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也許她以爲他在說笑,但也只有自已知道,便是在那樣的情景下,他對她一見傾情,之後,他是心心念念尋機會想見她一面,卻每每被姓寒的那小子攪了好事,又後來,終於逮了一個機會避開了那小子翻進了葉園,慶幸着終於可以找着她說說話了,本高興的不得了,誰想卻在杏子林裡瞧見她與一個白衣少年情義綿綿,在杏花紛飛的枝底下,一個弄着琴,一個倚樹讀卷,你一眼,我一眸,溫情款款,便似一對金童玉女,羨煞旁人。
也是那個時候,他才深切的體會到什麼叫做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什麼叫做班配!
知道伊人心有所屬,那種滋味真是慪極,他有火無處出,立即就滿園子找姓寒的打架,他真的很氣那傢伙,早攔他晚攔他,偏生在心上人與別人親親我我的時候放任他長屈直入,他這是存的哪門子壞心思,吵吵嚷嚷在府裡頭找了好久,纔在翻牆進來的那棵大樹上尋到了他,也一下子叫他明白:原來一切都是寒寧故意擺的局,好叫他死心,最後他也真的就死了死,絕了念……
他是死心了,但姓方的可還懷着心思,而且那人的心實在高深莫測。
“真的,不要認爲我在說笑,妹子,姓方的不好招惹,嗯,那個人叫人摸不着底,雖說是個不錯的妹夫人選,不過你心裡有鍾炎,就別招惹他,他很邪門,你還是實實在在隨着鍾炎就好……”
這是他發自真心的勸誡。曾經的傾心,卻已成爲過去,心頭的一份對美的憧憬,叫他生了成全之意,生生的將昔日傾慕之情昇華爲一個兄長對妹子的憐惜之情,所以纔會去幫了那個叫他咬牙切齒的勁敵,那個人溫潤優雅,心思即明透又複雜,足可配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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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默了,有些迷濛!
真的,要跟他們就這麼離開這裡嗎?
她反反覆覆的自問!
寒寧看到了她躊躇,飄到面前。
她擡眼,但見那雙若深淵似的黑眸在同一時間深深的盯着她,那眼裡滿是鼓舞之色,他衝她直點頭,有力的打着手勢告訴她說:“跟表少爺離開這裡,可以的,別叫世俗的禮數給套住了……寒寧會一路護你們!”
寒寧的身手究竟有多好,她並不怎麼清楚,只聽父親說過,葉家有其相護,自可高枕無憂;只聽阿克在背地裡感嘆過,說若寒寧使出全力,他定會敗背。今日他會自信滿滿說這麼一句話,自有其倚恃的本事。他能相護相隨,鍾家即便派人圍捕,也難逮得住他們……
但她怔怔的,依舊沒有說話。
心,煩亂!
寒寧見狀,薄脣一抿,立即又打了一個手語:“小姐,表少爺心中藏着的事一定與你有關,小姐若不離去,永遠查不出其中問題所在?”
這一下就由不得她不驚異起來了:炎是因爲她而了娶了別人?怎麼可能?這種說法實在太沒道理了,但是如果不是寒寧逮得其中的把柄,明白着其中的厲害,穩重的他就不會這麼勸她行這驚世駭俗的舉動!
“爲什麼這麼說!”她急急的問。
寒寧打手語的手有一剎那的遲疑,似乎在考慮要不要告訴她,許久,纔將心中所想形於手式之間。
“表少爺初回葉府門上時,曾在老爺面前跪了三天三夜,也哭了三天三夜,小姐,他不是斷了情絕了心,而是被什麼給絆住了,而這件事定然關乎小姐性命,否則表少爺絕難人被牽着鼻子走!”
一言入目,叫人駭然驚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