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縣學,每年都有一次考試,那就是給全縣的讀書人一個機會,凡事考試能入了先生的眼的,都可以在縣學裡讀書,而這些人是少之又少。
本來按照杜榆的想法,是不夠資格入縣學的,可以先到下一級的書堂讀書,但是這下一級的書堂辦起來,那人力物力都不足,彭澤縣現在還沒有那麼多的‘師資力量’,所以杜榆也只能是想一想罷了,如今還是隻能辦好縣學爲主。
畢竟不可能把彭澤縣的所有人都給囊括在內,難道還能實施九年義務教育?
那是整個朝廷的事兒,光一個彭澤縣也辦不成,所以這步子是邁不到那一步的。
覺得這個人可憐,那個人也可憐,反過來,你就是個可憐人。
而且有的人並不希望別人可憐他,覺得那樣是對他的侮辱。
所以縣學的競爭越大,想來縣學讀書的人就越多。
連海文這個新鮮出爐的秀才,現在都在縣學裡當臨時工,有時候也要教師弟們呢。
不過,海文自己是很高興的,就是海文的父母,也覺得海文能在縣學裡教書很是驕傲。畢竟他可是十幾年出來的一個秀才,還是縣學裡教出來的。
誰不知道,彭澤縣,現在最出名的就是他們的縣學了?能在縣學裡當差,那就是個能人!
杜榆有時候會想,這說不定啥時候,這縣學就可以辦成跟錦溪書院一樣的書院了,那樣豈不是受惠更多的學子?
杜有忠笑了,說道:“這恐怕是幾十年後的事兒了,幾十年後,有人能記起我們就不錯了。”
“爹,大家肯定能記住您的,這彭澤縣也有縣誌呢,爹你這個事兒,縣誌裡肯定是會記錄下來的。”
“但願如此!雖然說最開始爹是爲了撈政績,不過真正的把事兒辦下來了,也覺得雁過留聲,人過留名也是不錯的。這邊的老百姓也很樸實,你只要給他們做了一點兒事,他們就會銘記於心。”
對付陳典史,未嘗不是因爲有人過來告狀,說這陳典史在收糧的時候,弄虛作假,而且越來越嚴重,如今倒是不怕前門拒虎後門進狼,什麼時候都有這種事兒,但是大部分人都會有自己的底線,不要讓老百姓都活不下去才行。
一旦超出了底線,這就不可忍受了,而陳典史就是已經超出了這個底線了。所以他就悲劇了!
“爹一直沒有問過你,爹和娘把你的婚事給定了,你自己心裡的意思。”杜有忠有時間問女兒這事兒了,因爲眼看着女兒明年就要嫁人了。
杜榆說道:“爹,我要是不樂意,你就可以把親事退了啊。”
“那是當然,大不了都時候給你舅舅和舅母賠不是。”杜有忠說道。
爹真是狡猾啊,明知道自己肯定不會讓他去給舅舅賠不是的,還這樣說,“爹,你太不厚道了啊,我能讓你爲我給舅舅他們賠禮道歉嗎?反正和大表哥我也合得來,從小一起長大的,爹,你不會真要我說出,我很樂意的話吧,那樣,別人聽見了,就會覺得你女兒我是個厚臉皮。”
杜有忠笑了,然後說道:“榆兒,我們是當父母的,在給兒女考慮婚事的時候,自然是站在兒女的角度去考慮了,而且,我們的閱歷比你們小孩子的都要深,看人也很準,如果不是真的和你們合適,我們當父母的也不會同意的。”
“爹,我明白,您放心,我會好好的過日子的,不讓你和娘操心。”杜榆真的明白爹孃是爲了自己好。
而且在這個父母之命的大前提下,自己的父母已經做的很不錯了。
有多少人家,是爲了家族的前途,或者爲了攀高枝,就不顧子女的幸福,給按照他們的意思配了人家了?
京城裡的那些大戶人家,可不就是這樣的婚姻的多?
而自己的父母對自己卻沒有,而是實打實的爲自己着想。
就如大哥他,和楚家的婚事,也未嘗不是爲了和楚家聯姻,這樣帶有一點目的性的婚姻,那也是在楚家的楚院長是個很不錯的人的前提下。
如果是一家聲名狼藉,一點兒規矩也沒有的人家,相信就是有天大的好處,自己父母也不會答應的。
而且,如果對方是個性格和德行都不好的人家,自己爹孃也不會同意的,比如那齊大小姐,齊大人在京城也有很多關係,當時是想和二哥定親,但是他們家就避之不及。
想到這些,覺得自己也特別幸福,所以哪裡還會怪自己爹孃給自己定的親事?
