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春談不上好看,但是身材豐滿,凹凸有致。這是比較對現代人胃口的。劉三不由得有點心猿意馬。不覺得搭話道:
“你的主家怎麼會到這裡?”海南島在本時空的人看來是典型的窮鄉僻壤,瘴癘之地,一般人若非過不下去或者獲罪發遣是不會到這裡來得。
“主家過不下去了,不得不到此投親。”萱春說話很是乾脆利落,“我家老爺原是個舉人,不合爲了件古董被對頭害死了,一下子家破人亡,漳州站不住腳。我們太太和這裡的太太是表姐妹,只好來投親了。”
“原來如此。”劉三點點頭。心想這家進了生人,不知道政保總局有沒有暗中審查他們的來路?潤世堂現在可是重點合作對象,“路上還好走嗎?”
“出門在外總沒有家裡方便。”萱春似乎不願多說路上的事情。鋪好牀說了聲“好了”,從牀上跳了下來說:“三老爺請稍待。”一會又端來了放滿了熱水的銅盆。
“奴婢替三老爺抹身子,換身衣服。”
“不必了不必了,”劉三下意識的拒絕。
“三老爺身上的衣服都溼透了,貼在身上容易受風寒。”萱春的話股乾脆利落,有種讓人無法拒絕的決斷,“奴婢幫你擦一擦,換身幹得,睡着也舒服。”
被她這麼一說,潮呼呼的領子還有汗衫貼在身上的確不好受。不過自己沒打算在這裡久住,沒帶替換的衣服。
“老爺早就給您預備下了。”萱春說着拿過了一疊棉綢的貼身褲褂,“這是姑太太親手給三老爺做得。”
劉三不覺爲這樣的溫情所感動,義兄一家待自己真是不薄!雖然其中不乏有籠絡的成分在內,但是這份關心體貼是其他地方享受不到的。
萱春正要替他解鈕釦,劉三不讓她動手了:“我自己來。”
“讓奴婢伺候您就是,換衣服要快纔不會着涼。”說着不由分說將他的襯衫鈕釦逐一解開――看得出她對這衣服很是好奇,特別是上面的白色半透明的塑料鈕釦。
“三太太一定很賢惠吧。”萱春把襯衣放到一邊,絞了毛巾過來,邊替他擦邊問。
毛巾是新得,加上微微發燙的熱水,擦在身上說不出的舒服受用。
“何以見得?”劉三奇怪的問。
“這衣服裁剪的真是規整,針腳又密又整齊,奴婢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的針線活計。”
劉三笑了起來――烏雲花連個釦子都不會釘,更別說做衣服了。
“這是廠子裡做出來的,機器縫得!”
“沒聽說過,做衣服還有用機器的?”萱春顯然對機器還是有點概念的。
“當然是有得。”
萱春替他前胸後背都一一抹到,連腋窩都擦了,簡直是拿他當病人用。鬧得劉三好不尷尬。萱春手腳很麻利,抹身,絞毛巾一氣呵成,隨後馬上抖開一件貼身小褂替他穿上。
褂子很合身,又薄又軟又滑的織物貼在身上,真是說不出的舒服。
萱春又端來了新木盆,幫他洗腳。劉三也不再推三阻四,盡情享用服侍。萱春的手指很有力,不時還在腳上按摩穴位,經絡。
“你還會按摩?”
“奴婢過去服侍老爺的時候學過些導引按摩。”萱春說,“三老爺覺得舒服麼?”
“很好。”劉三滿意的吁了口氣――讓人伺候,尤其是讓個還算順眼的女人伺候真是不錯。
“褲子請三老爺自己到牀上去換吧。”萱春抿嘴一笑。
劉三換過衣服,渾身舒坦,坐在牀上看萱春把他換下來的衣服並臉盆等物收拾起來拿了出去,她身材丰韻,動作又靈巧看着很是愜意。
過了片刻萱春又進來,問他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要招呼?若是要夜宵,外面五更雞上暖着粥,隨時可以用。
劉三經過這番折騰,睡意全無。眼見萱春收拾了並不去睡,只在一邊候着,問:“你怎麼不去睡?”
