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突然說這個?不是說等幾年榆兒長大了再說嗎?”杜有忠說道。
“我怕等下去,鑫兒就成了別人的女婿了。”胡氏趕忙把今天許家的態度說了出來,“你說她們那樣做,不就是看中了鑫兒嗎?眼看着鑫兒要成爲舉人了,就想着搶女婿了,真是想沒事兒他們!”要不是鑫兒的婚事一直沒有定下來,別人怎麼會有這個想法?
杜有忠聽了說道:“事情也許不是你想的那樣,再說,即使是那樣,大舅哥和大嫂的性子,你還不瞭解,既然已經和我們口頭說定了,那就是不會改了,也不會因爲對方是縣太爺就害怕了,你別擔心,還有我們呢。”
胡氏道:“我知道大哥和大嫂不是那樣的人那,可是要是縣太爺到時候從中搞破壞,逼着鑫兒呢,那樣我們也不能因爲鑫兒的前程而毀了他吧。所以還是現在就定下來纔好。”也不怪胡氏揪心,如果到時候到了省城,那省城的大官要是看中了自己的侄兒,那時候,他們這些人也反抗不了啊,一個好好的女婿被人搶走了,她心裡不甘心。
所以說,今天的事兒,給了胡氏一個警鐘,覺得原本妥妥的婚事,肯定也會變更,還是早早的定下來爲好。
“榆兒也有十二歲了,咱們和楚家定親的時候,楚家的姑娘也是十二歲那,怎麼她們呢可以,我女兒就不成了?再說,鑫兒這都十八歲了,也早就該定親了吧,要不是這沒有定親,別人也不會把主意打到他頭上去,只要定了親,到時候也沒有人想了。”
杜有忠沒有告訴自己的老婆,關於胡鑫身世的事兒,也是爲了女兒着想,萬一現在定親了,以後真的有事兒,那不就是害了女兒嗎?所以是很不同意的,覺得還是等幾年再說。
“現在鑫兒在準備鄉試呢,咱們別因爲這樣的事兒,打擾到了他,咱們是這樣的親戚關係,除非是不做親戚了,不然這婚事就改變不了的,你就放心好了。”
胡氏當然沒有被勸服,她也想不通啊,這鑫兒都十八歲了,怎麼就是不定親呢,難道還有別的原因?
可是這也只是定親,他就是想晚幾年成親,也沒有影響吧,胡氏只是想讓自己心裡定下來,有個婚書之類的,也不怕以後出了變故了。
杜有忠和她分析了,就算是許家有打算,那麼也是等到胡鑫中了舉人後纔打算的,畢竟這秀才整個縣城裡也多,有的人一輩子都是秀才,還爲了考舉人,把家產都敗的差不多的了。
秀才也只能是給人授業,而舉人是可以當官的,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
所以讓胡氏不用着急,一切等胡鑫他們從省城考回來再說。
“等他們回來,那就晚了。”
在胡氏心裡,覺得自己的侄兒肯定能考上舉人的,等回來了,這成績也出來了,那邊縣太爺要知道情況,肯定比他們容易,到時候出了什麼幺蛾子,那怎麼辦?
所以還是定下來吧。杜有忠覺得自己是勸不了老婆了。
“你該相信大哥他們那,你這樣,就是明顯的不信任人,這樣下去,多深的感情也都給弄沒有了,再說,你這樣做,你能過得好像我們女兒就沒有人要一樣,你這樣覺得合適嗎?
就算是以後我們榆兒和鑫兒沒有緣分,我女兒也能嫁到好人家去!別忘了,她還有我這個當爹的!”杜有忠最後話有些說重了,可是不說重一些,老婆她醒悟不過來,再說,萬一胡鑫找到了親生父母,而他親生父母又給他定親了呢,那麼還不是自己女兒和他不成。那時候,自己的女兒還不是要另外找個親事?
再說,就像他自己說的,他這麼努力,就是希望家人們能過的好,如果自己的女兒都過不上好日子,那麼他這麼的奮鬥,有什麼意思?
胡氏被點醒了,知道自己是入迷了,好在醒來的及時,是啊,自己男人說的對,她是太着相了。
事情還是順其自然吧,她就是着急也沒有辦法,何況,他爹說的對,榆兒還有他這個爹,哪裡能以後的日子過的不好?
