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暗花明又一村
胡氏聽這話音,怎麼就是那麼個意思?
“可惜我們榆兒年紀還小呢,今年才十一歲。
“十一歲也不算小了,過幾年就可以嫁人了。好姑娘,等幾年也沒有關係的。”季氏說道。
“大嫂,你還真是那個意思啊。”胡氏直接問道。
“咋的,你不願意?”季氏問道。
胡氏笑道:“鑫兒這麼好的孩子,我怎麼不樂意?就是怕耽誤鑫兒,等榆兒長大了,他都歲數大了,到時候不耽誤你抱孫子?”要說自己的侄兒,那肯定是好的,現在都是秀才了,性子也不錯,模樣更不用說了。
以前她還可惜了,覺得自己女兒和鑫兒相差的年歲有些大了,不然這表兄妹,親上加親,那是多好的事兒啊。
可是要她主動說這個事兒,那就不厚道了,這年頭,誰不樂意早早的娶兒媳婦抱孫子?所以就不朝那邊想去了,現在大嫂主動提出來了,還真有那麼個意思,胡氏覺得挺好。
“好飯不嫌晚,你以後別埋怨我就成。”季氏說道。就怕小姑知道了鑫兒的事情,要怨恨自己呢,也不知道鑫兒爹和妹夫說的咋樣了。
“我有啥好埋怨你的啊,難道你以後還能成爲一個惡婆婆?”胡氏笑道。
“那不能,不說別的,榆兒是我親外甥女呢。”季氏也笑着說道。
杜榆不知道,自己和表姐在聊天的時候,自己的父母和舅舅舅母就在商量她的人生大事兒了。不過就算她知道了,頂多也就是告訴她一聲,這個時候,講究的可是父母之命。沒有姑娘家自己的意思和主意的。
“大過節的,你們這是在鬧什麼鬧啊。”杜榆他們從姥孃家回來,這纔剛進院子門呢,就聽到大姑母在訓人的聲音。
而進了門,就見二姑父正蹲在地上,二姑母彆着臉站着,齊氏直接找了個板凳坐着,好像看戲一樣。
就是過來拜年的大姑母正在旁邊調和。
杜有忠看這情況,眉頭就皺了起來。齊氏見他們回來了,就說道:“你們鬧夠了沒有?鬧夠了就給我進屋說話。要和要離都給我說的明明白白的。”
這話說的,真是有些嚇人,什麼和什麼離?難道是二姑母和二姑父?
杜榆看錶妹李花兒,都已經嚇的縮在了一邊了,看來真的是先前吵過架了。
大過年的吵架,這真是夠刺激的。
不過等大家都進了屋,杜有忠瞭解了情況,才知道是咋回事兒。
齊氏直接說道:“就是喜歡作,好好的日子不過,以前你們就過不下去了!杜梅,老孃告訴你,你別以爲我們這邊日子過好了,你就瞧不起鐵牛了,鐵牛對你好不夠好?
你啥都要跟我們這邊你,你比的過來嗎?你大姐怎麼句不跟你一樣?說着說着,還鬧什麼離,你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
老孃生了你,你是個啥性子,老孃還不知道?無非是在我們這邊鬧動靜大一些,到時候你提啥要求,我們就得答應是不是?你說你咋這麼有出息?還算計起我們來了!”
**裸的話,讓杜梅的臉紅一陣青一陣的,很沒有面子。“娘,你說的是啥話啊,我是你女兒,你這樣說我,有意思嗎?”
“那你是個啥意思?你今天不說事兒了?那好,不說事兒,就乖乖的在這給我呆着,吃完飯,就給我跟鐵牛回去,你要是再說什麼和離的話,你和離了,也別來我們家來,我們這裡可沒有隨便和離回家的姑奶奶!”齊氏一點兒也不客氣。
“娘,你還是我親孃嗎?好,我說就說,在婆家,我受人擠兌還不成,回來了,還受孃的擠兌,我這日子過的也不像話了。”
齊氏道:“你婆家的人敢擠兌你?趕緊給我說正題,別說這些有的沒有的。爽快點,再這樣彎彎繞的,老孃可沒有那麼耐心。”
對二女兒這樣,好好的日子不過,就這樣鬧騰,齊氏很是不耐煩。尤其她以前還是重男輕女的,對兒子絕對比對女兒有耐心。
杜梅是在中間的,又不是老大,也不是老幺,還是個閨女,齊氏更是不怎麼重視的。
李鐵牛更是覺得有些難堪,岳母都沒有說自己一句不是,也是給他面子,可是老婆這樣,真是讓李鐵牛無地自容了,怎麼以前好好的,現在就變成了這樣?
杜梅這一說話,就有哭腔了,說道:“娘你也不用這樣的口氣說我,我知道,現在孃家好了,大家都覺得我有個好孃家,就是他李鐵牛的幾個嫂子,也面上對我說好話,背地裡就和我那婆婆說我什麼孃家好了,怎麼也不多幫襯幫襯我們李家,這話說的不止一遍,他李鐵牛也聽着了,可是他一個屁話也不敢放,就由得他們這樣說我。
你心裡不難受?反正,這日子要是再這樣過下去,我是過不了了!憑啥就要這樣擠兌我,難道我還天天的去跟他們吵架頂嘴去?這日子我沒法過了,我要分家!”
