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啊!”

幾乎在清醒過來的瞬間,凌亂的病房裡就響起了它尖利的吼聲。

隨着這聲尖利到刺耳生疼的吼聲,病牀上青凝的身體就在它的控制下,像一隻野貓般的飛竄而起,惡狠狠地往沙發這邊疾撲而來。

面對着半空中嬌俏少女那通紅的雙眸中惡毒的眼神,還有她那已經褪盡了血色的手掌上暴起的一根根青筋和咬牙切齒的猙獰面孔,跌坐在沙發傍的蝴蝶夫人瑪麗亞臉上,再也沒有絲毫的血色和從容。

電光火石的要命關頭,她驚恐的雙眸求助似的掃向了方羽。但是她的嘴,卻在她內心驕傲的堅持下,硬是沒吐出一句求助的話來。

方羽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心裡暗讚的同時,他進身揮掌一撥,輕巧的將半空中的少女毫髮無傷的送回了病牀::“你冷靜點,別忘了這不是你的身體!”

誰知道他話音還沒落地,剛落回病牀的少女又再度在又一聲厲吼聲中,像瘋獸一樣的撲了過來。

這次厲吼聲一入耳,方羽臉色就猛地沉了下來。因爲在這聲厲吼中,他清晰的感應到了一股冰冷而又邪惡的氣息。

“你冷靜點!再這麼衝動會毀了自己和你宿主的!”方羽在感應到這股氣息的瞬間,也再度揮掌將半空中的少女送回了病牀。

不過這次,方羽不等她再度彈起身形,就已經伸掌抹上了她的腦頂。

少女姣好的面容上怨毒的猙獰依舊。可是剛還充斥了她整個面頰和肌膚上的那片潮紅,卻在方羽手掌撫上她頭頂的瞬間,就像烈日融雪般的迅速消退了下去。

與此同時,它也基本失去了對這個身體大部分的控制。

刻骨的怨毒和狂暴的怒意就像燃燒的火焰,讓它那雙紅的似乎要滴出血來的雙眸裡充斥着一片令方羽皺眉的瘋狂,它毫不掩飾的怒視和敵意也讓皺眉的方羽心裡暗歎起仇恨的可怖來。

這是怎樣刻骨的仇恨和怨毒才能讓一個這麼脆弱的殘靈達到如此瘋狂的地步?居然能讓它在眼下這麼脆弱的時候,都悍然選擇了再度妄用秘術侵襲。

難道它不明白以它現在的狀態,妄用裂魄魔音這樣的法門很可能就會讓它殘存的元神魂飛魄散麼?

“現在滿意了?”方羽在心裡暗歎的同時,忍不住回頭瞪了面色慘白的蝴蝶夫人一眼。

這次,身後這漂亮狡猾的女人主動放棄了和他視線接觸的機會,嘴也緊緊地閉着,沒有迴應。

“你冷靜點,殺戮解決不了問題。難道你就沒想過我們可以通過她來順藤摸瓜,找到製造你們的那個巢穴,來爲你那些苦命的同伴們盡一份心力麼?”

方羽看到身後的蝴蝶夫人低下了頭,便又轉回頭迎上了少女那雙血紅的雙眸。此時此刻,他清朗的聲音中流淌着無比的柔和與真誠。

面前這雙血紅的雙眸中瘋狂依舊,怨毒更濃,絲毫沒有被打動的痕跡。

方羽的心裡一沉,可他臉上眼中的誠意更濃:“我知道你受了太多苦,所以一時間難以放下仇恨。可是你不妨換個角度想一想,那些因你奪舍而死的少女,她們的怨恨和仇恨又該找誰來報?難不成她們就天生該死不成?”

血紅雙眸中的那一片瘋狂和怨毒隨着方羽逐漸轉冷的口吻而少少有些鬆動,就在方羽心裡剛一放鬆,準備繼續勸它時,身後卻忽然響起了嗤嗤的低笑聲。

方羽猛回頭,眼神中已是一片森然:“很好笑麼?”隨着他的這聲低喝,一抹從他身上勃然散出的森冷殺意第一次讓整個房間都開始急劇降溫。

“是很可笑。特別是你企圖打動她放棄仇恨的那個理由,幼稚的可笑!”

慘白着臉,竭力控制着不讓自己的心神崩潰在方羽散出的森冷殺意裡,勉強繼續保持着譏笑模樣的瑪麗亞開始再次想辦法爲自己掙命。

“哦?”