而對許家的猜測,也是有些準的,許家是看中了胡鑫,想把他納爲女婿的,不過這一切的前提是胡鑫能過了這次的鄉試,不然一個小小的秀才,他們還不放在眼裡。
許敏打聽了胡家的情況,也知道胡玲來縣城住了,所以接着賞荷會的機會,跟胡玲套起了近乎。
這點兒對許敏一點兒也不難。她又和楚芳菲熟悉,從楚芳菲嘴裡也知道了不少杜家的情況,看楚芳菲的意思,還是有些羨慕她二妹妹楚芳芷的,但是是父母之命,她也不想去反抗。
而這邊她父母也在給她找人家,自然希望是找那種有前途的,但是現在有功名的,年紀都大了,連孩子都有了,這樣的人選絕對不在許敏父母的範圍內。
而十幾歲中了秀才的,也有幾個,但是好幾個是考了幾年舉人都沒有考上,現在也娶妻生子了。
這樣算來算去,就一個杜大郎和胡鑫在他們的眼裡了,可是杜大郎已經有了婚約,明年就成親了,而且還是才中了秀才的,這考上舉人的機會就少的很,而胡鑫呢,當年沒有接着考舉人,而是出去外面遊歷了,這纔開始考,她父親認爲這樣的人才是有個好前途的,所以就把目標圈定了胡鑫。
當然,這些話都是她娘私底下透露給她的,主要是讓她好好的接近胡鑫的家人,免得別人以爲自己是千金大小姐,難伺候,就回絕了婚事。
至於最後要是胡鑫鄉試不過,那也沒有什麼損失,不過是花了那麼一點精力和人交好罷了。
所以許家的算盤是打的很響的,至於人家胡家這邊同意不同意,在他們眼裡,那還有不同意的?
他們家是縣令,是這雲陽縣的一把手,他家的女兒也是長得好,知書達理,娶了這樣的媳婦,以後就是在官場上也能幫着他呢,要知道夫人外交也是很重要的,總不能娶個泥腿子鄉下姑娘吧,那樣以後不就是丟人了?
而且有個縣太爺當岳父,以後在官場上也有指路人,還有人脈,比自己單獨奮鬥不要好的多了?
大家都在等着胡鑫鄉試的結果,只是小孩子們卻沒有那麼多的心思。
尤其是胡惢,現在在這邊玩得都樂不思蜀了。
他娘過來接他走,他都不樂意,但是被季氏給強行的帶走了,而且把胡玲也給帶回去了,覺得在這邊也夠麻煩小姑子了,還是兩個呢,到時候因爲這個,杜家小姑子更不滿意,或者小姑子的婆家不滿意怎麼辦?
看現在小姑的小姑子就也緊跟着就把孩子也送過來了,這就是心裡有不滿意了。
不能給小姑子他們惹麻煩。
而季氏來後,胡氏還單獨和季氏說了好一會兒的私房話,說完後,兩個人心裡都是很滿意的。至於說了什麼內容,也沒有人知道。
胡玲和胡惢走了,就剩下李花兒在這邊了,但是二姑母那邊像是忘了有這個女兒一般,從來沒說來看看,也沒有說要把人領回去。
杜榆他們自然是一點兒也不在意的,但是李花兒卻想家裡人了,她又不敢說要回家。其實在這邊她過的比在家裡要好多了,吃的也好,但是不是有句話嗎,叫做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李花兒都離開家裡一個多月了,就沒有家裡人來管她。
正當李花兒背地裡抹眼淚的時候,李水生過來了,帶着一些家裡菜園子的瓜果過來了,一來看望大舅和大舅母,二來,就順道把自己的妹子接回家去。
對李水生來說,他現在是很不能瞭解自己孃的意思了,跟看不得別人佔便宜一樣,明明人家佔的不是自己家的便宜,只是和舅舅家有關的,她就不放過,這次也是,非要讓他們兄妹兩個都來縣城大舅舅家住。
不就是看到了胡家的孩子送過來了嗎?
但是沒看到大姨家都沒有一個人過去?人家二栓子也從來沒有說跟着去的。
這邊自己的娘就非要送人過去,還是水生自己不去,說要幫家裡擺攤,這纔是完事兒。
可是呢,這都過去一個多月,快兩個月了,娘也不說要接妹妹回家,跟沒有妹妹這個人一樣,李水生就忍不住了,他可不像自己的爹那樣,是個老實脾氣,這幾年,姥孃家裡的日子過的好了,他們也沾了不少光,不說別的,每年的年貨都不用他們買的。還有衣服料子等等。
只是他娘還就是處處都要和人比,這情分再深也會被磨沒了的。
尤其是他聽到自家娘私底下說,讓花兒在這邊住着,他們家也能省一個人的口糧,還說花兒在那邊,絕對比在他們家過的好,李水生聽着就覺得難受,他們家又不是養不活孩子了,幹啥要做這樣的事兒?
佔人便宜都成習慣了,難道都不想一想,自己的妹妹這麼久沒有回家,就不想念嗎?
而且舅舅家也不欠他們的,他可不想這情分都被自己的娘給弄沒有了,看娘那話的意思,還想舅舅養着花兒呢,真是太搞笑了!
所以李水生是不顧他孃的反對,自己和爹商量了,就來接自己的妹子了。
李花兒見到哥哥高興的很,也是樂意回家去的。
胡氏把給李花兒做的新衣服都帶上了,還帶了許多好吃的水果點心,讓李水生吃完飯,才讓人送了他們回家去。
希望大家永遠保持一顆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