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連忙放開了翠娥,慌忙往後看。
林子裡一個打扮妖豔的女人走了過來,她小蠻腰扭着,如楊柳迎風擺動。
劉秋生嬉笑着說道:“沒幹啥哩,就是過來看看妹子了!”
翠娥慌亂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就往屋裡走。
“哎,你等下!”女人喊道,語氣充斥着一股子盛氣凌人的味道。
翠娥連忙停住腳步,左手扶在右手手臂上,低着頭,就像是犯了錯似的。
女人圍着她轉了個圈,上下打量了一番,問道:“你就是翠娥吧!”
翠娥瞅了她一眼,點了點頭。
“喲,身子是有些蕩勁兒,怪不得秋生經常唸叨着。”女人說道。
“你說啥哩?”翠娥激動地問道,臉上瞬間漲得通紅。
劉秋生見形勢不妙,連忙拉着女人的手,賠笑着說道:“巧巧,莫這樣說翠娥哩,她面子薄。”
女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說道:“她面子薄,感情你面子就厚咯!回去我找你算賬!”
劉秋生被女人這麼一番訓,便沒敢再吭聲,乾乾地擠出了絲笑容,垂着手立在一旁,就像是一隻狗般。
“你沒別的事兒,我就回屋了!”翠娥冷冷地說道。
“莫急着走啊,我想跟你聊聊!”女人擡着頭,眼神裡飄出一股子的蔑視。
“聊什麼?”翠娥問。
女人環顧了一下四周,抱着手,冷笑着說道:“聊聊你們靈水嶺的女人!”
“靈水嶺的女人沒啥好聊的!”翠娥說道。
“不過我想聽聽!”女人眼睛裡迸出一種不饒人的犀利。
“我得回屋了!”翠娥說道。
“給我說說,我給你錢!”女人說道。
翠娥覺得心裡一陣堵,她咬着嘴脣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不要你的錢!”
“這年頭有錢能使鬼推磨,我就不相信你這樣的女人不歡喜錢!”女人傲慢地看着她說道。
“我得回屋了!”翠娥說完就憤憤地轉身要走。
“急什麼啊?我們還沒有聊完呢!”女人擡高聲音說道。
翠娥聽着,腳步卻走得越發地快了起來。
“那我改天再來啊!”女人喊道。
一旁許久沒敢吭聲的劉秋生這才擠着笑臉,試探地問道:“巧巧,咱們回屋?”
女人狠狠地挖了他一眼,鼻子裡哼着氣兒說道:“回去找你算賬!”
“嘿嘿,好,好!”劉秋生滿臉堆笑,一個勁兒地點着頭,順從地跟在了女人的身後往屋裡走……
靈水嶺裡一有點風吹草動,人們的神經就會興奮起來。這兩天再新鮮不過的事情,自然是劉秋生回嶺子的事兒,似乎誰也沒有料想劉秋生能“衣錦還鄉”,更刺激大夥的是,他身邊還帶了個渾身都透着騷氣的漂亮女人。
劉秋生回村的時候,是開着輛爭光瓦亮的桑塔納回來的。“沒吃過豬肉,但是還是看過豬走路的!”大夥兒都曉得劉秋生開回來的這輛車花了不少錢的。
都說劉秋生有能耐!
有人就說了,劉秋生興許在外頭開窯子哩?這開窯子不費力,還來錢快!
這樣“邪惡的思想”一出爐,立馬就遭到了一部分的猛烈抨擊了:啥?開窯子,那不是丟咱靈水嶺里人的臉麼?虧你想得出來哩!
劉秋生究竟是幹啥活,發家致富的!男人們自然想一探究竟。
劉秋生給大夥兒散的煙是“大中華”!
義才兩隻手指端着煙,仔細地瞅了瞅,沒有抽,反倒是小心翼翼地掛在了自個耳樑上,笑着說道:“秋生,有能耐了哈?抽的煙都是“中華”哩!這一包得花不少錢吧?”
“沒啥的,抽慣了這煙,其他的煙就覺得抽不出味兒!”劉秋生得意地說道。
“那是,那是!有錢人抽不慣差煙!”義才恭維地說道。
劉秋生從嘴裡拔出了已經抽了一小半的煙,盯着它瞅了會,得意洋洋地說道:“這錢還真是個好東西!”
“可不是!有錢啥都乾的!這錢啊,比親爹親孃還要親哩!”義才說道。
劉秋生瞅了他一眼,眯縫着眼睛問道:“再來一根?”說着便從口袋裡又掏出了“大中華”。
“剛剛纔跟我一根哩,不用,不用!”義才嘴上說着,兩隻手卻如同作揖般地從劉秋生手裡接過煙來。
啪地一聲,劉秋生手上一個約莫兩寸的東西,嗖地一下竄出一寸高的火苗來,他在義才眼前晃了晃,問道:“點上煙?嚐嚐味兒。”
“好,好!嚐嚐,嚐嚐!”義才點頭如搗蒜,把煙叼在了嘴上,湊在火上猛地吸了一口。一縷煙極不情願地從他鼻腔裡頭飄了出來,他閉着眼睛陶醉了一會,猛地睜開眼睛瞅着手上的煙,不停地點頭說道:“好煙,好煙,真是好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