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五星即將合一,阮青青總算鬆了口氣。
這是她守住五星的最後一招了,如果大金星再不爲所動,她就徹底失去了對這五顆金星的控制權。
這五顆星都是她祭煉過的,一旦被人強行奪去,她的身體將會受到重創。
阮青青剛有些鬆懈,異變突然發生了!
五星徹底融合的一剎那,所有的金星瞬間切斷了和阮青青的心神聯繫,心口像被刀尖捅進去,狠命攪動。
一股鹹腥的味道涌上口腔。
阮青青憋着一口氣,鼻孔內淌下兩條血柱。
她強撐着,拼命念起歸位咒,可是,半空中漂浮的金芒絲毫不顧及她的召喚,一溜煙似的朝着對面飄去。
就連郭瑤都傻了。
金芒飄到她面前,嘩啦一下散開,重新排列成五個大小不一的金星。爲首最大的那顆,正是剛纔被她捏碎的那一顆。
此刻它就像個淘氣的孩子一樣,圍着郭瑤的頭上下竄動,其他幾顆小一些的星星卻像羞澀的頑童,既膽怯又蠢蠢欲動。
它們圍着郭瑤飛速旋轉,若即若離。
但每一個星傳遞過來的訊息都是喜悅的。
郭瑤甚至明白了大金星的意思,它好像在邀功?
看,我厲害吧,我把幾個兄弟都拐回來了,怎麼表揚我?
大金星傳遞來一陣微妙的波動,郭瑤竟明白了它的意思,哭笑不得想,“這可是你自己的主意,我可沒讓你這麼做。”
大金星又是一陣波動。
“反正我們幾個跟定你了,不要也不行!”
隨着這股波動傳來,五顆金星瞬間融合成一體,體積急速縮小,變成指甲蓋大小的小星星,對着郭瑤額頭撞去,眼前金星一晃,小金星沒入了靈臺。
郭瑤急忙又用去摸,金星已隱入她的靈臺,蟄伏了起來。
阮青青眼前一陣發黑,金星居然自動認主了,她祭煉了十年的法寶啊,竟然,被人奪走了。
“你,你這個強盜,還我法器,還我法器……”阮青青一個踉蹌,險些栽倒,身體軟綿綿一絲力氣都沒有。
她強撐着走到一株大樹旁,扶着樹幹站定。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
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一絲力氣了。
只能用眼珠子狠狠瞪着郭瑤,如果目光能殺人,郭瑤何止死了一百次。
她必須拖延時間,只要師父能及時趕來,一切還有挽回的機會。
“你自己看到的,我可什麼都沒做,是這些星星選的我,我沒貪圖你的法器,你有本事就把它們收回。”
郭瑤無可奈何的回了一句,這事雖不是她主動的,可這些金星確實進了她的體內,雖然她也不明白這到底怎麼回事,可她知道,私自搶奪別人的法器對對方的傷害有多大,說實話,她不想這麼做,可這些星星似乎賴上她了,進入靈臺後就自動蟄伏了,無論她如何溝通,它們就像沒聽到一樣,說什麼也不肯出來。
“你強詞奪理,一定是用了卑鄙的手法奪去了我的法器,說,你到底是那個風水門的弟子,竟然敢做這樣卑鄙的事,難道不知道,破了別人的風水局會對普通人造成多大的傷害嗎?你爲什麼要做這樣的事!”
阮青青不再糾結金星被奪一事,故意轉移了話題。
“我?破了你的風水局?別開玩笑行嗎?”郭瑤眉頭一皺,這個女人果然是設立東湖小區風水佈局的正主兒。
雙方可能誤會了。
“哼,不是你的話還能有誰,你不但破了我的局還妄圖收取我的極品法器,或許,這正是你破了此地風水的目的吧。如果不卸掉這裡的地氣,你根本找不到這五星,說!你到底是誰?”
“我再說一次,我沒有收服你的法器,是它們自動找上的我,還有,我也不是風水師,沒能力解破你這個移花接木風水局。我來這個區是看望我一個朋友的,恰好看到小區風水變異的情況,不忍這裡的地氣繼續惡化,這纔想釋放這裡的原本的地氣,平衡陰陽。你誤會我了。”
郭瑤皺着眉解釋,她本來是幫忙的,怎麼就成了破壞別人風水局的罪魁禍首了?
“少狡辯了,就是你!不是風水師如何能認出我的風水局,如何能看出迷綜陣的陣門,你不但懂陣法還懂得御鬼之術,難道,你是黑巫族的人?”
阮青青似想到了什麼,臉色劇變。
“什麼黑巫族,你師父就是這樣教你的?你仔細看看,我可是正宗茅山一派,忘川穀郭氏通靈一族弟子……”
“你是郭氏門人?郭天卿是你什麼人?”
