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扯布添衣服呢?”劉秋生不知道啥時候已經站在了翠娥的身後,湊過來問道。一張嘴都快貼上翠娥的臉了。
“嗯呢。”翠娥應了聲,身子往後稍稍傾斜着。
“這花布可好看哩。”他正了正身子,揹着手瞅着翠娥手上的布說道。
“翠娥姐選的布,能有錯麼?”一旁的春妮白了他一眼說道。
“那倒是!”他嬉笑着說道。
“秋生,你要是歡喜這布,也扯些給你自個媳婦!”清香扭着腰身從屋裡出來,邊走邊說道,剛生完孩子沒多久的她身子看起來越發得豐盈。
“你作我媳婦?”秋生說道。
“啥?作你媳婦?你去問問冬金同不同意?”清香抱着手,挑着眉說道。
“嘿嘿,那還是算了!”秋生說道。
“秋生,你要是想女人了,出了嶺子,往鎮上去,隨便拉上個蓬頭散發的女人回屋裡,不用給彩禮錢,就能給你暖被窩!”清香挑着聲音說道。
她這一說讓那些女人男人們都笑開了。清香笑得更是花枝亂顫。
“清香,那種瘋女人,我吃不消!我就歡喜你這樣的!”劉秋生笑着說道。
“做你的白日夢哩!”清香杏眉微挑,掃了一眼秋生道。
“嘿嘿。我就歡喜做夢!”劉秋生倒像是來了興致,滿臉堆笑。
“唉呀,我不和你扯了,我也看看布去。”清香瞪了他一眼,便朝貨郎擔跟前走去。
“喲,這布確實不錯呢,這花色新,摸着也舒坦。翠娥,你真是好眼光呀。”清香瞅着翠娥手上的布眉開眼笑地說道。
“就是隨便買塊。”翠娥淡淡地笑着說道。
“嗯,這布花了多少錢哩?”清香問道。
“五塊錢呢。”翠娥笑了笑說道。
“喲,五塊錢?那是挺不賴的。”清香稱讚道。
“嗯,還湊合呢。”翠娥說道。
清香愣了會,她突然上下打量起翠娥來,便朗聲說道:“喲,翠娥,你這是長胖了不?臉上都上肉了。”
她這一嗓子極具吸引力,惹得一旁的男男女女都朝翠娥投過目光來。
翠娥這人臉皮向來薄,經不住清香這麼一吆喝。她紅着臉說道:“哪有啊,老樣子。”
清香又上下打量她一番,嘖嘖地說道:“我看是胖了些,大夥兒說是不是呢?”
翠娥紅着臉,沒有吭聲。
“這婆家的糧食就是養人哩。”清香說道。
翠娥尷尬地笑了笑。
“翠娥,你這有動靜不?”清香突然附在翠娥的耳邊低聲問道,手在翠娥的腹部摸了一把。
翠娥臊得一時都不知道怎麼回答,她低聲說道:“還沒哩,清香,我回屋裡了。”說着就準備走,春妮見狀也跟着從人羣裡擠了出來。
“哦,好,好!你忙去吧!”清香愣了一會,似乎意猶未盡。
春妮回了自己家,翠娥便獨個回家了。婆婆徐毛子媳婦正在場上曬着紅薯乾子,翠娥喚了她一聲,便匆匆地進了自己屋。
官生正坐椅子上磕着瓜子,地上都是散落的瓜子殼。他見翠娥進了屋,很歡喜地將她抱住了,頭不斷地往翠娥懷裡湊。
“別鬧了,你在這坐着,我去試下衣服,你別過來哩。”翠娥將他推開來,將他按回了椅子上。
官生不解地看着她抓起那塊藍色的花布進了裡屋。
翠娥扯下了懸在屋樑上的白色簾子,將自己遮在了簾子後面。
“官生,你別過來啊。”翠娥還是覺得放心,她從簾子裡面探出頭來說道。
“嗯呢。”官生點了點頭,眼睛卻瞅着簾子。
簾子後面是一口小窗子,窗子裡透過來的光線投在了白色的簾子上。簾子如同被白熾燈照着一樣明亮,映出了翠娥的影子來。
簾子閃動了幾下,突然簾子裡顯出一個曼妙的身段來,那身子就像是剪紙般的菱角分明,凹凸有致。
官生的眼睛都有些直了,他呼吸開始變得急促了起來。
“官生,你給我看看門鎖着了麼?”翠娥探出頭來,她扯着簾子遮住自己。
“嗯呢。”官生不知所措地站起了身,將門推了推,便扯着嗓子說:“鎖着哩。”
“嗯,好的,你幫我瞅着了,要是有人敲門,就和我說聲,曉得了麼?”翠娥囑咐道。
“曉得了。”官生憨憨地應道。
翠娥頭又縮回了簾子裡,她重新拉好了簾子。
簾子急促地抖動着,一件紅色的翠花棉從簾子裡遞了出來,被撂在了簾子旁的竹椅子上。
窗外吹着風,春天裡的風讓屋裡的溫度也變得恰到好處。鶯歌燕舞的日子裡,這心情也會高漲。
簾子後面的影子變得溫暖而光鮮,流水線般的身體如沙漠裡的丘陵般均勻分佈。
布影裡,如瀑布般地頭髮傾泄了下來,正好搭在了高聳的胸前,頭髮在胸前劃來劃去,似乎在挑逗着那突兀之物。
官生愣愣地看着,似乎都忘記了呼吸,他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朝簾子那邊慢慢地挪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