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快要過年了,雖然是客居在別人家裡,可是過年該買的東西也是需要買的。
尤其今年是杜榆和胡鑫還是兩口子,總不能就讓人家別院的人準備,這也說不過去。
杜榆都還給這別院伺候的人,一人準備了一個紅包呢,到時候人家來拜年,也拿的出去。
錢該花出去的時候花出去。
新衣服呢,杜榆也帶着小丫,小墨在做了,於是他們忙碌了起來。
而買東西的重任,就交給了大表哥和硯臺,與添福。
楚二嫂子也過來跟杜榆說過,不過杜榆也跟她解釋了,楚二嫂子就不再多說了,畢竟雖然人家是客人,但是也是主子,不是他們下人所能指使的。
過年嘛,尤其是在外面的,都想着能一家子在一起過,何況,這是新婚夫妻二人。
“親家姑奶奶若是需要什麼,儘管跟我說,這邊沒有小廚房,不過大廚房那邊有多的竈臺,您這邊的人儘管用。”
杜榆表示,到時候回去叨擾的,她還想自己親自下廚,做一頓團年飯呢。
別的像放煙花什麼的,就別去想了,畢竟是在人家家裡做客,不能跟人添麻煩。
因爲是一直在外面,所以爹孃那邊就沒有收到信,不過他們在京城後,就趕緊給彭澤那邊去了一封信,報了平安。
胡鑫在出去的時候,也會遇到一些同年,都是一起在省城考上舉人的,相互之間可以說是認識,至於熟悉,不太熟。
他也沒有請人過來做客,畢竟他們自己都是做客的,還帶人來,是不太禮貌。
一般都是遇到了,就在外面吃了,所以有時候杜榆就是單獨吃的。
胡鑫因爲以前陪着杜榆的爹過來參加過會試,所以各種程序都瞭解,根本就不用別人陪,見識多了就是好,連貢院都知道在哪裡。
楚家這邊也專門給他們準備了馬車,要出去都有人送。
其實大部分時間胡鑫都是在看書,畢竟在考場上具體也是考你的知識。三年一度的春闈,會改變很多人的命運。
杜榆和胡鑫也商量過如果真的考上了,那麼是去外任,還是留在京城。
畢竟胡鑫的年紀算是小的,到外面當官,不如留在京城多呆幾年,或者是國子監或者是翰林院,多留幾年,到時候外放,更是好一些。
只是這只是他們小兩口商量的,具體到底如何,也得上下打點或者是看考試成績,另外,就是看運氣了。
不過胡鑫對杜榆說道:“吏部的官員也會考慮年齡,一般年紀不算大的,怕外任了到時候管制不住,容易出問題,所以留在京城的機會反而大一些。”
這就是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吧。
人的年紀有時候也是一個很好的武器。像杜榆她爹,一看就是穩重的,出去直接當個縣太爺,根本就沒有問題。
所以呢,杜榆和胡鑫也不多想了,到時候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就是任了外任,那時候也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就是胡鑫中了進士的情況下。
沒有中,也沒有關係,胡鑫年紀還輕,就是再考個十年都是年輕的。
對了,想起小丫從她大哥那邊說的,這榜下捉婿的事兒,她到時候可得陪着,免得哪個不長眼的,真的把自己的丈夫給捉了去,雖然不至於成親吧,可是也是麻煩不是?
楚院長的妹子府上有請。說起來他們也是姻親了,來到這裡也有快一個月了,只是那邊也沒有動靜,他們自己也去送了拜帖,這是基本的禮貌,但是那邊一直都沒有回信,還以爲那邊就不樂意自己和大表哥去了呢,沒想到今天又來人請了。
楚院長的妹子早年間嫁的也算是好的,家裡還是侯爵之家,不過幾十年過去,這爵位不是世襲的,早就已經沒有了爵位,楚院長的妹子楚姑太太也已經分出來了,就成了祖上是有爵位但是現在卻什麼都不是的人。
不過這樣的人,最喜歡回憶的就是以前的輝煌時光,老是喜歡說,以前我們侯府怎樣怎樣。
杜榆還專門找了楚二嫂子瞭解瞭解這位楚姑太太的性子。
楚二嫂子也不好多說,只是說,“這位姑太太性子比較嚴厲。”
那就是不好相處了。只不過他們和楚家就是姻親,這位楚姑太太再嚴厲也嚴厲不到自己頭上吧。
但是杜榆估計錯誤了,來到這位楚姑太太家裡,依規矩見了禮,那楚姑太太眼皮子就耷拉着,就看了自己一眼,然後隨便指了個位置讓杜榆坐了。
小丫和小墨這兩丫頭心裡都氣憤的不行,這也叫待客之道?
