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最親的人,也會因爲銀錢的事兒,耍些小心眼。
“有忠啊,我跟你說,可別背地裡給你那妹子銀錢,不然以後肯定還要找你要,我這法子就不錯,她要錢,就寫借據,也讓她心裡擔着心,別隨便亂花銀子了。”齊氏對杜有忠說道。
杜有忠點頭,“娘,家裡的錢,你拿着,你怎麼做,我沒有意見。”
齊氏聽了心裡高興,說道:“我看你妹子純粹是閒得慌,好日子不會過了,又不缺她吃的,不缺她穿的,這嫁過去的能和沒有出嫁前一樣嗎?”
不就是眼紅她幾個兒媳婦現在比她這個當閨女的要過的好嗎?
可是這能一樣比嗎?兒媳婦是嫁進來,給他們老杜家生兒育女的,一輩子在杜家過日子,她這早就潑出去的水,是李家的人,也是給李家生孩子。
齊氏可不是個糊塗人,像那些把出嫁的閨女當個寶,把自己的兒媳婦當個草的做法,她纔不會呢,那是傻子纔會那樣的,以後等她老了,還不是兒媳婦伺候自己吃喝拉撒?女兒要是管自己,保證被人吐沫星子給說死了。
杜梅初三的時候吃了一頓中午飯,然後和丈夫李鐵牛帶着孩子們回去了,在路上,李鐵牛還是一句話不說,畢竟他也是個人,被人那樣說,心裡也不好受。
“你咋還這樣那,我做的一切還不是爲了你和孩子們?”杜梅說道。
“是,你是爲了我和孩子們,你做的對的很。”李鐵牛很平靜的說道。
“別這麼陰陽怪氣的好不好?我知道我今天是有些過分了些,可是你就不能體諒體諒我一些?”杜梅真是覺得心裡難受的不行,在孃家,被自家娘那樣說,現在丈夫也是一副這個樣子。
“只要分了家,我指定不這樣了!”杜梅保證,也是這分不成家給她鬧的。加上各種心裡不平衡。
“行了,趕緊回家去吧,”李鐵牛說道,這日子,不就是這麼過的嗎?難道真的要鬧得離了,就好了?他們還有兩個孩子,就是看在兩個孩子的面子上,也不能和老婆真的鬧翻了。
再說李鐵牛就是個老實的性子,不喝酒,話就少的很。現在老婆認錯了,他心裡也好受些了。這日子,就繼續過下去吧。
過年,主要是拜年,應酬,杜大郎還單獨去縣城楚家,給未來岳父岳母拜年,受到了岳父岳母的熱烈歡迎。
別說,杜大郎的模樣長得也不差,又因爲跟着杜有忠讀書和應酬,說話也很穩當,楚清流和邵氏都覺得這女婿真的不錯了。
至於杜榆,家裡來客人了,也還會到廚房裡幫着炒菜,對杜榆來說,不管你的身份地位到了哪裡,也需要謙遜,不能因爲你身份提高了,就各種瞧不起人。那樣對自己沒有好處。
因爲他們是初九就要出發了,所以過年的時候都是撿着重要的親戚走動的。不可能跟往常一樣,大部分親戚就走了。
這中間,除了初三二姑母鬧了一個不愉快以外,其他的都是挺好的。
二姑母突然變了那樣,杜榆還心道,不會是更年期早到了吧,畢竟她也才三十幾歲,想一想也不至於吧。
但是後來也不想了,想了也沒有用啊,她有那麼一個能耐的奶奶,根本就不怕二姑母這樣鬧的,別看奶奶厲害,啥人情世故都懂的。也能治住二姑母。
不過,小時候覺得二姑母挺好的啊,就是前兩年,二姑母不是也挺正常的嗎?這突然來個‘華麗’的轉變,真讓人適應不了。
大姑母杜蘭卻覺得自己的妹子這樣,也不是偶然,前面都有預兆了,比如從想把女兒許配給有忠的孩子起,那時候她心裡就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了,雖然被自己給說了一頓,可是到底沒有過心,這不,事情不就鬧了起來了嗎?尤其是知道那邊幾個弟妹每個月還有一百文的零花錢,她心裡就更不舒服了。
覺得自己纔是杜家的女兒,卻一點兒福都沒有想到,那些外姓人倒是比她過的還好。心裡頭覺得不公平唄。
從初七的時候,杜榆他們就沒有出去拜年了,開始收拾東西。齊氏奉行的是帶的越多越好,免得花錢去買。
而且聽說他們回來,竟然花了二兩銀子的車馬錢,心疼的不行,太浪費了。
可是這次她聰明的沒有再嘮叨,兒子是在外面當官的,總不能她還跟說小孩兒一樣說個不停。
不過卻交代了,過年回來的時候,不要帶那麼多東西了,青陽縣有的,雲陽縣也不差。
好歹能省一輛馬車的錢,不過,因爲過去的時候,是家裡的馬車送的,所以齊氏恨不得把東西都帶走,弄得滿滿當當的。
“奶,你和爺跟我們去住一年唄,青陽縣那邊好玩的也多。”杜榆提議道。
齊氏忙擺手,“不成,我要是走了,這家裡就亂套了,再說了,我這老骨頭在這邊住了大半輩子了,去別處我不習慣,你們那城裡,聽說各人住各人的,相互之間都不來往,不嘮嗑的,我去了還不憋死?”