“奴婢給三老爺上夜,怎麼能自己去睡?沒這個規矩。”萱春說,“老爺要是沒別得吩咐,奴婢就去外屋躺一會。”
“你若是不困,先陪我說會話。”劉三已然對這丫鬟有了意思。
萱春猶豫了一下,她被派來服侍劉三,姑老爺的意思不言自明:滿足這位三老爺的一切需求。雖然楊世祥嚴格說起來並非她的主人,但是現在自家的太太小姐也是寄人籬下的食客,更遑論自己這樣的丫鬟了!
再說自己雖然還是梳着丫鬟,其實早非黃花之女,不過是因爲和老爺的關係一直沒能過明路才保持着少女的裝束。爲這“澳洲老爺”侍寢伴宿也算不了什麼――總不過自己命苦罷了。想到這裡眼睛不由微微發酸,撥亮了燭火,又倒了熱茶過來。自己委委屈屈的在牀沿上坐下。
劉三見萱春雙眼微微發紅,似有委屈,心想她莫非是被強迫來伺候自己的?一時間又不知道如何說起,只好沒話找話:
“姑娘多大了?”
“奴婢二十五了。”萱春其實是二十八了,隱瞞了三歲。
“倒看不出!”這是常用的恭維女人的話,古今通用。
萱春果然露出些笑意來:“老爺不要拿我們下人尋開心了。”
“真得看不出。”劉三想古人總覺得過了二十的女人都是老太婆,非得十四五的小姑娘纔好,難道全是蘿莉控?削瘦肩膀,平胸脯的小姑娘,他看都不要看。哪裡有眼前這女子風姿綽約。猶如熟透的水蜜桃。
然而要勾搭卻無話可說。劉三對本時空的女子喜歡什麼,想什麼一無所知。泡妞技法一概無效,只好找些話題來問:
“在臨高過的還習慣麼?”
“還好!”萱春略有笑意,“姑老爺姑太太人很好,對我們很照應。”她接着又說,“太太原本覺得臨高是個荒蠻之地,瘴癘又重,怕待不下去,沒想到這裡這麼好!”
“呵呵,”劉三有點得意,這其中也有他的功勞在內,“總比不了漳州吧。”
“不一樣!一上岸太太就說;這裡是一副太平景象。日子過着都覺得安心。”
“你家裡有幾口人?”
“太太、三位小姐和小公子。還有個姨太太,路上發痧死了,”萱春大約想到一路上的艱辛,眼圈又紅了,“上路的時候有老總管和即個家僕丫鬟的,路上走得走,死得死,到臨高只剩下三四個人了。這家算是徹底散了。”
“我是問你自己家裡。”
“我?”萱春一怔,“家裡有爹孃還有姐姐哥哥和妹妹。不過有十年沒回家了,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
“主家既然散,你爲什麼不回去?難道你們太太還不肯放人?”
“她是願意放得,凡是願意回去的都放了。奴婢是不想回去。”
“回家總是好得。”劉三說。
“回去做什麼?”萱春苦笑道,“難道還去嫁人?”
她既非處子之身,有過了適婚之齡,主家遭到變故,也出不了一份豐厚的嫁妝,除了窮得討不起老婆的人之外還有誰會要她?這樣的人她當然是不肯嫁得。
“爲什麼不嫁?難道沒有人娶。”
萱春面又慍色――這是故意埋汰人還是怎麼的?許久才道:“人老珠黃不值錢,人家瞧不上。”
“哪裡人老珠黃了?我看是風華正茂呢。”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萱春果然臉上露出了笑容:“老爺又拿我們下人取笑。”
“一點不開玩笑。”劉三說,“我老婆和你一般大,還一天到晚以爲自己是小姑娘呢。”
萱春一笑,她原本就失了困,這位三老爺願意說話也好解悶,但是老爺的夫人如何她不便評論,只好說:
“三老爺的太太大約很外場。”萱春問。她到臨高不久,知道澳洲人中的女人地位頗高,有當官的有經商的,個個都是獨當一面的人物。
“豈止外場,是個很厲害的女人。”劉三說,“不過能遇到你,也是託她的福。”
萱春不解其意也不便相問。不過劉三說話耐聽,也沒有動手動腳的出格行爲,她心中大有好感,不似剛纔那般勉強了:“老爺是澳洲人吧?”