不過杜榆給他們使了眼色,讓他們別衝動。
不知道這位楚姑太太到底叫自己來是啥意思,可不是他們非要來的,這來就來了,怎麼這副樣子?
跟別人欠了她很多錢一樣,她這還是第一次見面吧。
楚姑太太端了一杯茶,用茶蓋撥了撥茶葉,慢條斯理的說道:“這茶還是上供的東西,你喝着覺得怎麼樣?”
杜榆說道:“確實是好東西,比別的茶味道要輕一些。”
楚姑太太說道:“上供的東西當然是好東西,也就是我們府上,才能得到,不是一些暴發戶能得的。”
暴發戶?杜榆笑了,這是在說他們家嗎?真是不知道這位楚姑太太是什麼意思了,專門把自己叫過來羞辱一頓?她和她無冤無仇的,犯得着這樣嗎?
以前從來都沒有交集過。杜榆說道:“我爹所在的彭澤縣,靠近海,那邊也有很多從海外來的船,也有去往海外的船,所以很多名茶我們也是嘗過的。只不過好東西不在乎多,不然就成了牛飲了。”
楚姑太太重重的把茶盞頓在了桌子上,發出了好大的一個聲音。
她兒媳婦黃大奶奶忙說道:“母親,您不是有些困頓了嗎?不如讓丫鬟們陪着您進去歇一歇,相信親家姑奶奶不會在意的。”
杜榆笑道:“是啊,姑太太既然累了,那我也不好打擾了。”
楚姑太太直接就走人了,黃大奶奶真是想罵人,這個婆婆還是這麼左性,怎麼就這樣呢?
她連忙給杜榆賠不是,不然還以爲他們家就是這樣待客的了。
“婆婆年紀大了,昨天因爲我們還生了一場氣呢,今天起來氣兒還不順,您請見諒。”
杜榆笑着說道:“沒關心的,老人家吧,年紀大了,我奶奶有時候脾氣也挺衝的,我們都哄着她呢。”
給對方一個臺階下。這位黃大奶奶比她那個婆婆會做人多了。
杜榆笑着和對方告辭,帶着丫鬟小丫和小墨出去了,那邊讓添福去叫了胡鑫,兩個人連頓飯都沒有在這邊吃,就告辭了。
黃大爺正和這位胡舉人聊的很開心呢,結果這人都要告辭了,哪裡不知道內院肯定是出了什麼事兒。
他就過來找黃大奶奶,見着面就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哪裡有客人過來一趟,連飯都不留的?何況,這還是舅舅家的親戚?”
主要人家明年就要考進士了,中進士,那就是新貴了,不像他們,雖然手頭上有點產業,但是一個人都沒有什麼官,偶是祖宗留下來的東西。
黃大奶奶還一肚子氣呢,這叫人的是婆婆,得罪人的也是婆婆,最後賠禮道歉的卻是自己。
婆婆是越來越左性了,一點兒也不給他們小輩着想着想,這以後把人給得罪光了,那就好了。
黃大奶奶儘量不帶一點兒自己的情緒,把今天的事兒給說了。
黃大爺聽了真是想要罵娘了,事實上確實是他娘做出來的事兒。
“荒唐荒唐,娘這年歲大了,越來越脾氣不好了,你就當時不曉得攔一攔?”
黃大奶奶說道:“我怎麼沒有攔?可是我總不能讓母親不說話吧。”
說人家是暴發戶,還那個表情對人家,是個人都會不舒服好不好。
看不起人是看不起人,可是你怎麼連面上都不裝啊。雖然人家確實是從鄉下出來的,但是也都慢慢的爬起來了,對方好歹是個舉人娘子吧,她自己丈夫都還是白身呢,雖然也被人叫奶奶。
要說這楚姑太太爲什麼這樣對杜榆,得從楚芳芷的婚事說起,因爲前幾年,楚姑太太給她哥哥楚院長寫信了,想要讓楚院長把楚芳芷說給她孫子,但是不管是楚院長和邵氏等人,都不同意,這黃家雖然是京城的,可是現在也就是一般人家,家裡的人讀書都不成,花銀子買官?那花錢又多,還沒有實缺,所以沒有應下來。
現在看到楚院長給楚芳芷應下的親事的相關人員,楚姑太太能開心嗎?
尤其這些人以前都是泥腿子,難道她孫子還比不得這些泥腿子?所以把怨氣都發到杜榆身上來了,又是態度傲慢,又是說人家是暴發戶,沒有底蘊的,總之各種瞧不起。
杜榆嘴巴也不是縫着的,自然不能是一句話不說的。反正我又不欠你什麼,誰樂意白白的被人給欺負了啊。
她根本就不知道這位楚姑太太發什麼瘋呢,把人請過來,就是想讓人受一頓羞辱?這不是有病是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楚姑太太這種人,自己本身就沒落了,但是卻瞧不起要趕超他們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