文媛和她爸媽都搬走了,不在原來的地方住,爲的就是怕葉靜找上門,她已經起訴了,這個婚是肯定要離的,房子證明她也在準備,關於葉靜的收入,那幾年他才掙多少錢,買房子他根本就買不了,包括之前的房子。
葉靜打不通電話,家裡又沒有辦法住了,只能先回自己媽家。
苗淑蘭帶着葉靜找到陳文媛家原本住的地方,卻人去樓空了,搬走了,上哪裡去找?想打電話聯繫,根本聯繫不上,葉靜也不知道去哪裡找她,她人走就走,但家裡的電器還有存款她憑什麼拿走?
“卡上能有多少錢?”
葉靜大概的說了一個數字,現在他們倆過的很緊吧,你不知道那孩子身上花了多少的錢,三天一大病五天一小病的,帶着一個孩子陳文媛不工作哪裡有什麼進賬,葉靜這個月的工資都被陳文媛給提了出來,陳文媛抱着孩子去的葉靜單位,誰都知道陳文媛是葉靜的老婆,他們倆鬧離婚公司的人不知道啊,陳文媛說孩子生病需要錢,公司領導是幫着說情才把這個月的提前給開了。
法院的傳票到了家裡,苗淑蘭就炸鍋了。
她生了一個丫頭片子,她還有本事要離婚了?
離就離,不怕找不到更好的。
都走到今天這地步了,再過下去還能有什麼意思。
“那孩子你就別要了……”苗淑蘭也是爲兒子着想,葉靜要是要了那個孩子,將來在結婚,你說還怎麼要孩子?
她現在已經想到葉靜三婚的事情了,葉靜不想要是因爲他覺得女孩子跟着媽媽比較好,自己也照顧不來,再說陳文媛條件比較好,不會委屈女兒,他絕對不承認自己是在推卸責任。
上法庭總會見到陳文媛人的,葉靜就想好說好商量,離婚不是不行,她真的覺得過不下去了,那也行,房子車都是他的,家裡的的東西陳文媛不能動,她帶着孩子離開,那就離吧,可這樣陳文媛能幹嗎?
在法庭上兩家就罵起來了。這根本就沒的調解,陳文媛是拿證據來說話,葉靜他媽被請出去緊接着他爸又被請了出去,講話實在太難聽了,什麼詞兒都上場了,不得不把人給清理出去。
真的到了這地步,曾經多和諧多相愛都沒用,互相扒扯了對方的那點弱點,葉靜直言陳文媛人品有問題,他和前妻沒離婚的時候,陳文媛就勾引他。
說的口若懸河的,葉靜這種時候不知道哪裡來的一肚子的話要說,他說的都是自己正確的,錯誤都是別人的,講的大義凌然,陳文媛就看着葉靜,孩子她讓保姆看着呢,沒抱來。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葉靜竟然這樣的能說,葉靜說陳文媛苛待公婆,還有產後抑鬱症摔了孩子,說的簡直比唱的都好聽,一切的錯誤都推到陳文媛的身上了,她那顆心就是在熱也跟着冷卻下來了,你看,多可悲,這就是她愛過的男人,竟然連一點擔當都沒有。
來到這個地方的,似乎就沒有太過於愉快就離婚的,互相謾罵互相掀老底,每個人都恨不得掀下來對方的一層皮。
她慶幸,幸好自己醒悟的早,不然給他家奉獻一輩子,她就是死了,都不會落人家一句好話的。
第一天並沒有判,苗淑蘭在外面原本是想堵着陳文媛的,叫她把家裡的東西都放回去,但陳文媛似乎老早就想到了葉靜家裡會這樣,有庭警保護着出來的,苗淑蘭倒是想上手,可惜實在是對方都是大小夥子,就這樣苗淑蘭也沒少鬧,大耳光往人家臉上抽,但她打的是誰,人家會讓她白打嗎?
葉靜說這房子恐怕是要保不住,他爸就拍桌子摔杯的。
“反了她了,這是我家的,她不給試試看……”
葉靜和自己爸也講不清,他爸不懂法律,除了會發橫還會什麼?現在也不時撩狠話就行的時候,葉靜給同事打着電話,他記得自己同事家好像有個親戚是當律師的,他需要諮詢諮詢。
苗淑蘭走到盧嘉麗家樓下,站了很久,還是上去了。
敲門,家裡並沒有人在,盧嘉麗兩口子都在店裡呢,咪咪放學就直接去補課了,苗淑蘭不得不回家,待到九點多自己出了門,家裡沒有人注意她,葉靜在外面人還沒回來,在諮詢呢,葉靜他爸據罵罵咧咧的,苗淑蘭只記得李時鈺她家當初的那個地方,這不是換給方兆南了嘛,挨着自己的那個地方她好像晚上不住在那裡。
盧嘉麗和方兆南領着咪咪才從外面回來,帶着孩子吃去燒烤了,畢竟現在環境好了,基本上能滿足孩子的他們都願意滿足,咪咪喜歡吃羊肉串,正好方兆南和盧嘉麗晚上也沒有吃飯呢就順道一起吃了。
走到樓門口,苗淑蘭藉着樓洞裡微弱的光看出來是盧嘉麗了。
“她舅媽……”
還把盧嘉麗給嚇一跳,葉靜他媽來找自己幹什麼?方兆南就有點壓不住火了,看見這家人就火大,就很想潑髒水。
“你來幹什麼?”
