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有忠想的是,當初不是說了,到胡鑫二十歲的時候,再提親事嗎,怎麼現在又這樣了難道這中間出了什麼事兒?
胡大舅說道:“在知府那邊赴宴的時候,有人見鑫兒年紀輕輕的,就成了舉人,省城那邊的通判大人,就有意把自己的一個女兒許配給鑫兒,鑫兒當場就說了自己有婚約了。”
胡鑫忙對杜有忠說道:“姑父,我並不是爲了拒絕通判大人的提議而說的那種話,從爹跟我說了您和爹的意思後,我在心裡已經認定了這件事,你們怕我親爹孃找來,壞了這門親事,可是我自己有自信,就是我的親爹孃真的找來了,我們的婚約也不會變的。”
胡鑫在心裡已經認定了,是表妹的未婚夫,所以不管定沒有定下來,這事兒就沒有改變的。
至於爹他們擔心的那種事兒,他是不可能讓他發生的。
將近二十年,都沒有找自己,到時候真要有一出來,就說自己定親的事兒,那麼他寧可不承認自己是他們的兒子,畢竟這樣的父母,除了自己的利益,哪一點兒爲了兒子着想過?所以胡鑫心裡是不想認什麼親生父母的,在他心裡,父母就是現在的父母,甭管那所謂的親生父母是什麼原因丟棄了自己,都是藉口。
再說,他戶籍上就是胡鑫,他身上一點兒標記也沒有。
爲了這麼一個萬分之一找回親父母的機會,而讓自己毀了這已經看好的親事,對胡鑫來說,那是不可能的。
娶表妹,不僅僅是爲了自己的爹孃,也不僅僅是爲了報答姑父的培育,他自己從小和表妹一起長大,感情比別人深厚多了。
胡大舅也忙說道:“妹夫,我覺得鑫兒說的有道理,以前是我想太多了,既然我們已經決定要把榆兒娶進門,那絕對不會讓那種情況發生的。
我是榆兒的親舅舅,我絕對是那榆兒當成我閨女看的。再說,我也想了想,如果鑫兒的親生父母真的給鑫兒定的有婚約,那麼也不會這麼輕易的把鑫兒給弄丟了,所以這種可能,是很小很小的。”
如果找到胡鑫,還非要履行婚約,那麼這個婚約就很重要,重要到一點兒也不顧念鑫兒養父母的恩情,這樣的婚約的男女雙方,怎麼可能出事呢?
再說,這都十八年過去了,真的要有婚約,那也是晚了,因爲鑫兒都十八歲了,那對方是姑娘家,十八歲還沒有嫁人,怎麼可能?
杜有忠說道:“如果是上一輩的長輩說的婚事呢,也許當時鑫兒出生了,對方還沒有小姑娘出生,過了幾年對方就有合適的小姑娘了。”
胡大舅說道:“要真是這樣,過了幾年了,鑫兒早就沒見了幾年,誰還會說這個婚事的事兒?那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嗎?
妹夫,你是太關心了,所以有些想不到了,這事兒,我看這樣,咱們先把鑫兒和榆兒的婚書寫下來,我保證,鑫兒絕對不會對不起榆兒的,鑫兒你也是從小看到大的,他是個啥樣的人,你還不知道?”
杜有忠問胡鑫,“這幾年,你私底下打聽到了什麼消息沒有?”
胡鑫搖頭,“時間擱的太久,十八年前的事兒,已經很少有人記起來了,不過倒是前幾年,有人在這邊打聽,但是那丟失的是女孩兒,年歲上也對不上。別的都沒有。”而且這種事兒,也不好打聽!
那麼胡鑫的身世到底是怎麼樣的呢,總不能平白無故的就來了一個孩子吧,丟的還是男孩兒,竟然一直沒有找回來?
要說真有心,那麼打聽消息也會有的,可是竟然一直都沒有這方面的消息?
或許胡鑫是很多人不樂意他生出來的?或許他的身世其實和一般人不一樣?比如說私生子之類的。
杜有忠倒不是瞧不起私生子,就算胡鑫是私生子,那還是好的,至少別人不會費勁把他給找回去。
也許自己是想多了,當時能把人給丟了,絕對是不想把人給認回去的。
這丟棄孩子的原因千千萬萬,但是但凡是真的心疼孩子的,絕對不會把孩子給弄丟的。
至於說,有那種陰謀詭計的,杜有忠覺得這樣的事兒,真要有,那麼胡鑫還不如一輩子都是胡家的兒子呢。
“罷了,我也不多想了,你記住,榆兒是我的唯一的閨女,她爹和她哥哥也不是無能之輩,我放句話在這裡,即使以後,你們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不能成爲夫妻了,我的女兒也會有好歸宿的。”杜有忠對胡鑫說道,他女兒不是隻有胡鑫一個選擇,哪怕以後被人退婚了,他也能給她找個好人家。
所以就算是現在定親了又咋樣?就是成親了,她女兒想和離,他也是會支持她的,所以杜有忠倒是一點兒也不擔心了。
胡鑫覺得現在說好聽的話,都是空話,以後他會用實際行動,表達自己的決心。
現在真的讓他和別的姑娘定親,他就很不舒服。就像當時通判大人要把愛女許配給自己的時候,胡鑫也是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胡大舅也表示,現在只是定下婚書,他們對外也不會說的人盡皆知的。
杜有忠說道:“有什麼不能讓人知道的?我既然已經答應了這門親事,那就是不懼別人知道的,我知道現在鑫兒成了舉人,多少人都盯着他,都想着讓他成爲乘龍快婿,只是,他已經是我的女婿了,別人就不要多想了。”
杜有忠一旦想明白了,就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對外人說的了,再說,要讓別人不反對,除非自己的拳頭夠硬。不然,就是成親了數年的人,還不是有被迫分開的?
