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準備對常師德的指控很嚴厲,單良等人認爲常師德的行爲屬於“貪污公款”,但是這個提議在元老院常務會議上遭到了否決,包括執委會委員在內的多數人不同意這種說法,有一部分人――以季退思爲代表――認爲常師德的行爲並不違法。因爲當初執委會派遣他去雷州的時候,對如何用款並無任何限制,在這個前提下,只要他能完成任務,如何使用公款是他的自由。最多隻能認爲執委會授權有誤。
甚至有一部分人置疑單良等人的動機是不是出於“妒忌”,常師德等人在雷州出生入死,冒着生命危險佔有了雷州的糖業資源,打開了對越貿易,爲穿越集團獲得了穩定的財源和糧源,還找到了鴻基煤礦,以他的功績來說,花幾十兩銀子公款買幾個女人供自己享用毫不爲過。如果要在這個問題上揪住不放,只會讓外派人員寒心。
單良等人堅持“功過分開看,有功必獎,有過必罰”,對腐敗問題的要“防微杜漸”。然而在常務委員會的幾次會議上,附和他的人愈來愈少,甚至有人提議乾脆免除對常師德的質詢。而新一屆執委會對此也明顯表示不感興趣。單良不得已,最後只好提案以“挪用公款”來質詢。
姬信覺得,就現在的狀況來看,常師德脫罪是必然的。別得不說,光這個案值也太低了――區區十兩銀子而已。就算放在大明也不夠資格入罪的。
在開質詢會之前,姬信秉承馬甲的意思,已經向陪審團的元老們散發了常師德案的背景資料,內容是雷州站的經營狀況,五名女奴的人事材料和目前的工作安排等等。散發背景資料是正當的程序,但是這份材料以翔實的數據和充分的事實說明雷州站對穿越集團的貢獻之大,不可能不給元老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每個人都知道功過不能簡單的相抵。大功並不能掩蓋小過,但是看到如此巨大的業績,元老們自然也會明白,常師德得到這一切絕非不勞而獲。
果然,當慕泉宣讀質詢書的時候,在場的元老們已經有人表現出不耐煩的模樣,當讀到“擅自挪用公款達到白銀十兩之巨”的時候,居然有人笑出聲來了。
質詢書宣讀完畢之後,馬甲詢問常師德有什麼話要說?
常師德不慌不忙的站起來說:“俺要申辯。”
“同意申辯。”馬甲敲了下錘子。
常師德的申辯很簡單,首先他承認,購買女人有滿足他個人需求的成分在內,但是女人並非僅僅是爲他個人服務。這五個女人買回來之後,還負擔了大量雷州站的日常雜務工作,這些工作原本也是需要人手來幹得。換句話說,女人是雷州站必須的物品,他獲取這幾個女人的性服務不過是順帶的“開發附加值”。
“這些女奴爲穿越集團服務是主要的,爲我個人服務是次要的。”常師德列舉了阿秀等人在雷州站的優異表現,“阿秀等人在我們雷州站最危急的關頭,外面幾千暴徒隨時可能殺進來搗毀機器,火燒糖廠,把我們全部砍成碎片,糖廠裡的土著員工人心浮動,很多人想逃命了。只有這幾個女奴表現出了最堅定不移的決心,表示生生死死都願意跟着穿越集團,這是爲什麼,大家沒有考慮過嗎?”
衆元老的的臉上露出不大能理解的表情,常師德把聲音提高了八度:“正是因爲本人操――嗯,收用了她們!”
