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現在大家開玩笑,他們也就開玩笑的給化解了。
杜榆和康太太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今天這樣起鬨絕對不是平常的事兒了。
大過年的,一般人不會說這個話,畢竟她家女兒才一歲多一點呢,過年的時候也不是提親事的時候。
說句難聽的話,除非是窮的娶不了媳婦,擔心孩子長大了沒有能力娶媳婦,纔會這麼小就定親呢。
或者是兩家是姻親,但是就那樣,也得等孩子長大幾歲再說呢,這兩孩子都纔是奶娃娃呢,哪裡能現在就定親?
“別搭理她,她就是心裡不舒服,所以才亂說話。”王大奶奶在單獨和康太太杜榆在一起的時候說道。
杜榆和康太太也知道,他們的丈夫如今的差事,眼紅的人多的是,尤其還能和皇上近距離的接觸。
翰林院雖然說清貴,但是看着他們眼紅的也不在少數,男人們還能剋制,女人們呢,就有些人剋制不住了,說些酸話之類的。
就像今天,把他們比喻成窮困人家,兒女都是不好找親事的,非要定娃娃親的。
這話別人也聽不出來有什麼不對的,看那,康太太和胡太太關係多好,讓他們定個娃娃親,關係不是更好?
但是這京城裡還就是這樣,很少有人定娃娃親的,那人在京城裡好歹也呆了幾年吧,別說不懂這個規矩。
杜榆笑道:“自然是不生氣的。”因爲不值得,除了說幾句酸話,她還能怎麼樣呢?
剛纔那人的丈夫在齊王的事兒上,是直接就躲了起來的,根本就沒有簽名,害怕受到牽連,所以現在在不受重用的差事上呆着,也不能怪別人。
那時候的因,這時候的果。
不想一點兒風險都不承擔,就要得到高官厚祿,沒有那麼容易的事兒啊。
而王大奶奶對這種在自己家裡說算話的人,也很看不上眼,這是不給自己家面子啊,要是真的有人因爲這個吵起來,那還不是自己家丟人?
要不是大過年的不好趕人,她真的就把人趕走了。
一點兒官太太的修養都沒有。
康太太的想法,杜榆不知道,不過大過年的,誰也沒有必要非要把事情給鬧大。
就是回去的路上,杜榆也沒有跟大表哥說這個事兒。她自己能解決,再說,都是女人之間的事兒。
從王翰林家回來,胡家這邊也還陸陸續續的來了好多拜年的,不過知道胡鑫和杜榆不在,也沒有留下來吃飯。
因爲第二天要去孃家,季氏和胡姥娘已經一天都沒有抱過元元了,所以元元一回來,就沒有落到杜榆手裡了,她們都輪着抱呢。
年紀大了的人,就不喜歡出門,尤其是在京城裡。好在第二天年初二,胡姥娘和季氏都沒有孃家要回的。季氏早就和自己的孃家一刀兩斷了。
而胡姥娘,自從兒子成親,就沒有初二走孃家一說了,她自己都是老太太了,輩分高,去別的地方,別人還有都遷就她,那麼麻煩的,所以呢,何必呢,還是在家裡呆着就好。
按說初三是走舅舅家,元元初三還是可以去杜家的,不過因爲這邊也是杜大郎和杜二郎的舅舅家,於是都商量好了,初二在杜家,初三在胡家,兩邊也不衝突。
所以年初二的時候,就由着杜榆和胡鑫帶着元元,坐上馬車,到了城東杜家。
一年到頭的,杜榆不知道回孃家多久了,但是年初二又不同,這次拜年,元元從她姥爺姥娘,大舅二舅,兩個舅母那邊都得了好多紅包。
真是發大財了。因爲這邊就只有杜榆一個出嫁的姑奶奶,所以也沒有再等誰,齊氏從來到京城,就喜歡上了打馬吊,看見孫女和孫女婿都來了,就讓杜榆陪着她打馬吊。
“奶,到時候輸了,可不準不高興!”杜榆笑着說道。
齊氏道:“我老人家會輸?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你今兒帶了多少錢,統統都到我這邊來。”
到了京城,齊氏也不說什麼老孃這樣的話了,畢竟知道那樣說了,是不斯文的,被人聽見了,要笑話的就是他兒子和孫子,她可不能給他們丟臉。
既然奶奶都這麼說了,杜榆可就不客氣了。
除了大嫂要安排中午的飯菜,忙得不亦樂乎外,杜榆,齊氏,還有胡氏,和陳氏,都搭上了拍桌子,二嫂田氏在一邊觀戰,順便就給安排各色點心和乾果。
“哈哈,筒子清一色!”杜榆把牌一推,直接就胡了,而且還是奶奶齊氏放的炮。
大家都是自己人,所以不存在誰讓誰。杜榆心裡美滋滋的,這運氣,那真不是蓋的。
齊氏放了一個大炮,陳氏和胡氏都埋怨了一番,也就是在派桌上,她們能這樣埋怨了。
齊氏說道:“怕個啥,一會兒就回來了!”他們打馬吊,不喜歡丫鬟在一邊伺候着。就自己人,說話也自在許多。
結果呢,齊氏是越想贏越輸,她旁邊的幾吊錢都一會兒沒有影了。
齊氏忙對外面男人們喊道:“大郎,快點過來,幫奶奶摸一把,轉轉運!”這有時候運氣不好,就讓別人代替自己打一次,然後贏了,就能轉運了,當然,這只是心理作用,至於起不起作用,那是不知道了。
一會兒,大郎他們幾個都過來了,胡鑫就坐在了自己表妹旁邊看牌,而二郎就做到了胡氏身後,杜有全在自家娘和自己老婆中間,大家各自有保鏢了,又開始打起來。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齊氏坐的地方風水不好,還是怎麼的,就是大郎來了,這還是一個勁兒的輸。
杜榆忙站起來說道:“奶,你到我這個地方來,我這邊運氣好,保證贏!”
