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那齊大小姐真的也樂意呢?”胡氏還是擔心。
“娘,攪合一個婚事,總比成全一段婚事要容易多了吧,您就等着瞧吧。只要我‘巴結’這齊大小姐,她肯定是不樂意的。”
周慧這小姑娘都知道齊大小姐是那種高傲的性子,怎麼可能同意自己嫁入這泥腿子還沒有洗乾淨的人家呢?那真是‘侮辱’了她齊大小姐呢。
“那樣就是讓你受委屈了。”榆兒也是她的心頭寶,捨不得讓她對別人巴結。
“娘,二哥可是我親哥哥,爲了他以後過的好,這點兒算什麼?”不就是巴結人嗎?她難道不會?反正她也不是那種高傲的性子,說好話,誰不會啊。
所以齊大小姐這段時間經常的就會遇到過來探望她的杜家那小丫頭,一口一個姐姐的,叫的好不親熱。
弄得齊大小姐從開始的高興,到現在的感覺事情不對勁兒了。
最開始,是因爲杜榆這個人和周慧一樣,對她愛理不理的,讓齊大小姐很是不喜歡,現在看和周慧好的杜榆過來討好自己,簡直是活生生的扇了那周慧一個耳光,齊大小姐能不開心嗎?
可是這開心歸開心,這丫頭對自己這麼熱絡幹什麼?還一見面就跟自己說她以前在鄉下的生活,什麼挖野菜,上山採菇子,下地理插秧,秧地裡還有螞蟥,螞蟥是個什麼玩意兒?
聽這個名字就覺得噁心的慌。
什麼?地裡還要放糞便?齊大小姐強忍着心裡的噁心,沒有立刻趕人。
“咱們吃的大米,要不是有這些糞來肥田,就長不出來呢,我奶奶經常說,咱們家的人,到了哪裡都不能忘本,只要進了我們家的門,都得下地幹活兒呢,不管你是個什麼身份,都是杜家的人了,還不聽長輩的話?”杜榆自顧自的說道。
你們家的事兒,你這麼頻繁的對我說幹什麼?齊大小姐恨不得堵住這杜榆的嘴巴,能不能不要說這麼噁心?
真是泥腿子出身的,就是現在換了一身皮,也改不了你骨子裡的土氣!
要不是爲了維持自己現在的形象,齊大小姐早就不耐煩的把人趕走了。
誰知道下一次杜榆又過來了,很是自來熟的說道:“齊家姐姐這麼好的人,以後和我們成爲一家子就好了!”
“你胡說八道什麼?”齊大小姐再也忍不住,直接就怒道。
杜榆忙道:“對不起,齊姐姐,我說錯話了,因爲我奶奶也姓齊,所以我纔會那樣想的,您可不要多想啊。”杜榆暗笑,就不信你聽不出個音兒來。
反正她已經覺得火候夠大的了,剩下的就看這位大小姐明白不明白了。
果然杜榆走後,齊大小姐越想越不對勁兒,從這杜榆過來討好自己,就不對勁兒了,爲什麼要討好自己,以前她是覺得是因爲自己是縣太爺的千金,這杜榆想明白了,所以纔來討好自己的。
但是現在齊大小姐怎麼可能還這樣認爲?
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兒了,讓這個丫頭爲了好處不得不來討好自己!
齊大小姐一想明白了,就立刻派人去外面打聽,看看有什麼事兒,是自己不知道的。
雖然齊太太處理了她身邊的一些人,但是齊大小姐也不是完全無人可用。所以很快就打聽到了一個關於她的消息。
“大小姐,老爺似乎在給您訂婚事。”
“什麼?”齊大小姐震驚了,她如今也才十二歲,又是在外地,她的婚事怎麼着也得回到京城再說吧。
難道就因爲她破了相了,就要急匆匆的把她給定下來了?
這可是姑娘家一輩子的大事兒,爹怎麼能這樣呢?
“說,爹給我說的是哪戶人家?”齊大小姐冷聲問道。
“是,杜家的二公子。”
齊大小姐覺得自己真是蠢那,竟然看不出來那杜家的丫頭爲什麼過來殷勤的討好自己,果然是失策。
在那鄉下丫頭的心裡,就是認定自己以後是她嫂子了吧,所以纔來討好的,或者是先給自己一個下馬威,什麼要下地幹活兒,什麼糞便!
不,齊大小姐絕對不允許自己嫁到這麼粗鄙的人家家裡去,一羣鄉下人,還想讓自己去當牛做馬,做夢去吧!