所以對明年的春闈,杜有忠明白,是務必要中的了,只有自己中了進士了,別人纔不敢隨意的糟蹋自己的女兒。
相比較男人的各種心思,女人們就簡單多了,雖然季氏還有些小擔心,但是如果榆兒嫁給鑫兒,那麼不管鑫兒以後認不認得回去,都會因爲榆兒的關係,和自己這邊斷不了聯繫了,畢竟,榆兒是自己親外甥女呢。
所以她對胡氏說道:“小姑,你還沒有出嫁的時候,咱們關係就好,我這個人是啥樣,你也知道,榆兒嫁過來,你儘管放心!我心疼她都來不及呢。絕對一輩子都對榆兒好!”
胡姥娘忙道:“看你這當嫂子的說的啥話,你妹子還不知道你?這事兒是皆大歡喜的事兒,早就應該定下來了,我以前就有這個想法,不過看你們雙方都不說,還不如鑫兒呢。”
今天鑫兒的表現,讓胡姥娘很是得意,這纔是她孫子嘛,他們這邊可沒有什麼規矩,說啥不合適的,表哥表妹的從小一起長大,然後請求父母雙方同意婚事,這是再正常不過的。
又不是私底下兩個人自己約定了,那樣纔不好呢。
胡氏忙笑着說道:“娘說的對,我早就看中鑫兒這個女婿了,榆兒跟着鑫兒,以後只有好日子過的。”
他們倒是都覺得是好事兒,倒是誰也沒有考慮說,萬一杜榆自己不樂意呢?
這個時候的婚事,是沒有自主的權利的,就是胡鑫,有了那個想法,還不是要跪着請求父母雙方的同意?父母雙方都同意了,才能進行下一步。
而杜榆就是在事情成了以後被告知的那一位,也就是告訴你,你以後的夫婿是哪一位,到時候到了日子了,你就嫁過去。
世人都是如此。頂多是有些人家心疼女兒,會問問女兒的意見。
但是杜家和胡家雙方,都覺得杜榆和胡鑫感情好着呢,兩個人結爲夫妻,以後肯定是能過上和和睦睦的好日子,杜榆肯定不會反對,所以問都沒有問杜榆,她的婚事就這麼定下來了。
等杜榆知道後,這婚書都已經寫好了。杜榆真不知道自己該是什麼表情了,這樣,自己的終生大事兒就解決了?
可對方是自己的親表哥啊,這要是結婚了,萬一生出來的孩子是有毛病的,那可怎麼辦那?
雖然自家表哥夠優秀,是衆人眼裡的金龜婿,但是這也不能打消杜榆心裡的這個憂慮啊。
“爹,我的婚事真的就定了,不能改了?”仗着自家爹對自己的喜歡,杜榆大了個膽子問。
杜有忠一聽,這話裡有意思啊,“怎麼,你覺得你表哥不好?”
杜榆忙道:“不是啊,我有些彆扭。”
真實的話怎麼說出口呢,尤其是跟自家爹說,總不能說,我怕萬一生了孩子有問題吧,那她也說不出口啊。
“怎麼彆扭?”杜有忠問道,要是女兒真的不喜歡這個婚事,那麼他也會厚着臉皮給解除了的,想着當時定親的時候,怎麼也不問問女兒的意見呢,就憑着以往的印象,就覺得女兒肯定會覺得不錯呢?
“表哥不是和我有血緣關係嗎?”杜榆儘量的想詞兒。
“又不是一個姓,有血緣關係也沒有關係的。”杜有忠說道。
杜榆算是給敗了,她該怎麼說呢?怎麼說才能讓爹孃想明白啊,她不想以後真的有了那事兒了,在悔恨中渡過啊,孩子要是不好,那就是一輩子都後悔也來不及的事兒。
到時候再深的感情也會因爲孩子而消失殆盡,與其這樣,還不如最開始就不要呢。
“是不是有什麼話不方便跟爹說?那我讓你娘來跟你說說。”杜有忠心思還是比較細的,看女兒情緒不對,這個時候,應該是母女談心的時候。
胡氏也覺得奇怪,這麼好的親事,怎麼自己女兒就不樂意了呢?但是即使不樂意,他們當大人的也不能縱容她,畢竟小孩子閱歷不深,不知道深淺,大人們哪裡會害了她呢?
“你表哥對你也挺好的啊,這次的婚事還是他主動提出來的呢,你有啥不滿意的啊,閨女,娘就沒有找到過比你表哥更適合的人了。
你嫁過去,娘和你爹纔會放心呢,而且,那邊還有你姥娘,就是你舅母想要擺婆婆的譜,還有你姥娘給你撐腰呢,這麼好的人家,你倒是說說,你有啥不滿意的啊。”
哈哈,昨天我們自己包了糉子了,是糯米綠豆的,還很好吃,然後去市場上買了一隻活雞,過節嘛,好吃好喝的都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