杜榆的生日快到了,從生日前幾天,杜榆就收到了很多禮物,大哥和二哥,那是早早的一個月前就給自己準備了生日禮物人,然後通過驛站送東西一起送過來的,大嫂那邊也給送了東西。
大哥送的是頭飾,大嫂送的是衣服,而二哥是淘了一本書,給自己送了過來。
楊柳村那邊,也不講究這個,以前他們誰過生日,特別是小孩,那一天就會在早上有一個水煮蛋,那時候連飯都是吃不飽的,一個水煮蛋對他們的吸引力那是想當的大的,杜榆還記得,大哥過生日的時候,會把水煮蛋留下來,然後分給她和二哥吃,那時候的事情想一想,都覺得很溫暖。
如今日子過好了,奶奶那邊也不過是當天會做一頓好吃的,全家一起吃一頓,所以要求他們從楊柳村給自己一個小孩子寄生日禮物,那是不可能的,頂多是在信上提一兩句,不過一提到這個,就會說這姑娘家大了,總不能天天和未婚夫呆在一起吧,是時候回去準備嫁人了。
不過胡氏和杜有忠都不接這個茬,彭澤這邊的風氣比北邊的也開放一些,所以即使大家知道了杜榆和胡鑫是未婚夫妻,也沒有說他們住在一個屋檐下會有什麼不對,反而覺得這樣才能感情好呢。
“你大嫂今年就要生,我想着親自寫一封信給楚二奶奶,請她幫着照顧一下你大嫂他們。”胡氏對杜榆說道,杜榆笑着道:“娘想些就寫唄,我也覺得孃親自去請一請好一些。”
畢竟大嫂嫁過來了,就是他們杜家的人,她懷的噎死杜家的子孫,自家娘這個當祖母的因爲有事兒不能回去,隨意請親家母來照顧照顧自己的兒媳婦和孫兒,那也是沒有錯的,這是禮貌問題,雖然大嫂是楚二奶奶的親孃。
“娘,您還得給奶奶提前說一聲。”
自家奶奶的性子,杜榆是很明白的,如果不跟她大聲招呼,到時候她肯定要生氣的哦,覺得杜家的兒孫,怎麼還要別人來照顧?
雖然這在現代,丈母孃才伺候月子是很平常的事兒,可是在這個時候,那就是不合規矩了。
其實呢,女兒還是和孃親,那時候正是虛弱的時候,最需要親孃在身邊陪着呢。
所以自家娘是很開明的,大嫂身邊丫鬟婆子都不缺,要說照顧,這些人難道照顧不過來?
可是這精神方面,確實除了親孃,誰都替代不了的。
胡氏忙道:“你說的對,是該給你奶也寫封信,不然到時候你奶不樂意了,那是給你大嫂找不自在。”
而胡鑫作爲杜榆的未婚夫,也給杜榆送來了生日禮物。杜榆看這還包的挺嚴實,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杜榆也早早的給大表哥買了一個小廝,充當書童。至於這名字,也是大表哥讓杜榆起的,杜榆覺得自己起名字挺無能的,她丫鬟的名字都是順着大嫂起的,這個書童嘛,杜榆想了半天,說道:“不如叫硯臺吧。”
感覺這比自己丫鬟的名字要好聽和正式多了。
“那就叫硯臺!”胡鑫一點兒也沒有反對,這書童就被叫成了硯臺。
這位硯臺書童知道自己的名字來自筆墨紙硯的硯臺,又聽了自己主子說了硯臺有大作用,對自己
這名字就更喜歡了。
杜榆很無語,要不要當初給他起名叫毛筆啊,那樣還更管用呢,或者叫白紙?這紙可是四大發明之一呢。
只是這兩個名字聽着都怪怪的。還是等以後有了機會再用吧。
杜榆打開了大表哥送的禮物,竟然是一支月季花,杜榆不由得撲哧笑了,她記得有一次自己說最喜歡看鮮花了,還脫口而出自己最喜歡的生日禮物是別人能送自己一束花就好了,“小墨,你給我過來,說說吧,是不是你跟硯臺那個呆頭呆腦的說了什麼情報了?”
這話可是自己在自己屋子裡說的,也就小墨和小丫能知道,小丫還小呢,對硯臺也沒有共同話題,覺得硯臺是個傻糊糊的,倒是小墨和硯臺,年紀相仿,很能說的到一起去。
小墨忙不好意思的說道:“表少爺想給小姐送個合心意的東西,奴婢記得有一次小姐跟我說了這樣一句話,所以奴婢就跟硯臺說了,只是想開開玩笑的,誰知道表少爺真的送了。”
鮮花什麼的,怎麼能當生日禮物呢,表少爺也太傻了吧。這個硯臺,難怪會被別人說他傻乎乎的,怎麼現在把表少爺也給傳染上了?
杜榆倒是沒有怪小墨多嘴,他們家管的也不嚴,沒有說,主子沒有開口,不能隨便把話說出去的意思。
當然這個前提是不能隨便說給別的外人,這話杜榆也時刻對自己的兩個丫鬟來說,她倒是不至於還防備自己的大表哥,而且在小墨的心裡,大表哥也不算是什麼外人。
“好了,以後記住點,對外人嘴巴可不要這麼鬆。”杜榆說道。
小墨忙保證,“小姐,外人問我什麼,我都不會說呢。”
杜榆看着這朵不怎麼樣的月季,忍不住笑了,大表哥還真是有意思啊,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別的,這月季又被成爲是中國玫瑰,沒想到她在這個時候,還能收到男士的玫瑰呢,還以爲自己一輩子都沒有這個機會呢,所以那次纔會半開玩笑的和丫鬟們說了,沒想到表哥竟然打聽了出來,表哥又不傻,當然知道這花不算什麼禮物,可是有些東西對有些人來說,並不是貴重的就是好的禮物了。所以杜榆也很開心。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