這話一出口,齊氏道:“你也就是在我們面前能熊,這話你怎麼不跟你公公婆婆說去?
到我們這裡鬧騰,大過年的,你讓我們不自在了!現在給我滾回去!既然要說分家,你跟你公公婆婆說清楚,到時候你幾個兄弟會過去的。”
“可是他李鐵牛不同意,說啥我們這邊都不分家,他們那邊分家也不好,我要是說的通,我至於嗎?你們都是我孃家人,你們說說,我這要求提的過分了嗎?
婆家那邊不想分家,無非就是看我孃家好了,想跟着沾光,可是你沾光歸沾光,你對我這個杜家人都好,我憑啥要你們跟着沾光?”
李鐵牛更難堪了,齊氏立刻說道:“你這說的是啥話?鐵牛,你自己說說,分家不分家的,這事兒我們也不好替你們做決定。不過看着水生都這麼大了,過幾年都娶媳婦了,也得爲他打算那。”
“我們這邊不同,你大哥他是長子,身上還有功名,他也樂意養着一家子,我也不多說了,杜梅她一向是刀子嘴,你要是不想分家,那我們這邊也沒有意見。”
李鐵牛又蹲下了,抱着頭說道:“我,也想分家的,只是不知道怎麼跟爹孃說。”說了怕被人說成不孝。加上還真有那麼幾分岳父家的原因,這分家就更不好分了。
杜梅說道:“這有咋了?憑啥不敢說?就是淨身出戶我也樂意。大不了我跟娘這邊借點錢,然後做點小買賣,也比在一起攪合着要強。”李家又不是和自己孃家一樣,富足的很,幹啥都在一起,拖着不讓他們發財啊。
杜梅終於把自己今天來的一個目的說出來了,那就是借錢做生意,前面吵了那麼多,不就是爲了說這個嗎?
本來想說,讓大哥把自己男人帶出去的,可是想了半宿,覺得不合適,還是自家做買賣好一些。
杜梅話一說出口,李鐵牛就覺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齊氏冷笑道:“合着說了半天,這借錢做生意纔是你的意思是吧。我早說了,有啥話,直接說,你這跟我們耍啥心眼?忒沒有意思了,杜梅啊,你說你現在咋變成這樣了,原來你可不這樣的。連你孃家人你都算計了!”
杜梅說道:“娘,我說的分家也不是白說的,這要是不分家,我就是做了小生意了,到時候錢還不是養活那一大家子?
我是真的要分家,你也說了,水生都這麼大了,還在一個鍋裡攪合,實在是太不像話了,而且現在看我孃家更好了,他們更是不想分家,都想從娘你這邊沾光了,我怎麼能拖後腿?
跟張家那樣就好了?娘,您也別說我現在變了樣,我這幾年也是沒有法子啊,天天被婆婆和幾個妯娌在背後說,那話難聽的要命。”況且自己的丈夫也不幫着自己,她能不心情鬱悶?
“好了,我還是那句話,你們李家分不分家,和我們杜家沒有啥關係,你要是有能耐,自己把家給分了,我也不說啥,我們摻合了,肯定會被人說成是仗勢欺人,你就不爲我們想一想?
至於你要做小生意借錢,可以,但是你得給老孃我寫借據,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連親兄弟也要明算帳呢,可別說你娘我小氣。我給了你銀子,不給你大姐銀子,這能成嗎?”
杜蘭忙說道:“娘,我們不需要。”
齊氏道:“我這不過是打比方,杜梅啊,這些年倒是鐵牛把你慣壞了,你看看你這個樣子,大過年的,你在孃家鬧成這樣,還不給你男人面子,說來說去,就是爲了錢,你好意思不?你大哥他好不容易回來幾天,就是要被你們折騰的?
你大哥現在容易嗎?都說咱們日子過好了,可是這背後,你大哥做了多少事兒?都說他沒有怎麼種田,可是他自己做的事兒,比種田可辛苦多了,你們都體諒體諒他,別儘想着從他這裡拿到好處,這樣時間久了,人心都是肉長的,他不寒心,我都得寒心了!”
杜梅的日子難道過不下去嗎?絕對不是,以前那麼多年都過下去了,憑什麼現在就過不下去了?
只不過是看着有個好哥哥,所以想從他身上多得一些好處罷了,人沒有錢的時候,有煩惱,這有了錢了,也更是有煩惱。
胡氏事後還直說,二姑子怎麼現在成這樣了,以前不挺好的?挺明白事理的,就是有些小心思,也不妨礙。
杜榆倒是知道,他們現在的身份掉了個個,這邊越過越好,二姑母那邊卻還是原地踏步走,儘管孃家這邊時不時的送些東西給她,可是還是比不上這邊的日子,尤其是看到幾個嫂子弟妹都比自己過的好,二姑母覺得她還是自家爹的親妹子呢,怎麼這親妹子還沒有幾個外人過的好,心裡不平衡了唄。
看人家大姑母,人家就不想這些,所以說,性格決定命運,二姑母搞了半天,就是想自家資助她點錢唄。前面不鋪墊一下,後面這話就不好說出口。
估計她原來的想法,是這邊能補貼她點錢,那就是最好了。可是奶奶卻讓她借錢。還要讓她寫借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