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這天卻並沒有起早,臨到吃中午飯的時候,房門還緊閉着。
翠娥料想福生這麼晚應該不會在屋裡頭,連忙喊官生去地裡喊福生。
官生回來說,福生不在。
翠娥便自個去了福生屋裡,福生的房門掩着,裡面被褥子整齊地疊放着,顯然福生已經出門了。
翠娥心裡暗自尋思,福生會去哪裡呢?
一整天下來,翠娥都經不住胡思亂想,她想着頭天晚上在毛竹林的事情。
福生將翠娥緊緊地擁在了懷裡,任由翠娥怎麼掙扎,他都只是緊緊地擁着,彷彿只是想把翠娥融化在他的懷裡……
“福生,你究竟要咋樣?”翠娥輕聲地啜泣了起來。
此時她的身子就這麼緊緊地貼在這個令他又愛又恨的男人的胸膛裡,什麼話似乎都顯得蒼白無力,一句簡單的“你究竟要咋樣?”似乎才能夠說明這個女人的心酸……
這個男人的身子竟然在微微顫動,他的頭深深地埋在了翠娥的肩頭,他輕聲嗚咽,月光下他已經是淚流滿臉……
翠娥心裡不由地顫動,她柔柔地喊了一聲:“福生……”
福生屋裡,兩個人靜靜地坐在一起。
“福生,你心裡真的有我,是麼?”翠娥柔柔地望了他一眼問道。
福生默默地點頭,這個剛纔還像孩子般嗚咽的男人,此時又變得安靜了起來。
“福生,爹是不是叫你再找女人了?”翠娥笑着問道,她的笑竟然是那樣美豔。
福生不解地望着他,眼神裡似乎有着千言萬語。
“你是個男人,屋裡終歸是要有個女人的!”翠娥淒冷地笑道。
福生眨動了眼睛,眼前開始有了些朦朧。
翠娥望了他一眼,眼神裡有一種坦然。她輕柔地披上了自己的衣服,靜靜地扣着每一粒鈕釦,如水的秀髮在腰間悠然飄動,更是增添着一種淒涼的美!
“我……我曉得我這輩子欠你太多!如果你不是和官生……”福生懊惱地搖了搖頭
說道。
“如果沒有官生,你就會娶我是麼?”翠娥嘴角微揚。
福生無言。
“福生,你莫這樣說,我們誰都不欠誰!”翠娥淒涼地笑了笑說道。
“我……唉……”福生嘴脣痛苦地撅着,最終只是沉沉地嘆了一口氣。
“福生,啥也莫說了!這都是我的命,我不怪你!”翠娥說道。
福生沉沉地嘆了一口氣,頭沉沉地勾在胸前。
“福生,爲你做的事情,那都是我願意的!我只想聽你再叫我一聲翠娥!過了今夜,我還是你嫂子!”翠娥定定地望着他,眼神裡寫滿了乞求。
福生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便是一陣沉默。
“早些歇吧,我回屋了!”翠娥定定地望了他了一眼,淡淡地說道。
翠娥回屋了,月光從門外頭泄了進來,打在福生的臉上,盡是哀傷……
太陽落山的時候,福生回來了。
他走進了屋裡,一臉的沉默。
官生見着福生回來了,欣喜地跑進了他屋裡說道:“弟,你今天跑哪去了?翠娥都找你了!”
“沒去哪!”福生脫去了被汗水溼透的衣服,把它們扔在了椅子上。
“哦,對了,我今天帶狗蛋抓蛐蛐哩,你不在,我一隻都沒捉着”官生一臉的遺憾。
每回回來的時候,福生只要有空,就會給狗蛋逮上幾隻蛐蛐,放在竹籠子裡逗狗蛋玩。所以官生就跟他說這事。
“嗯,我會幫他捉的。”福生疲倦地說道。
“弟,現今就幫他捉不?今天蛐蛐,我看還挺多!”官生倒是有點急不可待了。
“哥,改天再捉成麼?今天我累了!”福生說道。
“哦,好!”官生連忙迎着,便從屋裡一步一回頭地走了出來,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
福生躺在了牀上,他頭枕在手上,眼睛瞅着屋頂,卻沒有睡意。
門“咿呀”一聲開了,門口出現了一個清秀的身影。
福生連忙翻身坐了起來,望了一眼來人,便斂下了眼皮。
“咋不去吃飯?”翠娥說着便走了進來,抓起福生換下的衣服。
“吃過了!”福生應道,“衣服我自個洗吧!”
“不是和你說了麼?現今我幫你洗,等你屋裡有女人了,我就不會再……”翠娥淡淡地說道。
“翠娥……”福生喚道。
“叫我嫂子!”翠娥說道,依然是一種淡淡的語調。
(此處埋下伏筆:福生從清香處得知徐泉林的事情,其實他去找泉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