“是的。”
“大家都說澳洲是個民豐國富的好地方――爲什麼要到臨高這麼個荒蠻的地方來?還就一直住下去了。”
“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劉三長長的嘆了口氣,到底爲何而來?他自己也有點模糊了。似乎就是爲了有個全新的開始吧。
萱春卻以爲另有難言之隱,大約也是“不得已”纔來到臨高的。倒有了同病相憐的心境。一時不知說什麼話好。就在這默然相對之中,只聽“撲”地一聲,擡眼看時,蠟燭上的一個燈花爆了。遠遠得出來了汽笛的鳴放聲,一長一短,一共十二此。
“時候不早了!”萱春柔聲問道:“老爺恐怕累了?”
“你也累了吧!”劉三乘機握住了她的手,萱春的手皮膚有些粗糙不細膩,但是很柔軟。
握女人的手在現代不算什麼,在本時空就有調戲的意思了。萱春麪皮漲得通紅,又不敢劈手躲開。
“你的手很軟。”
“丫鬟的手,能好到哪裡去?”萱春小聲說,“老爺放手――”
劉三卻不放手,又捏一捏她的手臂,隔着小夾襖,臂上的肌肉很結實,捏着很是受用。
萱春大窘,只是低頭不語――她對這“三老爺”已經有了幾分好感。
“你的手很冷。”劉三忽然說。現在已經是交三更時分。夜深露涼,萱春穿得單薄,被他一說更覺得手腳發冷。
劉三乘機將她一擁,便已美人滿懷,萱春稍一掙扎,脖頸上已被他深深一吻,頓時全身都軟了下來。
“老爺――”她低低的叫了一聲。
蠟燭火頓時滅了。
第二天一早,劉三醒來來的時候已經是滿室陽光,趕緊摸了摸槍――還在,再看手錶,已經是將近十點。萱春早已不在身邊,只在枕邊落下了幾縷長長的髮絲。劉三不覺得有些惘然,同時也覺得對女友有些歉疚。正在玩味間,房門“吱呀”一聲推開,萱春端了洗臉水進來,服侍他盥洗。
“三老爺的昨晚換下來的衣服,都洗了晾着,到晚上大約就幹了。”萱春說,“三老爺預備着在這裡住幾晚?奴婢好和廚房去說了預備。”
“今日就要回去。”劉三說。自己還有許多事情要做,這麼平白無故的躲在土著家裡,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
萱春並無任何留戀的表示,也沒有私情蜜意。難道這是古代的“一夜情”?劉三有點失望。正在這時,楊世祥進來了,萱春趕緊退了出去。
楊世祥掛着愉悅的笑容,意味深長的拱了拱手:“昨晚睡得可還安穩?”
劉三面色一紅,愈發肯定這是義兄的安排了:
“睡得極好,做了一場春夢!”
楊世祥興致很高,覺得又把彼此之間的感情加深了一步,當下說:“萱春可還合賢弟的意?”
劉三點頭。萱春在牀上婉轉承應,一副做小伏低的模樣,令他大男人感充分的滿足了一回。
“要不是弟妹不許賢弟納妾,愚兄本當是要配送副嫁妝親自她送到府上的,”楊世祥說,“如今就不給賢弟找這個麻煩了。”
劉三原本就爲這段露水姻緣發虛,聽到他提起烏雲花,更加不安了。
“賢弟不必掛念,大哥我會好好待她。賢弟以後來還叫她伺候。”楊世祥說。
劉三無法拒絕,楊世祥算是爲他考慮到十二萬分了。只好說:“多謝大哥費心!”
“哪裡,自家兄弟,何用客氣。”
從潤世堂告辭出來,劉三覺得心裡很沒底――他對楊世祥的好意甚是感激,也怕就此背上了包袱。在潤世堂裡偷情固然安全,但是往來多了自然是要露出風聲去得。到時候烏雲花知道了怎麼辦?他爲這事情感到極大的苦惱。
“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劉三這樣寬慰自己,他想起下午在衛生部還有個關於中藥廠的會議,趕緊往辦公室而去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