方羽眉頭一皺,在繼續保持着對她強大威壓的同時,還是忍不住扭頭掃了病牀上的它一眼。

因爲在蝴蝶夫人瑪麗亞說話的時候,他清晰的感覺到了它猛然加劇的掙扎。

通紅的雙眸在慌亂的躲避他的視線,但是它明顯劇烈了起來的掙扎,卻絲毫沒有停歇。“它這是在緊張什麼?”

“如果它是那種肯爲同伴和別人着想的人,它就不會在基地成長的這些年裡,爲了確保自身的安全和掩飾它的那點秘密而先後害了六個同伴。更不會在僥倖逃出基地後,爲了快速增強實力而將聞訊趕來,企圖和它接觸的那幾個特殊的國際刑警給吸成了人幹……”

“你在撒謊,我要殺了你這這個惡毒的老巫婆!”

一聲突兀的尖利吼聲伴隨着房間內猛然暴起的那股狂猛異力,猛地就在方羽的腦後炸起。

心裡巨震的方羽霍然回首,看到的卻是身軀怪異的扭成了一個詭異姿勢,正將兩隻已變成了青灰色的雙手飛快的點擊在自己軀體各處要穴上的蒙青凝。

之所以讓方羽認定她是蒙情凝而不是它,原因就是面前這少女的臉上,充斥着一種明顯的驚慌和痛楚的神情,而那雙剛剛還血紅瘋狂的雙眸,此時也換成了被奔涌的淚水而模糊了的黑色眼眸。

但是她那雙已經完全變成了青灰色的雙手,卻依舊像是兩隻翻飛的蝴蝶,越來越快的重重點擊在她自己的身體各處。

隨着她手指的每一下點擊,她臉上的驚恐和痛楚就越發的濃了幾份,而她詭異扭曲着的身體周圍,那種冰冷而又狂暴無形氣旋的威勢,也就更狂暴了幾分。

也只不過是方羽色變回頭的功夫,以青凝身體爲中心猛然盤旋着炸開的無形氣旋就已像利刃一般,切上了方羽護身的氣機。

霎時間,一連串裂帛似的撕裂聲和不絕於耳的氣爆輕鳴聲頓時伴隨着滿天飛舞的被褥碎屑充斥了整間病房。

虎目陡然圓睜的方羽臉上猛閃過一抹血一般的豔紅,隨即就在他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喝聲中變成了隱隱的玉色。

“無恥!”

隨着他這聲動了真怒的沉喝,“嗚”的一聲沉悶的顫音中,他頭頂半尺的空間忽然像是塌陷了一般的扭曲成了一個朦朧的空洞。

隨着這空洞的幻現,一股暴風呼嘯般的怪音響徹了衆人的耳際,而一股不可抵擋的狂猛吸力更是伴隨着這股怪音,將他面前病牀上的少女和空中飛舞的碎屑全都吸進了那個扭曲着的朦朧空洞。

直到這時,原本跪坐在沙發傍地板上的蝴蝶夫人瑪麗亞驚恐的哀鳴聲,這才隨着她身前猛然幻出的一隻三尺大的金黃色巨蝶而響徹了整個病房:“天啊,陰神連爆術!”

伴隨着她的這聲哀鳴聲,她跪坐在地的身軀猛地就像無骨的軟蟲一樣,迅速仆倒在了地上,開始飛速的收縮、蛻變,只不過眨眼的功夫,還沒等她的哀鳴聲落地,她整個人已經在地上縮成了尺半大小的一團,完全躲在了面前那隻金黃色巨蝶的遮擋之下。

異像幾乎在剛剛發生的瞬間,就已經隨着眨眼間從空洞中跌落到病牀上的少女悶哼聲響起而結束。

塌陷扭曲的朦朧空洞在吐出少女身軀的瞬間,帶着一聲隱隱傳出的淒厲悲鳴就像出現時一樣,詭異的消失在了面色冰冷的方羽頭頂。

方羽在空洞消失瞬間又是明顯的一愣,隨即虎目中寒光更甚:“原來是這樣,不可原諒!”

隨着他這聲飽含怒意的短語出口,他精光四射的虎目中猛然泛起了一抹深邃幽暗的奇光:“五陰攝神,幽火煉魂……”

“啊?九幽煉形術?”