再有,她這麼一個鄉下婆子,真的跟去了,那不是給兒子丟臉?
讓兒子擡不起頭來,這事兒她可不幹。
以後啊,她就在這楊柳村過着,多好啊,手頭上許多錢支配着,兒媳婦也懂事聽話,再哄哄孫子孫女,日子不要過的太好。
唉,杜榆想着,奶奶這當領導是當了一輩子了,捨不得啊,其實,適當的放權,也是勢在必行那。
不過有些人就是喜歡操心,這一不操心,還這疼那癢的,渾身都不自在了。
杜老爺子倒是想跟着過去看一看,外面的世道,他還沒有怎麼看過呢。
齊氏卻道:“你這個老頭子,就是喜歡給兒孫們添麻煩,你說你去了,他們這不是都要圍着你轉?
自己的事兒都辦不好了,我說,你該不是手頭上有點錢了,就學那戲文上唱的,你想年輕的小姑娘了吧。”
杜老爺子聽得氣得不行,說道:“胡說八道個啥?我是那樣的人嗎?你真是小看了我了!什麼小姑娘,沒有的事兒!”
得了,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杜老爺子還真是不去了。
杜老爺子算是一輩子都說不過自己的老伴了。
過年的時候,二丫和翠花也過來了,雖然最開始有些不好意思,不過見到杜榆和以前一樣,這就放開了,玉芬倒是沒有來了,聽二丫說,玉芬娘現在是拘着她呢,讓她學啥大家閨秀,不輕易出門了。
估計也是年紀上可以說親事了,所以就想把自家姑娘給弄得更好一些,頗有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意思。
二丫說道:“荷花姐姐梨花回來了的,還帶着兩個孩子呢。不過梨花以前多漂亮啊,現在看起來都有些老了。”
梨花是被她奶奶給賣出去當童養媳了,童養媳的待遇肯定不怎麼好,不過能成家回孃家,可見是日子過的好一點了,不然一些刻薄的人家,根本就不許童養媳回孃家的。
杜榆問道:“還沒有荷花的消息嗎?”荷花被荷花奶奶賣出去了,至於是當丫鬟還是別的,大家都不知道。
想起幾年前,他們還在地裡一塊兒挖野菜,那時候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
翠花搖頭,“哪裡有荷花的消息,她那個奶奶根本就不會管荷花的事兒,賣出去就是賣出去了,要我說,以後就算是荷花過的好了,也別回來了,不然還會被他們壓榨。說不定回來了還會被賣一回。”
“就是,她爹孃一點兒主見都沒有,就讓那個老妖婆做妖,現在荷花的那個弟弟被那老妖婆養的都不成個樣子,又潑皮又無賴,和別人打架了,不管輸贏,那老妖婆都會找人算賬,都說是別人的不是,還說啥,是想讓他們老傅家絕後呢,這話說的太難聽了,她又喜歡撒潑,就因爲她這樣給她孫子撐腰,她孫子覺得別人都惹不起他,這不就更是不像話了,還學會偷人家的東西了。”
二丫是越說越氣憤,杜榆聽了也挺不是滋味的,這爲了個孫子,就能這樣,你好歹把他給養好一些吧,結果越養越殘,直接要成爲社會的敗類了。
重男輕女也不是這麼個重視法。荷花奶奶這樣的,好像每個村裡都有,這就要看這孫子的德行到底受不受影響了,有的人膽子小,哪怕再寵着,也會成不了什麼大事兒,可是有的人膽子大,就會越來越壞。
“杜榆,你家是不是要買丫鬟?”翠花問道。
“沒呢,我奶奶不要,就不買了。”杜榆說道。
二丫問道:“咋了,你還想當丫鬟那。”
翠花道:“我不想當啊,可是村裡有些人就想當了,說杜榆家裡吃的好,穿的也好,還是舉人老爺家,去了又是一個村裡的,也不好使喚,說不定還能給自己家裡拿些東西回來,都想美事兒呢。”
二丫聽了說道:“可不是想美事兒呢,自己不會自己去動手賺錢去,老是想着這種好事兒。杜榆,你們家可得當心了,萬一真的碰到這樣的,那就不好辦了。”
杜榆說道:“沒事兒,我奶奶你們還不知道?別人讓她吃虧,那是不可能的。再說,現在我奶奶也不要丫鬟伺候,他們就是想,也不可能成功的。”
鮮花要多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