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陵陵和孫弦寂兩個人趕到師門的時候,本來以爲會看見齊鳳棲躺在牀上,病若遊絲,但是蘇陵陵卻被自己的師父抓住,滿臉的着急:“不好了,鳳棲失蹤了!”
蘇陵陵呆住,孫弦寂也呆住,不僅開口問道:“好好的大活人躺在牀上怎麼會消失呢!”
蘇陵陵也跟着附和,那邊的人嘆一口氣說道:“此事說來話長啊。”
“那就長話短說!”蘇陵陵毫不客氣的打斷自己師父的感慨,那邊的易聖見此吹鬍子瞪眼好不可愛。
蘇陵陵嘴角一抽一抽的易聖才說道:“哎,自從你們走後沒多久,不知爲何,鳳棲忽然痊癒了,接着就開始練功,但是很快我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鳳棲好像走火入魔了,不知道怎麼搞的,誰也不認識了,我說話他都不聽了,一言不合就動手打人,最讓人生氣的是,還沒有人打得過他!我們只能放任他胡作非爲,誰知道從昨天之後他再也沒有回來過!”
蘇陵陵聞言頓時變了臉色,看向孫弦寂。
孫弦寂也呆住,齊鳳棲那麼嚴重的傷怎麼可能下牀,還能練武,還走火入魔了,在他看來簡直天方夜譚。
這時候外面急急忙忙走來一個人,那個人走路磕磕絆絆,滿頭大漢還沒過來就聽見他嘴裡喊着:“不好了,不好了!”
蘇陵陵走過去穩住他先安撫他讓他不要那麼驚慌但是明顯不奏效,易聖板着臉走過去看見那個人問道:“發生何事如此驚慌。”
“大師兄在外面殺人了!”
“什麼!”易聖當下變了臉色,蘇陵陵的臉色也變得不是那麼好。
“在那,趕緊帶我去啊。”
蘇陵陵感覺這事不對勁但是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勁,看向孫弦寂和孫弦寂對視一眼點點頭跟上。
當幾個人走到那個村莊的時候一羣人圍着一個血肉模糊的人在說着什麼,蘇陵陵推開人羣看着那個死去的樣子不禁閉上眼睛,簡直不忍直視。
她不相信這是自己的師兄乾的事情,看向孫弦寂孫弦寂也是一臉的不忍別過臉去。
那邊的易聖嘆息一聲:“作孽啊作孽!”說着就要去尋找齊鳳棲。
阿瓷連忙跟上去,在易聖的耳邊勸說道:“我不相信這是師兄做的事,師兄就算是入魔也斷然不會如此沒有人性!”
易聖沒有說話只是一個勁走着,四處尋找着齊鳳棲的影子,孫弦寂在旁邊勸說但是看易聖的臉色顯然已經聽不進去了。
孫弦寂嘆息一聲,這事只有見到齊鳳棲之後才能明白,最後他只能閉上自己的嘴巴跟着兩個人到處尋找齊鳳棲的影子。
終於在一個樹林的時候,周圍沒有一點聲音,讓人覺得奇怪,但是沒走兩步就看到那邊一個人在攢動,披頭散髮,甚是嚇人,等到那個人回頭的時候,雙目沒有一點神智,完全是殺意。
蘇陵陵看見齊鳳棲這個和乞丐樣子的時候就紅了眼睛,看見他身上破破爛爛的,臉上又髒兮兮的,若不是從小一直和他到大的,蘇陵陵都快認不出來了。
在看見齊鳳棲手上的血的時候,蘇陵陵就紅了眼睛,呢喃道:“師兄。”
那雙充滿殺意的眼睛隱約有一點的清明但是隻是一點,隨後就消失不見,看着他們做出來猙獰的表情,伸手就把自己剛抓住的鴿子給扔了,他的嘴邊還有血跡。
蘇陵陵見齊鳳棲這個樣子不僅問道自己師父:“你們就練身衣服都不給他嗎!”
易聖看見自己最寵愛的徒兒這樣,雖然這些天他一直這樣,但是他還是不忍心的紅了眼眶,想到這個徒兒殺了人,不禁想,若是自己讓他潛心在修行幾年,也許就不會這樣了。
“不是不給,是沒人能進他的身啊!”這邊還說着話,那邊的人就一下子進入草叢消失不見了。
孫弦寂見此趕忙追上,蘇陵陵和易聖也緊跟其後。
孫弦寂剛走沒有幾步就看見齊鳳棲回頭站住不動了,給了他一個奇怪的笑容,看的讓人毛骨悚然。
忽然那邊以肉眼能看見的速度凝聚着內力周圍的空氣都起來了一陣波動。
接着就聽見耳邊一聲驚呼:“小心。”
孫弦寂聞言連忙躲開但是還是沒有內力的速度快,打傷了肩膀,這個內力根本不是原來的齊鳳棲能做到,這樣的速度,和這樣的內力,敢問江湖還有幾個人能夠匹敵,但是這不應該啊。
孫弦寂紅着眼睛看向齊鳳棲的方向就看見齊鳳棲狂妄的笑起來,整個人好像沒有一點理智一樣。
蘇陵陵走到孫弦寂旁邊吧孫弦寂扶起來問道:“你沒事吧?”