郭瑤話音未落,一個爽朗的聲音忽然從遠方飄起,黑夜深處浮起一道月白色的身影,蹁躚如同一支大鳥。
“師父……您終於來了,她搶了我的法器,還冒充……”
“閉嘴,莽撞行事,不分青紅皁白,風水被破不思如何補救,在這裡糾結法器的得失,你算什麼風水師!”
隨着一聲責罰,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從夜色中走了出來。
他信步前行,腳步很飄逸,好像在花園中閒庭散步一般,可他沒跨出一步,身形就瞬移三十幾米,幾乎眨眼的功夫,已經來到阮青青身邊。
“師父,我受傷了。”阮青青擡起一雙淚眼。
梨花帶雨的看着這個中年男子,可她說話的腔調不似徒弟和師父說話的口氣,很有些撒嬌的味道。
“死不了。”中年男子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向前走了一步,目光直直看向郭瑤。
怔住,原來是她?
郭瑤亦是一愣,眼前這個一臉虯髯的中年男子,正是當日她在鼎豐公司遇到的哪位風水師。
她忘不了他這對眼睛。
那麼蒼涼,蘊含了看破一切的淡漠與冷酷。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中年男子面無表情的看着郭瑤,心裡暗暗可惜,忘川穀中的弟子?可惜可她這幅天生道體的體質,若是她肯當自己徒弟,不出三年,必定能揚名天下。
“郭天卿是我太爺爺,我叫郭瑤,見過大師。”郭瑤不卑不吭的看着他。
對方眸子很冷,冷的不帶任何溫度,換其他人看了心裡一定很不舒服,可郭瑤看慣了郭倩倩這樣冷漠的樣子,早已習以爲常了。
“太爺爺?你是郭長亭的女兒?”
中年男子微微蹙緊了眉頭,上下打量着郭瑤。
郭瑤身材嬌小,面容清秀中帶着幾分剛毅,並無一絲普通女子的嬌怯,他印象中郭長亭和他的妻子都無這種氣質,這孩子,柔中帶鋼是個可造之材。可惜,她是郭氏的嫡系弟子,不能接受自己的傳承道術。
也罷,看在她的份上,總不能傷了她的晚輩吧。
“大師認識我舅舅?”
郭瑤好奇的瞪大眼睛,風水師相學師都是祝遊十三科的傳人,和自家通靈師向來沒有任何往來,爲何這位風水大師這麼熟悉自家的情況?
“舅舅!”中年男子身體一抖,眸光迸射出一股寒意。
“你母親是誰?”他的聲音止不住有些抖顫。
“家母郭倩倩。大師也認識她?”
郭瑤更奇怪了,他幹嘛如此激動啊。
“你是倩倩的孩子?”男子身形一晃,已出現在郭瑤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郭瑤嚇了一跳,剛要推開對方,卻被他眼中的戾氣驚嚇倒。
“你父親是誰?說!”男子狠狠掐着郭瑤的胳膊,滿臉鬍鬚不停抖顫,可見他內心有多麼激動。
“你放開她!”鄧世傑忽地拍出一掌。
男子冷哼一聲,看不都看他,反手輕飄飄伸出一根手指,在鄧世傑手腕上輕輕一拂。
酥麻刺痛針扎般穿透了手腕,鄧世傑強忍着疼痛,內息一轉,雙掌順勢一推,八成內息澎湃發出,震落對方的手。
“好強的內功?”男子愣了下,凝神看了看鄧世傑,“楊子清和你有什麼關係?”
說話間,他的語氣緩和了下來,面色又恢復了清冷。看向郭瑤的眸光柔和了許多。
看他沒有傷害郭瑤的意思,鄧世傑也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沒回答對方的提問。
中年男子淡然一笑,沒再追問,轉回頭,眸光在郭瑤臉上輕輕掃了下,緩緩問道,“你多大了,什麼時候生辰?”
“你問這些做什麼?”郭瑤蹙起眉頭。
“你別誤會,我和你舅舅,母親,甚至你太爺爺都有過一面之緣,也算,你的一個上輩吧,我們已經很久沒見過了,不知他們都已經成家,還有了孩子。我略同相學,想不想我替你卜算一下呢?”
男子的聲音越發慈祥起來,眸光中似乎有水汽漾出。
“我叫郭瑤,今年二十二歲。卜算就算了吧,太爺爺說過,人的命運皆掌握在自己手裡,占卜測算實不足可信。謝謝大師的好意。”
郭瑤的口氣很恭敬,拒絕的意思更是明顯。
阮青青在一旁聽着,肺都要氣炸了,師父今天這是怎麼了,他不是從來都很討厭這些通靈師嗎?
爲何會對這個丫頭如此和顏悅色?
“丫頭,如果我推算不假的話,你應該是四月出生的吧。看你的面相就知道,你定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孩子。”
中年男子好似換了個人,口氣越發溫和了。
沒人注意到他袖籠中的右手,不停在顫抖,他的心,更是五味參雜,又驚又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