方羽朦朧而低沉的連綿聲浪響起的房間中,忽然傳來了瑪麗亞驚恐而又慌亂的失語聲。

方羽扭頭冷然回顧,雙眸中一片奇異的幽深,而他口中綿長低沉的聲浪卻絲毫沒有停頓。

“蓬!”的一聲輕響中,那隻顫動着擋在蝴蝶夫人瑪麗亞身前的金黃色巨蝶忽然就在方羽目光掃過的瞬間爆成了一地碎片。

金黃色的琥珀碎片落地的瞬間,危機關頭,拼命施展出陰神宗度劫秘術蛻變化形,企圖藉着自己密寶而躲過十七號陰神連爆術這奪命一劫的蝴蝶夫人瑪麗亞,這時蜷縮成一團的軀體也猛地開始在連續的顫動中伸展了開來。

只是這次,她每一次的顫動和伸展,都伴隨着一股從口中噴出的污血。等她接連噴出了五口污血,再度恢復成半臥在地的正常狀態時,她原本豔麗奪人的臉上,已是一片狼狽不堪的死灰。

只是現在,她卻再也不敢像之前那樣,用任何語言和動作去撩撥一臉森然的方羽。

因爲她知道,相對於剛纔想用陰神連爆術和病房內所有人都同歸於盡,但是此刻卻不知道被方羽收到了那裡的十七號,剛纔的方羽給自己的這點傷害根本不值一提。

“十七號現在承受的可是九幽煉形術啊……”想到這裡,蝴蝶夫人瑪麗亞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隱約間,她似乎聽到了十七號的殘靈在另一個宛若地獄的層面發出的那一聲聲不絕於耳的悽慘哀號。

眼前這個一臉冰冷的方羽,難道就是自己剛剛一再撩撥和輕視着的那個年輕人麼?自己還真是不知死活啊……

先不去管此時噤若寒蟬的蝴蝶夫人瑪麗亞,再說已經將九幽煉形咒唸完的方羽。在心頭的那股怒意隨着這冰冷的巫門秘術釋放出去之後,方羽幽深而晦暗的目光落在了一片狼藉的病牀上。

病牀上,昏過去的蒙青凝嬌小玲瓏的身軀俯臥在那裡,剛剛那一連串劇烈的活動和異力的衝擊,讓她裸露在外的手腳肌膚上佈滿了一片片充血的紅色斑點,看上去非常的刺眼和讓人憐惜。

方羽深吸了一口長氣,心頭的激盪這才隨着他恢復了空靈的虎目平復了一些。輕輕吐出橫亙在胸前的那口濁氣,他蓄滿了柔和氣勁的大手這才輕輕撫上少女的背心。

就在這時,渾身溼淋淋的一哥和孟勝藍衝進了特護室的大門……

“方羽,你是爲十七號的那個什麼陰神連爆術而生氣嗎?我聽你說的意思,好像這個東西很危險的樣子。”

雨夜中,依偎在方羽身旁的杜若蘭聽到這裡,感覺大致明白了方羽生氣的原因。但心裡同時也對方羽爲了這點事生氣而存疑,按她對方羽的瞭解,覺得這些並不足以把方羽氣成這個樣子的。

莫非還有其它的原因?再說隨着自己和方羽關係的親近,她對方羽身後的那個世界也越發的有了興趣和好奇。

“嗯,陰神連爆那可能是陰神宗內對元神自爆這類術法的稱呼,就和當初在王安的病房內,謝海添的弟弟最後拼命時自爆一樣,是一種與本身周圍幾丈內的對手同歸於盡的兇險術法。

本來如果它是因爲仇恨而一時激憤衝動,施展這種與敵同歸於盡的法門,即便是也有可能會傷害到我,我也不會太生氣。因爲我基本上能體會到它在被製造和成長過程中,對蝴蝶夫人她們這些人積累下來的那種怨毒和仇恨。

當時讓我生氣的是,在我發現她將要自爆的那一霎那,她暴露出來的用心!實在太惡毒,太險惡!不由就讓我動了真怒。現在想想,我當時還是過於衝動了,居然會爲了這些人這些事而動怒…,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方羽說到這裡,語氣中流淌着淡淡的澀意和輕輕的懊惱。

因爲他實在沒想到,那個十七號居然會在那時悍然發動秘術,要用元神自爆來與病房內的衆人同歸於盡。更讓他沒想到的是,十七號施展秘術時,爲了讓自爆的威力達到極致,也爲了防止他這個不確定因素有辦法組阻止自爆的發生,它竟在第一時間,果斷的放開了一直被它壓制着的青凝元神。

