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是不是要多了,咱們少要一點吧。”季大富小聲說道,要是到時候因爲太多了,不給怎麼辦?
季老孃被孫子給氣死了,哪裡有他這樣拆臺的?自己這邊剛要呢,他就說多了!
這不是給人家幫忙嗎?
“少什麼少?她一個人還不值一百兩啊,胡鑫,你自己的親孃,難道還不值一百兩銀子?我知道你們肯定拿得出來一百兩,你要是覺得你娘不值一百兩,那你們就不拿好了。”
這是開始耍無賴了!
季氏氣的說道:“我早就是胡家的人了,和你季家有啥關係?你還以爲這是你賣閨女呢,門都沒有!再說,你現在也沒有這個權利賣我!我現在的戶籍是胡家的,夫主也是我丈夫,出嫁從夫,也只有我的丈夫能說賣不賣我的話,娘,你搞錯了!”
嫁了人,就是婆家的人了,和孃家有什麼關係,現在跟他們說什麼生恩,簡直是胡攪蠻纏,如果這娘能說自己把房子和地賣了,回去後不好過日子,她也能幫襯一些,可是現在呢,竟然說出這麼噁心的話來。
她根本是一文錢都不想出!
季老孃說道:“不管你是誰家的人,我生了你,這是事實。你這一輩子都不想要改掉。一百兩,以後我再也不過來這你們事兒,就是你兄弟也不會過來,就是我死了,我也不要你去上柱香的,你看着辦吧,就是一百兩。”
季老孃就是想撈個大的。
反正是一刀切的買賣,以後也沒有了,不多要一點,都對不起自己!
胡大舅氣得不行這都什麼人那,竟然這麼無恥!他真是心疼自己的老婆,碰到這樣一個娘!
恨不得要打人了!胡鑫看爹孃情緒都不好,上前說道:“你這話說出口了,到時候你想改還是要改的,我們照樣還得叫你姥娘。”
季老孃一聽有門,就說道:“你們在京城回不去,怎麼能叫我什麼?我以後再也不來京城不就成了?”反正以後他們也不敢來京城了。
“既然你和我娘斷了母女關係了,那麼和舅舅那邊也斷了?畢竟,你可是跟着舅舅那邊的!”胡鑫說道。
季老孃想了想,點點頭,反正兒子以後也不能來京城了,爲了這一百兩,斷了就斷了,她算是看出來了,從這閨女手裡越來越難得到好處了,要不到這一百兩,她心裡不甘心那!
就是在鄉下,他們也從胡家棚那邊得不到好處,這一百兩自己不得到,就不成,所以這別的什麼,她還在乎個屁!
“口說無憑,既然真的想要斷了,那麼就得立字據了,不然到時候大家要反悔怎麼辦?”胡鑫說道。
季老孃心道,這讀書人果然鬼心眼子多!還要立字據,但是立就立唄,爲了一百兩銀子,她還就同意了。
一百兩那,那不是一兩,他們一輩子都賺不了那麼多的錢,這個機會實在是太難得了,要不是她撕破臉了,這一百兩也要不過來。
反正就是斷絕母女關係,她以後也不上京了,和這大閨女等於是一輩子不見面了,跟斷絕母女關係也沒有什麼兩樣,既然這樣,乾脆就給自己弄個一百兩好了。
從哪裡來說,都是自己賺了!
“成,立字據就立字據!我還會誆了你們不成?”季老孃說道。
“既然這樣,那舅舅那邊怎麼說?他可是不在場的。”胡鑫繼續問道。
“這不是還有你表弟嗎?他可以代表他爹,他是長子,到時候他按手印。”季老孃真是想的飛快。
“這事兒,我們還要商量商量。”胡鑫說道:“來人,請這二位去吃飯去。”
他們兩個人趕來,也確實是餓了。
季老孃還說道:“你們趕緊決定,不然以後我就不是一百兩了。”
真以爲這邊沒有辦法了嗎?這上門要挾的,真是讓人看不上眼。
季氏是真心麻木,這樣的娘,要用一百兩把母女關係給買斷了,真是聞所未聞。
“鑫兒,你幹啥還跟她說這樣的事兒,就不該應着她,她也沒有辦法!我什麼都不給她,她能怎麼樣?”
胡鑫說道:“娘,一百兩,我買個清靜,而且以後,包括季大富他們,都和我們沒有牽扯了。”
更何況,他們真以爲這一百兩就那麼容易拿得上?簡直是笑話!
