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差事,大表哥跟王總管商量商量,就可以了,而這裡面的女人的差事,她和秦婆子商量商量,另外還有王總管的老婆也得商量商量,總之,是人多了,這事情也多了。
晚上的時候,大家吃了一個團圓飯,總共就那麼幾個人,也不分什麼男女桌了。一算下來,還真是三男三女了。也算是齊全。
因爲知道他們這一路過來,也比較辛苦,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來說話,所以杜榆和胡鑫就先回房了,讓他們也早點歇息。
胡姥娘對季氏說道:“既然來這邊了,家裡的事兒,你多操心一些,等榆兒生了之後再說吧。”
看今天他們過來了,榆兒又安排這個,又安排那個的,比平時更忙了,這不是添亂嗎?哪裡是過來幫忙了。
季氏卻有些發怵,她在家裡那邊,沒有什麼事兒,也就是吃吃喝喝的事兒,都有人安排好了,現在讓她在京城做這管家的事兒,她就有些縮手縮腳的。
“你怕個啥?啥子不會慢慢學,也就這幾個月的時間,還有外面的總管,就是榆兒丫頭那邊也有個秦媽媽不是?你就把膽子放大一些,別人還敢不聽你的?總不能事事都讓榆兒去做吧,那等她生的時候,坐月子的時候,這家裡沒個人管,還不亂套了?”胡姥娘見兒媳婦還真是膽怯了,就直接說道。
“那,我試試?”季氏硬着頭皮說道,實在是底氣不足,從來沒有幹過。
就怕給兒子和兒媳婦丟人了。
“嗯,咱們這家裡,出不了啥亂子。”
其實胡姥娘心裡也發怵啊,不過再發怵,她也得把膽子練大啊,不然以後還在京城裡住呢,要是縮頭縮腦的,那不是給孫子和外孫女丟臉?
“你就記住,你是這家裡的女主子,你想一想,在家裡你就膽子小了,以後咱們還要去外頭去吃酒席去,那時候要是害怕的不得了,還不是丟人那。”胡姥娘是說服自己的兒媳婦,也是說服自己,千萬不能丟臉那。
胡大舅他們過來了,黃大奶奶知道了,就上門探望了,黃大奶奶說話也很平和,胡姥娘和季氏都覺得此人不錯,尤其是黃大奶奶和季氏年紀差不多,季氏覺得以後可以跟她多學學。
胡大舅也沒有閒着,還帶着人去了直錄的莊子上看了一遍,對那莊子很滿意。
杜榆說道:“等什麼時候,大表哥休沐了,咱們一起去莊子上玩上幾天就好了。”
胡姥娘就說道:“怎麼着也得等我重孫子生出來了,然後長大了才能去吧。”
季氏也笑着點頭,認爲是該這樣,不然小孩子多小啊,所以還是長大了好一些。
杜榆有些無語,真要等孩子長大,什麼時候是長大啊,以前在鄉下的時候,這孩子生下來,就放在地上長,誰也不會這麼擔心的。
如今換到了京城裡,就好像突然一下子金貴了不少一樣。
不過長輩們現在說說,也算不得數,等以後她再慢慢的磨吧。
從舅母他們來了之後,杜榆能吃上姥娘和舅母親自做的飯菜了,胡姥娘雖然現在是老太太了,但是這手藝是一點兒也沒有忘。做的特別好吃。
杜榆想着,是不是該分出來個小廚房,大廚房裡給這些下人做飯,小廚房裡是他們主子做飯的。
或者小廚房是讓姥娘和舅母覺得手癢的時候,自己練練的地方?
對於杜榆找奶孃,胡姥娘和季氏都一致認爲,孩子還是自己喂的自己親,要是自己有奶水,幹啥要找別人喂?
杜榆解釋說道:“我自己也打算喂,就是多預備一個,到時候我有事兒不在的時候,也餓不着他了。”
在這京城,隨時都有各種宴會,別家的紅白喜事兒,可不是都要去赴宴?