而它,則躲在青凝識海的深處,催動全力施術,馭使青凝相對脆弱的元神跟它的殘靈一起自爆。

這時候,不管它面前方羽的靈神怎麼強大和迅捷,都無法在第一時間在保證不傷到青凝的前提下,阻止它的自爆。

只要無法阻止它的元神自爆,那麼青凝身爲它的宿主,自然也就只能隨着它的自爆而走向煙消雲散的死路。

元神自爆的威力之下,即便是不能要了這個方羽的性命,至少也能讓他脫上一層皮。至於該死的老巫婆,憑她現在的狀態,絕對脫不過同歸於盡的命運……

也直到它拋開所有僞裝和顧及,全力催動異能施術自爆的這時,一直被它故意示弱而騙過了的方羽這才知道自己從開始就上了它的惡當。

從頭至尾,它儘管一直處於劣勢,但它一直都有辦法和能力避開方羽靈神的壓制,在關鍵的時候選擇和青凝同歸於盡。

之所以在後來的時候向自己示弱,只是因爲它那時還未曾完全放棄脫身的希望,再者當時它還處於連番拼鬥和消耗之後的衰弱期,對是否真能在拼命的時候拉上青凝一起同歸於盡也沒個明確的把握。

所以它就一直潛伏在青凝體內,千方百計的利用方羽的同情和善意隨着青凝的沉睡而暗暗積蓄力量和等待脫身的機會。

可是它也沒想到事態會發展的這麼快,還沒等它積蓄夠足夠的力量,尋找到脫身的機會,就接二連三的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老天居然在那該死的追殺者之後,又將它心目中最痛恨的這個老巫婆也送到了眼前。

說實話,剛開始儘管激動不已,但依然還抱着一絲僥倖,想在不刺激到方羽,也不逼自己踏上絕路的之前,就能瞅空子要了那老巫婆的命。

憑着它從第一次元神交擊的瞬間,感應到的方羽這個人的單純和善意,它有七成的把握肯定,如果自己真能瞅空要了那老巫婆性命的話,這個方羽事後也不會把自己怎麼樣。

可是它卻沒想到方羽不給它這個機會,更沒想到那個該死的老巫婆居然會在這個時候開口揭自己的老底。

依仗着方羽同情和善意苟延殘喘到現在的它,自然知道一旦讓這老巫婆在方羽面前揭開自己老底,讓方羽知道自己騙了他之後結果會有多麼慘淡。所以就在那一瞬間,它悍然決定了跟這件病房裡的所有人同歸於盡。

並且,出於對方羽的暗恨和顧忌,它在施術前躲進了青凝的識海。

方羽是在它施展秘術準備自爆的霎那,在它元神暴起的那股狂暴氣勁和自身護體的氣機對上瞬間,感應和明白過來這些的。

因爲全力施展異能催動元神施術的十七號這時,已完全撤去了利用它的先天異能給自己元神披上的那層僞裝。將自己的神識赤裸裸的暴露在了方羽的感應之前。

這讓方羽在明白過來的瞬間,心頭就騰起了直衝腦頂的怒火。不管他再怎麼修爲深厚,性子再怎麼溫和寬厚,面對這樣的欺騙和險惡的用心,一時之間,他還是動了真怒。

所以剛被他熔鍊收伏不久的洪荒璽在他念動的瞬間就將十七號藏身的青凝給收進了它的世界。

青凝是正常人,所以又被它放了出來。

但是就在這一吞一吐之間,十七號那點殘存的靈識就已成了洪荒璽內驚恐的一縷孤魂。

只是這次,動了真怒的方羽在收它瞬間又發現的那些更令他惱火的真相刺激下,忍不住又將這縷驚恐莫名的孤魂給丟進了另一個更爲悲慘和可怖的境地。

九幽煉形術,巫門古老的黑巫一脈專門用來熬煉惡靈厲魄的可怖秘術。

據說若是讓神識陷於其中,就連天妖那一級的邪門,時間長了都能給熬煉成溫順乖巧的老實鬼……

“這麼說來,它已經被你給收拾了,那你幹嗎到現在還生悶氣呢?這不像平時的你啊方羽,該不會又像上次那樣……”

依偎在方羽身邊,杜若蘭靜靜聽着方羽將病房裡發生的事娓娓道來,心情在隨着他的講述而跌宕起伏的同時,心底裡也隱隱有些發寒。

爲方羽這麼明顯的情緒波動而發寒。

在她的記憶中,方羽除了在救治王安的那次,一時不察受了陰神宗宗主秘術影響後,情緒波動特別厲害之外,其它大多時候都處世都比較淡然自斂。就算那次被王安和他女友事後當面耍賴欺瞞,他的反應都不曾像這次這麼激烈。

雖然她並不清楚方羽口中那個九幽煉形術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法門,但是光聽着這名字她就有心驚肉跳的感覺。