孫弦寂搖搖頭,易聖站在他們前面抵擋着齊鳳棲的攻擊,但是他在齊鳳棲手上明顯也過不了幾招。
孫弦寂接住易聖,看着不遠處的齊鳳棲,蘇陵陵不相信齊鳳棲會這樣,慢慢的走過去,易聖阻攔她也不聽。
“師兄!”雙目含水,聲音帶着哭音,好不可憐,那邊的人聽見蘇陵陵的聲音再看見蘇陵陵的樣子好像恢復了一點清明,但是隨後就開始抱着自己的頭在地上打滾,接着看見蘇陵陵就開始狂奔起來。
蘇陵陵追上去卻被孫弦寂抓住孫弦寂朝着她搖頭,現在追上去要是齊鳳棲發火他們這些人確實沒有一點能招架住的。
蘇陵陵紅着眼睛看向那邊易聖,易聖低着頭滿面的愁容。
“你告訴,師兄到底是怎麼了!”
易聖嘆息一聲,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卻躲避着蘇陵陵的目光,出家人不打誑言,易聖不能說謊,只能選擇沉默。
孫弦寂勸蘇陵陵冷靜一點,蘇陵陵踉踉蹌蹌的走着,被孫弦寂攙扶着回到了師門了。
孫弦寂覺得自己好像是幫不上什麼忙了。
但是齊鳳棲的症狀是在奇怪,他在山洞看的那本奇書都沒有記載這是爲什麼,想到蘇陵陵剛纔質問她師父的樣子,在聯想那個人之前的樣子,好像明白了。
這個人之所以這樣,也許是因爲...
夜深,萬籟俱寂,月色被烏雲掩蓋,一切顯得那麼詭異,讓人心生煩躁怎麼也睡不着。
阿瓷假寐,她現在好了,料定必是會有人來的,果然,‘吱呀’門被推開,阿瓷聽到了這個聲音就閉着眼睛仔細聽着這個小心翼翼的腳步聲,接着感覺到那個腳步聲慢慢的靠近自己,阿瓷手慢慢的移動的牀裡面,哪裡有自己準備的一把匕首,要是那個人準備不軌的話,自己也不怕她,她從小在尼姑庵長大,自然是比這裡的女子壯實的狠。
但是阿瓷只是感覺清淺的呼吸在附近接着那個人慢慢的走到桌子那邊,阿瓷練過武,能通過她的腳步辨別出來她的方向。
牀上的阿瓷故意一個翻身把鬼鬼祟祟的明豔下了一跳,眼神中流露出來狠意,拿出來一包東西,倒入阿瓷的水中,在走到燃着薰香的爐子哪裡,慢慢的過去,阿瓷聽見爐子那邊的響動,心如明鏡,接着那個腳步聲漸行漸遠,阿瓷聽見了門被關上的聲音。
慢慢的阿瓷睜開那雙如明月皎潔的眼,看向桌子上的壺水,千防萬防沒有料到是自己每天和的水和自己每天用的香害了自己。
看着門口被關上的門,阿瓷嘆一口氣,真是這是何必呢。
但是阿瓷的眼神中卻流露出來一種恨意,不過一閃而過,很快消失不見,很難捕捉到。
阿瓷走到薰香前,看着薰香裡面飄出來絲絲縷縷的煙,在走到桌子前提起來桌子上的壺水,走到薰香前打開蓋子,把一壺水倒入薰香裡面,只聽見水和火碰撞發出來‘知啦’的聲音,本以爲火會滅,但是火不但沒有滅,香味更濃了,阿瓷捂住鼻子,覺得這個味道有點怪,轉念一想,這兩個東西配合起來一定劇毒無比才會發生這樣的反應。
夜黑風高,一個人影悄悄潛入後院,慢慢的走入夜色中,手中拿着什麼東西,丟到院子的門口隨後悄悄的離開。
做的並不利索,甚至漏洞百出,但是好在現在沒有什麼人。
阿瓷回到自己的房間,才察覺,這已是初冬的天氣,甚是冷啊。
想到今天走的人嘆一口氣,若是她不來,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活下去的勇氣,至少現在夜裡不必在被侵蝕了。
忽然想到那一個血夜裡,有個人緊緊抱住自己,外面的紛雜好像都被他隔絕,她能聽見他極力隱忍的悶哼。
她拼命隱忍自己的淚水,覺得那一刻開始,自己除了他,不能嫁給別人了,那個三年的約定也要提前了。
但是轉眼,自己卻因爲自己的心扉不但沒有去看他,而且和別人定情了,阿瓷有些唾棄自己,但是阿瓷覺得有些事情是勉強不來的。
她可以用自己的命換給他的恩情,但是她不想用自己的一生,自己的自由,勉強自己去報恩。
古時候那些以身相許的故事,若不是郎有情妾有意,怎麼可能在一起呢。
很多事情是無法勉強,並且勉強不來的,阿瓷看着漆黑的夜空,好像要把一切吞噬,包括她的心,她的命,她的所有,嘆一口氣,閉上眼睛,只要沒有吞噬他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