衆人發出大笑。
常師德一本正經的說:“事實證明,建立在肉體關係上的信任在本時空的各種主從關係中是最穩固的,女奴把被主人收用視作是主人對自己的最大信任和器重,以後她們就會死心塌地的跟着主人了。這一點,大家大概沒有考慮到,但是我們應該適合本時空的民情,找到一條土著和穿越衆和諧相處之道。”
有元老喊道:“這麼說你也開了文家兄弟的菊花了?材料上說他們也是忠心不二的!”全場又是一陣大笑,常師德面不改色:“本人沒有這樣的嗜好。如果在座哪位有的話,以後可以嘗試一下。”
馬甲不得不提醒大家:要質詢的時候必須先舉手,不要擅自插話。
接着他又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有的近乎無厘頭。說得元老們不停的大笑。會場氣氛變得十分愉快。單良暗暗着急,心想他這番歪理加表演,把元老們的好感都佔去了。但是馬甲規定發言的時候不許插話,他也只能乾着急。
最後常師德表示:既然大家認爲他收用女奴有私用公物的嫌疑,他願意自己出資將這幾名收用過的女奴全部買下來。“買下來之後,這些女奴還將在雷州站繼續爲穿越集團的大業服務,而不僅僅向我個人提供服務――當然,某些服務只能向我提供,恕不能服務大衆。”元老們大笑。
“這也是爲穿越集團做一點小小的貢獻。我的話完了,謝謝大家。”常師德說完之後回到座位上落座。
儘管隨後單良等人又對他的發言進行質疑和駁斥,力主功勞再大也不能作爲違法亂紀的保護傘,要求對這樣的行爲進行嚴懲,但是常師德沒有再做更多的答辯,在剛纔充分的表達了自己的語言能力之後他很謙虛的表示自己將無條件的接受元老們的裁決,不再爲自己辯護。
姬信越看越納罕,這常師德看上去五大三粗,肚子裡的彎彎繞還真是不少。自己原本準備的技術性手段根本就用不上了。
馬甲眼看雙方發言結束,要求大家表決常師德是否有挪用公款的罪行。
25名元老進行了秘密投票,隨後當場開票,以19:6的結果宣告常師德無罪。馬甲隨後宣佈,常師德挪用公款罪名不成立。
但是他私用公物的情況是存在的,所以馬甲判決常師德必須在十五天之內交付四名女奴的全部身價。按照每人2兩合計8兩白銀折算成流通券支付到德隆糧行的財政專戶上。原本應當繳納5名女奴的身價的,但是這次的“女僕福利”照例常師德也應當享受,所以扣減一人。
常師德當庭表示自己無條件的接受這一裁決。隨後馬甲宣佈常師德的質詢到此結束。休庭30分鐘之後再審理獨孤求婚的案件。常師德向在場的所有人表示感謝,隨後向身邊陪同他到來的人的祝賀下一一握手道謝。馬甲想,他的這會的儀表舉止簡直就是某部美國片裡的經典鏡頭。
休庭的時候姬信走到外面點着了一支菸,看到馬甲也在放映室外面喝着水。
“這常師德可真能說!一下把大家都給說動了。”姬信說。
馬甲神秘的笑了笑:“口才的確很要緊,不過這麼好的反響是不是有點過頭了?”
姬信想這個結果毫無疑問和廣州站、雷州站的人積極活動有關。他不無擔心的小聲說:“雖然常師德的事情多少有點小題大做了,但是這利益集團的影響力問題……”
馬甲點點頭:“的確有這樣的傾向。不過你也知道這是不可避免的。”說着他把杯子裡的水倒在一棵樹下,“唯有平衡纔是關鍵。”
姬信對這所謂的“平衡”如何做有點摸不着頭腦,不過看馬甲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再想到他上位時候的手段――想來這法學俱樂部的頭頭是有一套的。
隨後開始了對獨孤求婚的案子的審理。對獨孤求婚的質詢可就沒這麼客氣了。對他的指控極其嚴厲,最初要定他個“叛亂”的,但是這個提議遭到了警政系統和陸軍的強烈反對,很多元老也認爲獨孤求婚雖然在這事情上犯下了嚴重的組織錯誤,但是就此說他是叛徒實在有欲加之罪的嫌疑。
最後定下的罪名是“未經授權擅自調動武裝力量”、“意圖對穿越衆實施人身傷害”和“意圖破壞公共財產”。這最後的一個罪名是根據他企圖佔領電信大樓這件事制訂的。
姬信宣讀完質詢之後,照例由獨孤求婚自辯這些質詢。
獨孤求婚表示他之所以動員警察隊進入百仞城是爲了“維持秩序,防止事態擴大化。”
“我本人除了東門市派出所所長之外還是百仞城警備司令,對百仞城內外的各種緊急事態都有處置權。城內有示威遊行,我當然有義務有權利進城維持秩序,防止在遊行中發生打砸搶燒等時空的極端行爲,所以未經許可擅自調動武裝力量這條我不能認同。”
單良隨後質問:“你憑什麼認爲示威遊行隊伍會幹出打砸搶的事情來?這算不算一種擅自進行的‘有罪推定’?你就這麼懷疑穿越衆的政治覺悟?”
獨孤求婚不甘示弱:“這世界上所有的示威遊行都是要批准的,都是要警察隨同護送,憑什麼認爲穿越衆的覺悟會比世界上的其他人都要高明?”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