這一去,就到了點趕不回來的,所以需要一個奶孃。
胡姥娘和季氏一聽杜榆這樣解釋,也明白了,還真是這麼個理兒。
這邊和胡家棚不一樣,這邊人多啊,這人情往來就多。
“奶奶,娘,我知道你們來到這京城有些不適應,其實也不用擔心,像一般的酒宴,也不會讓姥娘還專門去,畢竟姥娘還是長輩呢,所以能推就推了,如今我已經懷着孕呢,人家自然知道我們家的情況,娘還要照顧我,以前也不認識,所以咱們只要送了禮過去就成,再說,還有大表哥呢,只要大表哥到場了,就不算失禮了。”
一家子有個人去,就是禮到人也到了,婦人之間,不過是更進一步加深關係,或者是從中間得到什麼男人之間得不到的消息。
當然,更多的人是交情往來,關係嘛,本來就是越走越深的。不走就淡了。
“那就好,你不知道,我還擔心着呢,怕出去了,給你們丟臉那。”季氏聽兒媳婦這麼一說,就很是鬆了一口氣。
杜榆說道:“娘,這談不上啥丟臉,京城裡的人,主要還是看這外頭的男人有沒有本事了,男人有本事,自然把你恭維的跟天上的神仙一樣,要是沒有本事,你就是好的不得了,人家也照樣不拿你當一回事兒。”
這就是事實啊。如果他們是高高在上的掌權人家的家眷,那麼呢,誰也不會還敢說她們是從鄉下來的土包子。
但是,別人的嘴堵不住,她們要是都放在心上,那真是不用活了,最要緊的是,自己要活出個人樣來。
到時候誰又比誰低呢?既然是從底層爬上來的,這中間遭受這些嘲諷,恥笑,也得承受的住。
誰也不會一直順風順水的。
人要端正自己的態度,才能繼續朝前走。
田太太從上次給自己說了那些,就沒有再見過面,不過知道杜榆家裡人都來了,也是帶了禮物上門。
田太太年紀不大,季氏等人知道他們和她說不到一塊兒去,杜榆就帶着田太太去了自己的東廂房。
“這是纔出來的明前春茶,你嘗一嘗。”杜榆給田太太上了茶。
京城一個便利之處就是,這東西容易的到,什麼明前茶,這個時候還是很好弄得,尤其是當官的。
田太太也不客氣,直接就嚐了一口,說道:“味道有些輕了,不過明前茶就是這樣。敬上的也不
過如此。”
說的是貢茶,田大人臉面還真是大,連貢茶都能有。
“這讓內務府的人聽到,還不得掉臉子了。”內務府是負責宮裡採買的。
田太太笑着說道:“我這是實話實說。”看着杜榆的肚子,嘆道:“你是個有福氣的。”
杜榆聽了說道:“你要想要,自己不會生?你年紀也不大。”
田太太苦笑道:“我要是能生是早就生了,正因爲我不能生,所以才嫁過來當填房呢。”
原來田太太從來沒有來過月事,到了年紀大的時候,還是沒有來,所以請了大夫看,一診脈,這田太太是沒有生育能力。
大家娶妻不就是爲了子嗣嗎,一個不能生育的女人,怎麼能嫁人呢,最後就嫁給了田大人當填房。
說起來也是苦命人。
“我不該說這個的。”說到人家的痛處,這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田太太很快就恢復過來,對杜榆說道:“沒事兒,這事兒我早就已經習慣了。說出來我還舒服一些呢。不過好在我家老爺的孩子,都挺喜歡我的,也不愁老了沒有人送終。”
“你纔多大啊,就說這送終的事兒。”杜榆忙說道:“上次的事兒,還沒有謝你提醒呢。”
田太太笑道:“多大點的事兒,我什麼都沒有說。就當是說個有趣的事兒。”
您還什麼都沒有說呢,您這說的夠多的了,不過多久,一個王爺和一個侯爺就煙消雲散了。
“那我聽着也有趣兒。”杜榆說道。
“是啊,是有趣的很,要不然我多說幾個這樣的事兒?”田太太笑呵呵的說道。
“可別,我真怕嚇着了。”杜榆忙擺手。
“哈哈,看你這點膽量,這可不行,咱們這有男人當官的,膽子就得大,不然哪裡經得了事兒?好了,好了,我不跟你開這種玩笑了,你還懷着身子呢,我真要把你給嚇着了,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過來說幾件有趣的事兒,讓你也樂呵樂呵,真的沒有別的意思了。”
田太太覺得自己真的很不容易啊,就是自己老爺讓自己辦了幾件事兒,怎麼現在就被人一聽自己說有趣的事兒,就當成了是真的有事兒?
她其實真的喜歡八卦別人那,不說,心裡還不舒坦呢。難得有個嘴巴緊的人喜歡聽呢,也不用擔心給傳出去。
杜榆笑着點頭,“那你說說,我聽聽,現在我身子笨重了,好久都沒有出去了,不知道外面有個什麼事兒。”
田太太忙笑着說道:“好啊,那我就給你說幾個吧,你還記得我說的威遠侯夫人的同胞妹子吧。就是那家有意給你家男人當平妻的那位。”
杜榆點點頭,這怎麼不知道呢?原來她還以爲是想着過來當小妾呢,沒想到人家還是不甘示弱,連平妻都弄出來了。