她寧可做姑子也不要嫁到杜家去,哪怕這是她爹決定的事兒。
“怎麼樣了,榆兒,那大小姐有沒有開始懷疑了?”胡氏也着急了,畢竟是自己小兒子的婚姻大事兒。
那邊丈夫也是很有默契的沒有跟齊大人反對,這個齊大小姐能有那麼大的本事,能攪合了這個婚事?
“差不多了,估計就這幾天要開始了!”就不信這齊大小姐聽說了那麼多鄉下的事兒,還敢嫁過來。她可是高傲的齊大小姐呢。
杜榆的做法嘛,完全是合情合理的,知道有個千金大小姐要嫁給自己當嫂子了,所以就要搞好關係嘛,這不是人之常情?任誰也說不出什麼來。
只不過齊大小姐的做法真的是簡單粗暴,知道杜二郎在他們家讀書,直接就在她和齊鵬舉下課的時候,堵住了,當着齊鵬舉和杜二郎的面上,就指着杜二郎說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她就是一輩子不嫁人,也不會嫁給一個鄉下泥腿子的。
後來齊太太趕到了,對這些在場的下人都禁了口,畢竟這種事兒,傳出去對齊家也不好。這齊大小姐爲了把婚事攪合了,可真是力道很重,直中紅心!
完全不顧別人的感受了!齊鵬舉也氣得不行,不管怎麼說,現在杜二郎是自己的同窗,這當着自己這個當大哥的面,就這樣罵自己的同窗,完全是不給他面子!
以前對齊大小姐還有些情分的,現在就剩下了厭惡。
“她就是頭腦不清楚了,杜楊兄,你,就當是她的瘋言瘋語吧。”畢竟哪個男人聽到這樣的話,心裡也不會高興的。
齊鵬舉不知道怎麼安慰杜二郎。
杜二郎說道:“本來就沒有的事兒,何必還提它幹什麼?鵬舉兄,今天這事兒就沒有發生過。”
“是是,就沒有什麼事兒。”齊鵬舉也反應過來,人家杜二郎給自家面子,自己也要兜住纔是。
只不過,齊大小姐這樣一鬧,真是讓齊家的幾個人都很不高興。
可是齊大小姐爲了不嫁給杜家的人,那是豁出去了,至少這比到時候定了人家,然後也反悔不了,要去農田裡幹活兒強吧。
而且齊大小姐篤定,自己的爹對她是有感情的,絕對不會因爲這個事兒,而不管自己的。
反正杜家也不過是個小小的舉人,讓自己下嫁,那是門都沒有!
杜二郎在縣衙這邊,還繃着一張臉,不過等回到了家,立刻就變成了一個笑臉。太好了,經過這麼一鬧,就是齊大人也不會再把那個瘋婆子許配給自己了。
相比較自己受的一時之辱,一輩子能擺脫那個女的,比什麼都強啊。
“娘,榆兒,事情已經成了!”杜二郎忍不住跟胡氏和杜榆說。
胡氏一聽,也高興起來,“真的成了?那齊大小姐自己不樂意了是不是?”
杜二郎點頭,杜榆問道:“二哥,那齊大小姐做了啥事兒啊,說給我們聽聽唄。”
杜二郎不想說,不過胡氏和杜榆都看着他呢,他也就撿着一些說了,雖然漏了一些,可是杜榆能想象當時那齊大小姐是多麼的囂張。
胡氏聽了就傷心了,“她一個姑娘家,有啥資格當着二郎的面說這些啊,她以爲她是觀音菩薩座下的玉女啊,誰稀罕讓她當兒媳婦!”
自己的兒子被人侮辱了,這個難受,她這個當孃的,更是心疼的不行。
“二哥,你沒事兒吧。”誰聽了這麼侮辱人的話,都會不舒服的!尤其還是被一個女子堵着說了。
杜二郎說道:“當面聽着這話,我當時肯定心裡不舒服,不過能擺脫這麼親事,那不舒服就不在意了,沒事兒,咱們這樣,齊大人還會覺得愧疚呢,以後也不會對我們不利的。”
杜二郎長大了,明白的也多起來。如今不對的都是齊大小姐了,畢竟這婚事還沒有正式說定呢,這位大小姐就不管不顧的找來鬧騰,杜榆心道,難道是自己把鄉下生活說的太糟糕了,激發了齊大小姐的叛逆因子?
“二哥,那你以後就不好去縣衙那邊讀書了啊。”杜榆爲哥哥擔心。
“沒事兒,和跟那個齊大小姐定親,這算的了什麼?不去縣衙,我還可以去私塾嘛。”畢竟齊大小姐鬧了一場,若是杜二郎還去縣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杜榆聽說齊太太也過去了,就知道這事兒肯定不會傳出去的,他們家更不可能,畢竟那齊大小姐說的那話太難聽。
而得到消息回到縣衙後院的齊大人,簡直是怒不可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