“時鈺現在住哪裡啊?我找她有點事情商量……”
盧嘉麗就服了,你和李時鈺有什麼好商量的?你們倆有話可說嗎?
“你趕緊走啊,別來討不自在……”
盧嘉麗推着方兆南,就怕方兆南衝動,和這樣的人吵根本就犯不上,跌份兒:“回家回家,和她有什麼好說的……”
“你趕緊滾,別讓我看見你……”
方兆南和咪咪先上樓,苗淑蘭在後面跟着盧嘉麗:“她舅媽,葉靜這和文媛鬧離婚,你們家認識律師不?”
盧嘉麗站定腳步,眼看着方兆南又要轉回來,盧嘉麗趕緊使勁推了丈夫一把。
“你帶着孩子回去……”
等着那父女倆徹底上去了,盧嘉麗扭頭看着苗淑蘭認真的打量着,她就是猜不透這女人腦子裡面裝的是什麼?
想當初李時鈺和葉靜離婚鬧成什麼樣了?兩家幾乎就是老死不相往來的局面,她竟然還敢跑到自己眼前來,認識律師不?認識律師幫你家找個被?然後順帶着把錢付了是不是?
就沒見過這樣要臉的人,臉被熊瞎子給吃了吧?
“認識你想幹什麼?叫時鈺幫你們請?”
苗淑蘭有些訕訕的,雖然這樣說不過去,但畢竟夫妻一場,“要不是我兒子甩了她,她現在也不能嫁的那麼好……”
方兆南在的話一準翻臉這說的是人話嗎?
但盧嘉麗不氣,相反的她很高興。
“這說起來還得感謝葉靜了,我當初眼瞎給時鈺介紹這麼一個人,好在我家外甥女運氣不錯,人又找了一個不錯相當的,你兒子沒眼光那是他活該,你自己也摸摸良心問問,離婚一次可能是女方有問題,這都鬧離婚第二次了,還是女方有問題?那個女的不是特喜歡你兒子嘛,你家不是特喜歡嘛。”
盧嘉麗撇嘴:“送上門給我送笑料,你說我今天晚上是不是該回家就開酒慶祝?哦對了,你可能不知道,李時鈺啊,做了一點生意,她工作沒要了,一年也不少賺,她爸媽換房子了,她給買的,一百五十多平光是裝修費就扔進去幾十萬,她現在啊,懷孕準備要第四個孩子……”
盧嘉麗笑呵呵的說完轉身就上樓了,你好好的聽着吧,晚上睡覺的時候想想,要是沒離婚,是不是這些就都是屬於你家的了,你扔掉的是什麼寶?
苗淑蘭一路走一路回頭,自己心裡憋着一口氣,就是發泄不出來,她想說那些破玩意她不稀罕,但事實上盧嘉麗說的那一百五十平的房子,苗淑蘭現在就在幻想,要是葉靜沒和李時鈺離婚的話,現在就是屬於他們的,他們一家三口住在裡面,鄉下的親戚要是來城裡玩,是不是到家也有地方住,精裝修就不用怕人家看着破爛,等人家回去就會幫着他們說葉靜現在出息了。
越是想腦子裡那樣的畫面越是多。
葉靜才從朋友那裡回來,朋友一聽都傻眼了,因爲葉靜和陳文媛當初在單位不是愛的死去活來的,這纔多久啊,加上葉靜以前離過婚,這又離嗎?
朋友的朋友在電話裡說葉靜要勝的可能性太低,葉靜說還貸是自己還的,那怎麼就不是他的房子了,他都還這麼久的房貸了,對方也是一點一點和他解釋,進家門他爸看了過來。
“怎麼說的?”
葉靜沒吱聲,他現在又不想離了,房子要是給了陳文媛自己就沒剩下什麼了,對自己來說太吃虧了,加上他要是離過兩次婚,在找老婆也相對來說找不到什麼好的,才進家門又出去了。
陳文媛才把孩子給哄睡了,她爸媽也跟着孩子一起睡的,她睡不着,現在睡覺要吃安眠藥,因爲生孩子身材有點走形,但勝在她是小骨架,看着不顯胖,她拿着錢包打算找個咖啡店拍拍照片,現在住的地方不太好,拍出來質量不高,結果才走到大門口,孩子就哇的哭了出來,陳文媛又折了回來,好不容易再把孩子給哄好了,已經快十一點了,她還怎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