如果他們安分守己,那還好說,要是再做妖,那就對不起了!
“一百兩,如果他們還不覺得能過上好日子的話,那以後就過不上好日子了!”但是別在他們這附近出事兒。
胡大舅也說道:“一百兩就一百兩吧,買個清靜。”不然這人三番五次的找上門,那這日子真是過的不順暢了。
“就怕他們貪心不足,一百兩用完了,又要一百兩,覺得從這裡拿銀子容易的很。”季氏擔心的說道。
“娘,這次是看在您和她是母女的面子上,下次她用什麼理由呢?我只所以是寫上字據,就是爲了防止他們反悔的,要是他們反悔,那我就不會再客氣了。所以字據上我要寫上如果對方反悔了,該怎麼辦,懲罰嚴厲一些,他們就不敢過來了。”
父子倆個一勸,季氏說道:“好吧,我聽你們的,只是我不想見到他們了。”
“這事兒娘就放心的交給我,一切有我。我來和他們交涉。”
杜榆聽了這個,真是覺得目瞪口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還有用銀子買斷這母女關係的。
難道生孩子的人,就站着制高點嗎?連這骨肉親情也可以出賣?
爲啥無恥的人就這麼無恥呢?
銀子比他親媽還要親。什麼都可以賣!
“要是他們日後反悔,還是說這是個玩笑,那咱們這一百兩不是白白的給了?”這母女關係真的是能用錢買斷嗎?
買斷了,這還是母女關係!
“所以我讓他們都立下字據,他們不是愛錢嗎?那咱們就說好了,誰要是反悔了,就賠給對方十倍的銀錢,我想一千兩銀子,他們怎麼也拿不出來的,也不會生事了,再說,如果他們真的熬胡攪蠻纏,我這裡也有辦法。”
“他們以後也不敢進京了。”胡鑫笑着說道。
“啊?這是怎麼回事兒。”不是興沖沖的要進京來投奔咱們嗎?怎就就中間熄火了?
“因爲他們得罪了人了,不敢進京也是情理中。”胡鑫說道。
“大表哥,這是你出的主意吧,趕緊告訴我,你做了什麼事兒?”對於這種對方倒黴的事兒,杜榆是很樂意聽的,聽了就心裡舒暢啊。
“也沒有什麼,就是請了人幫忙,嚇唬嚇唬他們罷了。”胡鑫簡單的說了些,也就是他們從來沒有見識過,一嚇唬就嚇唬住了,根本就沒有什麼貴公子被那位舅舅得罪了,只是請了直錄的縣太爺幫的忙,讓那差役在季有根面前說的厲害一些,讓他不敢再進京了,這樣的手段對付季有根這樣沒有見識的人才是很有效的。
所以他們就被嚇唬住了。
京城肯定是不敢來了,這樣就換成了季老孃上門討銀子,來了這麼一處。
杜榆說道:“一百兩能買個親近也算是不錯了。”雖然給那些人有些多。
但是看在舅母的面子上,也就給了吧,這樣舅母的心裡還好受一些。
真要是把人直接給掃地出門,或許過一段時間,舅母還會於心不安,這樣讓別人要了銀子了,對舅母來說,這心態就自然不一樣了。
而胡大舅自己找胡鑫商量,那一百兩銀子,他們從莊子和田產的收益出,不讓胡鑫從自己的私房拿出來,這一點胡大舅很堅持,畢竟是季氏的事兒。
胡鑫倒是沒有反對,只不過還是晾了季老孃一陣子,把季老孃給急的,生怕這邊不同意了。
最後才雙方都寫了字據,季老孃,季大富,季氏等人都在,又這邊還請了王翰林見證,也只有王翰林這樣的人見證了,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季老孃早就按下了手印,又讓季大富也趕緊按了,王翰林看着直搖頭,這樣的長輩,他真是看不上眼那。
斷了關係也好。
季老孃拿着給的一百兩銀票,高興的不知道怎麼辦好,恨不得立刻就回到兒子身邊告訴他,她拿到一百兩銀子了。這樣回去後什麼都有了,田也可以買,房子也可以買,還有剩餘的。
“這銀票不會是假的吧,”季老孃最後懷疑的問道。
她都高興那麼久了,現在竟然問是不是假的。
季氏惱怒的說道:“給她換現銀!”免得說是假的!寧可麻煩一些,換成銀子,也不要讓人說是假的,然後又訛詐一番。雖然有人當證人。她都不想看到自己的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