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見鬼的,那傢伙得失心瘋了嗎,莫明其妙!!”
木屋連通着五間小房間,一間竈房,一間食廳,兩個房間,一個房間裡放着女子的衣飾,另一間裡整理的乾乾淨淨,簡陋的櫥櫃裡有幾件老者的衣袍,還有一間是儲藏室,裡頭放着一些米糧,一些蠟肉,卻是少得可憐,經過幾個外來入侵者的掃蕩,已所剩無幾。
晚餐幾乎是沒着落了,葉雲天跑到林子中獵了幾隻山雞來,清波將儲藏室裡僅有的一些米做了一鍋粥,將山味燒成了美味。
葉雲天一直在看着清波料理,窩着一肚子火,時不時嘴裡就冒出幾句咒罵。
在看到房間裡的陳設之後,她便在猜想這裡的主人一定是個女子,等到成王回過氣來之後也證實了她的猜想。
落日餘輝中,朱祈鈺摸着被掐得夠嗆的紅脖子坐到他們身邊,溫雅的臉孔上滿是苦笑,衝着鍾炎說:“沒死在外頭那林子裡,倒差點玩完在你們手中!”
她正站在鍾炎的身後,聽得他這般說,方有些歉然上前輕聲致了一聲歉:“真是不好意思,我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了!”
畢竟寒寧是她帶來的人。
這麼一說,朱祈鈺便不由得將溫文的目光凝在了她身上,呆看了好一會兒之後,竟衝動的直逼過來,又驚又喜的呀出聲來:“是你,真是你,我就在想剛纔是誰連名帶姓的敢直呼小王的名諱,居然真是你!”
她微微一笑,想當年少不懂事,瞧着人家不順眼,從不曾恭敬的叫他一聲殿下,如今事隔多年,一口出卻還是昔日的稱呼,是有些不妥了,於是施施然行了一禮道,溫婉的改了口言道:“成王殿下好記性,想不到事隔十年,還記得小女子!”
“怎麼不記得了,縱然你燒成了灰,我也認得你!”
他在她面前竟生生稱起“我”來,不僅目光一下子辣得叫人不敢接受,便是那話也讓人感覺彆扭的緊。
她與他總統起來,也不過見了那麼兩面,好似沒親呢到你你我我的稱呼。
鍾炎聞着也微皺起眉頭,不着痕跡的往她身前一擋,掩去了他異樣的目光,溫溫然的用話岔開了話:“成王殿下怎麼得空往這深山荒野裡來轉悠?前一陣子我聽說殿下自告奮勇爲八王爺尋女,難不成這無塵澗裡就藏着公主不成?”
朱祈鈺聽着微微一驚,立即就轉開了注意力,一笑,目光極銳的盯着他說:“鍾炎,你的消息還真是靈通!是芷竹說的吧……”
“怎麼?清莞公主果真隱居於此?”
“尚未確定,不過應該八九不離十了!”
朱祈鈺倒是沒什麼避諱,答的極坦誠,想來真是將鍾炎當作自己人來看待着。
她卻聽着是暈暈乎乎,覺得極奇怪,便輕輕的問道:“你們說的應是與宇文家訂過親的清莞公主麼?即是公主,怎就淪落到江湖山林裡來了!”
不僅她被搞的糊里糊塗,清波與葉雲天也是滿眼迷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
“還不是因爲紫妃。”鍾炎側目瞅了他們一下,見她滿頭霧水,便徐徐道來了因由:“當今八皇爺愛妾成癡,這是天下皆知道的。據說十幾年前,八皇爺的那位紫妃爲其誕了一位金枝玉葉後身體便一天不如一天,公主自小也體弱多病,後來有相士進言說是兩女聚一宮,將禍事連連,不僅損了母體,便是那個孩兒也會朝不保夕。八皇爺聽了心駭,便託了那相士帶公主避禍宮外……”
這事倒真是從未聽人傳雲過,應屬皇傢俬秘,想不到炎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朱祈鈺聽着也吃驚歎出聲,說道:“芷竹這丫頭平素口風緊的插不進一枚針,想不到也有多嘴的時候,連這種事都捅給你聽,果真是一物剋一物!”
鍾炎聽得成王兩次提到了芷竹,臉色開始有些難看,已懶得再去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