能讓方羽在生氣的時候施展的秘術,而且還是老黑巫那一脈傳承的巫術,隨便想想也能猜到它的厲害。

這個倒黴的十七號除了方羽說給自己聽的這些之外,到底究竟還做過一些什麼讓他這樣大動肝火的事情?讓他至今都不能完全恢復平靜,剛纔居然還送了一個血鶴出去……

總之她是越聽心裡越不安,越想越覺得方羽今晚的這種異樣不對勁。情急之下,就懷疑起方羽這次,是不是又不小心受了別人的暗算。

“像上次?”方羽微微一愣之後,頓時恍然。這纔再次留神,注意到了雨夜的遮掩下,杜若蘭臉上泛起的緊張和蒼白。

他心裡頓時憐意大起,同時微微的歉意也再度涌上心頭:“若蘭,是我不好,讓你擔心了。”他緊了緊攔住戀人的手臂之後,又繼續柔聲說道:“這次情緒波動厲害的原因,並不是你想的那樣,而是除了剛給你說的這些之外,另有現在還不便明說的原因。不過你放心,現在我已經沒事了。真的,不信你看我的眼睛。”

隨着他的輕語落地,杜若蘭就發覺眼前漆黑的夜色頓時像輕霧一般的散去,就在兩三尺之外的夜色映襯下,微笑着的方羽臉上纖毫畢現,而他那雙清涼若水的雙眸中,依舊閃動着讓她歡喜不已得空靈和深邃。渾不若她猜想中那般的陰鬱和冰冷。

心裡忽的整個鬆弛了下來,放鬆之餘,淡淡的委屈就讓她霎時又嬌蠻了起來:“不公平!我要你保證,接下來陪你淋雨的時間內,你都要讓我眼前這麼清晰,然我可不依!”

“呵呵,沒問題!”方羽輕笑着,清涼若水的雙眸中迴盪着一片深情。

“方羽,我喜歡你現在的這副樣子。”杜若蘭凝視着他的雙眼,低聲呢喃着,更加的將身子往方羽懷裡偎了過去。

方羽剛要說話,忽然隱隱聽到遠處有汽車行駛過來的聲音,他擡眼望去,正好看到遠處兩盞車燈正在逐漸的靠近。

他心裡忽然一動,然後就在因爲燈光也有所察覺的杜若蘭不解的目光注視下,對着面前的夜色發出了輕輕的低語:“看在你過往的確可憐的份上,再給你一次機會。要是把握不住的話,就休怪我手下無情。”

說完這些莫明其妙的話,他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物事,扭頭對杜若蘭笑道:“若蘭,這兩天我可能會比較忙,你沒事就多讓勝藍陪陪你。對了,天心燈裡暫時寄存了個東西,若是有什麼異常的話,不妨喊她一起研究一下。”

隨着方羽的話音落地,杜若蘭就覺得掛在胸口的天心燈忽然一涼,隨即又恢復了正常。她剛想開口追問,卻又被方羽臉上那一抹飄忽的笑意給打斷了:“等下你和勝藍一起去醫院看青凝吧,我先回去休息了。明晚還有重要的事要辦呢。別擔心,我沒事的。”

說完話,他用力一摟驚詫不已的杜若蘭,隨即就在把雨傘塞到她手裡的那展顏一笑中,就那麼憑空從原地消失了。

“方羽!”夜色中,猛然響起了杜若蘭高亢的叫聲。聲音的餘韻中,已隱隱帶着似哭的顫音。

“表姐?怎麼是你一個人在這裡?方羽呢?我剛還看到他也在的。”還沒等心慌不已的她喊出第二聲,那輛停到了她身側不遠處的警車裡就傳出了孟勝藍驚訝的聲音。

“他…,他忙了一夜,先回去休息了。若蘭你怎麼又返回來了?”

杜若蘭剛要回答的瞬間,卻又在心裡忽然泛起的一種奇怪感覺中改變了口吻,就連她剛還微顫着的語音,也變得圓潤和自如了起來。

“這傢伙,做事就知道只顧着自己。表姐別生氣,等回頭我陪你一起收拾他。我是回來接一哥回去審案的。對了表姐,一哥他是不是還被那幾個死老外給糾纏着不放?”

看到自己表姐蒼白着臉,有些孤單的身影俏生生的站在漆黑的雨夜裡,孟勝藍不由心裡一痛,便趕忙打開車門跳下車低聲嚷嚷着奔了過去。

“我還沒進過病房呢!”

杜若蘭也在她攬住自己肩頭的瞬間,感覺到了自家姐妹心底裡的那份關心和體貼,於是在心裡更加平靜的同時,給了她一個真實的笑臉。

“啊?”孟勝藍一愣,隨即兩姊妹便擁在一把傘下,邊說着悄悄話,邊往住院部那邊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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