大過年的,這牌運不佳,是讓人挺鬱悶的,杜榆忙把齊氏拉到自己的座位上。
胡鑫也笑着說道:“奶,有我在旁邊看着,保證是您大殺四方!“
孫女和孫女婿一勸,齊氏也就順勢坐下來了,可別說,到了這個地方,齊氏就真的順風順水了,沒過多久,就把輸的錢給贏回來了,齊氏看着已經堆成一座小山的銅錢,和大家說道:“好了,好了,今天就玩到這裡吧,這錢,你們就分給丫頭們吧。”
既然贏了,齊氏也大方起來,知道這錢是可以賞給丫頭們的,主子們不過是玩一個樂和。
杜榆對自家表哥豎起了大拇指,這作弊做的,真是夠高端大氣上檔次。讓奶奶高興成這樣!
還沒有讓奶奶發現!因爲奶奶可不喜歡打牌的時候,弄虛作假的。
那邊大奶奶楚芳菲楚氏聽了自己丫鬟的稟報,眼神就冷了起來。
大過年的,她不想找不自在,可是有人就想在這個時候,弄些名堂出來。
“先把那丫頭看起來,今天大家都在,可別鬧起來,就不好看了。”楚芳菲吩咐道。
今天榆兒他們過來,肯定是大家要喝酒的,不把那丫頭給看起來,弄出什麼幺蛾子來,大家心裡都不痛快,而且是自己和大爺這邊的事兒,更是要處理好了。
杜榆要上淨房的時候,就聽到有丫鬟驚呼的聲音,出來一看,似乎有幾個人,押着一個丫鬟過去了。
作爲出嫁的姑娘,杜榆不好多管閒事,遇到這樣的事兒,就當是沒有看見。
結果她正準備當成若無其事的走開的時候,竟然看到了自己大嫂從孃家帶來的丫鬟。那丫鬟也碰到了杜榆。
心裡一驚,只是杜榆已經離開了。
那丫鬟趕緊把碰到杜榆的事兒告訴了楚芳菲,生怕自己的主子被出嫁的姑奶奶誤會了,畢竟誰都知道姑奶奶在這個家的地位,要是覺得大少奶奶行事歹毒,那就不好了!
“奶奶,要不,我跟姑奶奶親自說一說,事情到底是怎麼樣的?”那丫鬟說道。
楚芳菲說道:“不必,你們姑奶奶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既然她當時什麼也沒有說,那就是不插手的意思,何況,一個丫鬟犯了錯,處置了就處置了,你們姑奶奶也會理解的。這事兒,你就不要慌慌張張的,咱們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你越是緊張,越是覺得心虛。這事兒你就不要記在心裡了。”
對小姑子,楚芳菲還是很瞭解的,絕對不會隨便的就插手孃家的事兒。
而且也不是蠻不講理的人。想着以前聽說那些各種小姑子的事兒,還有那有的小姑子給自己的哥哥找女人,楚芳菲就覺得自己有個這樣的小姑子是真的很幸運了!
誠然,杜榆看見了這事兒也只當沒有事兒,她也不會因爲一個丫鬟就干涉自己嫂子處理事情,也不是看不起丫鬟,而是知道大嫂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人,絕對是那丫鬟做錯了事兒了,大嫂纔會把人押起來的。
所以從看見以後,她都很淡定,表示自己就當沒有看見過那個事兒。
嫁出去的姑娘啊,還是少管孃家的家務事兒,不然只會越來越亂的。
畢竟以後是大嫂要當家的。
於是一直到傍晚回去的時候,杜榆都沒有把那個當成一回事兒。
作者有話要說:到底過去是誰發明的馬吊呢?簡直是人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